第3章:猴王寨

第3章:猴王寨

任布行慢慢悠悠的回到師德堂。

雖說這是各師長休息的地方,但基本上都是任布行獨自使用,誰讓人家是院長呢。

任布行泡上一壺好茶,邊喝便砸吧嘴,舒服的吁出一口氣,剛要小憩一會兒,就聽見堂外傳來嗚嗚啦啦的聲音。

抬眼望去,一群弟子已經把師德堂圍住,七嘴八舌的說些什麼,只是說的人太多,根本聽不清說了什麼。

不遠處一位女道長也被吸引,不知聚集這麼多人,發生了什麼事,忙款款走了過來。

這女子離老遠看去就帶着一絲冷意,粉面似覆三九之雪,眉間卻如春氣盎然,春冬兩季硬是湊在同一張楚楚可憐的臉上。

一步一趨的端莊步伐,更襯得身姿裊娜,成熟韻味隨着扭動的身子透體而出,像是下午的陽光般散落山間。

敢問整個天蓬閣能把道袍穿出旗袍效果的還能有幾人。

「呂師妹來的正好,快幫老夫看看出了什麼事。」任布行見呂木棠過來,趕忙抓了個壯丁。

得知是因為周天和大師兄決鬥后,任布行穩如老狗的笑了笑,從容飲茶淡淡道,「我當是怎麼了,原來是他倆。」

呂木棠便是一直對周天青睞有加的師叔,這時見院長不想管,便緩緩提醒道,「院長,決鬥本就只許術士發起,他們倆可都是未出師的修士,根本就沒有實戰經驗,一個不留神很容易釀成大禍。」

任布行不為所動,笑着安慰呂木棠,「師妹急什麼,咱們都是過來人,哪跟哪就釀成禍事了,小孩子愛打鬧罷了,不都是這麼着過來的么,出不了事。」

說完慈祥的向眾人揮了揮手,讓他們別瞎着急。

紅樟子性子直,見任布行裝上大尾巴狼了,忙喊道,「院長快別喝了,再耽誤會大師兄就被打死了。」

屋內兩人聞言一愣,也沒想到這個「打」字就是字面意思。

任布行忽然拍案驚跳起,大罵道,「混賬,怎麼不早說,你們不去攔著都跑我這來幹什麼。」

眾人見任布行發怒,都嚇得不敢言語,還能怎麼說?說方外中人沒見過老娘們撕逼?不合適啊。

任布行不再多言,一路小跑沖了出去。

……

呂頑用力抓住周天手掌,「別打了,他們去叫院長了。」

周天也不想真打死他,所以看似大巴掌啪啪打臉,其實沒什麼危險。

打這麼久,周天這副新身板也累的夠嗆,心中暗罵,也沒個人攔一下,再打會他肥頭大耳的沒事,我倒先累死在這了。

順勢收手又覺得不夠撒氣,起身時藉著身體遮掩,偷偷一腳踩在白螃子兩腿之間,瞬間覺得舒服多了。

這一腳硬生生把快昏迷的白螃子給踩精神了。

「啊~」的一聲慘叫,雙手扶柱滿地打滾。

看到呂頑詫異的目光,周天知道還是被他看到了,嘿嘿一笑,「無意的無意的,肉絆我腳了。」

呂頑顧不得那麼多,先把周天扯到一邊,誰知道他會不會再被絆著。

「住手!!!」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傳來。

只見院長虎虎生風的沖了過來,身後還帶着一群打報告的弟子。

烏泱泱的氣勢嚇周天一跳,還以為白螃子來幫手了,差點拔腿就跑。

好在及時看到是院長領頭,才收住邁了一半的腿。

院長站在一旁,看着打滾的白螃子氣不打一處來,收起一向慈祥的面孔,怒問道:「你乾的?」

周天無辜的攤開兩手,

「是他非要跟我決鬥,我不答應都不行。」

「有這麼決鬥的么?」任布行早已壓不住怒火。

周天看着大師兄的慘相,鬱悶的說道,「我看他五大三粗,哪知道這麼不經打,下次我注意。」

什麼?還想有下次?任布行氣的蹦了起來,

「混賬!此等行徑與流氓莽夫何異!修行人要以拯救蒼生替天行道為己任,我平常說的都記哪去了。」任布行本就是道德老師,剛下課就鬥毆,擱誰也受不了。

眾人還沒見過院長發這麼大脾氣,都嚇得遠遠躲開。

周天本想着說兩句就說兩句吧,畢竟把人給打了,可是聽到這,前世身為大師的杠精勁又按捺不住了,問道,「連流氓都打不過,還拿啥替天行道?拿命啊?」

聽着像抬杠,細品又沒毛病。

任布行表情一滯,「滿口胡言,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么?修士不以修為為基,反而取拳腳為器,你還有理了?」

周天前世本來就是個耍嘴皮子的,怎麼可能就這麼屈服,「師父您要這麼說就不對了啊,修士以修為重,那決鬥還是術士才能幹的事呢,要知道身份他就不該跟我決鬥,所以錯的是他啊。」

任布行一時語塞,修士不許決鬥,確實是明文規定,意在保護正在修行學習階段的年輕人。

周天看任布行不說話,心想合著這老頭啥都明白,就是串不起來,要不就是故意裝糊塗,但是初來乍到,周天又不想先把院領導給得罪了,便拋了個台階過去,「當然了,雖說錯在大師兄,不過他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您老也別生氣了,我都不介意您還介意什麼,就這麼着吧。」

任布行腦子都快轉冒煙了也沒想明白,哪跟哪自己就不介意了,自己不是應該罵周天才對么。

終於繞回來一點,任布行不讓周天再說話,「休得狡辯,他有錯我肯定會糾正他,但你別想這麼糊弄過去。」說着便讓周天回房禁足,等候發落。

禁足?就是回屋睡覺唄,那感情好,剛好回去研究功法。

「那您老留步,我先回去休息了,對了,飯直接送我房間就行了,我要餓死您老可就攤上人命官司啦。」周天說着轉身離去,一陣小曲在半空中飄蕩。

任布行差點吐血,等人走遠才想起地上還有個白螃子,「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叫你們黃師叔過來!」

「來了來了,不用叫。」

一個面黃肌瘦的中年男人應聲小跑過來。

這人便是教授外丹醫道的黃師叔黃廉,在聽說有人受傷后,背着葯匣子就跑了過來,臉上忍不住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為什麼笑?

這就要說到這個世界對醫生的態度了,若是放在正常世界,醫生那是倍受尊重,但是在這個人人都有資格修仙的環境下,一個醫生總顯得那麼可有可無。

既沒有那麼多缺醫少葯的病人,也沒弟子願意浪費時間盯着火爐子煉丹。

放平時任布行正眼都不瞧他,而今天這種特殊情況,運功療傷不能解決時,居然想起他來了。

你說黃廉能不高興么,激動的像祖墳失火了似的,得知是大弟子白螃子需要醫治時,更是兩眼都冒着綠光。

終於輪到我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眾人圍觀下,黃廉專業的進行着專業的望聞問切,以及複雜的洗、抹、揉、包。

沒多久,原本滿地打滾的胖子,就包成了連嘴都張不開的粽子。

黃廉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滿意的點了點頭,「完美。」

……

「噹噹當。」

敲門聲把熟睡的周天吵醒,罵罵咧咧的蹦下床,四肢還在酸痛。

「什麼玩意身子骨,打個人自己先累成這慫樣。」周天自怨自艾的說道。

帶着起床氣拉開房門,睡眼模糊間看到來人是二師姐黃芳子。

「幹什麼?送飯么?」周天沒好氣的問。

目睹周天打人的整個過程后,要說黃芳子心理沒點陰影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原來可也沒少欺負這個師弟。

黃芳子退後一步,堆起一臉假笑,讓自己顯得即無害又溫順的說道,「師弟睡着呢,院長讓你過去一趟。」

「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周天揉着眼睛抱怨道,穿越后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女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雖然長的不算特別出眾,但是該突顯的是一樣不少,不說是秀色可餐也算是分外妖嬈,換句話說就是鄰家的臉蛋霓虹燈下的身材,飽經風霜的周天不禁點了點頭。

「師姐進來坐會?」

黃芳子本來就有點害怕,又被周天帶着深意的上下打量,就算她平時腦子夠用,現在接受不了,這。。。這還是那個周天么?

「師弟不用客氣,院長還等着你呢。」黃芳子努力保持着微笑,好心提醒道。

周天心想有理,真進來的話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讓任布行等一個時辰確實不太合適。

……

師德堂內,任布行安坐正中,看着堂下老實巴交的周天,臉上恢復平日慈祥,「今天的事我已大概了解,關於你昨晚去沒去無衣巷,我自會差人調查清楚,不過身為修士,無論如何是不能打人的,別說是我天蓬閣,就算是江湖上不入流的修行宗門,也斷不會允許發生這種事。」

周天看着這副慈祥的面容,心裏卻總覺得毛毛的,不管那麼多,先認錯再說,臉面能值幾個錢?對於臉皮夠厚的周天來說不重要。

任布行繼續說道,「無獎即無罰,無獎無罰即無管制,既然你已知錯,那麼罰就算了。」

周天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聽任布行繼續說道,「但是……若是就這麼過去呢,對你也不好,既然你當選元子后,還沒有外出歷練,那不如趁此機會去歷練一番,也算給其他人有個交代。」

周天算聽出來了,說這麼多就是在說,我不想罰你,但是不罰你又怕別人不樂意,那不如你先出去躲躲,老狐狸一隻嘛,不愧是院長。

任布行起身來到周天身邊,拍了拍周天的肩膀,「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嘛。」說完忍不住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周天若是個不經事的年輕人,還真可能被這些套話給糊弄過去,可現在哪能輕易相信,所以聽起來總覺的彆扭,特別是最後這個笑容,更是讓周天後脊一涼,試探性問道,「院長想讓我去哪?」

「這不是巧了么,剛剛得到的消息,離咱們這不遠有個村子,民風淳樸卻不堪教化,既然如此我天蓬閣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你就過去一趟,順便傳傳道講講法,也算是為我分院添一絲功德,豈不美哉。」

周天暗暗舒了口氣,還算這胖老頭不壞,不是什麼妖魔鬼怪魑魅魍魎,說這麼多無非就是過去洗腦忽悠人,也算是專業對口的老本行了。

民風淳樸?不堪教化?不就是鄉巴佬么,洗腦這方面周天可是經驗豐富,越鄉巴佬就越容易,你們這些老頑固拿不下,不代表身為「大師」的我也沒辦法。

周天知道是重操舊業后,反而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起來,「既然如此,弟子定全力以赴,絕不辜負院長栽培。」立正站好應了下來。

「誒~應該是天蓬閣栽培,分院栽培。」任布行笑着糾正周天,「這個村子叫候王寨,離此不過三十餘里。」

「猴王寨?」周天忍不住問道,乍一聽這名字怎麼跟土匪窩似的。

「對,候王寨,你不要多慮,只因村子裏多是候姓王姓之人,故此得名候王寨。」任布行耐心的解釋著,又簡單介紹了些情況、路線,隨後便讓周天自去休息。

……

周天回到房間,發現呂頑正等著自己。

「院長叫你過去做什麼?」

「你消息倒是挺快的,放心吧沒罰什麼,只是讓我去一個村子忽悠人而已。」周天實話實說,寬慰著這個漂亮的師弟。

「那確實算不錯了,看來院長對你這個未來元子還是有所照顧,犯這麼大錯都沒興師問罪。」呂頑如釋重負,隨口問道,「去哪啊?」

「說是一個野村子,叫什麼猴王寨的,聽着跟耍猴的似的。」周天忙叨半天,這時終於得空倒了杯水大口灌了下去。

呂頑半天沒動靜,周天疑惑的轉過頭看一眼,發現他臉色泛白站在身後,不解問道,「怎麼了?村裏有親戚啊?」

呂頑回過神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有沒有親戚不知道,但是這個地方倒是聽說過。」

「有什麼問題么?」周天看他表情不對,擔心的問道。

「候王寨原屬福城分院轄內,前不久福城分院才邀咱們院幫忙共同管制,雖然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但是天蓬閣內部向來寸土寸金,各分院以衍射之地論尊卑已是慣例,能這麼拱手相讓的地方,看來不會簡單。」呂頑細細的說道。

周天記憶中的呂頑博學廣記、見多識廣,儼然一副學霸嘴臉,如果他說事有蹊蹺那基本上沒跑了,當即忿忿說道,「呸、我就說那老梆子沒安好心眼,這他喵是給老子挖了個大坑。」

雖然周天平時挺自信,但是一個分院都拿不下的村子,他怎麼可能拿的下,盲目自信這種愣頭青行為,跟周天這種老油條可沒有半毛錢關係。

呂頑聽周天滿嘴污言穢語,雖覺得挺新鮮,但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你也別太悲觀,容我回去再問問清楚。」

「還問個嘚啊,明兒一早就走了。」周天無奈的仰倒在床上,「鬼知道那老胖子怎麼想的,不就打了幾下么,沒完沒了的,整的跟打了他私生子似的。」

一句話沒說完又把呂頑嚇得變了臉色,雙目瞪的溜圓,撲到床上捂住他的嘴,「瘋了你,這話都敢說。」

周天也被呂頑嚇了一跳,待對方挪開手后低聲說道,「真……是啊?」

呂頑發覺自己反應過大,忙站起身子淡淡搖了搖頭。

周天忽然又嗅了嗅鼻子,自言自語道,「怎麼這麼香。」

送走了呂頑,周天平心靜氣,開始了新世界第一次運行功法。

天蓬閣功法以先天真氣灌注為基,運功后先天真氣先在小腹快速匯聚,然後過中田直上乾宮,讓周天漆黑的眼前瞬間一輪皓日當空,神秘中蘊藏着無限能量,彷彿照亮了整個腦際。

這尼瑪舒服啊,周天忍不住想到。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皓日發覺了此周天非彼周天,開始發生變化,懸在乾宮的艷陽開始變小,然後被一個更神秘的黑色圓球代替,如果非要形容黑球樣子的話,就像散發着黑光的太陽一般。

周天心頭一陣,這種情況無論是這世的記憶,還是前世身為大師忽悠人的理論,都沒聽說過。

「不會走火入魔吧?」周天被自己嚇了一跳,可惜這時功法已經漸入深潭,四肢早就失去知覺,就算想打斷也做不到。

虛空中,黑日不斷變大,像是在吞噬周圍的空氣般,一口接着一口,模糊間周天比吃了一口肥肉還要滿足,意識漸漸消失在這種快感之中。

身上輝光也由煉精期招牌的藍色變成耀眼的黑光,形成黑霧將周天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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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不好我就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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