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生死相許

沈小蝶自從撮合了哥哥和張小美，心裡痛快得不得了。失憶后，她忘記了所有的事情，甚至馬剛，唯獨記得哥哥。這些天哥哥疼著她，讓她慢慢記起小時候的很多事情。她知道，她所能記起的只是哥哥疼愛她的萬分之一，因此她更覺得哥哥為她付出了太多。

對於馬剛，沈小蝶內心感覺非常微妙，雖然失憶之初她腦子裡沒有他的印象，但是總感覺有種力量在牽引著她走向馬剛。如果說失憶之前沈小蝶已經愛上了馬剛，那麼現在她則更是離不開他。

沈小蝶在車站送別哥哥的時候，笑的很燦爛，她長大了，不應該再拖累哥哥。哥哥是時候帶著嫂子去追求他們的幸福了，只有看到妹妹像精靈一樣的開心，哥哥才能放心。

沈逸飛明白妹妹的心思，心裡很是欣慰，他握著馬剛的手，鄭重地說：「馬剛，小蝶我就交給你了，她人單純，說話太隨性，你比她大，讓著點她，哥哥知道你比我更疼愛她，本來不應該說這些……你們好好學習，好好生活。」

「放心吧哥哥。」

「哥，放假我去喝你們的喜酒！」火車開動了，沈小蝶沖著沈逸飛和張小美大喊。

火車開遠了，沈小蝶再也忍不住，抱著馬剛大哭起來。

第二天上午，馬剛和沈小蝶沒有課，倆人約好一塊去看10點鐘的電影。

上午9點20分左右，倆人手拉手一路說說笑笑，剛走出校門，迎面走過來兩個戴著墨鏡的彪形大漢，一左一右抓住倆人的胳膊。

「你們幹什麼！快放手！」馬剛正要反抗，彪形大漢掏出手槍，指著他們的腰，低聲威脅說：「不要出聲，否則——」說著手上加了力道，頂的馬剛腰眼隱隱生疼。

「我們老闆想請馬公子聊幾句。」彪形大漢接著說。

「你們老闆是誰？」馬剛問。

「見著你就知道了。」大漢拽著馬剛和沈小蝶上了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

轎車開了將近1個小時，終於停了下來，眼前是一棟別墅。

彪形大漢四處看看，見四下無人，挾持著馬剛和沈小蝶進了別墅。

別墅裝修得富麗堂皇，大廳正中央的沙發上背對著大門坐著一個人，翹著二郎腿，吞雲吐霧。

「老闆，馬公子帶來了。」彪形大漢走過去弓著身子，畢恭畢敬地說。

「哦，這麼快就到了啊。」

那人轉過身來，馬剛一看，此人看身板也就50開外，可是頭髮已經全白，滿臉皺紋，鬍子拉碴，一看就是化過妝了。

只見他打著哈哈迎過來：「馬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些手下都是粗人，沒傷著你們吧？」

「哼！別來這套，有本事，真面目見人。」馬剛憤憤然說。

「馬公子誤會了，我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

「我管你什麼意思，有屁快放！」

「哈哈，馬公子真是爽快人！我姓午，外面的都叫我午老闆，兄弟們叫我午老大。」午老大說著朝兩個彪形大漢擺擺手，示意他們退出去。

兩個彪形大漢連忙退出門外，關上大門。

「馬公子請上二樓。」午老大掏出手槍指著樓梯。

馬剛無奈，只好拉著沈小蝶的手走上樓梯。

沈小蝶畢竟是警校學生，之前更是經歷過兇殺現場，如此場面表現得還算鎮靜。

「別擔心，有我在。」馬剛小聲對她說。

「嗯。」沈小蝶點頭，緊緊地抓住馬剛的手。

「繼續往前走，走到頭。」上了樓，午老大繼續在後面發號施令。

走到盡頭是一扇門。

「打開門。」

打開門，馬剛和沈小蝶看到一個女人正背對著門，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面，腳被鐵鏈銬著，鎖在門對面的鐵杆上。

女人身穿紅色旗袍，身材高挑，烏黑的長發垂到腰際。

「蕭紅，轉過身來，馬剛來了。」午老大大聲喊道。

待女人轉過身來，馬剛一看，果然是失蹤了一個多月的蕭紅。

「蕭紅，你怎麼在這裡？」馬剛趕忙拉著沈小蝶跑過去。

蕭紅臉色煞白，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沈小蝶，看得沈小蝶心裡直發毛。

「蕭紅？」馬剛又叫了一聲。蕭紅這才轉向馬剛，哀怨地看著他，片刻指著沈小蝶問：「這個女人是誰？」

「這是沈小蝶啊，你怎麼了？」

「沈小蝶？你拉著她的手，她跟你什麼關係？」蕭紅語氣狠毒。

「你忘了，她是我女朋友啊，你到底怎麼了？」看著蕭紅的樣子，馬剛甚為不解。

「女朋友？那我呢？我到底是你什麼人？你把我忘了嗎？」蕭紅歇斯底里，喊叫著沖向沈小蝶，「一定是你勾引馬剛，我要掐死你！」

沈小蝶嚇得趕緊往後退，蕭紅被鐵鏈鎖著，抓不到沈小蝶，氣得嗷嗷大叫，發了癲狂症一般。

「馬公子，這就是我找你來的原因。」午老大指著蕭紅說：「我們教主有個大計劃，蕭紅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本來教主已經成功地改造了蕭紅，但是過了10多天，蕭紅內心出現了抵抗，經常會喊叫你的名字，情緒很不穩定。」

「教主？你們這是什麼邪教！你們究竟對蕭紅做了什麼？」馬剛揪住午老大的衣領，厲聲問。

「馬公子不要衝動，我們並非邪教，等你加入我們教，你自然會明白。」

「呸！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加入你們這種邪教。」馬剛看著蕭紅癲狂的樣子，心裡氣憤難平，恨不得殺了午老大，無奈他手裡拿著槍。

「馬公子真是誤會我們教了，我們也沒有對蕭紅下黑手，她是教主選定的天使，叫羅剎使者，如果不是她內心抵抗，現在她已經是教中首席天使了。」

「你們不顧他人意志，以邪術迷人心智，這不是邪教是什麼？」

「馬公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敬你三分，是因為教主吩咐，如果你不知好歹，再無故誹謗我教，我拼著受教主責罰，也不會放不過你！」午老大把冷冰冰的槍桿頂在馬剛的腦門上，怒氣沖沖。

沈小蝶見狀連忙拉拉馬剛，示意他不要衝動，馬剛看看沈小蝶，強壓住怒火，隨即走向蕭紅，蕭紅此時正處於癲狂，一把抓住馬剛，馬剛沒有反抗，任由蕭紅抓著他。

「蕭紅，你醒醒，你還記得我們以前背靠背坐在草坪上，那個時候我跟小蝶分手了，心裡很難受，是你一直陪著我，聽我訴說，給我吹簫解悶。」馬剛握住蕭紅正抓住他的手，柔柔地看著她的眼睛，慢慢訴說，「你看著我的眼睛，你想起來了嗎？你總是那麼善良，那麼善解人意。你都忘了嗎？那才是真正的你啊。」

「簫……我想吹簫。」蕭紅的眼神漸漸柔和下來。

「教主吩咐，她不能碰簫。」午老大搶先說。

「蕭紅，你想起來了？」

「我有一個秘密，一直沒敢告訴你。」

「什麼秘密？」

「我一直愛著你。」蕭紅看著馬剛，眼中盈滿淚水，「我知道，你不愛我。你愛沈小蝶。」

蕭紅的神智已經清醒。

「好了，馬公子，你的任務完成了，這當是你送給教主的一個見面禮。」午老大揮著手槍，「跟我走吧，教主正等著你呢。」

「什麼任務？」

「老實告訴你吧，解鈴還需系鈴人，蕭紅心裡一直藏著未抒的愛意，才會抵抗教主的改造，現在她的秘密吐露了，往後改造就會很順利。」

「你！」馬剛衝過去，一拳打在午老大鼻子上，打的他鼻血四濺，跌倒在地。午老大雖然倒地，槍口依然對著馬剛，馬剛正想撲上前去，午老大砰地一槍，打在馬剛大腿上，馬剛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你找死啊！」午老大爬起來，照著馬剛肚子上就是一腳，馬剛疼得滿地翻滾。

「別打他！否則我咬舌自盡！」蕭紅大喊。

「媽的！這次放過你！」午老大拍拍屁股，然後抓住馬剛的手，把他拉起來。

「小蝶，對不起。」蕭紅看著沈小蝶，幽幽地說。

「蕭紅，你忘了嗎？我已經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以後有機會，你一定要跟我說說我們以前的事情。」沈小蝶走過去拉住蕭紅的手。

「小蝶你真好。以後我們還是好姐妹。」蕭紅抱著沈小蝶，眼淚順著臉頰流進了嘴裡，她全部吞進肚子里，「這麼多的不幸，總有一天都會過去，小蝶，你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瘋了，你不要嫌棄我，要經常帶著馬剛來看看我，好嗎？」

「好的，我答應你！」

「快走，別磨蹭了！」午老大站在門外，拿槍指著馬剛，催促著。

「走吧，小蝶。」蕭紅放開沈小蝶，強忍淚水沖她笑笑，「不要擔心我，你們好好保重。」

「嗯。你也保重，相信秦隊長很快就能來救你。」沈小蝶說完毅然轉過身，走出門。

蕭紅眼睜睜地看著午老大押著馬剛和沈小蝶走下樓梯，淚如雨下，她心裡堅信，就如沈小蝶所說，秦隊長很快就會來救她。

午老大押著馬剛和沈小蝶返回大廳，大廳中坐著一個人，此人戴著一副黃燦燦的金面具，只露出一對黑洞洞的眼睛。

午老大一見此人，連忙下跪：「教主！」

原來此人就是午老大口中的教主。

「嗯，事情辦的怎樣？」教主示意午老大起身後問他。

「教主料事如神，蕭紅已經清醒了。」

「好，辦的好。」教主一揮手，午老大連忙畢恭畢敬站到他身後，不再說話。

教主走近馬剛，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後問他：「你的大腿是午老大打傷的？」

「除了他還有誰？」馬剛沒好氣的說。

「嘻嘻，其實我本來不想找你麻煩，一是因為你父親位高權重，我不想無端樹此大敵，二是看在沈小蝶的份上。」說著教主又走到沈小蝶身邊，「你身體都好了嗎？」

沈小蝶恨恨地看著他，沒有回答。教主也不生氣，對馬剛接著說：「可是蕭紅的事情，不得不把你請過來，這也要怪你自己欠的感情債。現在你已經知道這麼多了，我給你兩條路選擇，一是讓午老大給你腦門一槍，二是加入我們教。怎麼選擇，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

「選擇之前，我有個條件。」

「雖然我從不跟人談條件，但是看在沈小蝶的份上，我答應你一次，你說吧。」

「你放了小蝶和蕭紅。」

「不行，我只能放一個。」教主看了沈小蝶一眼，「她們兩個之間你必須做個選擇。」

「馬剛，你讓蕭紅走吧，我們兩個死也要在一起。」沈小蝶跑緊緊抱著馬剛。

「小蝶，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他既然讓我過來，就打定主意不放蕭紅走。」馬剛撫摸著沈小蝶的臉龐，「你怕嗎？小蝶。」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怕。」

「嗯，我們都不能死，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

「選好了嗎，小夥子？」

「你放了小蝶，我加入你們教。」馬剛異常平靜地說。

「不，馬剛，我要跟你在一起。」沈小蝶抱得更緊了。

「送沈小蝶走。」教主吩咐午老大。

午老大走過去，抓住沈小蝶的胳膊，拽著她朝門口走，沈小蝶突然抓起旁邊茶几上的煙灰缸，朝他頭上砸過去。午老大躲閃不及，頭上狠狠地被砸了一記，頓時踉蹌著退出數步，手中的槍一揚，「砰」的一聲，正中沈小蝶的胸口。沈小蝶應聲倒在地上。門口站著的彪形大漢們聽到槍響，破門而入。

「小蝶……」馬剛和教主同時衝過去，沈小蝶胸前染紅了一片，鮮血順著嘴角流到地板上。

「小蝶……你不要嚇我……」

馬剛將沈小蝶抱在懷裡，沈小蝶眼角流下了眼淚，已經說不出話來。

「砰」又聽得一聲槍響，午老大腦門開了花，睜著眼睛趴在地板上。

「小蝶，你等著我。」馬剛翻身拾起午老大手中的槍，對準教主，教主連忙躲進石柱後面，馬剛起身追擊。

彪形大漢們看到教主被追擊，舉槍朝馬剛射擊，一陣槍響，馬剛的胸脯頓時就如那篩子一般，血流如注，慘不忍睹。

馬剛倒在地上，艱難地爬向沈小蝶，許久許久，才抓住了沈小蝶的手。

「小……蝶……」

馬剛死了，沈小蝶也死了。

蕭紅在樓上痛哭嗥叫……

教主癱倒在地，許久才吩咐手下：「去看看二爺回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