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夏雨的罪惡

殘照如血，揮揮洒洒。大洋警校校園裡綠樹郁蔥，路邊的長凳上三三兩兩的男男女女。

「待會我跟夏雨說，你輕易不要說話。」秦軼交代肖黎道。

通過老李，秦軼很快就見到了夏雨。夏雨氣色還不錯，看來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秦軼單刀直入：「夏雨同學，我們見過面了。是這樣，司馬亮你認識嗎？」

「認識。」夏雨回答得很乾脆，這點出乎秦軼的意料。

「哦，據你們同學反映，你和司馬亮關係非同尋常。」

「沒有沒有，那些都是謠言。」夏雨連忙矢口否認，「在春遊之前，就是張小麗被害這次，我就見過司馬亮幾次。」

「是嗎？那真是人言可畏啊，不好意思。」秦軼接著說，「上次我們根據你的口供，做了一些調查，結果，我們沒有發現要找的麵包車，不過還是感謝你的口供，我順藤摸瓜調查出司馬亮跟這次綁架案有直接關係。」

「那太好了，蕭紅找到了嗎？」夏雨說話的時候，秦軼仔細地觀察著，夏雨不愧是警校學生，很難從她的神態上發現破綻。

「找到了。是司馬亮綁架了蕭紅，蕭紅也證實了這點。」秦軼表情平淡地說，「不過遺憾的是，司馬亮跑掉了，所以我們這才來找你幫忙，看你能不能提供一些司馬亮可能去的地方。」

「我跟司馬亮不是特別熟悉，真是對不起，幫不了你們了。」夏雨流露出一絲不耐煩。

「好的，還是要謝謝你！」秦軼跟夏雨握手道謝，「對了，當初你是怎麼認識司馬亮的？」

「你們可能不知道，司馬亮跟馬剛有交情，上次去春遊，借宿的事就是馬剛求的司馬亮。」

「好的，那就這樣吧，再次謝謝你！」秦軼示意夏雨可以走了。

秦軼和肖黎找了一個可以看到夏雨宿舍的隱蔽地方，坐下，給馬剛打電話，馬剛承認了自己介紹夏雨給司馬亮認識的事實。

那是去年，夏雨的父親動手術急需用錢，夏雨曾跟馬剛借錢，馬剛看夏雨家境可憐就去找司馬亮幫忙，司馬亮很慷慨的當即給了馬剛10萬塊。因為有這10萬塊，夏雨的父親幸免於難。

事後，夏雨讓馬剛聯繫司馬亮，說要當面謝謝他，一來二往，夏雨和司馬亮開始熟絡起來，最後慢慢傳出夏雨成了司馬亮情人的閑話，不過馬剛相信夏雨和司馬亮都不是這樣的人。

聽了馬剛的話，秦軼心裡直嘆，傻小子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你知道司馬亮綁架了蕭紅，不知道你做何感想？

「還有事必須請你幫忙。」秦軼說。

「秦隊長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照辦。」

「你給夏雨打個電話，就說蕭紅已經被公安救出來了，讓她不要擔心。」

「為什麼要騙夏雨呢？」馬剛不解，「難道你們懷疑她？」

「你就別問那麼多了，我一時無法跟你解釋，記住要說的真實，夏雨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的。」

「如果她問誰綁架了蕭紅，我該怎麼回答？」馬剛問。

「你就說綁匪跑了，公安局不便透露給你。」秦軼回答。

掛了電話，肖黎問秦軼，為什麼不讓馬剛告訴夏雨，是司馬亮綁架了蕭紅，這樣更能打消夏雨的疑心。

「首先我對馬剛還不是很了解，他知道越少越好，另外最重要的，我得讓夏雨去猜測，她越疑心越好，她之所以出賣司馬亮又不敢太多透露，

肯定是有特定的原因，她並非想致司馬亮於死地。」秦軼回答道。

「我越來越糊塗了，她到底存的什麼心？」肖黎皺著眉頭。

「如果我沒估計錯，那晚襲擊蕭紅的黑影就是夏雨。」秦軼說。

「是她？我真不敢相信。」

「夏雨的目的是想讓我們關注司馬亮，當晚碰到了馬剛，沒有成功，加上又碰巧當晚出了命案，把我們的視線轉移到命案上，反而忽視了襲擊蕭紅的事情。」

「可是這跟司馬亮綁架蕭紅又有什麼聯繫呢？」

「你忘了夏雨是司馬亮的情婦。」

「是夏雨給司馬亮出的注意？」

「兩次他們都是合謀的。他們各懷目的，夏雨的目的我目前還不清楚，司馬亮大概就是因為垂涎蕭紅的美色。」

「這個該死的司馬亮！」肖黎聞言恨不得親手宰了司馬亮，「真是報應不爽！」

「司馬亮已經死了，你就別罵他出氣了，現在我要你盯緊了夏雨，我要馬剛打電話去告訴她蕭紅找到了，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她何等聰明怎麼會看不出我們在騙她？夏雨是一個極自信的人，以為一切都在按照她的操控在進行，她現在可能正在宿舍里總結戰果：『秦軼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了車牌號指向司馬亮，同時以為我撒謊證實我知情，但從今天下午他們找我談話企圖套取信息，以及找馬剛證實蕭紅已找到，可以看出，蕭紅其實沒找到，否則她肯定自己回來了，而且司馬亮沒有被抓，他們沒有足夠證據抓我，所以司馬亮現在一定躲著不敢出來，我的目的達到了。』」

「你是說，她想司馬亮躲起來？」

「是的，她並不想司馬亮死或者被抓。」秦軼頓了一下說，「被抓她自己就暴露了，至於死，現在更是無從說起。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司馬亮已經死了。司馬亮手下眾多，今天要不是司馬亮已經死了，我估計等我們靠近別墅，司馬亮就跑了。」

「只是可憐蕭紅不知道哪裡去了？」肖黎自言自語般，「兇手不知道是為了救蕭紅還是要害她？」

倆人盯梢到晚上九點多，夏雨始終沒有離開宿舍。肖黎有點坐不住了，秦軼下午吃過火鍋，雖然時間不短了但也不算很餓，肖黎卻是中午後一直沒有吃飯，餓得肚子咕咕亂叫。

秦軼看肖黎餓得實在難受，就讓他出去吃東西，自己繼續盯著。

晚上10點，肖黎回來。秦軼吃完肖黎帶回來的盒飯，讓肖黎睡一會，沒準今晚都耗在這裡，兩人輪流盯著。

正說著，夏雨從宿舍大門走了出來，朝校門走去，看樣子要出校。

秦軼和肖黎悄悄跟在夏雨身後。

夏雨走出校門后，隨手招了一輛出租，秦軼和肖黎趕緊開車跟上。

計程車開了半個小時，停在了城區的一個別墅區門口。

夏雨下了車。四周看了看，然後朝里走。

秦軼和肖黎跟著夏雨，最後看著夏雨進了其中一棟別墅。

「記下這棟別墅，明天查一下這棟別墅的主人是誰。」秦軼說。

「好。」肖黎點點頭。

等了一個多小時，依然不見夏雨出來。這時天開始颳風，剛才還朗朗的半輪明月，瞬間沒了蹤影，天漆黑一片。

秦軼一看馬上要變天，就對肖黎說：「看來夏雨要在裡面過夜了，等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穫，我們回去吧，明天查到別墅主人再說吧。」

「好咧！」一說回家睡覺了，困極了的肖黎高興壞了。

一夜大雨。

第二天，肖黎查到別墅的主人名叫司馬超，是司馬亮的弟弟。司馬亮家中一共兄弟2人。經過深入調查，肖黎發現司馬超最近跟哥哥司馬亮正在為爭地段鬧得很不愉快。

「水落石出了！」聽了肖黎的彙報，秦軼高興地說，「這個夏雨傍上兄弟倆，弟弟更讓她傾心或者出價更高，所以夏雨幫著弟弟設計了一個陰謀，讓哥哥畏罪潛逃，弟弟就可以大膽爭搶哥哥的生意。」

「這個夏雨可真夠絕情的。」肖黎說，「為了錢，出賣同宿舍最好的朋友，搞的朋友至今下落不明，為了錢出賣曾經幫過自己的恩人，司馬亮雖然貪色該死，但是比起夏雨來，真是小巫見大巫。」

「一個濫情且淫，一個絕情且毒，都不是善類。」秦軼說，「眼下事情算是清楚了，但是蕭紅沒有找到，這個案子依然沒有破。」

「是啊，同事們已經在儘力尋找了。」肖黎長嘆一聲，「阿彌陀佛，但願蕭紅有驚無險。」

「這樣吧，可以申請逮捕令，逮捕夏雨和司馬超，同時不能放鬆尋找蕭紅。」秦軼說，「逮捕令批下來馬上行動。」

可是逮捕令還沒批下來，關於夏雨的報案電話卻打進來了：

昨晚，夏雨被人砍去了頭，死在司馬超卧室。鮮血四濺，同樣是不見人頭蹤影。司馬超上午醒來嚇得屎尿一地，慌忙報警。司馬超被帶回警局審訊了兩個小時，始終堅稱自己晚上睡得很死，根本不知道夏雨什麼時候被害的。而對於跟夏雨合謀慫恿綁架一事，司馬超可能是嚇壞了，加上覺得跟洗脫殺人嫌疑相比，這個太微不足道了，所以供認不諱。同時他供出，四月3日晚上，在草坡上襲擊蕭紅的，也正是夏雨。

見審訊毫無進展，鑒於司馬超三樁命案皆有嫌疑，秦軼以教唆及合謀綁架將司馬超收押以便以後繼續審訊。

接著秦軼和肖黎又找了司馬亮生意場上的朋友，他們都不能準確說出誰跟司馬亮曾有過節，也未曾聽說誰跟司馬亮有如此深仇大恨，以至於要砍掉他的人頭。

夏雨的情況也很類似，周圍的同學也不能提供什麼可用的線索。

調查到這裡，別墅殺人案、強殺案、司馬亮命案，夏雨命案這4宗命案，以及蕭紅被綁架案，彼此間分明有所糾纏，卻又亂如麻線，理不出頭緒，案情的發展總是出乎秦軼的預料，在關鍵時刻突然轉變。

從司馬超的別墅回來，望著秦軼緊縮的眉頭，肖黎滿心憂愁。

「法醫的報告都出來了嗎？」秦軼問肖黎。

「都出來了，我拿給你。」

秦軼認真對比3起命案的法醫報告。

3起命案大部分情況相同，區別主要有兩點：

1.張小麗命案，死者被害時人頭尚在，后兩起，死者被害的同時人頭消失。

2.張小麗屍體腳底有骷髏頭，后兩起沒有。

看到骷髏頭，秦軼想起在老李實驗室，老李說的張小麗變殭屍的事情。馬上給法醫打電話，讓他們現在檢驗一下司馬亮和夏雨屍體的細胞。

法醫很快回了電話，司馬亮和夏雨身上的細胞已經死亡。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殭屍現象只在張小麗身上出現。是不是骷髏頭代表著什麼呢？當天張小麗的父親說，骷髏頭代表鬼蠱，他的話可信嗎？

秦軼想不明白，決定去找老李，聽聽他的意見；況且呂倩倩的事情也不能再拖，必須求助於老李。

「肖黎，你查一下張小麗父親的資料。」聯想到認屍當天張小麗父親所說的話，秦軼覺得張小麗的父親不簡單，「如果能夠約他見面更好。」

「好的。」肖黎應著。見秦軼起身要走，肖黎從門背後拿出一把雨傘遞給秦軼：「昨晚我看天氣預報了，今天有雨。」

「又要下雨啊，最近這幾天，雨可是夠多的啊。」秦軼接過雨傘，走出門。

「是啊，更巧的是，兩次下雨，兩次死人。」

聽到肖黎的話，秦軼停下來，問肖黎：「張小麗人頭丟失的那天，是不是也下暴雨了？」

「我想想啊……是，下了！」肖黎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麼，「我明白了，張小麗遇害那天，人頭沒丟，是因為沒下雨。」

「太好了，這樣共同點又多了一個，只要找出為什麼張小麗變殭屍，司馬亮和夏雨沒變，就能確定這三起案件是同一個兇手的系列案件了。」秦軼心裡不由得振奮了不少。

這裡肖黎領命去調查張小麗父親的資料，秦軼也就興沖沖地去找老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