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醫院的古怪（一）

為了調查，馬剛等人制定了詳細的行動計劃。並相互約定，調查要秘密進行，誰也不能對外泄漏消息。

大家首先對當晚別墅住宿的所有人員進行秘密排查，當晚別墅共宿有38人，其中26人為大洋警校師生，作為老師和同學，包括自己，馬剛從感情上願意相信他們跟本案無關；況且當天師生們都是至少兩人一個房間，同屋者亦互相證明，沒有發現異樣。10人為司馬亮別墅的保安和傭人，當晚均沒有單獨行動，彼此間能夠相互證明。另外兩人，一個是主人司馬亮，一個是主人的朋友孔飛，兩人都是大洋市首屈一指的有錢人，司馬亮經營的是娛樂業，在大洋市有一半的夜總會和洗浴中心歸司馬亮所有。孔飛做的是進出口貿易，在這個海濱城市，進出口貿易公司很多，孔飛在同類中最為出類拔萃，且擁有自己的船運公司和實體企業。

當晚兩人都沒有不在場證人，但是也同樣沒有發現兩人的做案動機。司馬亮和孔飛都不認識張小麗，法醫驗屍報告也證明死者並沒有受到性侵犯。至於錢財更無從談起，死者來自雲南的邊遠山區，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學生。

同時，大家也沒有發現最近跟張小麗和沈小蝶接觸的人中存有可疑。

難道真如蕭紅所想的，兇手就是當晚的黑影，而死者只是當了替死鬼？可是當晚的黑影非常冷靜，不可能犯下如此錯誤。

在經歷了1天的辛苦調查取證仍無發現后，除了馬剛，大家泄氣了，平時訓練課上順理成章的理論到了這裡都走向了死胡同。警校高材生們脆弱的驕傲被無情擊碎。滿心的希望在無可挑剔的兇殺面前迅速毀滅。

逝者已逝，同學們的生活卻不能總糾纏在兇殺案中，馬剛雖有點不滿，但也也覺沒有理由要求大家都如自己一樣。

也許自己應該把更多的關心放在小蝶身上，馬剛心想，可能自己尚不具備破案的能力，可是自己又能為小蝶做些什麼呢？

馬剛覺得自己至少應該去醫院看望一下沈小蝶，雖然如果放在以前，沈小蝶未必肯領自己的情，回憶起過去與沈小蝶在一起的快樂點滴，以及因誤會產生的不可逾越的鴻溝，再想想如今沈小蝶已經失去記憶，將自己的過往一抹而凈，馬剛不知道自己應該悲傷還是高興。也許對自己而言，這是一次能夠讓小蝶重新看清自己的機會。

下午，馬剛買好鮮花，來到醫院。

警察守在沈小蝶病房門口，馬剛走過去，說明來意。

「她剛剛才睡覺，你最好不要打擾她，現在正是敏感時期，如果她出了問題，我們可擔不起責任。」警察冷冷地說。

馬剛再三請求，警察無動於衷。馬剛無奈，只得安靜地趴在窗戶上遠遠地看著靜靜躺在病床上的張小蝶——哪怕只看到了一個後腦勺，馬剛的心裡也稍感安慰。

馬剛一直等到晚上8點，張小蝶也沒有醒過來，守護的警察見馬剛沒有離開的意思，就跟他說，小夥子，你等也是白等，她打過鎮定，只怕到明早才醒得過來，你就放心，有我們守著，她不會有事的。

馬剛想想也該回校了，而且再等下去，就算沈小蝶醒了警察也未必肯讓他進去。只好把花遞給警察，請求他們等明天沈小蝶醒來交給她，並告訴她馬剛來看過她了，等她好一點，馬剛會再來……

馬剛喋喋不休，警察聽得不耐煩，一揮手，說，你再不走，我把你的花扔了信不信。

馬剛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醫院。

經過搶救，張珊的情況基本穩定下來，只要找到了合適的腎源就能夠進行移植手術。

然而張珊的化驗報告顯示，她是極其罕見的JK（AB）陰性血型，且器官的排他性非常明顯，這意味著，如果不能找到完全符合血型要求的腎源，就算做了移植手術，移植腎活檢也不能通過。

黃梅與呂倩倩情同姐妹，呂倩倩畢業剛進醫院的時候，黃梅就是她的師傅，黃梅手把手的教會了她很多東西，這些年呂倩倩不斷進修，成為醫院的招牌醫生，但兩人既是師徒又是姐妹的情愫隨著時間的流逝絲毫不減，而愈加深厚。

聽到黃梅遇害的噩耗，呂倩倩幾乎暈倒過去，所幸姐姐的女兒還有救治的希望，呂倩倩是大洋市人民醫院最優秀的外科大夫，器官移植專家，救治張珊這樣的重擔自然落到了她的肩上。呂倩倩也暗暗發誓，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要將張珊從鬼門關拉回來。

JK(AB)陰性血型相比被稱作熊貓血的RH(AB)陰性血型更為罕見。它的出現率只有千分之0.02，也就是平均每十萬個人裡頭才有兩個人是這種血型。

化驗報告一出，大家都不相信，可是經過再三驗證，化驗結果並沒有錯誤，大家搖頭嘆息，為張珊的命運哀嘆。

因為器官交易是違法行為，張士季只能暗地裡發出了100萬的懸賞，為孫女尋找腎源。同時醫院也從各種捐贈渠道為張珊搜尋。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在整個大洋市，從未有過JK(AB)陰性血型的記錄，甚至在全國，記錄在冊的也不過寥寥數人，可是以目前張珊的情況，就算能夠聯繫到他們，時間上也來不及了。況且，要讓別人捐贈腎臟，並非簡單的金錢可以解決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一天轉眼消逝，死神越來越近，大家都在期盼奇迹的出現。

呂倩倩一整天都在研究張珊的血型，除了器官移植，她在血液學方面也是專家。她將張珊的血液樣本做了抗毒實驗，實驗顯示，張珊的血液能夠100%有效對抗她所實驗的病毒——這讓她倍感詫異。

「劉川媽媽所說故事中的龍人，難道真的存在？」當然，呂倩倩實驗的目的並非證明龍人的存在，她之所以做血液抗毒實驗，是在準備一個新的計劃。

呂倩倩拿起實驗報告，走進院長辦公室。

「院長，請您看看我的報告。」

院長接過呂倩倩遞過的報告，仔細翻閱。

「天啦！你的預言實現了！」院長看完報告，興奮不已。

「那麼您能批准我的臨床實驗嗎？」

「這個……」院長摸著下巴——這是他的習慣，代表他在權衡利害，過了一會，他伸出食指，往茶杯里蘸了蘸，然後在桌上寫下一個字——誰。

是的，誰？誰願意做這個實驗呢？

呂倩倩早有打算，她同樣伸出食指，往茶杯里蘸了蘸，在桌上寫道：「垂死的人。」

是的，呂倩倩現在就有一個女病人，得了嚴重的紅細胞缺陷症，以現有的醫術，無法治療，病情正在急劇惡化，恐怕活不過半個月。

「有把握嗎？」

「有。」

院長點上香煙，陷入沉思……

片刻，院長好似下了決心，用力地將香煙掐滅，食指重又蘸上茶水，在桌上寫道：「天知地知！」

呂倩倩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