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劉川媽媽的秘密（一）

呂倩倩回到醫院后馬上去找院長。呂倩倩之所以去桃源是受到院長所述舊事的指引，桃源中所見一切更加確定了，張珊的治療必須採取呂倩倩的方法，她必須儘快說服院長。

院長並不在辦公室，院長助理說，院長一早就下鄉去了，市裡組織了一個為期7天的專家團下鄉義診活動，院長是此次活動的專家團團長。

呂倩倩聞言連忙撥打院長的電話，助理在一旁看見了說，院長所去的地方極其偏遠，可能沒有信號，如果要想聯繫院長，只能親自去找院長一趟。

果然，呂倩倩撥了幾次院長的電話，聽到的都是「你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該死！」呂倩倩心底暗罵，「明知道張珊的傷勢不能耽擱，卻自己躲得遠遠的，這分明是怕我試驗失敗擔責任。」

呂倩倩知道這責任的重大，萬萬不敢獨自承擔。

呂倩倩將劉川媽媽介紹給張士季，向他說明了劉川媽媽的意思，張士季聽說了劉川的情況，被劉川媽媽深深感動，當即表示，即便劉川媽媽的血型不合，他也願意幫助劉川。劉川媽媽聽了連忙要給張士季跪下感謝，張士季連忙阻攔說，大家都是為了孩子，你的心情跟我的一樣，如果要謝，就謝謝老天，謝謝老天還給我們留下了希望。

呂倩倩給劉川媽媽抽血化驗，很快，化驗結果出來，奇迹出現了：劉川媽媽竟然就是JK(AB)陰性血型！

呂倩倩把化驗結果告訴給等候在外的張士季和劉川媽媽，劉川媽媽長舒一口氣，而張士季則激動得老淚縱橫。

接下來的一切都在正常程序控制之下，捐贈受贈雙方簽署了自願捐贈協議，並在醫院做了聽證，之後，劉川媽媽做了術前檢查，身體狀況沒有問題。

「大姐，腎摘除手術存在著一定的風險，而且就算手術成功，以後因為少了一顆腎，剩下的腎承受著很大的壓力，有可能出現問題……」

「放心吧呂醫生，我不怕，張珊這麼年輕，恰好我的血型適合，我怎能不捐呢？張老爺子已經沒了兒子，我們怎麼忍心他再失去孫女。」

張士季親自趕赴劉家將劉川接到醫院，並聯繫好了角膜庫，給劉川排期合適的移植角膜。因為呂倩倩一心準備張珊的手術，張士季又花重金從外地聘請了眼外科專家來大洋市人民醫院為劉川做移植手術。

呂倩倩之前曾對劉川做過檢查，劉川的眼球晶體發育尚算完整，視覺神經對光也有正常的感應，只要角膜移植成功，劉川有很大的把握在割開眼皮后，獲得與正常人相近的視力。

兩樁手術，嚴格的說應該是三樁手術的前期準備都已到位。

劉川媽媽被推進了手術室。

呂倩倩做過多次的腎移植手術，也做過不少遺體捐贈的腎摘取手術，而像今天這樣從一個健康的人身上摘取腎還是第一次。

「大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手術做到最好。」呂倩倩戴著大口罩，露出的雙眼紅紅的。

「呂醫生，你不要有壓力，大姐不怕。」劉川媽媽笑著說，「張珊比劉川大不了幾歲，我把她當自己女兒，為了孩子，做媽媽的什麼都不怕。」

「嗯，大姐，那我讓麻醉師給你做麻醉了。」呂倩倩強迫使自己平靜下來，為了告慰姐姐的亡靈，也為了給年輕生命一個機會，呂倩倩絕對不能失敗。

「做吧。」劉川媽媽閉上眼睛，平靜得好像睡夢中。

當劉川媽媽再睜開雙眼，

呂倩倩正微笑著看著她，見她醒來，輕輕地對她說道：「大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劉川已經排到了合適的角膜，各項測試都已經通過，下午就可以進行手術。」

劉川媽媽想感謝呂倩倩，發現自己帶著氧氣罩，呂倩倩見狀將她的氧氣罩取下，換上鼻管。

「你們對劉川的恩德，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劉川媽媽誠懇地對呂倩倩道謝。

「大姐快別這麼說，要不是張珊危在旦夕，我萬萬不能對你這樣。」呂倩倩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幸好，劉川媽媽的手術做得非常成功，呂倩倩的心裡踏實了許多。

下午，張珊和劉川都將進行手術，這兩個本不相干的男孩女孩，此刻，命運之神將他們緊緊地系在一起，他們兩人的手術，都必須成功，否則對於兩個家庭來說，都將是深深的遺恨。

可是一切能否像預想一般完美，不到手術最後一秒，誰也不敢確定。

秦軼部署的三路調查陸續有了結果，首先張耀揚無論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中，都是一個規規矩矩的人，大家對他的評價都很不錯，從各種渠道調查，都沒有發現他跟誰有私怨。張耀揚的妻子黃梅，同樣是個同事朋友人人稱讚的好醫生、好女人，因此在個人生活和工作上，兩人都不大可能結有死仇。而張珊，作為一個學生，生活圈子幾乎就在學校和家之間，加上張珊性格內向，平常很少外出，朋友圈子非常單純，更加不可能引出兇殺動機。

排除以上可能，從秦軼之前的調查部署入手，唯一可能引出兇殺動機的只有生意衝突了。對於這點，調查的刑警進展並不順利，許多跟張耀揚有生意來往的人對調查諱莫如深，大家調查不出絲毫有用的東西。

當然，兇案本身，許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往往卻是犯案的起因，結合幾天來部下調查的結果，秦軼重新調整了調查重心：

1、對張家三口的私人調查並作一組，從之前的全面了解轉入側重跟訪。

2、對聖輝葯業各大股東及競爭對手重點調查。尤其注意聖輝葯業目前狀況下各方面的反應。

秦軼心裡非常清楚，這不是一起單純的兇殺案件，兇殺只是一連串陰謀中的一環，而動機才是破案的關鍵，就算有時候從外表看起來，它跟兇案本身毫無關係。

通過一系列調查，秦軼對聖輝葯業有了一些具體的了解：

聖輝葯業有四大股東：張士季、張耀揚、司馬亮、孔飛。其中張耀揚占股30%，張士季占股21%，司馬亮占股15%，孔飛占股12%，其他股東占股22%。司馬亮的主業是娛樂休閑行業，經營著大洋市的娛樂航母大洋明珠和大洋市最大的洗浴連鎖中心。而孔飛的主業是進出口貿易，近年來通過收購大洋市的第二大製藥廠——春輝製藥進入醫藥行業。

春輝製藥屬於獨資企業，孔飛對春輝製藥擁有絕對控股權。孔飛做為大洋市進出口行業的龍頭，手上握有巨額現金，因此萌生了收購擴張的慾望，而入股聖輝葯業就是他行動中一項。

秦軼了解到，孔飛曾多次約見張耀揚，想出高價收購他手中的股票。聖輝葯業是張耀揚父子一磚一瓦建設而成，父子倆對企業有著深厚的感情，所以次次讓孔飛碰壁而回。

如果張家三口被殺，加上張士季年邁心力不濟，聖輝葯業的命運可想而知。這對於孔飛來說，不能不說是個好消息。從邏輯上推理，孔飛的嫌疑難脫。但以上推理不能構成兇案的直接證據，沒有證據，秦軼甚至不能公開調查孔飛——這位大洋市首屈一指的大企業家。而證據只能從兇案本身入手，因此除了部署調查之外，追緝槍擊歹徒更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