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山
()陳草三人鬼鬼祟祟，私自下山，路過洪門伙房。老鐵忍不住朝里看去。
「別看，老黑在裡面看著我們呢。別搞得他淚流滿面。」陳草小聲制止。
伙房之內，老黑手裡拿著鍋鏟，站在窗戶前。他順著窗戶一角偷偷地看著陳草三人離開的背影。其實他很想跟著回去。可是他知道，老大要還洪門的人情，讓自己留下來做飯。
看著他們三人漸漸消失，老黑心裡有些悵然。等到看不到他們的背影時，老黑趕緊走到門口。對著他們消失的地方晃動著手裡的鍋鏟，十分不舍地喊一句：「拜……拜（陳草交的）。」
通天峰三面絕壁，只有正面有一條大道下山。
陳草三人小心翼翼向前，避免見到其他門派（其餘六峰被他人佔領，成立了自己的門派）的弟子。
一刻鐘過後，他們聽到前面喧嘩聲很大。
大頭輕聲道：「看來這裡就是他們攔截的地方了。」
陳草點點頭，然後一屁股坐下來。
大頭和老鐵一臉愕然，道：「老大，你這是幹嘛？」
「鬥地主。」
陳草說完就拿出了自製的撲克牌。
大頭雖然不知道老大心裡想什麼，但是他充分信任老大的頭腦。他點點頭，拉著傻愣愣的大頭一起坐下。
「記住了，打牌的時候要大聲一點。」陳草提醒道。
「那不是把他們都引來了？老大，你不是找死吧？」老鐵一邊說話，一邊顫巍巍地起牌。
「照做就是」，陳草小聲嘀咕一句后，扔出五張牌大聲道：「三四五六七，要不。」
「要，四五六七八」，大頭大聲回道。
「不要。」老鐵的聲音可以用蚊聲來形容。他還時不時地朝那邊看去，真擔心那些人提著刀砍過來。
「大聲一點」，陳草提醒后，又扔出五張牌道：「十JQka，要不。」
那邊負責守路的弟子懶洋洋坐在樹蔭之下，突然間聽到嘈雜聲。有兩人起身去看個究竟。
「你們三個哪個門派的？在這裡幹嘛？」這兩人問著走到陳草身後。
陳草和大頭置若罔聞，自顧出牌。老鐵則沒有那麼好的定力，是不是地偷偷瞄來人幾眼，出牌的時候手也是抖著。
這兩人每天呆在大道口看守，整rì無所事事。今天看見稀罕物，覺得挺有意思。就忘記盤查陳草三人的身份，仔細地看著他們三人打牌。還時不時地問幾句。
「這是什麼玩意啊？」其中一人道。
「撲克牌，我老大明的」，老鐵一臉自豪。
看守大道口的那些人見派出去的兩人還沒有回來，於是又派出去兩人。同樣是有去無回。最後，所有人都圍在陳草三人周圍，看著他們鬥地主。
陳草見時機到了，一邊出牌一邊交身旁的這些弟子鬥地主規則。有些弟子腦子轉得快，學得快。陳草乾脆起身，讓那人去玩。
有一人參與其中，人人都想參與。陳草便定下規矩，誰輸了就換其他人玩。如此這般，幾輪過後，老鐵和大頭都被換了下來。
看著這群人玩得不亦樂乎，陳草相信，絕對可以大搖大擺下山。
臨走之前，陳草笑著問道：「各位師兄，你們在這裡看守多久了？」
其中一人道：「大半年了。洪門都是縮頭烏龜，不敢下山。」
陳草道：「那你們怎麼不攻上去呢？」
那人又道：「攻不下啊。那護山大陣威力非凡。我們的掌門長老破不了。不過很快，洪門要完蛋了。」
「為什麼啊？」陳草像一個不恥下問，勤奮好學的學生。
那人得意道：「我們的長老已經想出破除洪門護山大陣的法子。要不了半月，洪門肯定完蛋。」
「是什麼法子啊？」陳草又問。
那人開始不耐煩起來，他道：「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
清風山，山腳。
走了兩rì，總算到了清風山。大頭和老鐵抬頭看去，這清風山和往rì沒有什麼不同。卻覺得分外親切。
「老大，都到家了還站著幹嘛。趕緊上去啊，看看我和大頭曾經的窩，拜祭一下清風寨的兄弟。」老鐵說完就大步朝山上跑去。陳草和大頭笑呵呵跟在後頭。
一路來，他想著通天峰上那些門派弟子說的話。他們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破掉護山大陣呢？
「老大……」
正思考間，老鐵出一聲慘叫呼喊。陳草覺得不對勁，趕緊和大頭上山。
山頂之上，樹立著無數木樁。每一個木樁之上都掛著一具屍體。
正是秋rì，寒風瑟瑟。一股惡臭籠罩整個山頂，令人作惡。許多鳥兒佇立在屍體之上，啄著屍體飛腐肉。由於屍體擺放時間太久，腐肉之上有蛆爬動。有些地方已經被鳥吃光，露出了骨頭。更為慘不忍睹的是，有些屍體有明顯被砍過，鞭過的痕迹。
那些屍體，一個個都是清風寨的弟兄。
老鐵氣急敗壞，提著手裡的大刀瘋狂地驅趕那些鳥兒。把一具具屍體小心翼翼地放下了。他的臉上，淚水一滴一滴連成線。
大頭臉上的肌肉不停抽搐，他立即加入老鐵隊伍之中。和他一起驅趕鳥兒，放下弟兄們的屍體。
陳草的雙眼慢慢紅了，一直紅到要滴出血來。滔天殺氣透體而出。
「老鐵，不是叫你好好安葬弟兄嗎？」大頭憤怒嘶吼。
這是大頭第一次對老鐵，對著他的弟兄憤怒嘶吼。老鐵愣愣地看著大頭，他的臉上一臉淚水。老鐵哭泣道：「我都安葬好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大頭咬牙切齒道：「肯定是龍虎山那些人乾的。」
「龍虎山，老子今rì要你血流成河，雞犬不留。」
陳草緊緊握著拳頭，骨頭咯咯作響。他一把抓起插入地面的鐵劍，朝龍虎山方向走去。
「老大……」，大頭阻止不及，道：「老鐵，你把弟兄們葬了。葬完之後，來龍虎山找我們。老大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老鐵擦去一臉的淚水，道：「恩。我會好好葬了弟兄們。」
由老鐵帶路，很快登臨龍虎門。陳草從自己衣裳上撕下一塊布條，將手裡的鐵劍和右手緊緊綁在一起。從進門開始，他的鐵劍毫不留情地割向敵人咽喉。
一路廝殺，無人可擋。鮮血如泉涌噴出，染紅了他的衣裳。
龍虎門門主蕭得知有人闖山，立即聚集所有弟子，兩大天王。兩百名弟兄如chao水湧向陳草，把他團團圍住。
蕭河定眼一看，是大頭。他不由楊天大笑，道：「原來是當rì逃走的龜孫子。今天老子就要清風寨斷根。」
陳草神sè平靜，他看著蕭河呵呵一笑道：「雜碎，今rì若不滅了這個雞窩門，老子跟你姓。」
蕭河氣得臉sè白，右手一揮道：「好狂的小子，抓住他，老子要活口。」
陳草面露兇狠之sè，如一條野狼。他雙手握劍，平靜地看著周圍的敵人。這些人，每一個沾染了弟兄們的血，每一個都挖掘出弟兄的屍體，掛在旗杆之上。
這些人，都，得，死。
「來吧，老子不殺你們誓不為人。」
不等那些人衝過來，陳草握著鐵劍已經衝進人流之中。
鮮血，一灘接著一灘從他的鐵劍劍刃上濺起。陳草的臉被鮮血染紅，如同淋了一場血雨。
「殺畜生者，還有我。」
大頭衝進人流之中，雙手握著鐵劍左右撩到，硬生生切出一條血路。和陳草匯合。
他們兩人相視一笑，背靠背，冷冷盯著如chao一般的敵人。
「好兄弟。」
「同生死。」
陳草握緊拳頭向後甩出，和大頭甩過來的拳頭結實地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