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1小口

「據我所知，所謂『百鬼魘人術』是陰山派一種比較出名的法術，也叫作『夢魘術』、『請鬼入夢法』等等，根據施法方式不同、施法者修為不同，被施法之人也會有不同的表現。」

「其實，很多巫術流派、甚至是道門，都有致人噩夢的術法，但唯獨陰山派的『百鬼魘人術』最為陰狠，一旦中了此術，如果不能破解，將會愈演愈烈、不死不休。」

「陰山派是上古巫術流派中的一支，後來吸收融合了部分道法，才形成了這麼一個亦正亦邪的門派，他們供奉陰山老祖、通天教主、鬼仙大帝三祖為尊，專門修鍊鬼仙道法，比方說，道家符咒常見「吾奉太上老君敕令」的字樣，用以調集法力，但是陰山派的符咒上卻寫「吾奉陰山老祖敕令」的字樣，說明其調集的為鬼仙之力……」

「……而胖子噩夢裏道觀中所看到的三尊塑像，應該就是陰山三祖了。」

「我曾經在一部古籍殘本上看到過，噩夢中夢見藍色火焰，是『百鬼魘人術』的標誌。所謂的藍色火焰，其真正的名稱應該是『九幽鬼火』，專門用於消散人之精氣……」

「……一旦中了『百鬼魘人術』，人就會噩夢纏身、心緒不寧，還會伴隨着精氣消散，體虛多病，久而久之便會五臟萎靡、神魂不附，人也就差不多了……」

墨岩說到這裏，看見展父和展鵬都是臉色大變，連忙安慰道：

「哎……伯父、胖子，沒事、沒事！」

「這不是有我在嘛！我既然能看破他們的法門，自然也有破解之法！」

「我所感興趣的是，到底誰在幕後處心積慮的算計展鵬，或者說算計展家？」

展鵬坐在床上低頭思索了一會，突然驚呼道：

「難道是孫哥？！」

「小墨，你剛才反覆問我坐車回家的情況，難道你是懷疑孫哥他……」

展明輝疑惑的看了看展鵬，又看着墨岩，問道：

「你是懷疑那個司機孫有江？」

墨岩輕輕點了點頭，說道：

「很有可能跟他有關！」

「昨天我一直跟展鵬在一塊，白天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但是晚上就出了事……」

「我下車以後，展鵬直接坐車回家了，並沒有外出，因此只有孫哥嫌疑最大！」

展明輝面上升起怒色，拿出電話就要向外撥打，結果卻被墨岩攔住了。

「伯父，先不急！」

「我覺得這裏另有蹊蹺，也許孫哥是被人控制了呢？」

「現在我回想一下，孫哥昨晚的表現也非常奇怪，平日我們雖然說話很少，但也不至於一言不發……」

「而且，孫哥在展家已經工作很多年了，應該沒有害人的動機，除非他是被人利用了！」

「要是這樣的話，我們現在更不能貿然行動，以免打草驚蛇！」

「伯父，您最好回想一下，最近有沒有什麼人，或者什麼公司、組織，對展家有非分之想，或是仇怨嫌隙什麼的？」

「另外就是，外松內緊，私下找人秘密調查孫哥，查一下他的現在情況和過往經歷，最近家裏出過什麼事、和什麼人走得比較近等等，事無巨細都查個清楚……」

「而展鵬最近就這樣病著吧，反正離高考也沒幾天了，在家複習也是一樣……」

展鵬一聽到墨岩說這話，立馬就不幹了，大聲抗議道：

「不行不行！上午就5000步了，下午得突破一萬步，

就算拉不死，也得累死我！」

展明輝朝着展鵬後腦勺就是一個大比兜，怒道：

「不爭氣的玩意，連話都聽不懂了？！」

「人家都奔著要你命去了，一次不成難道就不會有下次？」

「墨岩的意思是讓你在家裝病，以免對頭知道你小子好了，再用別的手段來對付你！」

「這叫瞞天過海、暗度陳倉，懂不懂？讓你跟墨岩多學學，就是不長進！」

「我告訴你！你小子給我老實在這個屋裏待着！沒有我和墨岩同意，你哪條腿邁出這個房門，就打斷哪條，聽見沒？」

墨岩在展父後面露出了一絲壞笑，然後從展鵬書房裏找到紙和筆，「刷刷刷」的寫下了兩份藥方，遞給展明輝，一邊說道：

「伯父，晚上我會再來一趟，給展鵬解了『百鬼魘人術』。」

「另外，這裏有兩張方子，第一份是養精補氣、滋養身體的，每日一副，分兩次煎了，早晚各一次，另一張是利下催吐的，每天早上給展鵬來一碗，確保他像今天一樣上吐下瀉，一方面演給別人看，另一方面減肥排毒，話說，他真的有點太胖了……」

……

展明輝拉着墨岩出了東廂房，去前院餐廳吃飯，徒留展鵬一個人在房間里鬼哭狼嚎。

往前院走的路上，展明輝跟墨岩簡單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先不要告訴展鵬的媽媽，以免多生事端，再就是晚上如何解除『百鬼魘人術』的事，墨岩讓展明輝做些準備，盡量將家裏的傭人遣走，以免走漏了消息。

午飯很豐盛，一大桌子菜，還有墨岩最喜歡吃的大龍蝦，足足蒸了一大盆，十多隻，讓墨岩狠狠過了一把癮，吃的喜笑顏開，展鵬的媽媽在一邊看的也是開心不已！

展鵬的媽媽是江南人，江南女子的溫婉柔美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她對墨岩也很是喜歡，內心也是對這個從小就缺少父母關愛的孩子疼惜有加。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內心深處還有點感激墨岩，感謝他將自己的寶貝兒子治的服服帖帖，沒讓他墮落成花天酒地、惹事生非的紈絝大少。

雖然展鵬的學習成績很一般，但是只要能夠安分守己、遵紀守法，她就非常滿足了！

富豪圈子裏，紈絝子弟的各種胡作非為，聽得她是暗呼僥倖、后怕不已！

話說，當年的展鵬在小學里就知道憑藉家世欺負人了，初一那會兒，更是囂張跋扈的很，直到碰上了墨岩……

展母眉眼彎彎的又剝了一隻大龍蝦，送到了墨岩碗裏。

……

墨岩中午吃的多少有點撐，下午食困發作，迷迷糊糊的睡了三節課，直到自習課的時候，他才被教室里的喧鬧聲吵醒了。

感覺到褲兜里的手機在微微震動，他摸出來一看，是「九叔」發過來的消息，說是董家那邊正在全力收集材料，不過只能搞到其中的一小部分，因為八十一種材料中，幾乎一半連是什麼都搞不清楚，另外的一半里，也有很多極為罕見的珍稀之物，要搞到極為不易，但是董雲鋒的病情愈發厲害，董家有點等不及了，九叔想問問他的意見。

墨岩皺眉想了一會，回了一條消息：

「如果連一半都搞不到的話，治療難度將會很大，甚至還有可能會失敗。」

過了沒一會，九叔就回過來消息，說他明白了，他去跟董家談，要不然就加價，要不然只能想辦法多搞到幾種材料了。

墨岩滿意的將手機收了起來，拿出沒看完的道經集注看了起來……

晚自習一下課，墨岩就收拾好書包走出教室，出校門招手打了輛車，先去了一趟菜市場，然後才回到了家裏。

回到家的時候，姥姥的晚飯還沒做好，墨岩扔下書包，到廚房裏一邊幫忙一邊奉上各種彩虹屁，把姥姥哄得很開心，順便說了晚上吃完飯要去展鵬家一趟，看望生病的小胖子。

展鵬來過幾次墨岩家，姥姥也挺喜歡那個胖乎乎、傻乎乎的富二代，聽說小胖子病了，還關心的多問了幾聲，墨岩就說他吃壞東西、鬧肚子，沒啥大事。

吃完飯，墨岩把書包拿回房間，從中掏出一個袋子，塞進他驅魔專用的大背包里，然後跟姥姥打了聲招呼，就下樓出門打車直奔展鵬家而去……

……

「小胖！乖！趕緊過來！只要一下、疼一下就過去了！沒事的，不要怕……」

東廂卧室里，墨岩站在床邊，說話聲音溫柔的讓人有種想揍他的衝動，而床上的展鵬，則是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了一團，縮在一角瑟瑟發抖……

「你把那玩意拿遠點……你別過來……我不要！我暈血……我真的暈血！」

「算我求你了小墨……看在咱倆這麼多年交情的面子上……你……你饒了我吧！」

展鵬的聲音帶上了哭腔，說話都哆哆嗦嗦的直磕巴，可見是恐懼到了極點。

展鵬的父親展明輝正站在門外望風，防著展母突然過來看望兒子，再發現他們的詭異行為，那就不好解釋了。

此刻，展父聽見裏面傳來兒子求饒的聲音，他就一陣一陣的上火！

從小這個兒子就怕疼、怕見血，在外面闖了禍，剛抽第一鞭子，就哭的撕心裂肺、都快閉過氣去了，那個凄慘模樣，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弄得自己都下不去手了……

更何況，孩子他媽、他爺爺、他奶奶、叔叔、嬸嬸一大家子聽了孩子的慘嚎，一起指責自己心狠，甚至都有圍毆自己的架勢，搞的他是頗為無奈！

這個兒子怎麼就一點不像他？

想當年，他可是明州紈絝圈子裏最能打的，也是最能挨打的一個——能打是指跟人打架很兇悍，能挨打是指回家挨揍更兇悍，有一次他老爹抽斷了三根皮帶，他愣是一聲不吭，搞的老爺子都下不來台，最後裝高血壓發作，才糊弄過去。

沒錯，他就是這麼硬氣！

戰爭年代，崇拜的就是硬漢，他就靠早年豎立起來的「鐵骨錚錚」硬漢形象，在明州富豪圈子底定了他的江湖地位！

結果到了自己兒子這裏……

唉！丟死人了！

展明輝聽着屋裏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在那哀嚎求饒，氣的一跺腳，轉身就進了屋。

推門走進展鵬的卧室，看見自己的兒子蜷縮在床的一角，渾身哆嗦的不成樣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衝過去，爬上床，就將自己的兒子拖了出來，嘴裏還低吼道：

「你個沒骨氣的慫蛋玩意，不就是取你點血嘛，至於……」

正說着，一扭頭，看見墨岩手裏玩意，也是嚇了一大跳，不自覺就送開了手，展鵬又是連滾帶爬的縮回了角落，繼續瑟瑟發抖……

只見此刻墨岩手裏捏著一條擀麵杖粗、一米多長的一條大蛇，正在朝着展鵬比量呢！

「小墨，你這是……」

「這……你這是打算……用蛇咬他啊？」

墨岩乖巧的點了點頭，把手裏的蛇向展明輝展示了一下，說道：

「破解『百鬼魘人術』很簡單！讓蛇咬上一口，沾染被施法者的血氣和一絲精氣，蛇屬陰，還是有靈之物，天然就能吸引陰性術法，然後再用一個替身術法，就等於把『百鬼魘人術』的目標替換為蛇了，這不就是破了嘛！」

展明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雖然他聽不太懂墨岩說了些啥，但就是覺得很有道理！

思想統一了，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展父親自上床把兒子拎過來，然後騎在他身上，控制着他不能亂動，然後示意墨岩動手！

墨岩也毫不含糊，稍微一打量，將蛇頭朝着展鵬肥碩的大屁股，就捅了過去……

「嗷~~~嗚~~嗚~~」

一聲綿延悠長的慘嚎，從展鵬嘴裏發出來，不過僅僅嗥到一半，就被展父給捂住了！

過了足足一分鐘，墨岩這才點了點頭，將蛇從展鵬的屁股上拽了下來，被摁住的展鵬，又是一聲沉悶的慘嚎……

墨岩將蛇裝回到袋子裏，然後從大背包里掏出黃紙和硃砂筆，在茶几上畫起了符咒，而展氏父子倆人都是一頭大汗，分坐床的兩頭，一邊互相瞪視着，一邊呼呼的喘著粗氣。

過了一會，這倆人才不約而同轉移注意力，將目光看向神神叨叨的墨岩。

墨岩接連畫了十幾張符咒，這才將硃砂筆一收，滿意的拿着符咒看個不停！

真不是他自戀，他感覺今天畫符時的狀態特別好，很多以前運筆艱澀、輒轉承合之處，今天畫起來不僅很輕鬆，還讓他有種得心應手、行雲流水之感。

特別是畫到最後幾張時，他隱隱有種感覺，是筆自己在行走，他只是被動領悟符咒中所蘊含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道韻之力。

將畫好的符咒拿在手中，仔細端詳，會發現有很多細微之處，與道經上描繪的略有不同，但是更加融通自然、韻味更足！

墨岩一邊看一邊點頭，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心裏則是對自己一頓猛誇，誇自己真是個修道小天才，太崇拜自己了之類的，反正誇得很沒有節制……

過了好一會，墨岩才反應過來，該干正事了，他朝着展氏父子點了點頭，說道：

「接下來無論我做什麼，說什麼，你們權當是看魔術，不要問，問就是科學道理！」

展氏父子對視一眼，轉過頭朝墨岩點了點，什麼話也不敢說。

墨岩起身，從包里翻出激光版的二十四山羅盤，放在地上打開，然後又拿出一個類似雙節棍的東西，在手裏搗鼓了一陣，就變成了一柄拂塵，轉身沖着父子倆一笑，開始施法……

先是朝自己腦袋來了一發「天眼術」，「轟」的一聲，一個臉盆大小的銀白色火球，直接在墨岩的腦袋上炸開！

很明顯，墨岩錯誤的估計了火球的大小，扔的高度有點低了，一大半腦袋都在火球里了。

火球一閃即逝，彷彿溫度沒有多高，但是展氏父子卻隱約看到了，墨岩的頭上，好像有一絲青煙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