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擔心的是你」
「再過到前面那條街就到了。」
顧清然站在路口，抬頭看着附近大招牌的商家，在腦海里一一對應地圖上的位置。
而前方趙景成在前面熟練地開路，要不是晾衣桿的強度不支持，趙景成很想試試拿棍子捅喪屍胸口，再狠狠地掃擊一下喪屍的小腿，這樣會不會能更乾脆利落地放倒。
不過這八月的天真的好熱，趙景成止不住汗流浹背，顧清然也是曬得小臉有些紅了，額頭上的頭髮絲也有些被汗浸濕了。不過還好他們行進的速度並不慢，再幾分鐘就能到第一個目的地了。
前方有六七輛車車禍碰撞的現場，滿大街破碎的汽車碎片，趙景成腦袋裏面想着這幾個司機在當時至少有兩個以上喪屍化之後油門踩到底的，還正好和前車有一定的距離給它加速。
繞過飛上行人路上已經底朝天的一輛白色轎車，再往前走幾十米就到下一條街了。
一陣風吹過，空氣中傳來一陣惡臭，比下水道的味道還濃烈。
這種味道不得不讓趙景成聯想到之前那公寓一樓大廳里的腐臭，以及狹小空間里屍體橫七豎八的慘狀。
趙景成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旁邊的顧清然也微微蹙著眉，也是覺得有些不妙。
顧清然拿手指著右邊，趙景成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看到路口那邊的茶坊的牌子了嗎，如果前面過路口有什麼情況，我們直接去那個樓梯往二樓茶坊走，二樓還算安全，哪怕翻窗逃走的難度也不大。」
「好。」
前方還有兩個喪屍，伴隨着空氣中的臭味，在趙景成眼中這倆喪屍愈顯猙獰。
隨着趙景成的接近，喪屍一步一步朝兩人走過來，該喪屍是個中年男子，一件藏青色格子襯衣被扎進褲子裏，肚皮上的皮帶捆的是黑色的商務長褲，褲腿有些長堆在腳踝處，腳上是雙棕色的皮鞋。
身高不高，只有1米6左右，大腹便便，頭也禿了不少，滿臉橫肉，卻綳不住喪屍化后鬆弛的皮膚，耷拉着一層一層。
不知道是空氣中的惡臭，還是其醜陋的樣貌，趙景成沒由地心裏感到煩躁，有種想把它痛打一頓的衝動。不等它慢慢悠悠地過來，趙景成端著晾衣桿向它走過去。
走到近前，趙景成用力一戳，戳在這矮小肥胖的身軀上，竟沒能把它擊退，畢竟雖然運動功能受損，但是這個喪屍本身的體重還是在那兒的。
趙景並不慌張，有了之前積累的經驗，只需要不斷地戳擊著喪屍，跟它保持好安全距離，不論對方做出什麼反應自己都能有很大的容錯空間。
一人一喪屍僵持了好幾個回合，趙景成嘗試了幾次戳胸口和戳腿，這個喪屍可能因為噸位大、底盤低的緣故，比之前的喪屍難處理多了，根本弄不倒它。
趙景成又對着喪屍的胸口猛地一戳，那喪屍突然想去要咬住晾衣桿的頭，結果趙景成這奮力一擊直接戳進了喪屍的右眼，趙景成一驚趕緊後退往後拉晾衣桿，喪屍也因為沒咬到東西往前一個踉蹌。
趙景成趕忙用晾衣桿使出吃奶的力氣對着喪屍的背上狠狠地猛擊，喪屍一個受力，本來姿勢就有些扭曲的腿直接軟掉，正面「啪」地一下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的喪屍開始掙扎，本來根據經驗它應該很難站起來，但是總感覺它站起來的概率很大，也不管有沒有用，趙景成對着它的後腦勺就是一頓猛敲。
顧清然在旁邊看着趙景成這次應對這個喪屍有些吃力，
但是還好沒什麼問題，自己也不需要上去幫忙。
不過這個喪屍？
趙景成這邊的動作還沒停止，發現猛烈敲擊著喪屍的頭並沒有對它的行動造成什麼影響，四肢還是各動各的，腦袋拼了命地挺起來。
這些傢伙不害怕痛嗎？趙景成看着這傢伙拚命掙扎的樣子，那張本就醜惡的臉被戳爆了一隻眼睛，血流了半張臉，另一個眼球也完全沒有生氣，就像是死魚眼睛一樣。
趙景成看着它這幅死樣。
為什麼人類會被折磨成這樣，大家變得像你這樣醜陋，行屍走肉，沒有任何情緒，被這樣打也沒反應嗎？難道我也會變成這樣嗎？
不！我永遠不會變成這樣，死也不會。
趙景成感到怒火中燒。
看着地上掙扎的喪屍，趙景成往前走了幾步拿着晾衣桿沖着它的腳踝叉去。
一叉！
你再動啊？你再動啊！
兩叉！
你再動啊！你再動啊！
三叉！
去死！去死！
四叉！
...
「停！」
「停！！！」
「趙景成！！！！」
「趙景成！！！！！停下！我叫你停下！」
耳邊傳來顧清然焦急的喊聲，因情緒激動還破音了。
趙景成終於停止了瘋狂的動作，才發現顧清然的手死死地抓在自己抓晾衣桿的手上，這兩隻小手捏得很緊，指關節泛白，手指也嵌進了趙景成的手背，還有些疼。
趙景成從剛剛的狀態回過神來，感覺渾身冒着冷汗，但是這卻是接近四十度的戶外，也不知道是剛動作太大還是心理作用，喘著粗氣，身子隨着喘氣起伏很明顯。
看着眼前的顧清然眼裏有些恐懼，感受得到抓着自己的那雙手有些顫抖。
趙景成慌了神。
「學...」
「學姐，我不是，我...」
看着趙景成慌張失措的樣子，顧清然收回了雙手，反而安慰道。
「沒事，沒事的。」
同時又伸出手拍了拍趙景成的肩膀，讓他別那麼緊張。
這時趙景成才發覺眼前這喪屍的慘狀，因為自己剛才用晾衣桿猛敲頭部，它的臉被瘋狂擊打在地上，已經是一層灰一層血，不成人形了，自己用的這晾衣桿也是木製桿加金屬頭，還是挺尖銳的。
戳得它背上和腳踝處血肉模糊。
看到這裏趙景成更是一陣后怕，自己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那麼瘋狂，不知道自己的怒氣從哪兒來，才把這喪屍折磨成這幅慘樣。
不過顧清然並沒有責怪他或者因為他剛剛的舉動而害怕。
她抓住了趙景成的手腕，慢慢蹲下來，趙景成也鬆開了被抓着的那隻手，一隻手拿着晾衣桿。
顧清然蹲的很低，站在趙景成前面一點點，偏著一些頭，好像對這個喪屍的興趣很大，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顧清然拉着趙景成的手腕借了一下力站了起來。
「我們走吧。」顧清然沒做出什麼明顯的表情，語氣也很平靜。
趙景成不知道她會不會生自己的氣，如果是我也會被我剛才的樣子嚇到吧。
顧清然在前面走着，趙景成落後幾步跟在後面走着。
「學姐，剛才，我...」
趙景成一時竟不知道怎麼開口。
聽到趙景成說了一半的話，前面的顧清然突然在原地停住了。
趙景成也在幾步外停住了。
「我沒有生你氣，只是你剛才的樣子很讓人擔心，你知道嗎？」
「學姐，對不起，剛才我不知道為什麼對那個喪屍那麼生氣，被沖昏了頭腦。」
像做錯事的小孩子，趙景成低着頭向顧清然一五一十訴說着剛才的心境。
等趙景成全部講完了，也沒得到任何回應。
自己也低着頭不敢看前面那個人，沒有拿杆子的左手捏著自己的褲子，心情非常的失落，恐怕發生了這種事，學姐心中會有一絲芥蒂，但是自己真的沒有靠暴力獲取快感的傾向，自己也很後悔剛才的行為。
視野里伸過來一隻纖細的手臂，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拉着自己往前走。
趙景成抬起頭，看着前方的女生的背影，披着散發，看起來纖細的身子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前走着。
「學姐。」
「嗯？」
「對不起。」
「我又沒怪你，我不是被剛那喪屍的慘狀嚇到了而生氣，我說了我只是擔心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