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海奇書

隔天珠兒就趁機哄了對方，蓮兒說一個人不敢睡，於是讓她和自己一起住。女孩子之間就是這麼奇妙，前一天還互不相讓，第二天就開始姐姐長妹妹短了，還彼此說些悄悄話，當然這是在不扯上蒙寅歸屬問題的前提下。

徐福和蒙寅自是不懂女孩子的相處之道，對此變化詫異不已。

半年之約剩下來的時間裡，徐福督促著出海船隻的建造，購置各種所需物資，打聽琅琊郡里的孤兒信息。蒙寅則調理著身體，修習練氣，期望著能有幸一窺化境境界，當然陪二女嬉戲遊玩的事也是沒法避免的。

直到有一天，家僕徐平稟告徐福最近陸續有陌生人在附近出沒。

「差不多是時候了！」徐福找來蒙寅和珠兒商議接下來的部署「待我和蒙小友出發，珠兒就帶著蓮兒和所有徐府人員及物資往南去。」

「珠兒和蓮兒不和我們一起？」蒙寅不解的問道「往南？去哪裡？」

「大禹鼎在哪裡，她們就去那裡。」徐福拍了拍蒙寅的肩頭「如果被帝國的眼線關注到，反而會給她們帶來麻煩。」

「公子放心，我會照顧好蓮兒的。」珠兒安慰道：「我們鬼谷的勢力可不止在大秦，徐家的家僕也是死忠之輩，此番南去不會出意外的。」

蒙寅這才稍稍放心，畢竟蓮兒的安全是他首要考慮的問題。

。。。。。。

腳像長在甲板上，挪不動一步，已經矗立在船頭不知道多久了，碧波蕩漾、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對久居西北的蒙寅來說，帶來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徐平帶領著家僕們上上下下搬運著各類物資，徐福和三對童男童女們也緩緩登上了船。

徐福：「徐平，你和珠兒姑娘一行往南去，聽珠兒姑娘吩咐行事。徐素隨我去黃縣，照顧這些男童女童，徐忠負責船員及航運過程中的一切事務。」

眾人：「是，主人。」

徐福走到蒙寅身後「怎麼樣，沒騙你吧，大海有意思吧，好玩的在後面呢！準備出發了。」

啟航！揚起風帆，樓船慢慢駛出港灣，漸行漸遠，陸地慢慢變成一條黑線，越來越細，直至消失。

齊人果然善於海航和造船，樓船上的功能布局就像在陸地上一樣，生活起居不說一模一樣，至少八九不離十了。小孩子們沒有了之前的拘謹，嬉戲起來，海面上的各類海鳥也陸續多了起來。

碧波藍天，太陽似乎在和白雲玩鬧，時隱時現。蒙寅張開雙臂，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空氣，清新又略帶點海水的鹹味，睜開眼睛，大喊一聲「大海，這就是大海啊，真是大。。。。。。啊！」。叫聲驚嚇到了周圍的海鳥，「傻瓜！傻瓜！」一對海鳥飛過蒙寅身邊時對著他叫道。

徐福：「天空有什麼好看的？你仔細盯著海面找找，說不定能發現你沒見過的大魚。」

蒙寅：「有道理啊，那個最大的魚上次說叫什麼來著？。。。鯤，對吧？」

徐福：「對，這玩意不太好找啊，得靠緣分。」

蒙寅：「我目力本來就比一般人好多了，練氣之後更是精進。」

徐福：「那小友不妨嘗試一下！」

蒙寅開始仔細搜尋起海面來，海風捲起微浪一浪接著一浪，泛起白白的浪花。看著看著，心神晃動起來，肚子也開始倒騰起來，「嘔。。。嘩！」之前大快朵頤吃下去的魚生全部吐了出來。「噗！」徐福目睹這一切掩嘴偷笑不已。

接下來到黃縣這一路，除了偶爾到船舷邊嘔吐，蒙寅就再也沒出過船艙，一直在固神凝氣調息對抗眩暈。

「終於到了！」樓船靠岸的第一時間，蒙寅第一個躍下了船「還是腳踩陸地踏實啊！」

「蒙侍衛！」幾乎在同一時刻，蘆葦里走出一人沉聲說道「皇帝陛下明天就將到達，請蒙侍衛和徐先生做好迎駕準備！」

「知道了！陛下此次出巡是否順利，此地周邊是否排摸過？」蒙寅手一抬「明日我和徐先生往前十里迎駕！」

「經過趙地和齊地時有幾波小規模伏擊，不足為患。沿海灘涂這一帶都是我們的探子，沒有任何問題。」

「甚好！你退下吧，保持警戒！」

「諾！」

。。。。。。

「哈哈哈，半年之約，如約而至，君房果然沒讓朕失望。」始皇帝也是第一次東巡，第一次看到大海，泰山封禪后明顯心情大好「都起來吧。」

眾人：「諾！」

「不錯，不錯，蒙毅這次也陪朕同來，蒙寅你兄弟二人可以敘敘舊，去吧！」始皇帝目光在徐福和蒙寅身上打量，「君房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蒙寅：「謝陛下！」

徐福：「我夜觀星象，明日中午氣溫最高時為吉時，宜出海。」

始皇帝：「都聽你的！」

徐福：「謝陛下！」

蒙寅來到蒙毅身邊，兄弟二人聊著彼此近況，互相打聽著蒙恬和蓮兒的情況。始皇帝興緻高漲，當即決定在鄉間住宿一晚，隔日親送徐福出海。

次日臨近中午時分，太陽高高的懸挂在天空，悶熱異常，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徐福所謂的吉時到來。

「我說君房啊，你說的吉時到了沒有啊？」始皇帝不停的擦著汗「這天實在怪異，忒熱，又濕答答的。」

徐福和蒙寅陪伴在皇帝左右，站在海邊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海面。「快了，陛下」徐福答道。

海面上的空氣又濕又熱，空間開始扭曲起來。

「來了，來了，果然來了！」徐福突然興奮起來「陛下快看，吉時來了！」

只見原本一望無際的海面上開始出現小山和亭台樓閣，從若隱若現到逐漸清晰。「陛下，那些小山就是蓬萊、方丈、瀛洲了。」徐福繪聲繪色的講解著「上面的亭台樓閣就是仙人居住的地方。」

始皇帝和蒙寅被這景象震驚的目瞪口呆，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只能「嗯嗯嗯」點著頭。

「據說只有當看護這些仙山的蛟龍吐息時，才能打開山門，尋仙問葯。」徐福突然語調悲傷「誒，可惜去的人都是有去無回，沒人能通過蛟龍那道關卡。」

「我此去前途未卜，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但為了陛下，為了帝國，我責無旁貸。」徐福語帶哭腔「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服侍陛下左右啊！」說完拿起衣袍抹起眼淚來。

「君房此次若能順利取葯回來，朕定不負君房！」始皇帝也開始激動起來「李斯！趙高！」

趙高，李斯：「臣在！」

始皇帝：「從今往後，此鄉改名為「徐鄉」，在籍人口一律賜「徐」姓，以紀念君房為朕捨生取葯，一片赤誠丹心。」

趙高，李斯：「諾！」

徐福拉著蒙寅伏地跪拜「陛下！君房去了！」

徐福和蒙寅在船上揮手告別直至看不清岸上眾人的容貌。

「終於也體驗了一把在朝為官的感覺啊。」徐福意猶未盡的拿起衣袍把眼角的淚痕擦乾淨「戲不好的都得靠邊站啊。」

「誒，大叔，快看！那些亭台樓閣和仙山不見了！」蒙寅激動的大叫。

「小友莫慌。」徐福從衣袍內掏出一本貌似羊皮的東西，上面畫著山川河流等圖畫「我有這個！」

「這是什麼？」蒙寅好奇的問道。

「上古奇書，山海經！」徐福語氣振奮「小友想不想知道大秦之外有什麼？山的那頭有什麼？海的盡頭在哪裡？除了我們人類是否還有其他神仙妖怪？想想這無數的未知，你我怎能不激動？不妨隨我一起去尋訪一番，也不妄在這人世走一遭！」

海風吹拂著徐福的衣袍，鬢髮和鬍鬚隨風飄揚，超凡脫俗，神采奕奕。對方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到蒙寅的心坎里，不禁鼓起掌來，心神為之波動「嘔。。。嘩！」眩暈又至。

「嘿，掃興！這是我昨晚想了半天想出來的」徐福嗔怪道「興緻都被你搞沒了，不說了。」

「大叔，現在我們往哪裡去？」蒙寅說出了心中的擔憂「我們兩人對上那蛟龍有多少勝算？」

「去找什麼仙山求什麼葯！何必捨近求遠！回家！目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徐福掏出怪石拋玩起來「往甌越和閩越交界處去。」

始皇帝黃縣之行后，去了琅琊郡徐福的老家，換了一撥人繼續在那蹲守著，又輾轉到了泗水郡，派人在泗水裡打撈了一番，自然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