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嚮導的過往

白靈漸漸站起身來，口中緩緩說道：「嚮導，我說過的話，我一定會做到！」白靈收斂了情緒，開始大肆破壞血腥之地，企圖把克蘇魯之腦引上來。

不過不知是怕了白靈還是另有陰謀，這樣的挑釁，這一方王者卻還是不為所動。

「人類小子，你們的交談我都聽到了，到地下來，吾能助你。」白靈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弧度，並未回答，只是向著洞穴走了進去。

那克蘇魯之腦似乎是特意讓手下不要攻擊，一路上的怪物只是張牙舞爪地恐嚇他，並未有所動作。

「嘻嘻…小公子，你看我…美嗎?」剛一入了巢穴，白靈便中了幻術，一個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女子正肆無忌憚地勾引著白靈。

白靈對此，一臉豬哥樣地笑道：「美，美極了！」那美人見狀，眼中浮現出一抹不屑和陰冷，隨後又向白靈輕輕靠近著，白靈笑容逐漸詭異。

在美人的注視下，白靈發出了陰冷的聲音：「真是美啊，這樣大好的頭顱，斬下來，一定很美吧?」隨後，「火山」落下，美人化作灰燼。

「呵呵…別生氣嘛…我是真有辦法幫你啊…」詭異的聲音再次傳來，白靈呵呵一笑，說道：「說來聽聽。」

不遠處，一顆猙獰的大腦漂浮過來，身邊還跟著一堆僕從，見此，白靈不禁握緊了手中的「火山」，天上漂浮的星辰炮也開始匯聚星辰。

「別緊張，先讓我看看吧…讓我看看你的…秘密…」詭異的聲音再次傳來，雖然白靈已有了防範，但奈何對方攻擊方式特殊，防不勝防。

「何人?膽敢窺視本尊?」虛無縹緲的聲音傳出，克蘇魯之腦頓時便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壓力，該死！這明明是它製造的幻境，怎麼會有這般強大的存在?

「你是…冥淵！」白靈失神地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心中一陣震動。

「靈帝?不對，你現在還不該憶起這段記憶，回去吧。」身著灰袍的冥淵大手一揮，幻境頓時像鏡子一般破碎開來，而白靈的這段記憶也是被暫時封存起來。

「剛剛那是?怎麼幻境就被破了?」白靈疑惑地問道，克蘇魯之腦瞳孔中儘是恐懼，猙獰的身軀瘋狂顫動著，想必是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物。

但這並不妨礙白靈手起刀落，斬殺克腦，一個紅色映有心形圖案的藏寶袋滯留在原地。

…「接下來…是…肉山…」白靈盡量控制著自己快要暴走的情緒，緩緩舉起了魔鏡。

熟悉的景象和人物逐漸出現在他的眼帘，只是這一次，少了一人…又多出一人。

白靈見住宅區尋不到嚮導的蹤影，隨後他走到一個隱秘的洞穴，吱呀的開門聲響起。

「你來了。」古井無波的聲音傳出，嚮導毫不奇怪白靈為何會知道有這樣的地方。

「我用神之領域在城堡邊境感應到了這個地方。」白靈淡淡說道。

「是啊，你總是那麼厲害…什麼都瞞不過你…」嚮導無奈地嘆了口氣，白靈怔了一會兒，問道：「為什麼要躲著我?」

嚮導雙眼無神，緩緩開口道：「不知我這將死之人，還有什麼值得你這大英雄惦念的?」

白靈笑了，笑得很苦澀，他一字一頓地喊道：「渾！蛋！」嚮導頓時怔住了。

白靈又開口罵道：「你是我哥們兒！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一副形象?！大不了我不去當那什麼破英雄！大傢伙一起死！黃泉路上也有個照應！」

嚮導心中一陣震動，

但表面還是裝作波瀾不驚的樣子，淡淡地說道：「你完全沒必要為我一個異界之人，做到如此地步…」

白靈冷笑一聲，說道：「我白靈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拋棄兄弟的事兒，老子不幹！況且我也並非完全沒有勝算…」

嚮導心中一暖，眼中又浮現出一絲疑惑，就憑現在的白靈?硬撼神明，哪怕只是受了重傷的神明分身，那也無異於痴人說夢，異想天開！

嚮導緩緩開口道：「白靈，別開玩笑了，我知道你想救我，但請聽我說。」白靈收斂了暴躁的情緒，安靜地等待著嚮導的言語。

「故事發生在五百年前，那時，諸神離去，克蘇魯肆虐橫行。而我則是誕生在一片血與肉的海洋之中，自我誕生起，便被賦予了無窮的知識以及救世的使命。我誕生那天，聽到了祂們的聲音，『嚮導，我們的孩子…我們很抱歉將你創造出來，但這是現在唯一的破局之法…』那時我還不明白，我究竟背負了怎樣扭曲的命運。」

「是不是很可笑，作為一個生靈，卻沒有一絲自由。我時常會思考，我究竟為何而生，究竟為什麼會存在…」嚮導露出一絲苦笑，白靈嘆了口氣，沒有言語。

「後來啊，我成長了，我漸漸開始理解和接受這個殘酷的世界。我時常會羨慕一些小動物，縱使它們再弱小，起碼還能為自己而活。而我，一個血肉怪物的第二意識，卻是連出去地獄的資格都沒有。」嚮導看了一眼白靈，白靈毫不奇怪，這是那些爛神乾的出來的事兒。

「我開始怨恨，我怨恨那些將我創造出來的神明，我怨恨這個世界如此不公。後來，我見到了另一個神明，祂就是邪神克蘇魯的分身，祂告訴我，可以帶我離開這個壓抑狂躁的煉獄。只需要讓我放出黑暗之魂，我便能恢復自由，這些對其他生靈觸手可得的東西，卻是我最渴望的。」白靈聽此，心中有了一些猜測，只是還沒辦法證實。

「我生來便有神明引導，在神明們的淬鍊下，我自然是輕而易舉地抵擋住了誘惑。可我的第一意識，那心向邪惡一面的我幾乎沒有猶豫，立刻放出了黑暗之魂。頓時，生靈塗炭，血浸濕了大地，滲透進了地獄，可是那與我和干呢？我已經恢復了自由身，便不再為守護而生，那一刻，我的第一意識變了，從世界守護者，變成了暴虐的血肉之牆。」白靈眼中流露出一絲恍然之色，心中的疑惑漸漸被揭開。

「在那之後，我的身軀也被克蘇魯的腐蝕氣息所侵染，就在我即將被同化之時。主，降臨了，祂創造了全新的嚮導，擁有著人類身軀的嚮導。可即使我有了新的身軀，卻還是沒能獲得自由，我又一次踏上了救世之旅。克蘇魯的腐蝕氣息一天又一天地沖刷著我的大腦，主還是沒能救下我，我終究是要死的，要麼死在克蘇魯的低語之下，要麼死在地獄的熔岩之中…」

嚮導說罷，臉上浮現出一陣解脫之色，這個活了五百多歲的老人，為了這個世界，奉獻出了他的一生，唯一的報答卻是在岩漿中焚燒…

白靈明白了，嚮導在地獄消亡，靈魂便會散出，而血肉之牆則會蘇醒，前來融匯這原本就屬於它的力量。

至於為什麼一定要在地獄召喚血肉之牆…呵，這樣恐怖的生物哪怕只是出現不久，所帶來的災難也是難以估量的吧…

若是血肉之牆沒有現身，它便會隨著嚮導的靈魂一同消逝，這就是一體雙魂所結下的因果。

所以，機會只有一次，這是嚮導用生命換來的機會，是唯一能夠引出血肉之牆並將其殺死的方式，只有這樣，才能解放雙魂，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白靈拳頭緊握，眼中顯露出不甘之色，但依舊沒有任何辦法解救嚮導。

就像他說的，他已經被腐蝕氣息感染了，即便白靈死拖著，再過不久嚮導也還是會變成怪物，到時候，身死的就不只是一個嚮導了。

白靈鬆開拳頭，故作輕鬆地說道：「你還有什麼未完的心愿嗎?我儘力幫你完成。」

嚮導眉開眼笑地說道：「有機會的話，幫我向創世神們帶句話，他們創造的世界，我守住了…」

白靈眼中明滅不定，說道：「你不恨祂們嗎?」

嚮導淡笑一聲，說道：「早就不恨了，是祂們帶我來到這個世界，讓我結識了你們這幫夥伴，我想，我這一路走來，並不後悔。而這個世界要是就這麼毀滅的話，那些和你們一樣，奮力追逐著光明頑強反抗命運的生靈，作為世界守護者的我又如何對得起他們呢?」

白靈心中一陣顫動，嚮導又說道：「別太難過了，我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或者說，我就是世界意志的顯化，死，不過是回到世界意志的懷抱罷了。在我死後，你所見的一花一草皆是我，所以我也並不算真正死去，我會化作利刃、鎧甲、法杖，再次與你，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