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紅樓之薛家長女

自從龍泉寺回來，靈珊等人就覺得自家姑娘心情特別好，她們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姑娘是為山上的美景所愉悅。

只有喬依知道，那樹上有人，她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認定那是自己要等到人。

未免以後給人留下把柄，喬依又斷斷續續去了幾次，直至等到銀杏樹葉子落光了就沒再去過龍泉寺。就這樣等著，很快就到年底。

這段時間家上上下下里都很忙，下人忙著打掃府里準備迎接新年，薛母準備著給各家的禮物，薛父也忙著各種交際。

新年快到，薛蟠的文武先生都放假回家過年，他也不知道跑到哪裡瘋玩。怕是只有寶釵最悠閑，喬依也被薛母逼著管家，說著明年該找人家這些以後都要會，就當做提前練手。喬依真是拿薛母沒辦法。

一晃就是新年。薛府每個人都賞了做成各種模樣的金棵子求個吉利。除夕過得熱熱鬧鬧，薛府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吃飯，本想著守夜，但是小孩子耐不得困，因此薛蟠和寶釵就先睡下，喬依回自己的院子和丫鬟們一起玩鬧，至於薛家父母…都懂得。

第二天，正月初一，是薛家一大家子祭祖的日子，由於薛父是族長，於是各家都聚到薛府，由他帶領各支旁系薛家族人到祠堂跪拜祖先。

今天從一大早就開始忙，準備各種東西。良辰吉時舉行儀式，薛家人也多了些這和儀式一直舉行到傍晚，一向調皮的薛蟠在今天都難得的老實。

隨後，薛府宴請眾人，女眷在內院，男子都在外院，薛蟠雖然年齡還小但也被薛父叫到外面。

就在大家剛入席不久，門房的小廝急匆匆跑來找薛父，薛父看著他在眾人面前一點也不穩重，心有不滿，「看你慌慌張張的樣子，不懂規矩」

小廝氣喘吁吁，「老…老爺，外面…外面，來了一位公公，說…說…說來宣聖旨的。」

「什麼！」薛父很是震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向在座的賓客說「真是抱歉招待不周，還望海涵。」說著吩咐人收拾一下，有派人去內院傳話，叫眾人出來接旨。

再說內院，薛母聽到這消息連忙帶領女眷前往外院。喬依聽到有聖旨有些疑惑，不知什麼事，她身為商人之女，就算是薛父有個紫薇舍人的虛職，也不可能讓皇上下旨賜婚，因此她並不認為是自己的關係。

雖然不明白，但也不得不跟著薛母去接旨。

喬依她們到外院，只見幾個侍衛簇擁著一位公公站在最前端，薛父站在那裡和公公交談。等喬依領著寶釵跟隨薛母向前走，大家都準備好後下跪。

喬依和弟弟妹妹跪在父母身後，聽公公宣旨。大概意思就是，皇上聽聞薛家長女舉止端莊、才貌雙全，是難得的佳人，特批准參加明年選秀。

一聽到這聖旨，大家都愣住了。

喬依是沒想到會參加選秀，這不像那位王爺的行事風格，本以為端王直接薛父納自己為妾，自己再一步一步往上爬，不過參加選秀更正統一點也挺好。

她顯然是低估了男人對美人兒的渴求之心，這頭腦一熱什麼都做得出來。

端王自己都沒想到，怎麼就鬼……不對，是美人迷心竅了，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求父皇讓商賈之女參加大選，就憑薛父的虛職可不夠，再加上王子騰的官職，勉勉強強吧。不過，留下一個明顯的把柄也不錯。

薛父和薛母則是有些擔心，往年都沒有資格參加，突然特批有些說不準，再說當今聖上年齡比自己都大，怎麼捨得自己的寶貝女兒。其餘人就不知道怎麼想的。

公公見沒人應答，「薛大人，接旨啊。能參加選秀可是天大的福氣。」

「草民接旨，謝主隆恩！」聖旨下來了，薛父也不得不接下來。眾人領旨謝恩。

「不知道令愛可在？能否讓雜家瞧瞧？」那位公公發話，薛父叫喬依上前來。

「這位正是小女。」

「民女見過公公」喬依緩緩下蹲行禮，那位公公虛扶一下，「姑娘，使不得。」

說完就一直打量喬依。他看見是個難得的美女，但也不是沒有比此女更美的，怎麼就得了端王的青眼。

今天客人太多，喬依掩蓋住自己的容貌，這也就是為什麼傳旨公公有如此評價的原因了。

「薛大人有個好女兒。雜家就不久留，還要回京城給皇上復命。」公公今日上午剛到，就要連夜回去。

「那在下就不留公公了，公公慢走。」薛父把公公送到門外。

大家又準備重新開席，只是這心情也變了，沒那麼高的興緻，比以前宴席的時間縮短一半左右，就各自家去。

薛府眾人心裡真是五味雜陳，打發下人，一家子聚在書房。

「老爺，這可怎麼辦？女兒真要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去伺候聖上，聖上…聖上他…他年紀…。」薛母愁容滿面。

薛父皺著眉頭，「慎言！不見得，我們只不過是一個商戶，能侍候聖上乃是我們家天大的福分。」

一時間書房徹底安靜下來，恐怕只有薛蟠和寶釵不明白。薛母看著喬依，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己家的身份在京城喬依只能做妾，不然就是個芝麻大小的官，哎~

「父親、母親，女兒知道你們為我的事情煩惱。不過，女兒覺得沒必要。」

喬依笑笑，不在意：「女兒這相貌在金陵能找的門當戶對的人家也好，官宦人家次子、庶子也好，只要是京城的大官想搶奪女兒，他們都保不住我，或許去京城才是女兒好的歸宿。」

「誰敢！你舅舅可是京城有實權的二品大員。」薛母一瞪眼提高聲音。

「可是母親舅舅之上還有王爺、皇族宗室以及侯爺等等舅舅惹不起的人。再說，舅舅姓王，我們姓薛，舅舅得先考慮王家再幫我們，所以不會輕易得罪人的。」

薛母想反駁，「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再看一旁的薛父若有所思。

喬依接著勸到，「我們薛家雖有個虛職，也沒有太大用的，平時不用參加選秀，就是想參加小選都要托關係，那麼是能讓聖上特批女兒參加選秀的人屈指可數，我想，只有各位皇子了。」

「為什麼這麼說？」顯然這些薛父也想到了，但是現在像是要考考喬依一般。

「選秀的秀女只能指給皇族宗室和有爵位的大人，除此之外也就是和聖上較為親近的大臣。而我們家是商，不值得大臣們去求聖上，他們會直接找父親，或間接的去找舅舅做媒拉線。」

薛父點了點頭「嗯，繼續。」

喬依喝口茶潤潤喉，接著說「現在聖上年紀大了，很多年不往後宮納人，主要是聖上不出京城，女兒與他來說不過是千千萬萬人中的一個。

而不論下屆登上皇位的誰，都不會放過異姓王，因此異姓王恨不得夾緊尾巴，不讓人抓住把柄，怎麼會在這時候為這事勞煩聖上。

宗室其他人不是年齡大了，就是看不上我們家，怎麼會多此一舉。

這樣就只剩下聖上親生的幾位王爺，為的無非是我們薛家的錢，或是我這個人。若是為了舅舅手裡的兵，那何不直接納個王家女？」

說完喬依看一眼薛父。

「我兒說的不錯為父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場風波我們終究還是被卷了進去！」

薛父深深嘆了口氣。

這時候薛蟠插話，「你們再說什麼？什麼王爺不王爺的？」

「哥哥真笨。」寶釵捂著小嘴偷笑。

喬依用手戳了戳她的小腦袋「那你明白嗎？」寶釵嘟著嘴，不說話。

話一轉，對薛父、薛母說：「不論是誰，不論在哪裡知道的女兒，就憑他能求聖上讓女兒參加選秀，想必對女兒一定有幾分喜愛的。再說，聖旨已下，不能抗旨。」

「哎~那隻能如此。」薛母無可奈何。

「那既然這樣，喬依留下，其他人都先回去吧。」薛父轉頭對薛母說「今天忙一天，孩子們都很累了，讓他們回去休息吧。」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書房裡只剩下喬依和薛父二人。

薛父盯著喬依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做的，但我總感覺這是你計劃好的。」聽著這話喬依有些詫異，「說吧，你自幼聰慧過人，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就說吧。」

喬依一直知道薛父是一隻老狐狸，但沒想到這麼精明，也是不然怎麼能掙下這麼大的一番家業，「女兒只想問父親真的甘心當一輩子的商人嗎？做其他三個家族的錢袋子嗎？」

這時的喬依雙眸明亮，眼裡刻著「野心」兩個字，薛父被這種目光震驚，他好像第一次認清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