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攪

凌雲第二日醒來，發現床頭多了個包袱。打開一看是些銀兩。

走到裏屋也不見父親蹤影。

父親此去落鳳城路途遙遠，怕是早早的動身了吧。凌雲如是想到。

想起自己昨晚與父親的爭吵。凌雲心裏有些後悔，畢竟他是自己的父親，自己這般與他說話屬實不應該。

隨即想起父親讓自己去往卞竹查探名器驚風槍。

凌雲所在之地靠近琳琅鎮，琳琅鎮地處大陸南端偏遠山村，去到哪兒交通都不甚方便，去往卞竹如果白天不停趕路，滿打滿算怎麼也得要個八九天時間。

想到此凌雲又打開父親留下的包袱數了數銀兩。

這些方面父親倒是從來沒虧待過我，凌雲想到。那包袱里的銀兩不亂花度的話用個半年怕都已足夠。

隨手收拾了些乾糧，於是便動身出發前往卞竹。

這幾日路途倒也順暢，既沒有馬匪截道。天氣也甚晴朗。倒連着趕了幾天的路，凌雲覺得頗為勞頓。

看了看大約下午時分。「今日便在此落腳吧」凌雲心道。

眼下所在之地名為梧桐鎮，凌雲通過這幾日的趕路，明顯感覺到，越是臨近卞竹，城鎮愈加繁華。街上挑擔賣貨，擺攤小販，賣藝之人，茶肆酒樓皆人來人往。街上甚至有巡邏隊伍專門管理秩序，遠飛偏遠地方琳琅鎮可比。

隨即找了一處門面裝修頗為豪華的酒樓，打算先填填肚子。

凌雲尚未進去，酒樓門口負責招呼客人的小二便迎了上來。

「客官您幾位啊？吃酒嗎！嘿！那您可來對了，咱們這漫天樓可是這梧桐鎮數一數二的地兒。甭管您想吃什麼，咱這兒都有！」小二極為熱情地招呼著凌雲帶到酒樓里一處空桌坐下。

「您來這兒吃過嗎？」見凌雲搖頭，隨即小二嘰里咕嚕報了一大串菜名，那熟練程度可不得了。唾沫星子都快飛到凌雲臉上了。

凌雲似乎從沒遇到過如此熱情的店小二顯得很不適應。隨即揮了揮手，示意讓小二停下。

「那就把你們這兒拿手的菜上三個吧，再來個半斤好酒。」凌雲說到。

「得嘞！」小二滿意的走了。

凌雲向周圍張望，感嘆吃酒之人如此之多，竟將這酒樓快要坐滿。

人們大多三五成群，飲酒暢談之言不絕於耳，樓上隱約還有有陣陣琵琶聲傳來。想必是哪家賣藝的吧。

不一會兒，小二便將那酒菜上了上來。

凌雲光是看着那幾道菜肴，都覺得胃口大開，隨即挑了一其中的一道蒸魚先嘗了一口，

凌雲只覺那魚味道極為鮮美，應該是自己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魚了。

正欲大飽口福之際，樓上傳來陣陣吵鬧聲，隨即「嘭」的一聲巨響，樓上那地板竟不知被什麼東西砸裂開來，隨即一道人影掉了下來。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凌雲桌上，那木桌無法承受其衝擊，直接被砸爛，那幾道美味菜肴也被摔的遍地都是。

凌雲拿着筷的手還如方才那般舉在半空中，半張著嘴僵住，顯得十分滑稽。

周圍的人群聽到此等聲響，皆停下了手中的酒杯和筷子，向這邊望來。

凌雲向下望去，一個二十多歲書生模樣的男子倒在地上捂著肚子痛苦的扭動着。

凌雲丟開筷子，俯身將那人其扶起。不料上方二樓又一黑影從那巨大洞口處跳了下來。

那人三十來歲模樣，身着一身紫色勁裝，

腰間別着一把寶劍，個頭非常之高。

此時凌雲正將那書生扶起身來，凌雲身高與那勁裝男子相比，竟只到其肩膀位置上下。

勁裝男子名叫范一田，曾是永樂山莊弟子，因其偷盜庄內古玩遂被逐出永樂山莊。

永樂山莊，是當今五大城邦勢力之一，因卞竹極其周邊盛產金銀，玉器，綢緞，古玩，雕塑等，財力極為豐厚。現任莊主韓萬軍，更是在江湖上名望極高。

雖被永樂山莊逐出宗門名聲不好，但是因其在永樂山莊習得兩年武功加之身材高大，如今在梧桐鎮倒也混得個護院噹噹。

今日范一田便是同幾個朋友約出來喝點小酒。誰知這書生酒量不行，喝了點小酒便走路搖搖晃晃，竟撞倒在范一田幾人的酒桌之上，掃了幾人的雅興。

范一田見眼前凌雲此時正將那書生扶起身來。不由得來氣，一腳便向凌雲後背踹去。

凌雲此時正背對着范一田，那一腳正要擊中凌雲之時，凌雲覺察到背後有異動，頓感不妙，立馬使力將那書生推開，自己則腳下發力，側身向右躲閃掉這一擊。

......

「哦？」人群之中，一位貴公子打扮模樣的年輕人看見這一幕，不由得發出了一聲疑惑。

「怎麼了少爺？」那貴公子身側站着三名看似是護衛之人，其中一人開口問到。

「此人背對范一田且並無防備，在范一田即將擊中他時，他感應到危機，並在那麼近的距離閃躲開來，功夫可見了得。」貴公子脫口而出范一田的名諱。

「少爺說的極是。」身後那人應聲道。

「而且...」貴公子頓了一下接着說道：「他在閃躲之前還不忘先將那名書生推開。」這倒是着實有點意思。

回到凌雲這邊。

凌雲躲開攻擊后，轉身面向范一田，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語氣冷冷地問道。

「你想幹什麼？」

凌雲的眼神銳利，在一瞬間讓范一田感到一絲涼意。隨即立馬反應過來大聲呵斥道。

「我幹什麼？老子倒想問問你幹什麼，我教訓這個書生跟你有什麼關係？趕緊滾開！否則老子讓你趴着出去。」范一田囂張說道，顯然沒把眼前這個小個子放在眼裏。

凌雲隨即看了看書生問道：「你做什麼了？」

書生掙扎著說道：「少俠，是，是我不好，我多喝了些酒，走路一時不穩，攪了范大爺的酒菜。是我不好。」

「那現在跟我有關係了。」少年轉頭向范一田冷冷說道。

「我一席菜肴剛吃一口便被你將他砸下來，你也攪了我的酒菜。」

遠處的貴公子聽聞凌雲如此這般，像孩童間玩鬧語氣似的，覺得頗為好笑，道：「這兄台說話着實有趣，只不過現在嘴硬怕是待會兒要吃了苦頭。」

聽得貴公子此言，那人問道。「那，少爺，需要我去收拾他嗎？」

「不急，且看他如何收場。」

另一邊，范一田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小子竟敢如此同自己說話。隨即快步向凌雲衝去。

周圍的人見到這裏大打出手，立馬都站起身來，遠離二人向四周散去。只留那貴公子獨自坐在那裏。那些酒客卻也不肯直接離去，而在遠處觀望瞧著熱鬧。

貴公子心裏笑道，這下好了，看得清楚明了。

只眨眼間。范一田便衝到凌雲跟前，一記兇狠的右勾拳擊向凌雲腦門擊來。

凌雲不退反進，反而躲開了這一擊。然後一記直拳直擊范一田腹部。隨即腳下一個絆子向范一田腿部攻去。

范一田一拳揮空，然後感受到腹部遭受重擊，胃裏翻江倒海，還沒等他緩過神來，腳下又被一股力量擊中，重心不穩，便倒了下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們倍感驚訝，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個局面。

凌雲面無表情，看也不看地上的范一田。也不繼續攻擊，轉而向那書生說道：「你快走吧。」

書生聽得比言，方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拱手作揖謝過之後，踉踉蹌蹌的離去。

范一田此刻掙扎著從地上爬起。隨即從腰間取出劍來。

「我要殺了你！」范一田覺得自己被這樣一個毛頭小子當眾打倒在地，簡直是奇恥大辱。

周圍群眾見到此情景，都紛紛逃離而去，打架鬥毆可以湊熱鬧，但是刀劍不長眼，誰也不想被無辜殃及。店家也躲在裏屋門口不敢吱聲。

凌雲站在那兒呆立着，淡淡地望着他。

自己其實與他並無仇怨，只是今日自己難得破費一次，來這種高檔酒樓吃飯就被他所打攪，心裏頗感鬱悶。教訓他一頓倒也就罷了。卻不料因此事他竟要以命相博，這可如何是好。

待得范一田雙手握劍，正欲發起進攻時。

「范一田。」

遠處那貴公子起身，淡淡喊到。

范一田回過頭望去，看清貴公子模樣后，呆在原地。

「少，少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