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緋紅區

第8章:緋紅區

「殺了我,殺了我!」拾荒者營地中,一聲聲令人膽戰心驚的呻吟不斷的從一頂白色帳篷中傳出,使每個人都打了個寒戰,「九爺,真沒事嗎?」顧若荊站在九爺身旁突然問道,「有事?有事也沒法!」九爺吐了口煙,緩緩說道,「讓那鬼東西沾上了,橫豎都是一死,還不如讓醫生試試。」

「殺了我!」又一聲哀嚎從帳篷里傳出,顧若荊嘆息著站起身來,拎着油燈朝黑暗處走去,「哪兒去?」「看看那倆小孩去。」顧若荊回答道,九爺點了點頭,自己也站起身來,走進帳篷里,與醫生交談着什麼。

沾在那名拾荒者身上的東西與一種被命名為災厄之樹的新植物有關,它是神明入侵這個世界最有效的一種武器,一旦入土,一息發芽,兩日成苗,三日便可成熟,只要成熟便可無休止的傳播瘟疫和種子,除此之外,這災厄之樹還如同一把鋒利的剪刀,只要成熟,那它所在的那片土地定是到處坑坑窪窪,一片緋紅,如同一把剪刀從這片區域劃過,從此,這片土地再不屬於這個世界,因此,被災厄之樹污染的區域,被稱之為,緋紅區。全世界共有一萬多片緋紅區,然而每一片緋紅區,都有同一個特點,妄想體數量突增,似乎是災厄之樹所散發的氣味會吸引妄想體,然而這氣味里究竟有什麼,拾荒者們才不在乎,他們只知道一個道理,遠離災厄之樹與被他污染的一切!

「元塵子?快去,把這拿給九爺。」一名男人正拿着一張信封遞給元塵子,只是本要接住信封的元塵子突然被顧雨亭擋在身後。嬌小的她就這樣擋在一個彪形大漢前,顯得有些怪異。正當那男人大笑着走向顧雨亭時,一枚子彈穿透了他想要觸摸顧雨亭的手,血液紛飛間,男人痛呼著往一同前來滋事的人群里鑽,引起一陣混亂,顧雨亭鬆了一口氣,望着身後走來的人影,她甜美的笑了笑,又皺着眉毛捂住了元塵子的耳朵,以防人群中的污言穢語飄進他的耳朵。

「海大川,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混蛋啊?」顧若荊冷笑着從黑暗中走出,槍口正對準著被擠在人群外的男人,他看着步步緊逼的顧若荊,頓時放棄了進入人群,快步走向顧雨亭想要以她為人質來要挾顧若荊。

「不長記性啊。」顧若荊將槍口往下移了些,同時朝顧雨亭揮了揮手,一瞬間,顧雨亭便心有靈犀的抱着元塵子朝一旁移去,這一舉動,使海大川完全暴露在顧若荊的視野當中,雙方對視了一眼,或許顧若荊眼中的笑意與他帶給自己的疼痛會讓海大川銘記一生。槍響過後,海大川倒在了地上,捂著大腿嚎叫着。

「得虧我是跑過來的。」顧若荊抱住兩人打趣道。卻發現自己衣服被元塵子的淚水打濕,「去去去。」顧若荊輕推開顧雨亭,抱着元塵子坐在了一張有些破舊的海綿沙發上,顧雨亭嘟著嘴,怒視着顧若荊,可看到抽泣著的元塵子又說不出什麼。

「哼!」顧雨亭一把搶過顧若荊的手槍,瞄準了人群,引起一陣陣驚呼。「怎麼了?啊?怎麼突然哭了?是不是顧雨亭欺負你了?我一會就收拾她去。」顧若荊輕輕拍著元塵子的後背,又扭頭看着玩弄着手槍的顧雨亭,見她一臉的氣憤,才略有些尷尬的收回目光,看着風衣中埋着頭抽泣的元塵子。

「不是。」元塵子小聲說道,他怕自己再控制不住情緒,於是說完話后,輕咬住了顧若荊的皮風衣,「那是怎麼了?受委屈了?」顧若荊拉起另一邊的風衣將元塵子裹了起來。

「沒有。」由於還咬着風衣,元塵子說話有些模糊,「我?我保護不好雨亭姐姐。」元塵子不住的顫抖著。

「瞎說什麼呢?」顧雨亭從顧若荊懷中接過元塵子,又將手槍遞給了顧若荊,「都叫我姐姐了,不應該是我保護你嗎?嗯?」顧雨亭輕聲說道,「?了,不許哭了。」顧雨亭輕聲說道,又沒好氣的瞪了顧若荊一眼,扯下他的風衣披在元塵子的身上,元塵子緩緩止住抽泣,看向顧若荊,「沒事,你穿吧。」顧若荊拽了拽元塵子身上的風衣,將他裹得嚴嚴實實,隨後拿起手槍朝海大川走去。

顧若荊走到海大川身旁蹲了下來,頓時,人群朝後方移去,沒有一人敢靠近,顧若荊沖着人群笑了笑,地上的海大川仍在蠕動着,如同一條令人作嘔的蛆蟲。

他拿走了海大川手裏那封沾上血漬的信封,帶着些嘲諷的語氣大聲念道,:「九爺,經過一件件慘案,建議將那名受傷的同件置於營地外,以免造成傳播,署名,元塵子??」

顧若荊的聲音冷了下來,一陣金屬碰撞的空靈聲后,那把轉輪式手槍扺在了海大川的另一條腿,「咔,咔,咔。」三發空彈,「運氣不錯。」顧若荊冷笑着舉起槍托,隨後重重的砸在他的頭上。

「都幹什麼呢!」黑暗處,九爺提着盞油燈緩緩走來,顧雨亭笑了笑,牽着元塵子走了過去,其實九爺已經來了許久,只不過剛才躲了會,正是在顧雨亭和元塵子坐的那張沙發后,聽着顧若荊打完后才借了元塵子的油燈走岀來,是怕,只不過怕的是打擾顧若荊和那些混蛋來求情。顧雨亭和元塵子早就察覺到九爺,只不過沒有點破罷了,所以,她們臉上的表情早就已調節好,為的就是演一齣戲來配合顧若荊。顧雨亭挽著九爺的胳膊低聲抽泣著,白嫩的臉蛋上的淚痕清晰明了,彷彿都在無聲的訴說着自己所遭受的委屈,元塵子是哭不出來了,只是一臉的委屈與哭紅的雙眼一樣可以換來同情。

顧若荊看着突變的狀況,也順勢一倒,抹了點海大川的血在自己身上后,又把那張信封放到了海大川朝天的肚子上。「好了好了,不哭啊,我看看你若荊哥去。」

九爺蹲下身子將兩人分別抱了起來,元塵子還驚嘆著九爺的力氣之大時,顧雨亭便已續著自己那齣戲,聽到顧若荊的名字后,她哭的愈發大聲,九爺的心也愈發繃緊,他可是拿顧若荊三人當親孫子親孫女對待的,顧若荊要真有個什麼事,自己一激動,營地里那些庸醫還說不準能不能救回自己呢。

「這是誰幹的?!」九爺看着倒在地上渾身血漬的顧若荊,他罕見的慌了神,沖着人群怒吼道,無人應答,可看到九爺已經將兩人放下準備取手槍時,人群中還是出現幾根手指,紛紛指向同樣倒在地上的海大川。

九爺並沒有直接殺了他,畢竟顧雨亭和元塵子還在身邊,這種處處都限制着自己的感覺使九爺頗為頭痛,他顫抖的跪在顧若荊身旁,可當九爺將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也沒發現一個傷口時,他的心理發生了變化,:「演我?」

九爺感到有些丟臉,雖沒有停下檢查傷口的動作,但臉上的表情還是出現了變化。「九爺,我哥還有救嗎?」顧雨亭看出不對,試探著哭喊道。「應該吧,走,送若荊去醫生那!」九爺的語氣平靜了許多,剛才哭的有多悲傷,現在就有多尷尬。

送顧若荊去醫院的路上,十分寂靜,不是不想說話,而是顧雨亭覺得,如果顧若荊受傷了去治療時,自己應該是沉默的。拾荒者的營地建立在一座小山上,為了減少爬山所帶來的風險,拾荒者們還開鑿了一條環型小路。

夜幕降臨,蒼穹之上卻缺了明月與繁星,但,蒼穹之下,無數油燈所散發的微光與山頂上的那眼清泉,足以代替,「日月再次照耀這個世界時,光明之下,定是嗜血的神明與惡魔。」

「所以有些時候,光明,不必存在。」顧若荊突然說道,「不裝了?」九爺將顧若荊放了下去,「那能讓您多背我會我也不吃虧啊。」顧若荊笑道。

「行了,別貧嘴,剛才是去找你說事呢。」九爺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什麼事?」顧若荊回頭將顧雨亭和元塵子拉了上來,扭頭看向九爺。

「災厄之樹長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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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罰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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