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常山

東漢，平原

「子龍，你說常山那裏出事情了？」

正值梅雨時節，奉公孫瓚鎮守平原縣的劉備執劍立於庭院內，他閉緊雙眼，用心感受着雨點滑落的痕迹。面前，是持槍而舞的趙雲，她一身青玉戰袍，在漫天飛雨中舞弄身姿。

「嗯，我的故鄉...」

趙雲停下舞步，紅唇輕抿，剛想出言又有所顧慮，這時劉備睜開了雙目，看着雨中的倩影，他微微一笑，如雨後破雲而出的晴日。

「無妨，但說便是。」

看着面前的俊美少年，不知怎麼，趙雲的心裏平靜許多，她玉手扶胸，隨口說出。

「我的故鄉常山在前不久被黃巾軍餘孽張燕佔領，我等年輕一輩被長輩們在危機時刻送了出來，希望能找到明主破襲此賊，拯救故友與水火之中。」

「於是我便親身前往公孫瓚帳下，憑藉一些戰功希望能得到賞識，不了他只親信同族，我等並未有實權，我本想離開，他又拿同僚生命威脅我。」

說到這兒，趙雲嬌軀顫抖，突然她瞳孔一縮，喉嚨一甜，鮮血濺到了地上，但很快被雨水沖刷而去。

「子龍！」

劉備很快來到她身邊，用手攙扶住，雖然他不知為何趙雲突發惡疾，但這裏面肯定有鬼。

「是...他給我下的葯...」

趙雲用玉手擦去血跡，嬌軀放鬆地靠在劉備身上，她長舒幾口氣，感覺好受些便接着說道：

「他為了運用我的力量才能...就強迫我喝下一種葯，只要我提到內心苦楚，就會怒火攻心。」

「先別說了，你先去內室歇一下，來人。」

「在。」

劉備將趙雲吩咐了一下，隨後他抬頭，看着陰沉的天空，綿延的小雨，他嘆息一聲：

「看來，伯珪也變了...」

翌日

劉備，張飛兩人勒馬，後方是諸位將士與士兵。

「真的要去嗎？」

身側，張飛出聲道：「將關姐姐留在此處沒關係吧？」

劉備一笑，戲謔道：「你這妮子，之前除了吃，什麼時候知道關心別人了？」

「啊，可惡啊！笨蛋大哥！」

「主公，我來了。」

劉備回首，一席冰藍長裙的趙雲沐浴在陽光下，白皙肌膚亮的耀眼，此刻她面帶笑容，騎白馬位於劉備身側，如同一個女武神。

這一幕，連劉備都看呆了。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被劉備這般盯着，趙雲俏臉微紅，目光躲閃，有些不自在。

「啊，沒有，其實你不用每天板著個臉，笑起來也很好看。」

這般一說，趙雲的臉更紅了，隨後她駕馬疾馳而去。

「咦，大哥，你對子龍姐說了什麼啊？人家這麼生氣？」

張飛看見突然離去的趙雲，一臉嫌棄地看着劉備，好像他犯了什麼大罪一樣。

「我說了她長的比你好看！」

劉備呵呵一笑，隨後也駕馬離去。

「啊啊啊！大哥別讓我逮到你！」

城門口，關羽走了出來，看着遠去的軍隊，她微微一笑，隨後走入城中。

就這般，映着鳥語花香，三人在路上也玩的不亦樂乎，泉水，溪流，清澈見底可見遊動的魚兒，傍晚，三人依在篝火旁，趙雲和張飛已然入睡，只有劉備仰頭，看着漫天星空，內心無比澎湃。

如今他手裏有軍隊，雖然不是自己的，

但兵權在握真的十分舒暢。

就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獲得了莫大的力量，即使天塌又何懼？

他雙眸閃爍，一隻手伸向半空，然後一握。

「我劉玄德何時能夠擁有自己的軍隊，征戰四方呢？」

「嗯...大哥...你等著，我燕人張飛給你把天下打下來。」

旁邊有聲音傳出，劉備轉頭，見張飛流着口水，抱着趙雲說着夢話。

劉備會心一笑，看來他有個好三妹。

三日過後

「我們快到了。」

看着遠處的山頭，劉備勒馬，示意全軍戒備。

「先去前面的村莊看看吧。」

趙雲內心也顯得十分急迫，但在劉備的示意下也沒有衝動，眾人慢慢接近村莊，到達村門口時，卻發現這裏如死一般寂靜。

「怎麼回事？」

劉備也察覺到村中的不正常，但不待他思索，遠處就有聲音傳來。

「二叔，二嬸！」

趙雲扶著兩個奄奄一息的人，美目中有淚水湧出。

「咳咳，是雲兒啊...」

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子發出微弱的聲音，看起來是不行了。而那個女人早沒了生命體征。

「村裏，到底怎麼了？」

「咳咳，張燕那廝將此地洗劫一空不說，還投放了一種疾病，咳咳，應該是他們那裏的巫師設計的。」

「總之，你快走吧，村裏，咳咳，幾乎沒有活人了。咳咳！」

猛烈的咳嗽了幾聲，男子終是沒上來氣，一命嗚呼。

「二叔，二叔！」

「放開他吧，已經死了。」

這時劉備走了過來，他看着哭泣中的趙雲，手掌握的更緊了。

「沒想到還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拿百姓的安危開玩笑，喪心病狂。」

正當劉備一行人在村莊中打探時，山上已有消息了。

「哦？你說來了一隻軍隊？」

張燕看着面前的探子，有些不可思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回來人？

「將軍，千真萬確，他們現在就在後山村子裏。」

「也罷，跟我帶兵去會會他們，要是他們聰明，就讓他們交點東西，若不識抬舉，就等著吃刀吧。」

「真可惜，這種寄生病毒不是傳染性的，不然也不需要我出手。」

張燕撓了撓頭，然後轉身喊道：

「我說老頭，我的長生藥還沒設計好嗎？再不好我就把你砍了。我可不白養你。」

「嗯，就快了，你在等等。」

後山頭上，一個禿頂老人看着面前一灘如活水的藍色液體，眼神瘋狂地說道，看來他就是那個黃巾軍的巫師了。

「哼，我們走！」

張燕隨後帶兵離開，只剩下後山暗自發笑的巫師。

兩軍很快對壘在山下。

「你們這群傢伙，識相的趕緊離開！不然莫怪我不客氣！」

居高臨下，張燕破口大罵道，對於朝廷軍他是頗為厭惡的。

「屠殺百姓，魚肉人民，我也定不放過你們！」

雌雄雙股劍在手，胯下的盧嘶鳴出聲，大戰一觸即發。

「殺！」

「殺！」

馬鳴劍吟亂入天地間，兩軍戰作一團，敵眾我寡之際，趙雲和張飛身化兩翼突入敵將內部。

「哈哈，燕人張翼德在此，誰敢與我一戰！」

張飛在亂軍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手中丈八蛇矛被她舞的行如流水，很快敵軍左翼已經亂作一團，陣型頗散。而敵軍右翼中趙雲一騎當千，目光直指陣中張燕。

「把我的親人，還給我！」

玉足輕點坐騎，趙雲飛身而起，槍芒閃著森然寒光在張燕眼中快速放大。

「哼，小女人家的，當我吃素的？！」

張燕怒吼出聲，面對致死的槍芒，他決定正面應對。

可惜，一般寒鐵怎能和神器相比。

「哧！」

手中的刀如泥一般碎了一地，不待張燕驚呼出聲，人頭已然落地，鮮血濺在趙雲臉上，才使她內心如火的復仇之心降了些溫度。

戰場上彷彿如至冰窟，陷入一片死寂，無盡的恐懼與黑暗從此時的趙雲身上散發出來，令張燕軍聞風喪膽。

「撲通！」

一個人跪在了地上，淚流滿面瑟瑟發抖。

「我等願降！」

「撲通撲通！」

更多的士兵跪在了地上，朝着趙雲方向膜拜。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能夠在萬軍中取敵首級的女子，也是這種魄力與勇氣令他們折服。

「好，好帥啊。」

張飛將手中蛇矛放下，一臉崇拜，而劉備也投去讚許的目光。他才發現自己啥也沒幹，兩女的實力讓他大為震驚。

「莫非…女子埋沒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常山，黃巾軍營地

劉備一行人聚在一起，飲酒慶祝戰爭勝利。

「此行完成，算是了卻了子龍的一樁心愿。」

酒過半酣，劉備臉上紅撲撲的，他拍了拍子龍白皙的香肩，笑着說道。

正在夾菜的趙雲一聽，也是對着劉備笑了笑，雖然常山的相親們她沒能保住，但替他們復仇，她做到了。

也算是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吧。

「主公，我聽說最近洛陽不算太平，恐怕近期會有大事故發生，我們稍作休整，兩三天後返回吧。」

眾人將目光投到發言者身上，正是最早跟隨劉備的謀士簡雍，聽其一說，劉備也點了點頭，萬事以防不測，況且公孫瓚命令其鎮守平原，萬一有個閃失，只怕不光丟了城，也落了失信之名義。

宴席即散，趙雲獨自一人離開帳中，月光透著微冷的寒氣傾灑而下，她嬌軀微抖，思索著往事。

而一個黑影，卻悄無聲息地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