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傲慢與偏見（15）
當黑暗中的人，漸漸習慣了普通人的生活時，卻發現深淵依然在凝視著你，你該怎麼選擇呢？
內斯菲爾德這次的舞會是在主大廳辦的，別墅的主大廳非常寬敞，儘管天色早已經全黑了，鯨油蠟燭的燈光在藝術燈的反射照耀下，大廳顯得金碧輝煌。在大廳後方，靠近盤旋樓梯的位置，達西，歐陽三人進行了仔細的布置，搭了半米高的高台，用寬大的帷幕遮了起來，賓客也有問過這裡到底準備了什麼，只是被主人家搪塞了過去。
時間一到，整個舞會大廳就熄滅了大半的燭火，唯一有亮光的只有后廳，整個舞會會場並不顯得幽暗，卻帶有一種浪漫的氣氛，大家事先顯然都聽說了即將成為班內特家女婿的三個年輕人要做的事情，不論是過來人也好，還是未婚的先生女士，也許他們心思不一，卻都自然的聚集了過去。
原本寬大的帷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僕人取了下來，露出了高台的真容。上面掛著很大的三幅畫像，簡和賓利，達西和伊麗莎白，暖暖和歐陽，暖暖很詫異，這畫像是什麼時候畫的，她本人都不知道，看家人也是一臉詫異的表情，他們應該也是不知道的，看來三個准女婿為了這場儀式真的用足了心思呢。
燈光是從上方照射下來的，卻看不到燭光的位置，暖暖猜測應該是歐陽的主意，三人當中只有歐□□備這些「奇思妙想」，儘管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首先出場的是簡，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走上高台，賓利先生今天也是容光煥發，站在高台上看著簡，激動的跪在地上，舉著早就定製好的戒指，「簡，我想我沒辦法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做任何的辯解，可若是說做補償，對你又不公平。我請求你嫁給我，我願意用我畢生的時間來對你好，珍惜你，尊重你，愛護你，簡，你願意嫁給我嗎？」
賓利先生向來口齒伶俐，顯然這一段話他想了很長時間了，也明白自己之前不告而別對簡的傷害是多麼的大，在這所有人都關注的時候挑明自己的過錯，也承擔應有的責任，對現在到處都是沙文豬男子來講，真的很有勇氣。
簡顯然非常的感動，連連點頭，含淚說了句我願意，賓利非常高興的給簡帶上戒指。
賓利帶著簡向班內特夫婦行禮，當眾宣布婚期已經定在五月，就在內斯菲爾德舉辦婚禮，后相伴走下高台。
伊麗莎白今天批了一條粉紅色的紗，對於從來都很喜歡深色衣服的她而言，很少見，使得她看起來更加俏麗有活力，一雙精靈的大眼睛閃耀著喜悅和幸福，達西一身黑色的燕尾服，高高的紳士帽，跪在伊麗莎白跟前，牽起她的手，鄭重的說道：「伊麗莎白小姐，我對你的指責進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並深以為然，一直在努力的改正，迄今為止我對你的心情依然如故，希望與你共同組建家庭，獲得無上的幸福，請問你願意嗎？」
伴隨著伊麗莎白一句幸福的我願意，達西第一次在所有熱面前沒有擺出高傲不屑搭理人的表情，反而一臉幸福的傻笑，足夠他的朋友們嘲笑他好幾個月。本來應該宣布了婚期就下去的達西和伊麗莎白，被賓利的調笑留了下來，歐陽一點沒受到喧鬧氣氛的影響，勁直走到暖暖跟前。
「你怎麼了？別和我說沒什麼，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有事。我們相互之間都了解對方，像對自己一樣熟悉。瑪麗找到你的時候，你就靠著柱子站著，東張西望的像只迷路的小鹿。通常這個動作不是為了耍帥，就是因為缺乏安全感，堅實的牆壁能讓你覺得背後安全可靠……」
「我怎麼可能是小鹿那麼沒有殺傷力的小動物，怎麼也該是只母老虎。」暖暖有些惱怒，她怎麼可能……哎，源於實力的自信和安全感從來都不是一回事，聖門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可是哪裡除了師傅，再也沒有給她留下哪怕一點點的美好。
「這個梗過了百多年了你怎麼還記得？好吧，別轉移話題，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OK？」對於那些過往，歐陽比暖暖還不喜歡提起，原本他的雪山玫瑰變成了地獄玫瑰……他到如今都沒有黑化，是因為他的修養真的很好。
暖暖沒有說話，卻下意識的望著家人所在的方向，眼光穿過密集的人群，看見伊麗莎白羞的滿臉通紅，惱怒的瞪著達西先生，班內特太太豪放的笑的前仰後合，班內特先生也是一臉控制不住的好笑，瑪麗和吉蒂捂著嘴裝淑女，實際上已經笑眯了眼睛，婚事已定的簡笑倒在賓利的懷裡，顯然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或者一向一本正經的達西鬧了什麼笑話。
暖暖覺得，她該做出決定了。
「明天我們就去福爾摩斯城堡做客好嗎？」
「好。」
「記得每天都要帶我出去玩一玩，你還要幫我打掩護。」
「好。」
「如果達西先生不想繼續擴張在教會勢力，雖然你不信上帝，可是也不介意擁有更多的勢力？」
「當然不介意。」
「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麼嗎？不擔心我闖出大禍嗎？也不去想我爸爸媽媽和姐姐們會不會同意明天就去……」
「我相信你。」
暖暖沉默了一會，「我從來不知道平凡的生活如此有魅力，才過了幾天這樣的日子，就想著花費精力去守護了。你一定要幫我。」
「好。」
「你又把天給聊死了，就不能多說幾句嗎？」
「今天大喜的日子，達西他們被逗的一張臉都快要變成囧字了，他們六月結婚，我們定在八月，班內特先生表示可以忙的過來，額，我想現在我們該上去了，阿暖？」被女票懟的歐陽努力找話講，看達西和伊麗莎白走下高台，歐陽想著該他們兩個了，直到牽著暖暖的手，才發現她渾身僵硬，不知所措，眼神亂飛，可疑的紅色布滿整張臉，甚至蔓延到脖子根上。從來不善言辭，每次都被懟的啞口無言的歐陽福至心靈的說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歐陽太太了，我們將榮辱與共，甘苦同嘗，風雨同舟，富貴同享。只要你回頭，我必定在你身後，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我應該感動的熱淚盈眶，然後給你一個熱吻來著，可是我為什麼從你的詞語裡面感覺到了猴子那個逗比屬性？」
歐陽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然後迅速變黑，又不停的在紅黑之間來回變換。猴子叫侯永秋，是他的大學舍友，非常外向的一個男孩子，他以為暖暖應該都忘記了，忘記了那時候給於他們祝福的朋友們，那時候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準備向阿暖求婚，所以向侯永秋許了重諾，才讓猴子幫忙給他想的求婚詞，兩人修修改改不知道多少次（因為他不擅長，其實起的作用微乎其微，被猴子稱作是搗亂的），他又背了多少遍，記得有多麼清楚，簡直快要成為他的本能了，今天，就是現在這個氛圍，實在太合適了，他是想都沒想就拿出來用了。
可是猴子的特點實在是太過鮮明了，用暖暖的話講，那就是騷氣十足，與沉穩內斂，不善言辭的歐陽，完全不搭好嗎？暖暖一聽就知道，歐陽也出力了，可惜全都被否定了。對於歐陽居然和猴子那樣一個人成為朋友，一點都不科學好嗎？暖暖對此還挺驚奇的，最後只能說你們高興就好。
顯然，歐陽比暖暖更加專註，很快擺脫了被轉移話題的影響，「我以我的靈魂發誓，我願意生生世世與你並肩同行，請求你嫁給我，請問聞人暖女士，你願意嗎？」歐陽伸出雙手，手中各有一個奇怪的立體符號漂浮在空中，微微有著金色的光芒，這一點暖暖自然注意到了，卻沒有在意，把手遞了過去，蓋在大掌上，說道：「我願意。」
話音剛落，金色的符號像是得到了將軍命令的士兵，在空中糾纏然後各自分開，消失在兩人的額頭，暖暖就覺得靈魂一陣輕鬆，對歐陽更加親近了，用數據表示的話，原本對歐陽就有一百點滿值的好感度，現在爆表達到兩百。
嘴唇上溫潤的觸感，作為老司機的暖暖表示她覬覦男色好久了，可是這時間地點貌似不怎麼對吧？兩個人獨處的親熱和現在大庭廣眾之下親熱，這恥度是不是太高了。當熱烈的掌聲響起來的時候，歐陽立刻放開了暖暖，兩人周圍原本是空無一人的，現在卻圍滿了親友和送給兩人祝福的人們，歐陽並沒有當中表演恩愛的意思，只是當時氣氛實在太好。
還好，大家只是禮貌的見證（慘無人道的圍觀），並沒有人上前來一場不能拒絕的玩笑（惡作劇），就是天性活潑的賓利也只是善意的圍觀，還對歐陽身上穿的華夏風濃郁的長袍表示了好奇。
歐陽卻一點也不想解釋，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大紅色裝飾華麗的蓋頭給暖暖蓋上，又給她塞了一個蘋果和一個青花瓷的瓶子，旁邊的人似乎感覺到什麼，自覺的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來，歐陽牽著暖暖走向今天唯二在場的高堂，班內特先生和班內特太太早早被請到高台上坐下。夫婦兩旁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書卷氣十足的華夏人男子，看起來有點靦腆，不停看著懷錶，似乎確定著時間。
「吉時已到。」聲音通透洪亮，清晰，字正腔圓的漢語，只是腔調有些特別，暖暖覺得可能沒有聽過，在歐陽的牽引下，跳過火盆，又跨過馬鞍，聽歐陽小聲的念叨，「我本來想給你準備綠色的嫁衣的，製作唐氏華服，可是能找到的華夏裁縫沒一個能做的出來，只能退而求其次，不過我不喜歡滿服嫁衣，就想起了綉褐，我親自畫的設計圖，看著他們一點點做出來的。」
「很合身，我也很喜歡。」不過，親愛的，你能分一下場合在吐槽嗎？
「我知道！」
暖暖……這時候把天就這麼給聊死了，真的好嗎？
「你今天話有點多哦，是在像我邀功嗎？」
這次輪到歐陽被懟的說不出來了。
暖暖和歐陽兩人可以說是一身奇裝異服，站在了班內特夫婦面前，被所有人用看猴子表演的目光掃描著，奇怪的是她並不介意，反而跟著司儀的口令，亦步亦趨的跟著歐陽，莊嚴的行禮。
「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交拜，結髮，禮成。」
暖暖沒想到歐陽居然把結髮儀式提前了。
那位華夏人先生顯然很忙，歐陽暖暖兩人的儀式過後，暖暖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對方和歐陽打了招呼之後居然連夜離開了麥里屯。
「這位先生……」
「他不重要。」
「好吧，那你是怎麼想的，為我準備的這半個儀式？」在暖暖看來這就是半個儀式，可是靈魂上再次感受到的輕鬆感告訴她，這個儀式居然出乎意料的重要。
「直覺！等我們有機會了，我們舉辦一次完整的拜天地儀式，效果也許會更好一些。」歐陽揭開暖暖的紅蓋頭，「對於國外這邊的婚禮，我找機會去觀摩了幾次，總覺得缺點兒什麼，所以準備了這個。」
暖暖：「我們這輩子估計也只能尊重這邊的婚俗了，何況我其實挺喜歡潔白的婚紗的。」
「我知道，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白色以外的任何衣服。」
額……
不知道歐陽是不是突破了他身上的某個心理障礙，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會懟人，暖暖發現她最近被歐陽懟的沒有語言的次數增加了一倍。
內斯菲爾德的舞會圓滿結束，班內特家所有人都累慘了，儘管如此，暖暖也沒有辜負歐陽的誇讚，第二天，班內特全家人不顧身心的疲累，全家準備到福爾摩斯城堡遊玩，甚至準備在那裡過聖誕節。
到了福爾摩斯城堡之後，所有人都沒有精力立刻去參觀這座宏偉的城堡，而是選擇回到房間養精蓄銳。這時候，簡找到了暖暖，顯然她察覺到了暖暖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