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魅魔大勝利

捕獲幕後生物后，蕾娜很謹慎，並未選擇將它帶入自己的世界，而是從世界樹上眾多「空著」的世界中選擇一個。

考慮到之前安諾提到的，這些幕後生物很可能畏懼濁厄，所以蕾娜特意沒選那些完全被濁厄腐蝕，徹底「失敗」的世界。

可即便如此，蕾娜才帶著幕後生物降臨到，一個濁厄腐蝕度並不算很高的世界，當那頭蜘蛛樣的幕後生物被從黑洞中放出來時，卻仍發出像是在忍受什麼痛楚的嗚咽。

只見，因為在這個世界中，濁厄之母還存在，空氣中的濁厄濃度在很高水平，幕後生物不停晃動著它的腿肢，就像是一個被放入了，氧氣濃度極低，呼吸苦難，快要窒息的人一樣。

後面還是蕾娜釋放異能，用屏障籠罩了對方，將空氣中的高濃度濁厄，稍微隔絕開來一些，這頭幕後生物才像是稍微得到了些喘息的機會。

蕾娜會選擇抓捕這頭幕後生物，不光是因為它實力不高，更重要的還是，如之前所說，這頭幕後生物，是為了適應環境，捨棄了「巨靈」之軀，而演化出了更多「智力」的。

這也就意味著，對方是能夠溝通的。

很快，這頭蜘蛛形的生物，就形體發生變化，又變成了當初原本世界中，那位女玩家「艾琳」的樣子。

它主動要與蕾娜對話。

雖然，態度不是很好吧。

「螻蟲，快離開這個骯髒的世界！

」

幕後生物發出咆孝，它第一句都不是去說蕾娜襲擊它的事，而是催促蕾娜趕快離開這裡。

蕾娜看著對方急迫的樣子，也注意到，就是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在對方的皮膚上，開始出現了些許褐紅色的斑紋，那是濁厄的脈絡。

同時，空氣中的濁厄濃度，也變得升高起來，就像是濁厄也「發現」了幕後生物，從而開始蜂擁而至一樣，整個世界的天空，都又變得血紅了幾分。

緊接著，從遠方傳來若隱若現的扭曲聲音，這樣的聲音蕾娜聽過，是來自濁厄之淵的最深處，那頭濁厄之母。

幕後生物才現身了不過幾息的功夫，就引來了這個世界中，濁厄之母的注意。

蕾娜甚至有種預感，假設自己不用異能屏障將幕後生物保護起來，就直接扔在這裡的話。不出幾分鐘的功夫，那頭濁厄之母可能就會從深淵中爬出，就為了來...吞噬這頭幕後生物？

為了驗證這個結論，蕾娜稍微給自己的屏障開了個口子，泄露出去了幾分幕後生物的氣息。

果然，空氣中的濁厄一下子又暴動起來。

來自濁厄之母的呢喃嘶喊，也越加清晰起來，宛若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

試驗過後，蕾娜很快重新封閉了屏障，周圍的異常才稍微緩解。

畢竟她還得留著這頭幕後生物的性命來審問。

而屏障內的幕後生物，也是被蕾娜剛剛的那一下給驚恐不小，像是也終於認清了形勢，雖然對蕾娜的稱呼沒變，但至少語氣沒那麼高高在上的狂妄，變得老實了許多。

「螻蟲，你想得到什麼？」

「告訴我有關世界樹，濁厄，救世主，還有你的存在，我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蕾娜言簡意賅。

對此，這頭幕後生物似乎有點驚訝，沒想到蕾娜身為「螻蟲」竟然掌握了這麼多，不過它很快回復了高傲，昂起頭顱道：

「我是世界樹的源，正因有了我們，才誕生了「一葉葉」你們的世界，是我們栽培了世界樹，我是你們的主人，是世界的締造者！」

「締造者會在濁厄面前變成這副樣子？」蕾娜發出冷眼嗤笑。

這一下激怒了自稱是「源」的生物，它憤怒吼道：「是世界樹背叛了我們！利用你們這些骯髒卑賤的螻蟲製造了毒素！它妄圖驅逐我們，妄圖擺脫我們，但這怎麼可能...它真以為我們就沒有辦法嗎，可笑！」

從幕後生物的情報中，蕾娜大概總結出了真相。

身為「源」的這類生物應該和世界樹，是一種伴生關係，但隨著後面，世界樹似乎和這樣的伴生生物起了分歧衝突，這才有了「濁厄」這種毒素，來將其趕盡殺絕。

至於「源」最後提到的，用來對抗「毒素」的辦法...

「我們找來了另一維度的生物，成為我們的投影，也就是你們螻蟲口中的救世主，因為不在同一緯度，所以他們可以將記憶留下坐標，無限次地為我們尋找清除毒素的辦法，直到成功。」

「記憶...坐標？無限次？」

「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可以回朔時間，對於他們而言，就是回到過去的某個記憶節點而已，所以你以為的救世主，無非只是比你們擁有更多重來的機會，以及有我們賜予的部分權柄而已，僅此而已。」

幕後生物特地在最後又重複了一遍，對於「救世主」並無任何尊敬可言，在它看來，絕大多數作為救世主的高緯生物，甚至還不如螻蟲。

這些「高緯生物」唯一能被利用的價值，就是時間回朔。

「我差不多明白你想要做什麼，放棄吧，從毒素源頭被清除的那刻起，他們在世界上的「記憶點」就消失了，更何況，從你的實力來看，恐怕你的世界，毒素水平要遠超其他世界數倍，這樣的世界，所能容納的記憶點數量更少，或許只有一個，你更不可能找回他了。」

幕後生物本意是想要讓蕾娜放棄。

甚至從稍微語氣緩和的話語中，還多了幾分想要和蕾娜交好的味道在。

因為它不傻，它意識到了蕾娜的世界，很可能還是個「無主」的世界，沒被它的同類所佔為己有，處在救世主剛剛離開的階段。

能孕育出蕾娜這樣強大的本土生靈，可見其世界強度，若是能讓蕾娜帶著它，去那個高等世界，佔據那裡「救世主」的軀殼...

想到這裡的幕後生物，心底越加火熱。

它本來想要繼續貶低救世主，同時再拉攏蕾娜，許諾蕾娜種種好處，可沒想到，蕾娜卻突然再問道：

】

「假若只有一個記憶點，萬一要是在途中，將記憶坐標放在了一個必死之局上該怎麼辦？」

蕾娜的奇怪問題讓幕後生物略皺眉頭。

它不太理解為什麼魅魔要問這個，但出於想要拉攏蕾娜，它還是很快答道：「沒有怎麼辦，這種情況，他只能放棄這個世界，重新來到下一個。」

「所以，其實記憶點的選擇應該是非常謹慎的，因為稍有不慎，就會讓他以前的所有努力，都全部白費，對嗎？」蕾娜追問道。

幕後生物沉默。

因為它察覺到，剛剛在它拋出「記憶點」這個能力時，對面的魅魔明顯是對「救世主」有所動搖的幾分的。

可不知為何，隨著後續的這幾個問題，魅魔的表情反而越來越舒緩，甚至嘴角揚起了弧度。

是啊，為何呢？

這些話蕾娜或許一輩子都不會主動說出口。

但在日記中，魅魔卻寫的很詳細。

確實。

在得知「記憶點」和「時間回朔」能力后，灰盡大人在她心中的形象，不再是那麼神機妙算，那些超乎奇迹的運籌帷幄，宛若能預知未來的各種決策，都有了解釋。

她對於灰盡大人的崇拜，稍微減少了那麼一丟丟。

但...

她對灰盡大人的愛意卻是增加了億點點。

原因很簡單。

蕾娜回憶了她和灰盡大人的經過，她的那些考驗，灰盡大人一定也用了「記憶點」的能力吧？才能完美符合她心目中的英雄救世主形象。

不過，她真正對灰盡大人動心的，並非是之前灰盡大人「通過」的那些考驗。

反而是，灰盡大人在自己的「最後一項」考驗中，選擇了那個，並不是「正確選項」的舉動。

假若最後一次考驗，灰盡大人也用了「記憶點」能力的話...

正如之前幕後生物所提到的。

當只有一個「記憶點」時，這樣做的風險是極大的。

稍有不慎，就相當於前功盡棄，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化作東流。

但當時的灰盡大人，仍選擇了那個最為冒險的決策。

相當於，賭上了整個世界。

有一個能願意為了自己，而堵上所有的人，她，蕾娜，有什麼理由還不愛呢？

哪怕對方沒那麼偉大，只是一個普通平凡的人。

更何況...

身為魅魔的她，更喜歡愛人是個廢物，這樣才能由她來主導嘛。

召喚灰盡大人的關鍵點，是創建新的記憶點。

這個蕾娜已經有了頭緒。

得到了自己想要情報后的魅魔，滿足了這個幕後生物的願望，將它帶到了自己的世界。

只可惜，等它真到了后，還沒等它迫不及待地想去寄宿更高級肉體呢，它就露出無比恐懼之色，隨之是對蕾娜的巨大憤怒。

因為它沒想到，這些螻蟲竟然...竟然復活了濁厄之母！

蕾娜後續還要好好研究這頭幕後生物。

目的是，要剝離出它的權柄。

在知道了灰盡大人可能只是個「平凡」的人後，蕾娜不能讓灰盡大人「空手」降臨，她要為灰盡大人做好準備。

剝離權柄給予灰盡大人是其中之一。

曾經有著名的魅魔曾說過，沒有廢物的男友，只有不會刺激男友的魅魔。

假若他不是灰盡大人。

那自己就要將他，一步步培養成灰盡大人。

正如當初灰盡大人如何養成她一樣。

首先，她必須要考慮的，就是「她們」的因素。

在日記中的蕾娜，看得出因為知道如何召喚自己后，心情變得好了不少，在得知自己還可能是個「普通人」后，似乎更加湧上喜愛之意。

這篇日記的最後留下了這樣的幾行文字。

【嗯...】

【雖然灰盡大人並不知道這些，但那個混蛋還是放棄了我們的事實沒變，所以必須得給他一些小懲罰才行...】

【就決定讓灰盡大人誕生在聖域好了，讓腹黑的心機修女去做灰盡大人的第一個契約者，以斯修緹亞的性子，至少灰盡大人的性命安全應該可以保證，還能好好嚇嚇那個混蛋！】

【至於第二個...久幽，決定是你好了，那個笨蛋龍女腦子獃獃的，雖然可能會對灰盡大人造成生命危險，但在聖國后，契約了斯修緹亞后，應該就沒問題了，真出了什麼事，以緹亞的治療能力，也能把灰盡大人給救回來】

【第三個就只剩下零了，零的話...嗯，總覺得差了點什麼，有了！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零你這個每天面癱臉的女僕，實際觀察我們比誰都細緻，這樣正好，就拿你的記憶，來幫助灰盡大人找回屬於我們的過往吧...沒錯，就這樣做好了！什麼高維生物...我們那麼多的回憶和故事怎麼能就一個「高維」了之？必須得讓灰盡大人重新來過！】

【安諾姐她應該有自己的打算，至於我嘛...】

【哼，到時候就讓灰盡大人陪我拍拍電影好了！既然灰盡大人有那樣的權柄和能力，一定也能洞悉，我當初那些其他小心思吧，哼！肯定是自己偷偷經歷了一遍，然後又時間回朔了吧？可惡！我要讓灰盡大人陪我把那些「偷偷經歷」的選擇，都再拍攝出來！憑什麼灰盡大人一個人恰獨食！？】

【更何況，這樣以後就算灰盡大人去陪她們的時候，我也能翻出這些小電影，晚上用來重溫發電...呸呸呸！（劃掉的痕迹）】

【唔...總覺得還是有點不放心啊，灰盡大人從高維來到我們世界，萬一開始就很不適應怎麼辦，對，我知道了，得一開始就在灰盡大人身邊，有一個引導者才行...】

【不過這個引導者到底該...算了，時間還多，到時候再考慮吧】

【呀，不知不覺怎麼都寫了這麼多了，萬一這份日記，後面被灰盡大人看到了該怎麼辦，那我豈不是...算了，哼，除非我蕾娜不在了，否則就憑灰盡大人，一輩子也別想看到！】

【嘻嘻這麼一想后，果然就輕鬆很多，就是嘛，寫個日記還要顧頭顧尾的，那還寫什麼日記，蕾娜，大膽一點！】

【好想要把灰盡大人**到哭啊！

（劃掉的痕迹）】

【好想被灰盡大人把每個——都——塞——（重重劃掉的痕迹）】

【好想把灰盡大人變成——然後和蕾娜一起把她們也都——最後五個一起——統統都被灌——（徹底劃掉的痕迹）】

【今天的日記就寫到這裡吧！】

【對了，這本日記還沒名字呢，叫什麼好呢...有了，就叫它《魅魔大勝利》好了！】

【該去辦正事了，創立新的記憶點需要很長時間，估計之後很久都沒時間再寫日記了】

【總之...】

【希望一切順利吧！】

【蕾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