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鳩佔鵲巢
暗弒大人...
和她們的」灰盡大人「相同的代號名稱,甚至蕾娜從這些亡靈們的記憶碎片中,看到了所謂「暗弒」大人的樣子。
那是個將全身都籠罩在斗篷內的人。
和她們的灰盡大人...
完全一樣。
從這些「契約者」的回憶中,蕾娜看到「暗弒」同樣也是從默默無聞的小聚集地首領做起,之後一步步招募新的厄化者,擴大勢力,從聚集地升級到庇護所,再從庇護所升級到基地。
整個過程,和她們的經歷極為類似。
如果說唯獨讓蕾娜鬆一口氣,感到沒那麼崩塌的,還是在這個世界上,雖然也有精靈,魅魔,彷生人,亞人種,但只是種族而已,單獨的個體完全不一樣。
簡單來說就是,這裡沒有「蕾娜二號」,沒有「安諾二號」,而是有新的魅魔公主,新的精靈騎士長。
不然蕾娜可能真的要瘋掉了。
她可無法接受,另一個世界中所謂的平行自己,卻去變成了別的什麼大人的契約者。
這個世界的契約著回憶,就到「基地」的層次后便沒有了,因為他們的「暗弒」大人就倒在了這裡。
在一次和其他基地的爭奪地盤時,中了陷井,導致全盤覆滅,許許多多的厄化者戰死,最後就連「暗弒」也被誅殺。
隨著「暗弒」死後,基地自然也淪為他人產物,世界繼續回到了,所有人都放棄抵抗,再也沒人去統合世界力量對抗濁厄里。
那下場自然而然,不過百年的時間裡,濁厄就徹底腐蝕污染了世界的每個角落,當最後一處可以生存的地方也被濁厄怪物填滿后,那一刻的人們,似乎才想起,曾經有個「救世主」試圖能改變這一切,可惜被他們扼殺在了萌芽中。
日記這裡的蕾娜,在後怕不已的同時,心底還有一絲竊喜,蕾娜知道這不對,但這無疑是證明了「灰盡大人」的與眾不同,即便是在「大人們」中,也絕對是特殊的存在。
不過,身為玩家的廖紀在這一幕下,確實明白真相。
自己確實在《墜落》這款遊戲中算是頂尖玩家吧,但像這位叫「暗弒」昵稱的玩家,只要他想,應該不存在「戰敗」一說的,總能通過反覆讀檔來尋找到破局之法,再不濟也能隱忍,重新發展,東山再起。
現在會造成這種「暗弒」大人死的結局,只有一種可能。
應該是屏幕外的這位玩家,徹底放棄了《墜落》這款遊戲,放棄了他所養成的這些角色們,所以他不再讀檔了,角色死了就死了。
像這樣「棄坑」的玩家,應該對應的,就是那些「枯萎」的葉片。
之後從蕾娜的視角也應證了廖紀的這個猜測。
魅魔很快換到下一個世界后,和前一個完全相似,只不過這次的名字換成了「曙光大人」了。
雖然名字叫做曙光,可這個世界更慘。
蕾娜見到的最強契約者,也才不過災級而已,這位「曙光大人」的勢力,才發展到了庇護所的階段,就死於了一次濁厄狂潮中。
在廖紀眼中更簡單,這個應該是,那批被開局就直接勸退了的新人玩家們。
這在《墜落》這款遊戲中,比例高達一半以上。
看過越多「枯萎」葉片后,蕾娜的心情反而越來越好一些,因為這些「大人」們,絕大多數,甚至到聚集地的層次,就直接覆滅了。
所謂是「大人」可實際他們的程度,給灰盡大人提鞋都不配。
在這個基礎上,蕾娜才把目光放在了,那些「健康」的樹葉上。
通過剛才的經歷,蕾娜也總結摸索出了些規律,現在這些「健康」的「葉片」應該就意味著,世界被成功拯救了。
想要將靈魂深入到這些「健康」葉片中,要比「枯萎」葉片要困難無數倍。
因為後者是「死」,但前者是「活」。
不過即便阻力再大,蕾娜也要咬牙拚命去進入到不同世界,她要去拜訪那些和灰盡大人類似的「大人」們,向和灰盡大人統一「階級」的他們去尋找,能喚回灰盡大人的辦法。
可是...
當蕾娜真的成功滲透進這個被拯救了的世界后,她卻發現自己錯了。
因為...
這裡的世界,並非是被拯救了,反而卻同樣是一片煉獄。
不是濁厄帶來的煉獄。
而是...
世界的救世主,那位「大人」所帶來的煉獄。
世界被改造成了火海,一個大火爐,無數的生靈如同待宰羔羊一般被囚禁和圈養,每隔一段時間后,會有帝國士兵將絕望和哭喊的人們,一個個的都投入到熔爐中,將他們的肉身和靈魂,化為火海的養料,維持火海的燃燒。
而在世界中央,火海的最深處,是一個猶如巨靈的生物。
它不斷吸食著上方火海供給的燃燒靈魂,這些就像是能讓它上癮的食物。
這樣的「巨靈」生物蕾娜從未聽說過,在世界中,不應該存在這樣的神話物種才對。
而且以世界的力量,怎麼可能孕育的出這樣存在。
如果這個世界存在「巨靈」這樣強大存在的話,為什麼還會有濁厄和末世?
不...不對!
蕾娜突然渾身發抖,因為她想起了安諾當時的一句話。
不是灰盡大人是世界意志的化身。
而是世界意志,想要成為灰盡大人的化身。
難道現在這頭「火焰巨靈」其實是...
這頭「巨靈」的實力大概也是「禍」級左右,此刻正沉浸在享受中,再加上蕾娜身為異能系,所以現在的窺視並沒被對方發現,
蕾娜抽取了幾位,這個世界曾經契約者的亡靈,而通過他們的記憶碎片,蕾娜看到了令她畢生難忘的一幕。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濁厄之母已死,世界的濁厄將不復存在!」
「赤心大人萬歲!赤心大人萬歲!」
「哈哈哈,我就知道赤心兄弟一定能成功的,干他娘的,這下老子有...有臉去面對那幾百個死去的弟兄們了!我可以告訴他們,我們勝利了!」
「我相信今後有赤心大人的率領,我們的世界一定會很快復甦的!」
「對對,赤心大人,快下達新命令吧,大家都在等著呢!」
結束了濁厄之淵的討伐后,這個世界的濁厄強度和濁厄之母,都似乎要弱很多,並非是像灰盡大人一人單挑,而是許許多多個災級厄化者,聯合禍級的「赤心大人」一起合力才擊敗。
這樣的場合下,赤心大人卻突然沉默不語,身體漂浮起來。
蕾娜見過這一幕,和灰盡大人一模一樣,正是在分割靈魂和肉體。
只不過,在場的契約者們,實力都並不夠,所以沒人察覺到赤心的異狀。
等其中終於有人回神過來,發現赤心的異狀時,已經晚了。
蕾娜眼睜睜看到,赤心的靈魂徹底消散后,世界意志降臨到這具空殼的肉身,成為了這具軀殼的新主人。
】
緊接著,世界意志開始發生扭曲,從「世界」變成了某種「個體」的意志。
當這一刻成型后,之前和灰盡大人一樣,都是身披斗篷的「赤心」直接身軀驟然膨脹,全身都燃燒起火焰來,曾經從不會脫下的斗篷,在這一刻,彷彿象徵著「赤心」的徹底死去,也被火焰燃燒殆盡。
在所有契約者驚恐的眼神下,他們的「赤心」大人,肉身的力量被吸收,化為了巨靈樣的神話物種,隨後燃燒著火焰的眼睛,彷彿在看螻蟻一樣,看著下方曾經「赤心」的厄化者們。
下一刻,巨靈張開手掌,一把攥住了這些腳下厄化者們,將「赤心」曾經辛辛苦苦培養而來的契約者...
吞進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