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紛爭

矮矮的土牆，一道籬笆門，一個土屋，土屋前的院裏窩著一隻狗，或者說是一隻狼，狼身邊站着幾個不大不小的小孩，但狼在幾個小孩兒面前溫順的像一隻狗，只是它不會像狗一樣犬叫，小孩對面站着一群凶神惡煞的男人和婦女，有些婦女拿着鋤頭，男人拿着鐵鍬，還有人拿着棍子，一個拿着菜刀的婦女道，「冬兒，你把狼崽子交出來吧，不能讓他在霍霍村裏的雞鴨了！」孩子們中間，一個穿着補丁衣服，長的非常秀氣的女孩兒挺身站了出來，「我們家土豆，不是狼，他是狗。他只給我們開家護院！再說，我們家土豆是栓著的，怎麼會自己解開去偷你們家的雞！你們家的雞被黃鼠狼叼了就叼了，還來冤枉我們家土豆，有你們這麼欺負人的嗎？」一個拿着鐵鍬的男人道，「冬兒啊，你說他是狗，那你讓你家土豆像狗一樣吼兩聲！他吼不出來，就是狼。」小女孩兒負氣道，「你們就是欺負人，明知道我們土豆是啞巴，還讓他吼！你們沒有良心，我們家土豆要是狼崽，幹嘛還救人！」人群中一個駝背的老漢提着一個旱煙槍走了出來，汗顏道，「這到是真的，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孫子，在河裏洗澡差點淹死，還是這隻狼崽跳進河裏把我那孫子拽了上來的。」一個婦女道，黑娃他大伯，我知道你們是鄰居，但你不能這麼護著啊，小孩中一個個頭不高的孩子走了出來，黑娃大伯一瞧，正是自己的孫子黑娃，小娃子個頭不高，但勇氣不小，這時候能站出來，讓老頭內心感到慶幸不少，自己的孫子不是孬種，知道知恩圖報，「你們不能殺土豆，土豆確實救過我。」人群中起鬨道，「小孩說的話，不能信！再說，你們是隔壁鄰居，肯定彼此向著，說的是真是假，誰知道！」黑娃他大伯氣的發抖，「如果我和我孫子說假話，天打五雷劈！」拿菜刀的婦女尷尬道，「黑娃他大伯，為了一隻偷雞的狼崽，您老不至於發這麼毒的誓吧！」「這還不是讓你們這群人給氣的，我說實話你們不信，我至於為了一隻狼崽說謊哄你們嗎，但凡是人，就要懂知恩圖報。我是看着這隻狼崽很小的時候就被冬兒從玉米地里抱了回來，小眼連眼都沒睜開，瘦瘠巴巴的還以為活不成，不曾想小狼崽喝了幾天羊奶就活蹦亂跳，長大點就給這個院子開家護院。」老頭兒很有深意的望着人群，「如果我沒記錯，前幾天還鬧賊，小賊好像被這狼崽追的滿街跑吧！雖然，我不知道是誰，但我也不會昧著良心！」其中有人道，「冬兒他爸媽，你們說句話啊！」人群中站着的正有冬兒的父母，正是那個去找神婆接生的村裏的賈會計，他身邊站着一個三十七八歲的婦女，正是七年前躺在炕上難產的女人，「對不住啊，相親們，我會跟大家一個交代！還請大夥兒稍等幾天！」賈冬兒爭辯道，「爸，是他們不講理！」賈冬兒的母親道，「冬兒，別說話！」賈冬兒忍不下這口氣，被護在她面前的大男孩制止，大男孩正是賈冬兒的大哥賈紅軍，「冬兒聽爸媽的，和弟弟妹妹，帶着土豆回屋！」綁着兩個小辮的妹妹賈梅兒趕忙跑去牽土豆，黑娃更是口無遮攔，「冬兒姐，好漢不吃眼前虧，咱撤！」賈冬兒氣的能冒煙，「撤你個大頭鬼！」賈冬兒帶着土豆被眾兄妹和黑娃簇擁著回到屋裏，賈梅兒把門栓拴住，黑娃問賈梅兒，「你這是幹什麼?」賈梅兒天真的道，「我擔心他們闖進來……」黑娃認真的點點頭，「嗯，對，這些大人不講理……」賈冬兒聽着兩個屁小孩兒的交談滿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