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孩提時代

賈冬兒在這個村莊待得無憂無慮，特別是李老漢一家，待她不錯。楊技術員叫楊新生，只要來村莊都會抽出時間給孩子們講課。一開始出於好奇，不少大人和孩子圖個熱鬧，但熱鬧勁兒一過，堅持下來的就沒幾個人了。

而李成武和賈冬兒也在那能堅持下來為數不多的幾個孩子其中，有一個叫李菊花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十三四歲的女孩子，解放前他們家是地主，解放后家裡劃分成份兒不怎麼好，她是這幾個孩子其中最刻苦的那一個。

換句話說，楊新生在和尚廟裡教導孩子們常用的一句口頭禪，「知識可以改變命運！」讓李菊花深深記在心裡，楊新生的筆記，也只有她記得最牢，不像李成武，那簡直是趕鴨子上架，一聽課就頭疼，一下了課到了麥場，或者焦廠就撒起歡兒來！還有幾個也特別知道學習，有一個叫李成軍的，那學習勁頭和李菊花不相上下，深得楊新生的喜歡。剩下的，像李成武那樣的聽幾節課聽不進去的，新鮮勁一過，索性不來了。這對於楊新生到沒什麼影響，教一個孩子是教，教一群孩子也是教，而他最主要的工作還是在他付出心血的焦廠上。

至於李成武能堅持下來，那還真要感謝李菊花，因為，除了幾個稚嫩懵懂的幾個小孩兒，稍微大點兒的，都是一家子和父母睡在一個炕頭，稍微知道點兒事的，或多或少對這個大一點的女孩兒都有一些自然而然的相吸力，當然糾纏李菊花最上進的還屬李成武。沒事兒拉著賈冬兒找各種借口接近人家，也不管賈冬兒樂不樂意，就是上杆子。對於賈冬兒來說，特別討李成武的父親和爺爺的喜歡，村裡人都覺得，賈冬兒以後就會成為李家的童養媳。賈冬兒一開始聽著雖然有點抵觸，但久而久之，她好像心裡也能接受。或者說，久而久之就變成理所當然。雖然是村民打趣李成武父親悶頭的一句玩笑話，但傳到賈冬兒的耳朵里，孩子卻當了真。雖然，解放后早就廢除了童養媳的惡俗，但孩子哪兒知道那麼回事！畢竟年紀小有些天真！而大人們的心思都在村裡辦的焦廠上，哪有閒情逸緻管孩子們，大多見孩子煩人，都是讓他們一邊玩去。哪兒像現在時不時要注意和關心孩子們的心理健康，保證孩子們無憂無慮的學習和成長都是家長們的期盼和渴望。所以，沒有人察覺賈冬兒早熟的心裡變化，或許說，有，那就是李菊花，她或多或少聽到村民們的口無遮攔的打趣閑談，自然而然能察覺出來賈冬兒那麼一點的變化。當然，她才不會與賈冬兒爭風吃醋，她和他們在一起，完全有自己的小秘密，但這是她無法告人的，而且感到自卑的，他們家的成分不好，那已經像一條鴻溝一樣把她一個人徹底隔離了起來，她甚至擔心，將來自己會不會嫁給一個懶漢或者瘸子，她的內心深處或多或少有一些自卑。所以，她從來不對外人吐露自己的心聲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