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歐陽靖羽是也

在下歐陽靖羽是也

「屍體是什麼時候發現的?」一個高個子中年男人向四周詢問。

這個中年男人站在一個密閉的房間里,看着面前這具男屍。這具屍體平躺在這個房間里,胸口有兩處刀傷。一處位於心臟,也就是胸口左邊,另一處位於喉嚨,出血量極大。

「是昨晚,警察先生。」一個瘦弱女子走到了眾人的前面對這個中年男人說道。這個女人面色蒼白,頭髮凌亂,雙手止不住的緊握在一起。中年人看了她一眼后,臉上露出了異樣的神色。

這個男人是當地很有名望和威信的警長,劉超。他辦事果斷而有效率,查案認真,是當地大部分市民口中的保護傘。

劉超清了清嗓子,臉上露出嚴肅的神情,對這個瘦弱女子說:「女士,請詳細說明一下,事情的進過。」

「嗯,好的……」女子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聽的清楚的:「我是這裏的住戶,徐敏嫻。這個死者就是我的丈夫郭偉…」

「裏面的死者是你丈夫?」劉超警官問

「說的,警察先生。」徐敏嫻的語氣很是弱勢,也不知為何。

「那,郭偉先生是獨自在家時,被殺的?」劉超又問

「應該…」徐敏嫻說:「因為早上的時候,我並不在。可是,儘管先生,為什麼您說是被殺?」

「這是很顯而易見的。他身上有兩處傷口,一處是脖頸,一處是胸口,胸口那處傷口又明顯是直刺入心臟的。那這樣的話,我們可以知道他是被殺的,因為胸口心臟中刀,很明顯會導致當場死亡。換言之,如果是脖子先受傷,那他也會當場死亡,總之,如果是自殺,就無法解釋有兩處傷口這一事實了。」

眾人紛紛拍手叫好,沒有人不說劉超警官英明神武的。

「嗯,嗯……」徐敏嫻還是面露難色,十分拘謹,不知道為何。

「那徐敏嫻女士。」劉超說:「能請您來局裏,接受我們的調查嗎?」

「可,可以的。」徐敏嫻說

……

到了派出所,徐敏嫻女士坐定,劉超開始了詢問。一陣基本信息詢問,劉超警長開始了正式的問話。

「小姐,我們想知道您生前和自己丈夫郭偉的關係如何?」劉超說

徐敏嫻的表情似乎有點變化,但語氣十分平靜的說:「額,我丈夫和我一向十分的恩愛,他為人很開朗,做事也很細心,很踏實。我認為他是個難得的好男人才和他成婚的。」

「很好,繼續,請跟詳細一點。」劉超說

「他對待我父母也挺好的,我父母對他也十分滿意。不過,我似乎可以看出我父母似乎對他沒有買到房子這一點,有點……」徐敏嫻說:「額,總之是有點,應該說是關注吧。我覺得我父母對此還是不介意的。但是,郭偉他自己好像很在乎此事。記得有天晚上,他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而是看着我們租的房子的那扇窗戶的外面。」

「看着窗外,這是個什麼意思?」劉超的心中有了疑問。

「警長!」一個冒失的警員闖進了審訊室,對劉超警長說道:「我們,我們從保險公司……那邊,得到了一個消息!是……是……」

「什麼!」劉超趕緊問。

「是,是那個……」那個小警員看了看四周說:「那個,額,警長,能出來說嗎?」說完還不忘用手比劃了一個出來的姿勢。

「好吧,那徐敏嫻女士,先失陪了。」劉超很禮貌地對徐敏嫻說:「我等會兒再回來。

「好的……」徐敏嫻語氣,又弱了下去。

……

「啪!」劉超將一踏文件扔在桌上,對徐敏嫻女士說:「女士,請你如實回答行嗎?」

「什麼意思?」徐敏嫻似乎很不安。

「女士,我們發現郭偉生前留有一份保險,但是是幾天前剛辦的。而這份保險的受益人,就是你徐敏嫻女士。」劉超把剛剛發現的事情告訴了徐敏嫻,這下,徐敏嫻女士不禁直冒冷汗。

「這個…這個」徐敏嫻女士語無倫次,十分的驚恐,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回了一句:「這個事情,我……我根本……不知道啊!」

蒼白無力的反駁,只會令人懷疑。劉超現在心情就是這樣,對他來說,這種局促不安的反應就是說謊,心裏有鬼的體現。於是,劉超繼續問:「女士,請你說實話,你對你丈夫到底是什麼看法,是否有什麼不滿?請配合我們都工作,謝謝。」

「警長先生,我…我真的沒有撒謊啊。」她的眼睛裏發着光。

「這,怎麼。」劉超竟然被這目光所感動了,一時半會兒都不知所措,於是就說:「等等,等一下女士!」語氣很罕見的焦急。

「讓我先思考一下」劉超說

「…嗯」徐敏嫻點點頭,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劉超警官的大腦開始旋轉,頭腦中的神經相互糾纏,像那電路一樣,不停的傳遞和迸發出智力的火花。劉超心想了:「真是奇怪,一個開朗樂觀的人,一個對生活有上進心的人,怎麼會自殺呢?而且從生物學上也說不通。那就只有可能是他殺,而現場的第一發現人就是這位女士了,難道有人闖入嗎?不可能的,因為如果有外人闖入,現場一定會有大量線索,至少會有打鬥的痕迹吧!可是,現場什麼都沒有,也就是說,兇手肯定是熟人,所以,最有嫌疑的就是徐敏嫻了。況且她說不定還有殺人騙保的動機,這,全都說的通啊!」劉超思索再三,對徐敏嫻說:「女士,你今晚現在這裏住着,明天我們就會給你一個答案了。」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警長先生。」徐敏嫻說,臉上還是掛着那副無辜的神色。

……

下班之後,劉超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小書店。走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隨手抄起一本雜誌,看了起來。

四周都是安安靜靜看書的人,沒有吵耳朵的雜音,也沒有令人不悅的情形,四周的人都是安靜的,是純樸的,是熱愛生活的。而毫無疑問,劉超也是這群熱愛生活的人中的一個。

……

「相比於希區柯克的懸疑故事,還是愛倫坡的恐怖故事更對我的胃口。」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站到了劉超警官的旁邊,一邊托著腮,一邊說。

「你在說什麼?」劉超回頭看過去

「嗯?警長先生,你怎麼看呢?」只見這個年輕人,笑眯眯的說:「是不是很同意我的觀點呢?」

「那個,你是哪位?」劉超一時半會兒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眼前這個自說自話的人在講什麼。

「我覺得,就一般來說,一顆好用的腦袋,遠比努力重要,但並非絕對,這主要還是要看方式方法。不會使用的人,即使手裏拿着無窮的底牌,最後也會輸光的。基於這一點,我認為……」這個年輕人完全不搭理劉超的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又嘮嘮叨叨的說了起來。

「唉!」劉超嘆了口氣,對這個年輕人說:「小夥子,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但是,我覺得……」

「覺得什麼?」這個小夥子終於是答覆了劉超的話。

「小夥子,你這…」劉超不禁笑瞭然後說:「沒事沒事,你剛才說什麼。」

「誒,你是問我的名字嗎?」這小夥子盡然又自說自話了起來。

劉超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半天也沒背出來一句話,只是做在原來的位置反著那本雜誌。而那小夥子,見劉超沒有反應,盡然就自顧自的自我介紹起來。只見他的表情嚴肅起來,然後做了個標準無比的鞠躬禮,又將頭微微上抬起一點,畢恭畢敬的說:「劉警長,久仰大名,在下正是私家偵探歐陽靖羽。」

「你說什麼?」劉超被這個名字嚇了一跳,因為這個名字的應有者,這個私家偵探,是整個警局都有所耳聞的人物。劉超的前輩,一名十分幹練的警官曾經有一次出任務,有幸見識到了歐陽靖羽的推理,回到警局后他就這樣對他的下屬們說:「在見識到他的頭腦運轉之前,我一直以為像福爾摩斯這樣的人是只存在於小說里的。」

劉超自然是知道這名偵探的名號,但他看看眼前這名年輕人,說話前言不搭后語,做事毛手毛腳,行為舉止都十分的幼稚,完全沒有一點高智力的體現。劉超甚至認為,這傢伙不過是個神經病,來這裏發癲來了。

「似乎,你不是很相信我啊,警長先生?」歐陽靖羽的眼睛轉了轉,笑嘻嘻地說:「沒事,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什麼?」劉超這下更搞不懂了,從一開始,這個古怪的自稱是名偵探的人就一直這樣自說自話,沉溺在自我的世界裏,現在,他又說什麼證明,完全不清楚這傢伙葫蘆里買的什麼葯。

「警官先生,我知道你被一個案件索困擾。這樣,你讓我也介入調查這個案件,明天,下午三點之前,我一定給你找出真相!」歐陽靖羽用手指搓著自己那蓬鬆的頭髮,信誓旦旦地對劉超說。

劉超看了看這個自稱是歐陽靖羽的人,點了點頭。然後,就又繼續看那本雜誌了。而歐陽靖羽見劉超已經答應,便很識趣地先走了……

……

夜深了,黑色裹挾著朦朧,蓋在了穹頂上。這片寧靜祥和的黑下面,一間小房子透出來燈光。燈光照在屋內,照在屋內的門上。門上有一個小牌子,很舊,很難看,只是可以勉強看出來寫着些字,寫的是———【偵探社,諮詢費五百】

從門這邊看,正對着門的就是一個辦公桌,木質感很厚實。而坐在這裏的人,正是歐陽靖羽。旁邊站着一個女人,靜靜地為他倒著咖啡。(這個女人正是歐陽靖羽的助手,一個不會說話,說不出來話的人———吳書歆。雖然,她並不會說話,但卻會手語,和歐陽靖羽可以正常的交流。)

歐陽靖羽坐在辦公桌後面,那把皮質的椅子那裏。手中拿着一本資料,手肘邊上放着一踏報紙,兩個筆筒擋在他位於思考中的腦袋,從兩個筆筒的中間縫隙處,可以看出他陷入了犯難的情況,表情失去了下午那時的滿不在乎和遊刃有餘。

他的書架也在這裏,上面擺放着很多的書。《百年孤獨》、《斷劍》、《黑貓》、《犯罪心理檔案》、《變態心理學》、《醫學災難》等等等等,密密麻麻地塞在裏面,估計上百本了。

歐陽靖羽坐在椅子上,用手扶著腦袋,眼裏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口裏還念叨著些:「這不可能,但似乎只能這樣了……」之類的話。一旁的助手吳書歆靜靜地看着歐陽靖羽翻來覆去的查找著資料。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

吳書歆上前,打開了門。來的人看上去很驚恐,手裏拿着兩張照片和一冊文件,口裏還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定睛一看,此人盡然就是李齊東。

歐陽靖羽的眼睛向上一瞟,然後便停下來手中的工作,臉上又露出那副熟悉的笑容說:「這位先生,您遇到了什麼問題嗎?坐到這裏仔細說說……」

李齊東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正是一個穿着血紅色衣服的女人。

「這是?」歐陽靖羽的眉毛一上一下,滿臉的狐疑。

「這是最近剛住進我隔壁的女人。」李齊東看着歐陽靖羽的臉說。

「嗯?怎麼了嗎?」歐陽靖羽問

「這個,您不必多問,我希望你能去調查一下這個女人。」李齊東說:「這對我來說意義很重要!拜託您了!」

「這個地方,似乎不像是當地啊?你是從別的地方來這裏的?」歐陽靖羽又一次忽略了別人的問題,反而問李齊東:「是不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瞞着我?如果沒有的話,為什麼大老遠的跑過來?」

「這,好吧!」李齊東最終一咬牙,就開始講述了……

「大概在幾個月之前,有一個漂亮的女人租到了我的房子的隔壁。她叫宋紫瑤,是一名行入行的人民教師。是為了工作方便才在這裏租了房。可是,在隔壁那對老夫婦的不法行徑卻導致了這個無辜的女生從高空墜落而死了。這還沒有什麼,重要的是,在她墜樓死後的第二天早上,就是警察來的時候,發現屍體不見了!而在這之後,這個女子就租到了這裏,而且,是和她一樣的房間。這還不是領我最恐懼的,在某天,我意外發現,那個女人,那個穿着紅衣的女人盡然有着和宋紫瑤一樣的長相!但她的臉似乎沒有血色,頭髮也十分凌亂,簡直就像是鬼一樣啊!所以,我希望您能調查一下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我是聽說您有解決過不少疑難案件,所以才來找您的,請您一定要幫忙啊!」李齊東說完,就把五千塊錢和那張紅衣女子的照片給放到了桌上,並將那冊資料拿出,給歐陽靖羽看。

歐陽靖羽將錢遞給了在一旁站着的吳書歆,然後回頭和李齊東說:「你的事情我了解了,後天我就出發,去你那裏一探究竟。麻煩您把地址寫一下吧。」

「那行,那這樣我就放心了。」李齊東道過謝,寫下地址,退了出去。

……等到李齊東出去了有一段時間后,歐陽靖羽才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真是麻煩啊!」

「雖然這個事情似乎會很有意思,但劉超警長的委託很明顯重要的多啊,先放在一邊吧!」歐陽靖羽於是又開始看起那些文件了。

……

第二日,歐陽靖羽與劉超一起去了案發現場,一探究竟。歐陽靖羽看着地上的屍體,用左手托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劉超其實早就想親眼見識一下這傳說中的名偵探的能力了,所以就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什麼也不幹。

只見歐陽靖羽在屍體四周來來回回地走,時而蹙眉,時而又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劉超先生,屍體有進過簡單屍檢嗎?」歐陽靖羽問。

「並沒有,這裏的法醫太少了,但我初步推測他是死於刀傷,大動脈破裂,失血過多而死。過程應該不超過三分鐘吧,大概,只是些推測。」劉超的話,似乎給歐陽靖羽一些啟示。

歐陽靖羽四下翻找,在一個抽屜里翻到了郭偉的病曆本。歐陽靖羽打開來看了看,眼睛似乎發出了光。

「嗯,郭偉先生的死還有隱情。劉超警長,容我出去探查一下。」歐陽靖羽說,說完把那本病曆本放在了桌上。劉超看歐陽靖羽的臉,嚴肅的說:「歐陽先生,你查到了些什麼?」

「我看這張病歷單上,郭偉先生似乎有心理疾病,但上面沒細說,字也不太看的懂。」歐陽靖羽說:「所以我打算去醫院看看,問清楚情況。」

「心理疾病?這不太像啊?」劉超似乎有點疑惑:「你怎麼看出來的?」

歐陽靖羽笑着說:「很巧的是我知道一些醫學名詞的拉丁語寫法,那本病歷單剛好能看懂一些,不過也就只能看懂這些了。」

「原來如此啊,那您再等一下吧。我這邊還有一位證人,您還沒有詢問過。」劉超說這話時的態度誠懇。

「哦,誰?」歐陽靖羽問

「郭偉的妻子徐敏嫻女士,我想她有很大的作案嫌疑。」劉超說:「歐陽先生,我幫你叫過來吧!」

「也好。」歐陽靖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後說。說完卻又背過身去,過了一會兒,再轉回來,手裏拿着手機。

「怎麼了?」劉超問

「沒事。」歐陽靖羽說,說完便將手機放回口袋。

……

徐敏嫻女士來到了歐陽靖羽的面前,她似乎比之前更加的憔悴,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給折磨了一宿。歐陽靖羽看着徐敏嫻,表情瞬間和緩了下來,他對着徐敏嫻的方向,用極盡溫柔的聲音對徐敏嫻說:「來吧,親愛的女士,說說你的經歷吧。」

「我,我的事情劉警官都是知道的。」徐敏嫻女士十分不自然的揉搓著自己手:「當天,案發的那天,我是十分平常的出了門。郭偉他最近似乎有什麼心事,所以我打算為他做一頓豐盛的晚餐。於是我就去了菜場,我記得沒錯的話,我才出去了一段時間郭偉就打了個電話給我,對我說要我晚點回來。我並不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也沒放在心上,現在我想這也許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我也就說了。」

「晚點……」歐陽靖羽嘀嘀咕咕:「嗯,我已經有些眉目了。」

「真的嗎?」徐敏嫻又驚又喜,趕忙問

「對,你應該是無辜的。」歐陽靖羽說:「但我不敢打包票,我必須去別的地方看看。對了,你們有沒有找什麼人借過錢?」

「借錢?」徐敏嫻似乎很詫異:「這有什麼用嗎?」

「這個我先按下不表。」歐陽靖羽說:「總之有嗎?」

徐敏嫻思考了一下,對歐陽靖羽說:「有的,有的。我記得郭偉他曾經向一個同學借過錢,雖然郭偉並不十分喜歡他,但他確實是在他認識的人中最有錢的,所以才在不久前找他借錢。」

「這樣的嗎?」歐陽靖羽在原地站着思考了一下。

劉超問:「歐陽先生,你已經有想法了嗎?可以說一下嗎?」

「嗯,暫時不說。」歐陽靖羽只是這樣回復劉超,然後就問徐敏嫻:「他那個同學住在哪裏?」

「很近的,就在隔壁那個小區,他的家就在離大門最近的那個居民樓。」徐敏嫻回復歐陽靖羽,眼鏡里閃著光。

「好的,我先走了!」歐陽靖羽說完快步跑開,只留下劉超和徐敏嫻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

且說歐陽靖羽到了郭偉的同學家門口,他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從門后探出來一個瘦猴子一樣的臉,乾癟的臉,蠟黃的皮膚,一個大眼鏡架在他的鼻子上面。

「咦,你誰啊你?」這猴一樣的人開口了。

這歐陽靖羽回答道:「額,這位先生,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你誰啊你?沒事敲我家的門?」他還是重複的說這句話。

「哦,我是一個記者,最近有一件大事發生,我決定來這裏採訪您啊!」歐陽靖羽趕忙編了個謊,搪塞過去。

「記者?找我有事嗎?」這傢伙的臉還真的臭到了一個極致。

「額哈,那肯定有的,具體點的我們進去再聊。」歐陽靖羽勉強擠出來個笑容說。

「行吧,你先進來。'」那傢伙說着,將歐陽靖羽請了進來。

歐陽靖羽進來坐定,手裏佯裝拿出來一支筆,一個本子,然後便滿臉堆笑地說:「那先生,請問您的名字是?」

「額,宋崎,叫我老宋就行了。」宋崎說。

歐陽靖羽於是繼續問:「那宋先生,我正式開始採訪,可以吧?」

「行行行啊!」宋崎說:「快開始吧。」

「那好。」歐陽靖羽的表情變得嚴肅且認真,他用眼睛看着宋崎說:「先生,最近有人反應困擾於朋友借錢不還,請問這是種事情,您有什麼看法?」

「嗐!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呢!」宋崎說:「之前啊,我借錢給一個人,他說他結婚了,生活上開銷大了,要我身為同學接濟一下。你說說啊,這人真是不知道有沒有腦子,一屆同學情,他好意思找我借錢?得虧我大方沒有計較借他了。當然我也不是腦子有問題,我在借錢給他后,隔三差五的就去催,他每次都說沒錢,我看他就是想當老賴!最後他竟然在前天說要還我,但是我沒空啊!結果今天又沒他消息了,果然,他是在整我,不然他今天肯定會叫我去的。」

「嗯!相當有趣的經歷,謝謝您的配合。我想知道一下,你那個同學的名字,我也去他那裏訪問一下,順便說一下他的住址吧!」歐陽靖羽說道。

「哦,叫郭偉就住在……」宋崎把郭偉的住址爆出來,歐陽靖羽在聽宋崎把話說完后,就用這個借口逃開了。

與此同時,在徐敏嫻那邊,劉超警長找到了之前歐陽靖羽發現的那個病曆本,並且在上面找到了一些信息。

裏面有一張打印下來的X光片,是打印的所以不大清晰,但也隱約能看到是什麼東西,在相片左側的,最黑的位置就是心臟,外圍的,那些白色的橫條就是胸腔肋骨,還有兩側灰濛濛的就是肺部了,但這似乎也看不出來有什麼端倪。劉超看了一會兒不耐煩的把病歷單放到一邊,心中不禁對這個所謂的名偵探起了疑心。

「搞什麼,這個傢伙不會是一個只會說大話的人吧!我不會是受騙了吧。」劉超心裏嘀嘀咕咕,許久都未能再進入搜查狀態。

「劉超先生,」徐敏嫻女士從劉超身後走來,對劉超說:「現在時候差不多了,我想是時候吃午飯了。」

「是哦!」劉超說

「那,警長先生,我們要等那個偵探先生嗎?」

「我想,不必了吧。」劉超抬起頭,看了看四周。

「好的。」徐敏嫻說完就走出去了。

「我想,現在還走不了吧!」歐陽靖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劉超和徐敏嫻都把頭伸出了門,看到歐陽靖羽身披風衣,在風中屹立,臉上寫滿了自信。只見他笑着說:「不聽完整件事情的全貌,吃飯也會不香的!」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把這起案件搞懂了?」劉超的瞳孔震顫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他來說,整起案件還是一團亂麻什麼都看不出來,一切都還被掩藏在某處。

「這當然了,這不是很簡單嗎?」歐陽靖羽說:「下面就聽我從頭到來吧!」

「首先是有關郭偉先生的死,我敢保證這絕對是自殺。因為……」

「絕對不可能是自殺!」劉超反駁:「沒有人那能在心臟中刀后又在脖子上抹一刀的,也沒有人可以在脖子上已經動脈破裂后,還有時間扎自己的心臟的!這是不可能的,絕對……」

「誰說他扎到心臟了?」

「你這是說?難道……」劉超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當然,我們所看到的只是他的胸口偏左側有刀傷,也就是一般人的心臟位置,但實際上,他的心臟是位於胸部的偏右邊的。郭偉此人身體內的器官全部都是反著長的。」歐陽靖羽的話好似陽光,案件最難以理解的地方就這樣被一束光照了個透亮,變得一目了然。

「偵探先生?」徐敏嫻站在劉超旁白問:「您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嘛!你們也許不知道,他的病曆本里夾了一張胸腔X光照片。」歐陽靖羽說。

「這個,我也發現了!」劉超說:「可是,這沒什麼異樣的啊!肺,肋骨,心臟……」

「看來你也發現了。」歐陽靖羽說:「沒錯,那張圖的心臟確實位於左側,但是,這是正面胸腔的X光照,所以相對來說,我們嚴重的心臟應該是位於右側的!」

「這樣嗎?」劉超的話似乎是在問著自己。

徐敏嫻趕緊說:「那,那我丈夫他為什麼要自殺呢?這,這為什麼?」

「他自殺是為了你,徐敏嫻女士。」歐陽靖羽的話進入了徐敏嫻的耳朵,但徐敏嫻卻覺得這話是在開玩笑。

「這是,這有什麼道理嗎?什麼意思,偵探先生,您在說什麼?」徐敏嫻女士的嘴都抽搐起來了。

「我之前有打過一個電話,讓我的助手去調查一下郭偉的病史,發現他一直都患有抑鬱症,但表面上卻又裝成十分積極地生活。雖然你們發現不了,但醫生們都看的出來的。這一點,就不細說了。而這也是他企圖自殺的原因。」

「他的心裏估計一直對你有虧欠,即使你覺得無所謂的事,很平常的話可能都使他內心產生了愧疚,他的內心太過脆弱,是無法接受別人的情感輸出的。估計他認為你對他好,而他卻什麼也沒能給你,這是他自己的無能,所以,他就決定用自己的生命來給你謀得幸福。」

劉超問:「這也太過可笑了,因為別人對自己太好就自殺,這太過離奇了吧?」

「離奇?這可不是推理小說,任何不可思議都會令人感到失望,因為一切都是被作者設計好的,所以他們希望得到一個現實的合理的解釋。但現實反而是最荒誕的,-你無法用邏輯無思考,你無法用理所當然來解釋,你也不能指望一切都是你所能接受的。你也許會認為離奇,會認為不正常,但你不能說不現實,不合理,這反而是最合理的!」歐陽靖羽一本正經地解釋,他的眼睛裏滿是對劉超的話語的不滿。

「所以,這也可以解釋你所遇到的一切。」歐陽靖羽轉過身對徐敏嫻說:「郭偉讓你晚點回來之前,他曾經向宋崎打電話讓他過來,他估計是想製造一個兇殺現場,讓宋崎成為殺人兇手。」

「你是說,借我們錢的那個人?」徐敏嫻的口吻很是溫柔,她估計已經接受了這一觀點。

「是的,郭偉的想法就是用宋崎進過攝像頭這一點作為證據,讓他發現自己的屍首,這樣,他就成了替罪羊也報了他心中受辱的仇恨,至少對他自己來說是的。而很巧合的是宋崎當天並沒有來,而他自己在自殺過程中發現自己的心臟不在左側,他因為自殺的痛苦而想要儘快結束自己的生命,所以才在脖子上再來了一刀。」

「這裏再說一下,他讓你晚點來也是擔心你被當成是兇手,而且他那份保險也是自己買的,目的是給你作為生活的補貼。而以上就是事件的全貌了!」歐陽靖羽的解釋到此為止了。只留下了劉超和徐敏嫻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不知道說些什麼,該幹什麼……

下午,劉超走在回警局的路上還在思考歐陽靖羽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這些可以等他再次和他見面時再說,因為他在幾天之後又要接手一個和歐陽靖羽有關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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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首之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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