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虛妄（十三）

「那要怎麼，讓……」

幾個虛影陷入了沉思，他們不理解怎麼這種荒僻野星能夠有神明飛升成凌宇級神明，這已經不是連升三級的形容了，而是實現了神格、神力和信仰的超幅度躍遷。幾個虛影也不是沒和神明打過交道，如此跨度巨大的飛升，已經不是收收信徒、四處攻伐能夠做到的了。

「你們意下如何？」

「這都能做到嗎？」

五眼虛影聽著孤岩的敘述，對他口中的「微型虛擬計算機」產生了極大興趣。

「你們能坐著鋼鐵堡壘，來回移動？」

幾個所處年代和星球科技實力還停留在大約類比於孤岩自己星球公元幾百年的科技實力的虛影正圍坐一圈觀看著孤岩的回憶，發出了難以置信的感嘆。倘若不是他們也曾經遊歷過其他星球，看到這些的他們估計會驚掉下巴。

「能夠飛在半空中的，這個叫什麼？」

「飛車，」孤岩回答道，在自己生活的年代，飛行汽車雖然是奢侈品，但已經有幾十萬輛存於世間且為富豪權貴所用了，「非常的便利，幾乎十幾個小時就可以到達另外半球。」

「嘶，為啥你們都能夠去其他星球了，還做不到空間躍遷呢？」

孤岩聽著對方的疑惑，自己腦海中只感受到了無盡的痛苦。

「我的母星在剛剛製造出槍炮的前後十年，就已經將周圍類家園行星的開發提上日程了……」

「我們是在能夠宇宙航行之後，大約在我們這個物種誕生兩千五百紀后吧。」

「呃，」孤岩的眼中不知何時閃耀著亮白色的光芒，當然，虛影們眼中孤岩並無任何變化，「容我大膽問一句，你們的星球是不是全都是以你們為代表的單一民族統一國家？」

「對啊，我的祖國在一七二二年完成了統一全球。」

「我們是在三二二五紀，我們將其他破壞祖國繁榮的敵人全部趕盡殺絕後，就開始全力發展空間科技了。」

「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這個世界的生物在看到火槍時，還認為它不過是能夠噴出火焰的鐵管。」

在孤岩嗯眼中，幾個虛影都燃燒著極為詭異的亮白色火焰，而他們的眼睛也和鬼目一樣邪惡，口中的話語也是嘔啞嘲哳難為聽，就如同女巫的咒語和惡怨的詛咒一般恐怖。

「你們在說啥啊？」

當然，此刻在孤岩閃耀白光的眼中，管猴純潔的就如同睡在搖籃中一絲不掛的嬰孩般純潔。在他的星球，同胞和其他高智生物還在用刀槍劍戟和鐵盾對抗。

「千機之咒禍害千古，終有一天，我要建立一個完全平等的世界，再向你發起既定之死的終末審判！」

「什麼？」

「沒什麼。」

孤岩看了看四周，正活動手腳做著連續後空翻的管猴虛影、不斷檢查著自己魔力架構的綠色虛影、正不斷用神力形狀的尖針刺入自己後背的紫色虛影和用四隻手上下翻找東西的五眼虛影。不知為何，自己對他們有一種很奇怪的熟悉感。

「按理說不該啊……」

孤岩心想，他們一個個光看影子就覺得長得像牛馬一樣奇怪。當然，他此刻腦海中有一個奇怪的想法，但他並沒有真的問出來。此時，孤岩由於接收了虛影們賜予的所謂能夠「獨立思考」的神力，便對一些事情的看法有了一定的自我認知。

「作為特異點，你必須低調一些，雖然經過我們的觀察，你確實不算高調……」

孤岩聽著虛影們的話，總感覺怪怪的。

「關於剛才我們說的，啟他們修改你的記憶的片段，你可以仔細想想，是不是經常出現記憶破碎和記憶混亂的時候？」紫色虛影慢慢拉扯著背後的什麼物體，孤岩沒法扭頭，在他感覺而來，紫影貌似在拔掉一些長在自己後背上的東西。

「你們的言語之中，貌似對啟很了解……」

「最起碼，」暗黃色戰士虛影亮出鋒利的臂刃，「比你要了解的多。」

孤岩看著正直視自己的虛影，雖然由於黑暗，孤岩看不到他的具體表情，但他能夠想象到，對方用一種極為臭屁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時眼神的做作犀利感。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和你的經歷類似，所以……」

「那你們連名字都不告訴我？我叫你什麼，小紫？」

「呵呵呵。」

孤岩聽著對方輕鬆的笑聲，完全沒感覺出來此刻他們還有剛才敘述的緊張感。

「沒關係，今晚你就可以好好理解消化一下我們說的東西。我們並不是讓你反抗啟，他們幾個也只是著急了些，並沒有讓你一定要怎麼做的意思。」

孤岩

「我們能理解，你暫時無法消化這些。」

「你們說了半天，好像好了解我，其實狗屁不知道，只是玄乎其玄的謎語，謎語，再謎語……」

「之前，你在夢裡無法入睡並且不斷不受控的朝一個方向前進是因為原初詛咒。你可以理解為此刻已成為了這顆星球意志的具象化，具體意義就類似於肌體由於生病而正常生出的噬菌體。」

「我不是別的世界的生物嗎？為啥我是這個世界的噬菌體？」

虛影將手中的什麼東西一把捏住，隨即放進了某種類似於容器的陰影之中。

「你仔細想想，你在什麼情況下會和你的家人手足徹底分開？」

虛影貌似很了解孤岩，故意用一段曾經的孤岩無法理解、現在的他卻略感羞愧的記憶來舉例。

「矛盾，無法調和的時候？」

紫色的虛影雙手一攤，似乎在用表情和動作表示「這不就得了」的意思。

「以你我最能快速理解的方式來看，星球上的環境和能量被消耗，就如同生物體一樣整個系統被威脅，必然會產生禦敵入侵的防禦單元。」

孤岩撓了撓頭。

「我是個外星球的啊？」

「星球所選，曾經被無限排斥的你便會成為最佳人選。」

「噢，給我抽了半天嘴巴，這會給個甜棗？」

聽著孤岩的話，紫色和淡綠色陰影都苦笑出了聲，戰士陰影聞言則也將武器放下，一臉無奈的看向了他處，而五眼陰影也是一副有些不理解的姿態看著孤岩。

「如果你真能發自心底的認為這是一件好差事，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孤岩聽著虛影們的話，若有所思。

神力傳輸完成，孤岩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是覺得浪費了很多時間，雖然他知道結界內的時間流速和外界不同，就如同黑洞和普通宇宙內一樣。

「那，我也沒必要跟啟瀚背道而馳？」

幾個虛影聽著孤岩的話，還是有些忍俊不禁。

「我們沒有誰希望你直接揭竿而起反對啟，只是希望你能保全自身。」

「那你們跟我黑半天啟這那那這的，我就不懂……」

紫色虛影嘆了嘆氣，隨即有意無意的看向了背後的方向。孤岩順著她的意思看了過去，果然是剛才情緒和態度略顯激動的大虛影們。

「逼逼賴賴的，他們幾個。」

「畢竟，啟的目標根本是天方夜譚，他們也不願意看著你孤單赴死。」

孤岩的眼中是八根如同擎天博玉柱一般的巨大虛影，眼中還是有些不解的神情在其中。

「啟的目標根本就不可能實現，你用自己那三十多年沒動過的腦子想想，一個所有凡世生物絕對平等的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

「更何況，啟的雙標程度已經嚴重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麼嚴重的地步了。」

孤岩看著一手指著自己頭的紫色虛影和口氣不容置疑的戰士陰影，還是不願意這麼快接受他們的說辭。

「那，你們有沒有跟偉大存在交手過？」

「呵呵。」

「你問的問題，就好像讓我們直接和高維存在開戰一樣。」

孤岩聽聞此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