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第1次自卑

抓捕很完美，除了兩個哆哆嗦嗦讓說啥就說啥的被留下來「用於」法庭審判，其他的人都帶着罪行去接受上帝的審判了。

據說某個男爵因為可能的牽連，破了家。當然，我心思就沒在這事上，也就不再去探索這裏面的種種，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還有更重要的事。

面對可能到來的狂風暴雨，軍隊不能再擴編了，又給我安排了協助組建一個國民自衛營的任務。實際上我還是很樂意的，因為這讓我有了大把的時間和理由在馬賽轉悠。

進行我自己的戰役。

「怎麼樣了？親愛的哥哥。」我邊喝着茶邊問約瑟夫。我的進度非常具體，只能打探打探他的情況。

「我在舅舅那裏支取了12個金路易。」他用兩隻手碰住茶杯，好像有點冷的樣子。「周三，我約了她去鱒魚餐廳共進晚餐，這是最後的進攻了，按情況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要不要把蕾西娜也約上？反正多兩個人也多不了多少花銷。」

「是的，對於基本肯定需要支出8-10個路易的就餐來說，多加個1-2個路易也不算什麼。只是我好奇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

「你不懂，親愛的弟弟。鱒魚是完全參考巴黎銀塔建的，花銷肯定要大些。況且，女士需要儀式感。看着吧，你不聽我的勸，早晚要後悔。」

「行行行，別再向我兜售你的那一套社交理論。結果，我們看結果。」我有點厭煩了，「別到時哭着把私房錢都掏出來。」

「我是在給你留面子，別不識好歹，親愛的弟弟。我再說一句，到時朱莉的嫁妝可是她的，不能算家族財產支取。」

「行行行，我沒有意見。」

「如果進展順利，不久的將來會登門拜訪的。你得準備身得體的衣服。」

「喲，現在嫌棄我了是吧……」

「你們又開始了是吧。」萊雅夫人人還沒有進來，聲音先進來了。

「母親，我們就是探討一下社交的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子。」

約瑟夫接了一句，我也跟着攤攤手。

「那就最好，我今天去看了兩處地方，猶豫要選哪裏比較好一些。」

「看地方？」我們兩人都疑惑起來。

「我們總是不合適一直住在這裏的，我去看了看兩處公寓。一處是一棟三層別墅改裝的，是二樓。兩個廳和5個房間，還有馬廄可以放馬，每月90法郎……」

「等等等等……這意味着什麼？我半個月薪水，萊雅夫人。」

「當有商業上的朋友需要拜訪的時候，你每次都帶人家去外面吃嗎？還是說你們覺得就是這裏就已經很不錯了？直接邀請來才行？」

確實是有點沒枱面。

突然我發現一件事，我們已經不經意間脫離了溫飽的範圍，開始追求品質生活。我家的第一桶金已經得到了，雖然不那麼拿得上枱面，貌似來的還不是一桶，還來了一條管子。這條管子又是怎麼開的？看來，死去的父親，才是佈局的高人。三條線路，總有一條回來，而恰恰是這段時間，三條一起來了。呂西安帶來了絲綢線，我搭上了政府線，約瑟夫眼見就要「賣身」成功。

突然我又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中。

如此睿智的父親，也許是看出了哥哥能靠臉吃飯，弟弟能靠嘴吃飯。而我，只能靠賭博，不，是賭命吃飯。真是悲哀。

此時喝下的茶仿若是烈酒，火辣辣的刺激著身體。當有了這個認知，

世界就變得如此的難以接受。

「拿諾，嘿！拿諾……」

呼喚聲把我拉回了現實。

「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沒事，萊雅夫人，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走了神……」我擠出一個笑容，就是不知道難不難看。

母親和哥哥互相看了一下。

「如果你覺得輸不起，需要用的路易算我借的，回頭我會還你。」

「不用，親愛的約翰。願賭服輸，再說也沒有輸給外人。算不得什麼，現在我就宣佈你贏了，你自己操作吧。」

母親疑惑的問到「賭什麼？」

「好吧好吧！按規矩，投降輸一半。我拿25個路易好了。餘下的，如果你堅持的話，母親支取去做新住所的定金。如果節奏正常，一個月左右款子就能回來，就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25路易，你們做了什麼？」

「母親，您放寬心。」我當然不會說實話。「我拿了一些特別的補貼，又從某些事務中分了一點紅利。於是和哥哥打了一個賭。善意無害的，也許您不久就會有大兒媳了。」

「是這樣嗎，約翰？」

「不出大的意外的話。」約瑟夫點點頭，「某人本來也打算給你爭取個二兒媳，不過看他現在情況，有點玄了。」

萊雅夫人大喜過往，僅僅半年。生活彷彿翻了個身，我們從地獄又踏進了天堂。上次這麼欣欣向榮，還是父親一切順利，我也就任國民自衛營營長的時候。只不過，轉瞬之間我就遭到驅逐，國王下了台頭銜失效。一家子流浪來了馬賽。

她趕緊虔誠的開始划十字祈禱，希望這一切這一次能順順利利。

我們也只好靜默的等她完成這一切。

「你們先聊著，我先去把公寓的事情敲定一下。稍後我帶點好的回來，-今天慶祝一下，天主保佑。」她是一個激動起來效率高得驚人的人，人已經向門外走去。

「拿諾，我親愛的弟弟。」約瑟夫給我的杯子又摻滿了茶。

「說說吧，我可不會相信你某些紅利的鬼話。」

「聰明不過大哥，直說了吧，我參與倒賣了一些武器。不然哪裏來的和你打賭五十路易。當然，這些事萊雅夫人不適合知道。」

「我明白！這個好操作嗎？」他泯了一下嘴「我是指風險和回報，你知道的，時局亂起來了，我的朋友們肯定也有需求。」

勇氣可嘉，不過也可能是需求使然。沒有收入，怎麼完成浪漫？男女之間的浪漫，都是有代價的。沒有經濟基礎的，頂天叫瞎裝。

「回報越高，風險肯定就越大。」我接上話，「就看你已經能接受到哪種程度。」

「相對穩妥一點。」他揉了揉下巴「你能懂的，能擺上枱面最好。」

「好，我找個中間人過一過。合法的那種，然後客戶的事情你處理好。當然，這樣你會少拿很多，但勝在保險。也許能拿個兩三成。」

「可以了。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你不應該放棄，就是德西蕾。就像你說我那樣，一個是需要堅定兩家人彼此捆綁的信念需要，這算是幫我。另一個嘛，哪怕是失敗，你也算是學習了，進學校都要交學費不是嗎？何況這是一門實用的技能。」

「好吧！我會認真學習的。」自卑不是就要放棄，總是得有事情要干。再說我這個夏天和秋天應該還需要向上走。

靜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