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4舍5入

月考表彰會又在一番「腥風血雨」中結束了。

「艹！什麼時候能打倒狗賊葉秦觀……」

「下個月就是期中考試了，真希望有人能超過他，到時候一定要把他對咱們的羞辱還回去……」

「你期待這個還不如期待他自己考砸呢……」

人來人往的校園中，充斥着對葉秦觀的議論聲，而此時的葉秦觀，正在童瑤身邊當着「舔狗」。

周五這天傍晚。

「哎，我說，你是真的打算賴賬了？」葉秦觀擋在童瑤身前說道。

「什麼賴賬！什麼賴賬！難道我沒有跟你睡在一張床上嗎？我都說了咱倆扯平了！」童瑤大聲的狡辯著。

「可我啥也沒幹啊？」葉秦觀委屈的說道。

「那關我屁事！而且你一個小處男，能不能思想不要那麼骯髒，天天就想睡我，你身邊那個大美人呢？我哪點兒比得上她呀……」童瑤說着就轉身繞過了他。

「艹！你能不能小聲點……你今天是要回家嗎？」

「昂……別跟着我啊，不然我報警了！」

「……」

對於見過童瑤真容的葉秦觀來說，調戲美女一直樂此不疲。

童瑤走後，葉秦觀去極速找大壯他們上網去了。

「喲，你不是去找瑤姐說要讓她兌現承諾去了嗎？咋來這兒了？」小五叼著一根煙，看了葉秦觀一眼，就又專註於他的遊戲了。

「瑤姐說最近她來大姨媽了，不方便，等她親戚走了就跟我出去……」葉秦觀趴在小五身後的沙發靠背上，還在死鴨子嘴硬。

「呵，看來是沒戲了……」

「……」

「瑤姐呢？」大壯問道。

「回家了吧。」葉秦觀拎着幾瓶飲料走回來。

「哦。」

「她家在哪呀？」葉秦觀問道。

「她家跟我家還有小五家在一塊，都在老城世紀路那片。艹！你還準備追到她家裏去？」

「那必須滴！這是她欠我的，到天涯海角她也得給我還回來……」

「咦~~~真垃圾呀，看你們菜的，加我一個，觀哥來拯救你們了……」說着葉秦觀也在一台電腦前坐了下來。

……

「艹！阿觀！你行不行啊！每次第一個死的都是你！」

「考，這能怪我？我去守哪個點兒哪個點兒就一窩蜂出來一群人……」

「廢物！」

「我踏馬……」

又是一番場面和諧的互相問候。

晚上，照例爬梯子進了學校。

幾人悄咪咪的走在校園的黑暗中，小聲的聊著天。

「小五，瑤姐家是不是條件比較一般呀？」葉秦觀猶豫了一陣，還是問了出來。

「嗯，我們都算是普通家庭吧，不過瑤姐家出現了一些變故，可能更……一般一點兒。」

「我上次看見她的鞋了，應該是穿了挺久的了。」

「是，而且瑤姐其實不是回家了，她是周末在麵包店打工，晚上就住在麵包店裏，她應該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

「她家怎麼了？」葉秦觀扭頭問道。

小五先是和大壯對視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來到宿舍樓側面的一片角落的時候，幾人停了下來。

大壯先是點了一根煙，說道：「阿觀，我知道你是好心想要幫幫她，我們也能看出你家境還不錯，但是瑤姐這個事不是我們能插手的，她……」

「唉，

她真得挺不容易的，你也別去打亂她現在的生活了……」大壯嘆了一口氣，還是沒有說什麼。

「那我能問問為什麼大家都在傳的那些傳聞嗎？就是說她……不檢點的那些，甚至好像還有人說她勾引她……」葉秦觀欲言又止。

「勾引她爸是吧！放踏馬的狗臭屁！那都是原來初中那幫嫉妒瑤姐的丑逼們在下面傳的，那幫王八蛋，長舌婦，都踏馬該死，我去踏馬的傻……」

小五頓時情緒激動了起來，罵的越來越難聽。

「我知道，我當然能看出瑤姐是什麼樣的人，但是他們為什麼會那樣傳？」葉秦觀還是想要詢問出來點什麼。

「那是因為……」說到這兒小五又沉默了下來，搖了搖頭。

「你別問我們了阿觀，我們不會說的，如果瑤姐願意自己告訴你的話，你就去問她吧。」

「我不知道你見過童瑤沒化妝的樣子沒，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小五說着仰起頭好像在回想着從前。

「我和大壯以前都算是瑤姐的暗戀者了吧，而且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悄咪咪的回到寢室，悄咪咪的上床。

葉秦觀躺在床上回想着小五說的話，他愈發好奇了。

這麼漂亮的女孩兒為什麼要這樣，好像帶着一張面具在生活，而且學校里的傳聞很難聽，可她又好像從來不會解釋，至少沒和葉秦觀解釋過。

如果可以的話，葉秦觀還是想幫幫童瑤，他覺得這個女孩兒值得更好的生活。

當然還有一絲老色胚的心理在作祟，只是他絕對不會承認罷了……

第二天周六。

葉秦觀在圖書館待了一天，感覺看書都效率不高，心裏老是想着這回事。

「艹！說話說一半，以後沒老伴！大壯小五你倆就等著孤獨終老吧！」

第三天一大早葉秦觀就死皮賴臉朝小五打聽到了那個麵包店的位置，然後出門打了個車，直奔那裏去了，路上還到乾雲商場停了一下，進去買了個東西。

悠然麵包店。

位於長青路上的一條巷弄里。

葉秦觀愣是坐了快一個小時的車才到這裏，這裏也是老城區，周圍鮮有高樓，都是還沒有進行規劃或者已經規劃但是還沒來得及動工的老房子。

葉秦觀拎着一個袋子，站在巷口，緩緩向著裏面走去。

看着眼前青磚綠瓦的小巷，兩側牆角還有不少油膩污漬已經發黑了，看起來比較骯髒。

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群各色各樣，但都能看出是普通人家，鮮有打扮光鮮的人。

巷子兩側有不少店鋪，文具店、印刷店、早餐店等等，再往深處走才找到這家麵包店。

透過玻璃的店鋪門能看到裏麵店面並不大，童瑤正趴在櫃枱上打瞌睡。

門上一個綠色的雨搭還向外張開着，再往上是一個已經有些發白褪色的店招，上面印着樸素的五個大字，悠然麵包店。

葉秦觀把袋子放在店門口的玻璃旁，推開已經格嘰格嘰發出抗議聲的推拉門走了進去。

童瑤聽見聲音后抬起頭，習慣性的說了一句歡迎光臨，然後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賤臉后，愣了半天。

「你至於嗎葉秦觀……我到底有啥值得你這麼惦記的，你沒在學校里聽過我是什麼樣的人嗎？」童瑤有些無語。

「哎哎哎，怎麼跟我說話呢？我可是顧客！是來買麵包的，你就是這種態度對待上帝的？」

葉秦觀裝模作樣的看着周圍的麵包點心，他注意到童瑤即便在打工，依然臉上畫着淡淡的妝。

「這裏離學校少說也得四五十公里，而且學校裏面就有麵包店，你跑這兒來買麵包？」童瑤起身說道。

「我樂意！你管我呢？」葉秦觀翻了個白眼。

「你趕緊走，別打擾店裏的生意啊，走走走……」童瑤上前就推着他往門外那邊去。

「哎哎哎，我真是來買麵包的，你別推我呀，我投訴你了啊……」

兩個人在那裏推推嚷嚷的時候，屋裏一道小門裏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怎麼了瑤瑤？」

一個打扮樸素麵容慈祥的女人掀開裏間門上的帘子走了出來。

她大概有五六十歲，臉上被生活熬出了不少皺紋，頭髮也有些許斑白，身上系著圍裙，手上還殘餘有一些麵粉，應該是在做糕點。

童瑤趕忙站好，轉過身笑道：「陳阿姨，是我同學過來了，我正準備送他回去呢。」

葉秦觀見狀，立馬開始了表演。

「陳阿姨好，我是童瑤的同學，我叫葉秦觀，我是來買麵包的。」

童瑤回頭看了一眼葉秦觀。

葉秦觀對她挑了一下眉頭。

「哎呀，說什麼買啊，想吃什麼拿走就是了，瑤瑤在我這兒幹了這麼久了，還沒有同學來過呢，就當阿姨請你們吃了。」陳阿姨用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着說道。

「哈哈，阿姨，看您說的，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買的可能會比較多，您要是不收錢豈不是虧本了。而且我是被老師派出來採購我們班晚自習的加餐食物的，是公款，您不收白不收呀。」

葉秦觀胡亂編了一個理由，他能看出來這個阿姨是真心想要請他吃麵包的。

葉秦觀編瞎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連童瑤都有些吃不準了。

「好好，那想要什麼你自己挑吧，到時候阿姨給你便宜點兒，你不是也能自己落一點兒零花錢嗎？」陳阿姨的臉上笑容和藹。

「阿姨就先進去做麵包了，瑤瑤，好好招待你同學啊。」

「好的阿姨。」兩人一起說道。

等陳阿姨進裏間之後，童瑤轉過身子一臉懷疑。

「喂，你真的是來買晚自習的麵包的？」

「當然啦！同學們平常學習已經很累了，再加上晚自習多辛苦呀，不該吃點東西補補嗎？」

「那為什麼我在學校從來沒聽說過呢？」

「嗯~~~~這個~~~~因為……這是我們班的特殊福利呀！」葉秦觀抬頭想了想。

「也就是說沒有這回事，其實是你瞎編的唄？你趕緊走，別耽誤陳阿姨做生意，一會兒我給她好好解釋一下就行了……」童瑤又開始推起了葉秦觀。

「我真的買啊，我真的準備給我們班同學買麵包的，哎哎哎，你別推我呀，啊！你掐我幹嘛……」

「葉秦觀你有完沒完，你趕緊走行不行啊！你是有錢沒處花了嗎？」童瑤有些生氣了。

葉秦觀還真是有錢沒處花了，他沒數過自己現在到底有多少錢，反正每年收的壓歲錢都是他以前想不敢想的數字，全都是現金還堆在他奶奶專門給他買的小保險櫃里。

而且上高中每周的零花錢就是1000，他也從來沒花完過。

這種有錢人的煩惱他還真是第一次體會。

「這些，都給我包上，還有那邊那個，也給我包上……你還站原地幹啥，幹活呀，再不干我就喊陳阿姨了啊。」

葉秦觀不搭理陰沉着臉的童瑤，自顧自的在店裏走來走去的挑麵包，邊挑還邊說着：

「唉，我們班學生攤上我這麼個熱愛班級，關心同學的人那真是上輩子積了大德了……」

童瑤一臉不情願的跟在葉秦觀身後，拿個袋子給他裝麵包。

「你看你這張臉，跟我欠你錢似的，你這態度可不行啊，來，給大爺我笑一個……」

「滾……」

葉秦觀專挑貴的買，然後滿滿的裝了兩大袋子麵包。

「一共946，給你便宜點湊個整，就給950吧。」

童瑤站在櫃枱前，就差把「你煩死了」這幾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葉秦觀剛準備掏錢，一聽，懵逼了，還專門抬起頭喃喃的算了一遍。

「我買麵包一共花了946塊錢，然後你給我便宜點四捨五入湊個整湊出了950。」葉秦觀嘴角抽了一下，低下頭看着童瑤。

「行，沒毛病……」

陳阿姨也從裏間走了出來。

「別聽瑤瑤瞎說，給900就行了。」

「沒事阿姨，你看這兩袋子麵包有點太多了，我估計拿不動，能不能讓童瑤幫我送一下，就當送貨費了。」葉秦觀一臉憨厚的對陳阿姨說道。

「沒事啊，瑤瑤反正也得回學校上課，正好讓她跟你一起回去就行了，給900就行，阿姨已經賺錢了。」

「別別別，阿姨，就950吧，您就別推辭了，反正是公款，真沒事……零花錢？我可不敢貪污公款當零花錢，您就拿着吧……」

最終在葉秦觀的堅持下，還是給了950。

「瑤瑤，你先拿上一袋麵包，小葉啊，你們現在就回學校嗎？」陳阿姨笑着問道。

「麵包先放店裏吧，阿姨，我和童瑤出去轉轉，我還沒來過這片兒呢。」

「行，那你倆先出去轉轉吧，店裏阿姨招呼著，到時候你倆走的時候再來拿，瑤瑤，帶同學好好轉轉啊……」

童瑤嘟著小嘴滿臉不情願的跟着葉秦觀出門了。

剛出門，葉秦觀就挨了一記360度旋風擰，然後他的胳膊上就多了一抹鮮艷的紫色。

「啊！你是不是有病啊童瑤！你又掐我幹啥！」

童瑤不搭理他，轉身向小巷另一側走去。

葉秦觀拎着放在門口的袋子，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