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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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外的被實習公司留了下來轉為正式員工,張啟悅遠在杭州通過手機碎碎念:

「崇恩,你這麼兢兢業業轉正是理所應當,不過這個鬼地方爺可呆不下去,上哪混不是混,他要不炒我,我也得炒他,我現在挺好,租了房子一個人也逍遙自在,我準備先找個廠子混著,樂琦是個好姑娘,我沒有押錯籌碼,她是愛我的。」

張啟悅說的沒錯,樂琦是愛他的,僅憑他為了愛情異於常人的魄力,就足夠了。

八月初,周嘉雨返鄉探望母親,回來之後她經常耷拉着腦袋憂心忡忡,她向我坦白,早在兩個月前母親就為她在老家安排了相親並且多次催促,她拒絕無果一直打着太極,這次回家她跟母親翻了臉,到了摔杯砸碗的地步,母親告訴她,作為一個生在農村的女人,念不念書不重要,出去打工掙些錢,到了年紀出嫁便有了男人依靠,母親說她在上海這麼多年也沒混出什麼名堂,更沒有找到金龜婿,22歲理應回老家結婚生子,這才是正事。

母親的一套歪理邪說激怒了周嘉雨,她堅持不去相親甚至以死相要。在我看來,這樣刻在大多數農村人骨子裏的傳統觀念毀了太多人,想到周嘉雨可能會成為其中之一我便脊背發涼,母親還告訴她,自己在一年以後有改嫁的打算,希望她儘快成家有個依靠自己也能放下心來,周嘉雨萬念俱灰,憤怒與悲傷交織在一起,父親僅僅去世未滿一年,可以稱得上屍骨未寒,可母親卻已經有了再婚的打算,她再也不想回去那個讓她心如刀絞的小瓦房,父親走後,那就不再是她的家了,她哭得梨花帶雨抱着我說:

「崇恩,我再也沒有家了。」

我買了11朵玫瑰想要送給周嘉雨,寓意一生一世,卻莫名被上面的倒刺扎傷了手指,鮮血湧出皮外我才感到微微的疼痛,我開始惆悵,反思,自己何德何能何時能給她一個溫暖的家,難道憑着我每天重複機械式的工作賺來的微薄工資,哪怕我沒日沒夜的干也給不了她什麼,我一沒什麼文憑二沒什麼特長,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只能扮演最底層的角色,加上我和她四歲的差異,我質問自己,是不是要自私的佔有,讓歲月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消磨她的青春,我遊離在現實與夢想之間,無法接受自己成為這樣的人。在我的愛情觀里,愛是付出,奉獻,與犧牲。

在我彷徨的時候,偶爾聯繫的父親來電,他說2010年世博兵的招募已經開始,問我有沒有從軍的意願,如果能留在部隊,對我的人生來說是一條不錯的出路。我經過多方打聽,了解到世博兵的待遇要比普通的義務兵好很多,就算兩年後即刻退伍也能得到較高的退伍費或者不錯的工作。我決定為了愛情從軍,不成功,便成仁。

我將自己的如意算盤告訴了周嘉雨,她顰眉笑了笑說:

「崇恩,我不需要你這樣做,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況且,你可能連體檢都沒法通過。」

「減肥!我要減肥!」我拍桌明志。

我衡量了自己的身高和體重,一米七五81公斤,距離正常比例需要減脂整整30斤左右,而體檢時間就在9月下旬,確實有點天方夜譚,但為了周嘉雨,刀山我得上,油鍋我也得下。

我許諾她,如果留在部隊,等自己到了法定年紀就立刻娶她回家,如果兩年後退伍,我就帶她離開楊浦擺脫束縛,去自己所在的地方用退伍費給她開一家花店,這也是她曾和我說過的夢想,然後租個小房子一起在溫馨的小家裏洗衣做飯,出門散步。美好的畫面歷歷在目,彷彿一切都近在咫尺。

我厚顏無恥的問周嘉雨,願不願意在出租屋裏和我結婚,她歪著腦袋微笑,假意猶豫:

「這個嘛,我得好好想想,不能太便宜你了,不過也不是不行。」

我陶醉在周嘉雨可愛迷人的模樣里無法自拔,我撩撥起她胸前的玉鐲,賤兮兮地說:

「沒關係,定情信物在這裏,即使你不同意,那我們共同奮鬥努力,也不至於等到你人老珠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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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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