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歸凡夢

在秦國，有三十五個省級行政區，其中包含三個省級市區，例如秦國首都天京，還有兩個島省用來管理秦國的海域。一般常規省區都會被分割成十個左右的市區和一個省會市便於管轄，而省會市則與省同名，故事的主人公趙和現在則居住在三十個常規省之一的庭南省，趙和所在的市區是庭南省的一個常規二級市區潤澤市。

潤澤市沒有什麼歷史背景，但其較低的生活成本與較完善的交通基建，再加上其臨近庭南市，使得很多在庭南市工作但沒有一定經濟實力的人選擇在潤澤市買房安家，由此使得潤澤市本地的房價上漲，但由於地區並沒有較完善的產業鏈與大型企業，潤澤市的房價相較於一級市還是差了一截，所以潤澤市的房子一直都是相當搶手的。

趙和在單位里是為數不多的潤澤本地人且有一套不錯的房子，而且他還是一個人住，他的條件使得他成為很多想在潤澤安家的外地女同事巴結的對象，曾經也有兩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女同事在某個大姐大的撮合下，和趙和處對象，但最後結果都是沒幾天就不歡而散。而那個「媒人」就自以為是的覺得是趙和看不上她介紹的人，再加上趙和為人不喜爭辯，平日里就處處針對趙和，而趙和一直都是「苟全性命」的處事觀，就對她的針對逆來順受，不與其爭吵。

時間來到現在，潤澤市的一家餐館包廂里，這裡剛剛結束了一場聚餐。

「前輩告訴你，妹妹，那個趙和就是一個悶葫蘆，以後你有什麼不想乾的活兒就丟給他，跟他撒個嬌他就不會拒絕了，」餐桌上一片狼藉，張姐正挽著一個年輕女孩說道，「我天天把活兒扔給他，對他吼兩聲，他就像個哈巴狗一樣老老實實把活幹了。」

「那個趙和前輩真有這麼笨？別人的活他都干，我聽說他好像條件還行，為什麼沒女朋友啊？是不是因為他腦子有問題？」那位年輕女孩向趙姐問道。

「不知道，反正那些我介紹的女生都是有幾分姿色的，那趙和不知好歹，沒幾天就吹了，都沒確定關係，我就覺得他是瞧不起我介紹的人，故意讓那幾個女生厭惡自己，好敗我人緣，要不哪有吹這麼快的。」那張姐不屑地說道，順手點了根煙往自己嘴唇上遞。

「那趙和是不是和姐姐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啊？」這位後輩站起身給張姐倒了杯水，並順勢換了一個位置問道。

「估計是見不得我比他高個半級，」張姐發出怪笑，這時突然包廂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正是趙和，趙和看了看這對「姐妹」，之後像一隻過街老鼠一樣灰溜溜地拿起自己落在餐桌角落位的掌靈通，將其塞入口袋，頭也不抬地溜了出去。

「張姐，趙和前輩不會聽到了吧？」

「聽到又怎樣，他這慫包以後該怎樣就怎樣。不聊這慫包了，這代駕怎麼還沒到啊...」

換做平時，趙和在這種聚會裡都是坐在角落裡吃完就打個哈哈溜走的，等下次上班再付自己那份錢，絕不拖泥帶水。但這次，也許心裡還念著昨天的事，竟將掌靈通落下來，出門到地鐵站才發現，回頭拿時，正好在門口將二女的話全聽下來。

「知道了又能怎樣，搞得跟我猜不到一樣，無緣無故多一份工作，誰都會起疑的。」趙和在回家的路上抱著頭念到。

一切的一切和往常一樣，並沒有因為黑龍老頭而改變什麼。趙和還是像過去一樣，混著這無聊卻好笑的日子。

趙和苦笑著，

被同事利用，戲耍，當做工具人，這些都不會引起他生氣，他這不喜爭鬥的性格確實帶來了許多麻煩，但這都是對他而言無關緊要的事，能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趙和曾經也想過去追求過高質量生活，但被現實打敗，他明白那種所謂人上人的生活不是他僅憑努力可以換來的。

又過了一段時間，趙和回到自家樓下時，已經很晚了。

「趙和老弟，這麼晚下班，今天加班了吧？」這是一個厚重的男音叫住正埋頭向家裡走的趙和，趙和抬頭一看，馬上露出喜色，「王哥呀！你從庭南市回來了，是休假還是辦事情？」

「是回來收拾東西的，我在庭南市區搞了套二手房，拎包入住，打算這周帶著你嫂子和我那兩個小娃娃搬過去，畢竟咱不能為了事業丟了家庭嘛！」一個壯漢笑著說道，順手遞了根煙給趙和。

「王哥，你忘了？我不抽煙的，」趙和笑著搖了搖手。

「瞧瞧我這鬼記性，都忘了你不抽煙，也是被那邊的人搞習慣了，嘿嘿嘿！」王哥連忙把煙收回，「和你嫂子分居四年了，娃娃都快上小學了，我在那邊做生意也終於有了點起色，現在終於有機會把事業家庭都顧著了。」

「是的呀，這幾年你一年也就回來個兩三次，嫂子一個人拉扯倆孩子，我看著都覺得累，」趙和看著王哥，「你這搬過去后，以後還會回來看看老弟我嗎？」

「那肯定的呀！只要我有空一定回來看看你，我不在的這幾年，我這個家啊，得虧你一直有著幫襯，」王哥拍了拍趙和的肩。

「哪談得上什麼幫襯啊，只是點出力氣的小事，大部分時候，還是嫂子一個人頂著的。」趙和將手拍在了王哥厚實的背上，「我們十幾年的交情，這算的了什麼，啥時候吃搬家酒啊？」

「這次搞得匆忙，也算不得什麼新家，就打算叫上你們幾個兄弟，周日在庭南聚聚，你沒問題吧？」王哥咧開嘴笑道，露出一口黃牙。

「沒問題，確實有幾個兄弟好久沒見過了。」趙和看了看夜空，月明星稀。

「要不是路上堵車，我也不會回來的這麼晚，」老王看了看趙和，又看了看腕錶「今天就不叫你去我家拉拉家常了，明天中午來樓下坐坐，我們哥倆先吃一頓？」

「可以，如果我起得來的話！」

「哈哈，你小子還是那樣...」

告別了王哥，趙和回到家中，洗完澡，卧在床上，再一次把玩著那木龍雕。這木雕沒有被趙和帶去上班，在床頭柜上躺了一天，和尋常物件沒有區別。但此時的趙和並沒有什麼心思去研究它，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今天是平常的一天但又及其不平常，先是確認自己在單位的地位，然後是從小就在一起長大的王哥決定搬家，可能很難再見到這個老朋友了，趙和回想著與這些人經歷的事，慢慢進入了夢鄉，這一次他睡的很香。

......

「什麼呀，十一點了，王哥還約了我吃飯呢！」趙和看著床頭的鐘，「得趕快收拾一下然後下去。」

這時身旁的掌靈通響了起來，趙和連忙接過，「王哥，對不起，睡過頭了，我馬上下來...」

「什麼下來啊！打了這麼多次靈通你都不接，快回老家一趟，你爺爺今天早上去世了！」掌靈通里傳來另一個男人暴躁的聲音。

趙和聽完，目光瞬間就獃滯了，雙腳像釘子一樣定在地板上。

「喂喂喂，笨小子吱一聲啊，要哭回老家哭，快回老家！都等著你呢！」

「嘀——嘀——」

趙和顧不得洗漱，連忙動身回老家。

身為凡人的他，多麼希望這是個夢啊，如果是，他就能醒來回到現實里，可這就是現實，他逃避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