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神明

在那個神秘的聲音響過後，曾經兩度人生的所有記憶都如同幻燈片一樣在我的腦海里一幕幕的閃過。我看着自己從牙牙學語慢慢成長慢慢老去，明明經歷了很長時間，卻又像是只經歷了一瞬。

當我再次回過神時周圍的所有景象都變了，我懸浮在一片星雲面前，周圍是無盡的虛空，光明全部都由面前的星雲提供，我想去活動肢體，但是完全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也感受不到眼睛的存在。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狀態，明明不存在軀體是沒有感知的，但是我卻有五感。

正在我好奇時，面前龐大的星雲傳出了人聲，和剛才那個自稱神明的聲音一樣。

「人類，你有許多疑問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為你解答，剛剛我依據契約已經遍覽了你的記憶，但是你的一生有太多的疑問，一一解答太過麻煩，現在你可以問一些你最想知道的問題，我會給你答案。」

聽着這個聲音，自然而然的會生出敬畏感，但是卻不會給人壓力，我首先是感到震驚，緊接着便明白了情況，也感到了釋然。

「謝謝您，偉大的阿撒托斯大人。」

星雲里傳出應答聲。

「嗯，以後簡稱吾主便可」

「是，吾主。那我開始詢問第一個問題。」

「問吧。」

「為什麼會選擇我作為您的使徒呢？依據我對其他神明的人間使徒的了解，一般都會選擇魔力適配高的人吧？」

「這個原因有兩個，第一個原因是你自身的原因。

起初你的靈魂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隨着你不斷的積累知識和經驗到你晚年時你的靈魂的韌性達到了很恐怖的程度，就像普通的鋼鐵經過鍛打變成了鋼刀一樣。一般的神或許看不上你，畢竟你是個外來的靈魂，魔力適配度很低，而且很不容易產生信仰，但是我並不是一般的神，他們考慮的魔力適配度，在我看來並不是問題。

之後就好理解了，如果把你比做氣球，那你就是一個很大的氣球，但是不容易吹，其他靈魂韌性不如你的人就是小一些的氣球，但是很好吹，我可以忽略好不好吹這一點，所以自然要選最大的那個。

第二個原因是你的信仰問題。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我一直在觀察你，看着你經歷了很多事，我一直在等，等你因為無法應對的磨難而產生信仰。

要是沒產生，也就是失去一個候選者，要是產生了，就像現在，你我之間建立的靈魂通道就會史無前例的堅固」

說道這裏，神明似乎沒有再解釋下去的意思了，但是我依舊沒有明白。

「那您除我以外應該還有很多在觀察的候選者吧？」

「有，但他們都沒能產生信仰，而且靈魂的韌性也遠不如你。」

「那第二個問題，為什麼只有擁有信仰的人才會擁有魔力呢？我探尋魔力的來源已經探尋了六十五年了，到現在依舊沒有找到繞開信仰獲得魔力的方法，雖然有煉金技術可以將他人的魔力化為己用但是依舊沒法解決自身魔力無法產生的問題。」

「這個問題比較簡單，但是也確實不太好尋找答案，首先你知道魔力是怎麼來的嗎？」

「我一直在尋找這個答案，現在依照我們建立的靈魂通路來看應該是通過靈魂通路從神明這裏獲取的吧？」

「不錯，不過一般人是發現不了靈魂通路的，只有神明在人間的使徒才可以察覺到，但每個神只有一個使徒，

所以這個答案也只有那為數不多的人知道。而我們也就是你們所謂的神，我們所處的緯度是遠比你們高的在我們的緯度大部分生物都是靈魂態，沒有實體。

我們以信仰為食，信仰在被我們吸收轉化後會成為魔力逸散，既然魔力是我們產生的，獲得魔力當然繞不開對我們的信仰。」

不知道為什麼，得到這個答案后我十分平靜，明明這個答案證明了我65多年來的努力都是無用功。

「那神明為什麼只能在人間找一個使徒呢？」

「消耗的能量太大是一方面，畢竟是跨緯度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規則，而這個規則是我定的。

因為現在你們世界上的神其實都是我的孩子，是我分裂出來的複製品，但是每一個都有獨立的思維，擅長的東西也不一樣。

在2000萬年前，全宇宙所有緯度都信仰我一個神，其他神都是從我這裏分得信仰，那個時候人類甚至還只是一群無法產生信仰的動物，之後我的重孫女也就是智慧女神對我說為什麼不讓他們試着去獲得信仰，我覺得很有意思，便同意了。

在這之前我給他們定了一系列規則，期中有三條硬性規則：

1.不得干預其他世界發生的任何事件。

2.不允許同自己使徒之外的任何智慧生命交流。

3.每人在每個世界同時只能擁有一個使徒，所有的對其他世界的干涉只能針對自己的使徒。賦予使徒的加護不得超過兩個。

訂好規則后我就進入了長達2000萬年的休眠，現在看來我的孩子們還是很優秀的，2000萬年了，既然已經沒什麼其他世界的智慧生命記得我這個曾經的主宰了。

現在醒過來也被撒著嬌說只能在規則內搶他們的信仰。」

我一時之間竟然還挺同情這個神的。

「那您想要我做的就是在我現在存在的世界幫您獲得信仰嗎？」

「沒錯，你要揚名，創立我的教派，替我招收信徒，散播信仰。」

「那您給予我的加護是什麼？」

「兩個很簡單的加護，畢竟不能去欺負我的孩子們，一個是『加護增幅』這個能力可以根據你身上已有的加護數量來增幅你身上的加護。

另外一個更簡單，『魔力超傳導』我產生的魔力會一直不斷的維持你的魔力保持飽和狀態，也就是說你的魔力之後就是用不完的狀態。

即便你本身的魔力適配性很差，沒法囤積魔力，這個加護也會補上你的短板，畢竟我那群孩子對自己的使徒可都是下了血本。」

「可是我的年紀大了，之後可能沒那麼多的時間來幫您完成使命了。」

「那你可以先回自己的身體看看。」

周圍漸漸黑了下來，一陣失重感傳來，我猛地睜開眼坐了起來，身體十分的輕快，之前的窒息感和渾身無力的感覺蕩然無存，甚至比受傷之前還要有力與敏捷。

我抬起手看了看，身上粘著濕透的白色長袍，上面還有血跡，但是長袍里的胳膊十分的稚嫩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

我又看了看周圍，還是那片森林，天空黑了下來，看不到星星，已經是晚上了，那場雨停了應該有一陣了。

「怎樣，我把你的身體恢復到了11歲的時候，作為代價，到你生命的盡頭我都不會再給你任何幫助。現在除了那兩個加護，你傳教的倚仗就只有你自己，有信心嗎？」

聲音從我的背後傳來，隨着他的話有什麼東西也從背後跳到了我的頭上。

我側頭從旁邊的水窪照了照，那確實是我11歲時的臉，臉上還有剛剛蹭上的血跡，而在我頭上蹲坐着一隻有着金瞳的黑貓。

我向上看了一眼，黑貓也低着頭看着我。

「您是吾主嗎？」

黑貓沒有張嘴但是卻有聲音傳來。

「正是我，這個形象是我從你的記憶中讀取到的最能給人神秘感，卻又能讓人感到親近的形象了，而且身體小巧也方便行動。」

我轉念一想，也是，雖然黑豹可能更好。

「在這個世界只有你能看見它並且通過它和我交談，我會在適當的時候給你指示，平時這隻貓就是真正的貓不用去特意保護它，因為它有我給的『不死』加護。」

為什麼那個加護都比我的厲害呢？

「你不是有一個學習魔法的夢想嗎？我給你6年的時間用來學習魔法，在你十七歲時我會再找你，到時候就開始傳教之旅。」

說完黑貓瞳中的金色褪去變成了綠色，它抬起頭開始添自己的爪子。

等待了一會兒后，我徹底確定它真的變成一隻普通的貓了，我輕輕把它抱了起來放到了一邊，然後從埋在地里的麻袋裏爬了出來。

躺倒在地上我仰頭看着被烏雲遮蓋着的夜空，竟然覺得它特別好看。

我笑了起來，心中沒有恨意，有的只是釋然，人失去的多了，哪怕只是得到一絲也會感到滿足，特魯斯國王也算是變向的成全了我吧。

我從側袋裏拿出了聯繫用的魔法玲搖了兩下，魔法玲里過了好一會才傳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誰啊，大半夜的。」

「我是斯瑪特·瑞斯拜特。安格，你應該不記得我了，但是有個交易找你，200金幣送我去塔吉利帝國。」

「小屁孩，偷你家大人的魔法玲搖著玩呢？我可沒功夫跟你扯皮。」

「走海上路線，我給你400，不接的話我找別人。」

「等等，明天上午吧，見面談，現在我也沒法判斷你的真假。」

「安格，我是相信你的行業信譽才聯繫你的，別明天帶着一群大漢來，到時候弄的誰都不好看。」

說完我掛上了電話，這時候我感到有些冷了，雖然沒有風，天氣很悶，但是身上的衣物蒸干還是帶走了熱量。

「啊嗛。」

這個噴嚏很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