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將軍府

當衛陵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他雖然很疲憊，儘管這一覺睡的很舒服，但是那揮之不去的危機感，還是使得他早早的就醒來了。

也許是因為他年齡太小，也許是因為他昨天睡的太沉，也可能是因為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廝。因此，青樓方面並沒有給他安排侍寢的女子。

他悄悄的起身，穿好衣服，躲在門后，側耳傾聽門外的的動靜。

這裡畢竟是青樓，而現在時間還早，就連青樓中打雜的龜公打手，這一刻都還在各自的溫柔鄉中飄蕩呢。

這是一個很好的逃跑的時機，他不能等所有人都醒來，到那時，自己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住。

他悄悄地推開房門，把鞋子脫下來用手提著，躡手躡腳地向著青樓的後院溜去。

在出門之前，他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沒有吃飯，而自己即使逃出城去，自己也要保證有足夠的能量才行。恰巧，屋子的桌子上，放著一盤很誘人的點心。

於是，衛陵找了一張紙，把桌子上的點心全部打包帶走。

「我這手藝，真是。。。」衛陵看著被自己包裹的亂七八糟的紙包，不由的尷尬一笑，然後把點心往懷裡一揣，繼續向著後院溜去。

彷彿上天都在幫助他，在這路上，他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人，很順利的就來到了後院。而且後院的門也沒有鎖上，這就給了他逃跑的最佳機會。

他從後院出來，來到了昨天晚上他襲擊那個小廝的小巷，從一個拐角偷偷地望去，發現那個被他捆住的小廝，斜躺在地上，好像是睡著了。

其實那個小廝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沒有人發現他，他掙扎無果之後，只能放棄，並最總昏睡在了街上。

衛陵應該慶幸，如果這個小廝提前被人發現，那麼自己緊接著就會被發現。現在既然讓自己先發現這個小廝，怎麼能不讓衛陵慶幸呢！

他略作思考，然後就朝著那個小廝走了過去。

「喂，喂，夥計，醒一醒，發生什麼事情了？」衛陵走道小廝身邊，把他拍醒，一臉關切的問道。

被綁著的小廝，隱約間聽到有人呼喚他，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孩子，正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

他立刻想起了自己的遭遇，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別著急，別著急！慢慢說。」衛陵一邊說著，一邊把小廝嘴裡的布條取出，然後才轉身給他解開繩索。

「謝謝你！」小廝的嘴巴被堵得時間有點長，他活動了半天才能說出話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把小廝扶起來之後，衛陵依然是衣服關切的表情。

「我也不清楚，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出來撒尿，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打倒！」小廝心有餘悸地說道。

「那你看清楚了那個人的長相了嗎？」衛陵不動聲sè的問道。

「沒有！」小廝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隱約間看到那個人身材不高，有些瘦弱，好像是一個流浪的小乞丐。具體的長相，就記不清楚了！」

聽到這話，衛陵才放下心來，看來對方並沒有認出自己。

其實也難怪，衛陵之前剛從監牢里逃出來，東躲xīzàng的，肯定是渾身髒兮兮的沒個人樣。

可是現在的衛陵卻不相同，雖然穿的是一件青樓提供的衣服，但是也遠比衛陵自己的衣服要好的多。況且衛陵又是洗澡又是休息，現在神采奕奕的，一般人很難將眼前的衛陵和之前的小乞丐聯繫到一起。

衛陵和這個小廝聊了一陣子才知道，他是城衛軍李將軍家裡的書童，專門陪伴李將軍的小公子讀書的。

只是李將軍的小公子前些rì子跟著將軍夫人，回家娘家探親了。而李將軍為了搜索逃犯，勞累了一天，恰巧自家夫人不在，於是帶著一群家奴，來到青樓里尋歡作樂。

這個小廝也因為無事可做，被其他的奴僕拽了過來，跟著他們第一次來到這種風月場所。

可是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來這裡，就被人打暈，仍在無人的小巷子里整整一夜。

衛陵安慰了小廝幾句之後，見大街上漸漸有了些人，於是就帶著他來到青樓門口，讓他進去找人，而自己則在外面等他。

很快，小廝就從裡面出來了，並且也換了一件衣服。

「怎麼了，怎麼就你一個人？」衛陵有些詫異。在他的想法里，得知小廝被綁，肯定會有人過問，可是看樣子，並沒有人在意。

「走吧，跟我走！」小廝不願意說話，只是紅著臉一把抓住衛陵的衣袖，往遠處走去。

在走的路上，衛陵才了解到，原來小廝的事情不是沒人關注，只是小廝去的時間不對，所有的人都在溫柔鄉中，怎麼會理他的，況且他也沒有受到實質xìng的傷害，因此只是玩笑著把他轟了出來，吩咐龜公，給他找件衣服了事。

而小廝還是個孩子，見到別的那些人的作為，肯定羞得厲害。所以他才會一言不發，紅著臉把衛陵拽走。

走了沒多久，衛陵就被小廝拽到了一面大門前。

只見兩尊高大的石獅子，分立在朱紅sè的大門兩側。衛陵抬頭看去，一面牌匾上用燙金大字書寫著李府二字。

「看來這就是那個將軍服府了！」衛陵心中猜測到。

不過，小廝並沒有帶著衛陵從這裡進去，而是繞過正門，轉了個彎，來到了將軍府的一個旁門，然後才敲門，等著裡面的人開門。

「小扣子，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開門的是一個滿臉鬍子茬的漢子，睡眼朦朧的他，在看到小廝的時候，瞬間睜大了眼睛，顯得很是詫異。

「鬍子哥，先讓我進去，進去咱們再說！」小廝好像跟這個人很熟悉，說話的語氣很隨便，但其中也透露著一絲親昵。

「哦！」被稱為鬍子哥的漢子，在聽到小廝的話后，笑著開門。

「這位是？」當門完全打開之後，鬍子哥才看到小廝帶來的衛陵。

「鬍子哥，這個是我的恩人，咱們先進去，詳細情況我這就跟你說！」小廝招呼了衛陵，示意他和自己一起進去。

「哦！是小扣子你的恩人呀！那快請進！」鬍子哥一聽，立刻變得很熱情。

衛陵謝過鬍子哥之後，跟著小廝一起通過旁門，進入了將軍府中。

在鬍子哥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一見小房子里。

這間小房子彷彿是鬍子哥平時生活的地方，雖然不大，但是打理的很整齊。從這點看的出，這個鬍子哥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

衛陵兩個人坐好之後，鬍子哥給他們每個人都端了碗水，然後也坐下來，一臉玩笑的看著小廝。

鬍子哥用一種很怪異的眼光看著小廝，玩笑地說道：「怎麼，小扣子，怎麼現在就回來了，是不是不行呀？」

「哪有！」小廝紅著臉爭辯道：「我是。。我是。。。」

「是什麼？」鬍子哥笑的更怪異了，看的小廝有些發毛。

他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我昨天喝多了，然後就。。。」

衛陵看的出，鬍子哥是在看小廝的玩笑，可是他現在需要儘快出城，於是他出頭替小廝說明原因。

「鬍子哥，其實只這樣的。。。」接著，衛陵就簡要的把小廝的事情近過，跟鬍子哥說了一邊。當然，他有意的把小廝出醜的一面給隱瞞了。這一舉動，無疑贏得了小廝的好感以及他感激的目光。

「原來是這樣呀！」鬍子哥聽完之後，恍然大悟。

「對了，你是那裡的人？怎麼這麼早在街上遊盪？」鬍子哥表面上看上去很粗獷，但是他的心思卻很細膩。

按照常理來說，衛陵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卻出現在青樓後面的小巷中，這有點不合常理。

況且，前一陣子，王上通緝的恰巧是一個和衛陵差不多大的孩子。因此，鬍子哥才故意試探xìng地問道。

衛陵雖然年輕，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他不能在任何地方，對任何人透漏任何信息。

因此，他略作思考道：「我是城外翠林部落的人，前些rì子我娘病了，我進城給我娘買葯，可是沒想到王城突然封鎖，所以我就被困在了城裡出不去。」

衛陵一邊解釋著，一邊注意著鬍子哥的表情，在發現鬍子哥並沒有多懷疑的時候，他才稍稍的鬆了口氣。

「這麼說你是想辦一張出城的路引？」鬍子哥皺著眉頭說道。

「嗯！今天早上之所以出現在那裡，完全是巧合，就是要去找藥鋪的老闆幫我開證明！然後去城衛衙門開路引。」衛陵說道。

「這樣呀！」鬍子哥自言自語的低聲說著，自己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這個時候，在一邊的小扣子卻坐不住了。他年紀小，沒有什麼心機。這個時候聽到衛陵需要幫忙，而自己正巧能幫助他，所以，出於報恩的心裡，他急忙表示道：「還去什麼城衛衙門呀！我就能幫你！」

鬍子哥還想暗示小扣子不要著急，萬一衛陵的身份有問題，那麼後果絕對不是自己能承擔的了的。

可是小扣子是一個急xìng子，況且，小孩子，誰都希望能被別人重視。因此，在鬍子哥還沒開口的時候，他就抓起衛陵，朝著院子另一處院子跑去。

很快，衛陵在小扣子的帶領下，來到了另外一個院子。這個院子，已經屬於將軍府的深處了。

小扣子帶著衛陵來到了這個院子，讓他在院子門口稍加等待，他自己則輕車熟路的往裡面跑去了。

沒讓衛陵久等，小扣子就已經從院子裡面出來了，同時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名六十歲上下的老人。

這個老人跟在小扣子身後，滿臉慈祥的微笑，但是在看向衛陵的第一時間，他那微笑的眼睛中，卻閃爍著jīng明的光彩，彷彿很少有事情能欺騙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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