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願再獨自前行

第1章 不願再獨自前行

一個個巨大的火球拖着尾焰,從人們頭頂劃過,像是要把天空撕裂一般。

數名頭戴白色面具、身披灰色斗篷的人站在山崖高處,擺弄著各自手中的橙紅色寶石。一副副煞白的面具沒有開孔,看起來十分瘮人。

只聞這群面具人嘴裏念念有詞:「火族的高貴不容僭越,異族人必須被消滅。」

霎時間,那一顆顆橙紅色的寶石散發出了耀眼的光芒。轟隆隆!伴隨着火球落地的爆炸聲,又一波火球從寶石中噴涌而出。火球如同帶來死亡的惡靈,正在貪婪地尋找著獵物,而火球的目標,正是山崖下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

這座城市已然變成了一片火海,護城河因為高溫而乾涸,堅固的城牆轟然倒塌。城內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房屋被焚成了灰燼,空氣中瀰漫着焦糊的味道,到處都是木板燃燒的噼啪聲與無辜人群的哭喊聲。沒有人能意識到夜幕已經降臨,因為整個天空都被火焰照得通黃。但那群面具人仍然沒有停止進攻,火焰襲來得愈發兇猛。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衝破了沒有原形的城門,朝着背離山崖的方向奔去。受過專業訓練的馬兒健壯而結實,眼神中沒有流露出一絲恐懼,在車夫的指揮下,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一點點遠離這座人間煉獄。

面具人們沒有善罷甘休,他們不打算放過這輛馬車。夜幕下,面具愈發扭曲猙獰,一道道火焰在空中凝聚成魔爪,眼看就要將馬車攥住……

-清晨-埃拉布爾城-康諾庫旅店-

「哈!……」里夫特猛地從床上驚醒,渾身冷汗直流。「又做噩夢了嗎……」

清晨的埃拉布爾城已經熱鬧起來,窗外是鳥語花香,街道上人聲鼎沸,車來車往,絡繹不絕。

客房中,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亮了華麗的牆紙,也照在里夫特身上。因為是旅店,所以房內沒有其他過多的裝飾,只是桌椅上鋪了幾塊深紅色的布,可能是為了彰顯華貴。秋高氣爽,室溫還算適宜。里夫特環顧了陌生的房間,反倒有些釋懷,長舒了一口氣。

「從今天起,我要成為一名優秀的冒險家,開始好好對待冒險生活了。」里夫特自言自語道。

里夫特起床,伸了個懶腰,脫去旅店為客人準備的睡衣,展露出他挺拔有力的身姿,汗水從輪廓分明的肌肉上淌下。里夫特用毛巾擦拭掉身上的冷汗,換上了屬於自己的服裝。

接下來,里夫特開始對着鏡子洗漱。洗漱時,里夫特還不忘檢查一下黑星與墨色重鎧的情況。里夫特熟練地發動能力,他的左眼變成一片漆黑,右肩上伸出了第三條手臂。

「呼,真搞不懂別人怎麼想的。黑色的眼睛和手臂,難道不帥嗎?」說完,里夫特恢復原狀,來到客房門前。

房門旁有一個小型的交互窗口,窗台上已經擺好了康諾庫旅店為客人準備的早餐。早餐非常簡易,簡易到僅有餅乾、牛奶和麵包。

里夫特從交互窗口中取出早餐,回身坐到蓋有深紅色布料的椅子上,開始享用。同時,里夫特從風衣內側取出了一張被疊得四四方方的地圖。

里夫特漫不經心地展開了地圖,地圖很新,沒有人為塗畫過的痕迹。那是一張由「在秘密之前」協會派發的、繪有瑞魯斯帝國全貌的地圖,地圖上標記了所有支持秘前協會的異火族城市,並詳細標註出了所有協會分部、委託站和休息站。

里夫特一邊吃早餐,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地圖:「讓我看看,

嗯……想要去奧尼卡城的話,首先要來到北方不遠處的特萊德城。總之,先去埃拉布爾城的秘前協會分部,看看有沒有相關特萊德城的委託吧!」

進餐很順利,沒有花費多少時間。里夫特計劃好了路線,收起地圖,一本滿足地離開了康諾庫旅店。

-上午-埃拉布爾城-主幹街道-

埃拉布爾城的主幹街道由平整的白色石磚鋪成,總共兩條,相互交叉呈十字,貫穿了整座城市,連接着埃拉布爾城最大的四個城門。主幹街道十分寬闊,足夠讓四輛馬車毫無壓力地并行。主幹街道交叉處被設計成環島,而且有專人指揮交通,一切都是那麼井然有序。

主幹街道連接着許多分支道路,人們能從主幹街道去往埃拉布爾城的任何一個地方。所以主幹街道上除了馬車,還有許許多多的行人。

里夫特想去埃拉布爾城的秘前協會分部,所以也行走在主幹街道上。馬車長龍前不見頭,后不見尾,大家只能慢慢悠悠地行進,以免發生事故。

里夫特也是不慌不忙,他伸著懶腰,跟隨着人群,一邊走,一邊欣賞著周圍的風景。街道兩側無人打理的花草生長得很旺盛,形成了埃拉布爾城獨有的綠化帶。綠化帶往外,就是挨家挨戶的商鋪,商鋪開在道路兩側,叫賣聲此起彼伏。

「啊~好熱鬧啊,真不愧是交通要道城市!跟塞繆爾斯城完全不一樣呢!相比之下,塞繆爾斯城冷清得可憐。」里夫特如是說道,感嘆着眼前的美好。

就在這時,里夫特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男孩。

那男孩戴着報童帽,身穿夾克,懷裏抱着一個精緻的木匣,神色看起來很慌張。男孩在人群中來回奔跑穿梭,與這個以慢為主的環境格格不入。

「是小偷嗎?決不能讓他得逞!」里夫特十分懷疑,他的眼神鎖定了這個男孩,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男孩雖然靈活,但是在人群中非常好識別,所以沒被裏夫特跟丟。穿過繁華的主幹街道后,男孩領着里夫特來到一處無人通行的小路。

男孩衝進小路,好像意識到了里夫特的存在,想要利用小路旁的暗巷甩開里夫特,卻不料暗巷內有高牆阻擋,是個死胡同。

里夫特追了上來,對停在牆角的男孩說道:「這下你沒路跑了吧!小小年紀不學好,干起了偷竊的行當。走,跟我去把東西還給主人!」

男孩轉過身來,驚恐萬分,哆哆嗦嗦地說道:「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有人,有人要來搶走……」

嘭!沒等男孩說完,暗巷中發生了猛烈的爆炸,爆炸源就在男孩身後的高牆處。兩人反應不及,都被爆炸掀到空中,摔落在一旁的小路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下。

「咳,咳咳……還好下意識地啟動了黑星,吸收了大部分能量。我可沒那麼容易就死掉啊喂……」里夫特顫顫巍巍地爬起身來,石屑從他身上滑落。里夫特看見男孩倒在不遠處,一動未動,好像是暈過去了。

剛才發生的爆炸讓小路邊上的牆壁不再穩定,磚塊碎裂,搖搖欲墜。突然間,屋舍倒塌,致命的落石眼看就要砸中男孩。

「墨色重鎧!」里夫特見勢不妙,呼出墨色重鎧,快速衝到男孩身邊,沒有考慮後果,只是把墨色重鎧舉過頭頂,俯身將男孩護在懷中。

「世界之石,煉金改物,凝聚!」說時遲那時快,牆壁不再坍塌,眾多破碎的磚塊直接變成了一個整體,共同連接着大地。

原來,人跡罕至的小路上,出現了一位留有三七分茶色短髮的少年。少年面戴圓框眼鏡,眼睛深邃,鼻樑提拔,身着土黃色夾克,下身為黑色長褲與冒險鞋。除此之外,少年身後背有杏仁色雙肩書包,腰帶上固定有小型試管與燒瓶。而這位少年的右臂上,也有一個銀色盾形徽章,與里夫特的徽章別無二致。

少年匆忙上前,跪地彎腰檢查男孩的情況。少年開口說話了:「哈,萬幸,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不用擔心,世界之石會提供一些增益效果,幫你緩解痛苦。精神強化!」說罷,少年從衣領中掏出一條項鏈,項鏈上掛有一顆方形無色透明的寶石。

寶石發出一陣閃光之後,男孩慢慢睜開了眼睛,重新抱緊了懷裏的匣子。

少年扶起了男孩,男孩只是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連帽子都忘記撿了,好像還沒有從剛剛的爆炸中恢復過來。

里夫特收起能力,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活動活動筋骨后對少年說道:「呼!感謝你出手相助,你叫什麼名字?」

「哈哈,舉手之勞。最近才學會的鍊金術,能夠改變小範圍內低能量物質的結構,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我叫本傑明,是個冒險學者。你呢?」少年笑臉相迎,介紹了自己的情況。

里夫特注意到了本傑明肩膀上的徽章,有些欣喜地說道:「幸會幸會。我叫里夫特,算是個新人冒險家!看在你我同為秘前協會成員的份上,我會考慮留兩個委託給你做的!」

本傑明抬了下眉毛:「嗯……那我可真是感激不盡啊。」

里夫特注意到了本傑明的項鏈,那項鏈好像對自己有股特殊的吸引力。里夫特上前一步問道:「這條項鏈上掛着的,是你的能量晶石嗎?為什麼沒有顏色?」

本傑明也不避諱,拿起項鏈,像老師授課一樣回應道:「這顆能量晶石,叫世界之石。相傳,世界之石能夠包攬萬物,直接與人的心靈相連,超出能量晶石本身的存在,是一切能量之起源,所以才被叫做世界之石。世界之石的能量波動非常特殊,它能與環境產生某種微妙的聯繫,感覺世間的一切都由自己的心靈指引,能力方向也繁多而奇異!」

「哇……聽起來好厲害,完全想像不出是什麼感覺。」

「嘿嘿……其實,這些東西也是我聽說來的。我這顆只是精良品質的世界之石,而且能力方向是輔助系,感受不到那麼多內容。但是我相信當我擁有更高品質級的世界之石后,就可以感受到這些了!」

「哦?那提純你的世界之石不就好了,把你的世界之石提純到完美品質!」

「一般來說,想要不藉助外力,僅靠自己的力量提純能量晶石的話,需要看自己與這塊能量晶石的契合度。契合度由低到高分別是零等、低等、中等、高等、極限。當身體與能量晶石契合度突破到極限后,才能用自身能量提純能量晶石。成功后,這顆能量晶石對身體來說變成了陌生的能量晶石,契合度會相對降低,需要重新培養契合度。雖然流程簡單,但是每一次契合度突破與提純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能量晶石的品質級越高,每個步驟就越困難。我與我的世界之石契合度早就突破到極限了,只是苦於沒有提純的思路,才一直停留在精良品質級……」

「原來是這樣……我的黑星是完美品質的能量晶石,所以我一直不了解這些。不過我與黑星的契合度卡在了低等,也是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說着,里夫特的左眼變成了黑星的模樣,一片漆黑中帶有血紅的貓瞳。

本傑明突然變得激動起來:「等等!你有一顆完美品質的暗能量晶石?哇!可以取出來讓我看看嗎?我很感興趣!我還從來沒見過完美品質的能量晶石呢!」

本傑明把臉湊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差一點就貼到里夫特的臉上了。

里夫特神色慌張,向後退了兩步,有些語無倫次:「喂!哎!本傑明,你幹嗎?誒?」

本傑明沒有繼續上前,只見他從身後的書包中取出了一本厚重的書,隨即快速翻看起來:「暗能量晶石,常見於暗族領地,通體黑暗,其能量形式與一般元素屬性的能量晶石完全不同,多表現為對物質的吸引和對能量的吸收,具體差異無法理解。完美品質暗能量晶石,沒有介紹,稀有度不詳、外觀不詳、能力不詳,對是否存在仍有待考究……啊哈!存在的,存在的!這個補全百科的機會,我絕對不會錯過!」

里夫特有些面紅耳赤,想扯開話題,急忙提醒道:「咳咳!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調查清楚爆炸的起因……」

沒等里夫特說完,暗巷那邊就傳來了沉悶的人聲:「好一招金蟬脫殼!但可惜,我發現了你們掉包真品的動作!車隊里的寶石必然是假的!小孩,真的寶石,應該在你手裏吧……」

里夫特與本傑明不約而同地看向暗巷,只發現殘破的暗巷中走出一人。那人身材魁梧,頭戴煞白面具,肩披灰色斗篷。

本傑明藉助世界之石,感受到面具人身上的氣場,立馬警覺起來,發話道:「火族人?為什麼火族人會出現在這裏!剛才的爆炸就是他引起的吧!」

里夫特大為震驚,夢中面具人的身影在腦海中閃過:「好…好熟悉。你是,夢裏出現的……呃啊!」隨後里夫特頭痛欲裂,痛苦不已,他雙手捂頭,一陣恍惚過後,陷入了回憶。

-十二年前-異火族領地-一座正在燃燒的城市-

「是火球!火族人又攻打過來了!快跑啊!」

夜晚無法寧靜,這座城市就像是一個玩具,被眾多頭戴面具、身着斗篷的人玩弄著。稍微一用力,一片完好的區域就燃燒起來,面具人們樂此不疲。

一位身材高壯、留有絡腮鬍的男子站在火海之中,揮舞著燃有異火的大劍,一邊與眾多面具人戰鬥,一邊對身後的女士喊道:「先帶着孩子離開這裏!別被那群戴面具的人抓到!毋須擔心,他們暫時還傷不了我……」

一位臉上被熏黑的女士,把一個只有四歲點多的孩子抱到了尚且安全的地方:「里夫特,藏在這輛貨車中,噓!千萬不要出聲,我去引開敵人……」女士急匆匆地跑開了。「喂!你們這幫戴面具的混蛋!看哪邊呢?我在這兒呢!」

孩子的眼睛中藏不下害怕,但還是一聲不吭,沒有哭鬧。孩子在車廂里,透過縫隙,看到幾個面具人從貨車旁路過,追向那位女士。

「給我追殺那個留着絡腮鬍的異火族人!不要手下留情!」一位氣勢很像大哥的面具人對身邊其他面具人喊道,實際上他們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樣。

這位大哥面具人好像非常憤怒,對其他面具人訓話道:「和他在一起的女性和孩子?見到的話,殺掉就好了啊!這還用我教你嗎?任何不順眼的人全都殺掉,礙事擋路的房子也統統燒掉啊!」

小孩把這一切盡收眼底。

小孩突然看到,那位大哥面具人把頭轉向貨車這邊。

大哥面具人好像發現了一片「凈土」,這讓他十分不爽:「這裏怎麼有一輛完整的貨車啊?你,去把裏面值錢的東西搜颳走,然後把貨車燒掉!」

另一位面具人聽到指令后,緩緩向貨車走來。

小孩的心怦怦直跳,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但仍然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面具人來到貨車前,他的身體已經遮蓋住縫隙,完全阻擋了小孩的視線。

貨車廂里一點光也沒有了,小孩閉上了雙眼,淚水從臉頰劃過。就在此時,小孩聽到了外面嚓嚓幾聲,亮光又透過縫隙,照進了車廂。

「里夫特,找到你了……」原來是那位絡腮鬍戰士幹掉了這附近所有的面具人,來到了貨車廂前。「為父沒能照顧好你,把你也捲入這場紛爭,實在抱歉。那群戴面具的火族人發現了一種不知名的能量晶石,鐵了心要取我性命……」

「但異火族不能就這樣倒下,我要和他們戰鬥至最後一秒!來,里夫特,這是為父最後能留給你的東西了,這東西一定會保護好你的!」絡腮鬍戰士一伸手,不知做了什麼,小孩只覺得左眼一黑,然後一切恢復正常,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放心吧,你妹妹也有一份,她已經逃離這裏了。」

此時,絡腮鬍戰士身後亮起一陣藍光,一位與眾不同的面具人藉著藍光,憑空出現在絡腮鬍戰士身後。其他面具人的面具只是一塊沒有開孔的白板,而這位面具人的面具上則刻有一大一小兩顆詭異的六芒星。而且這個面具人手中的寶石不是橙紅色,而是幽藍色。

這位特殊的面具人用不帶情感的語氣對絡腮鬍戰士說道:「找到你了。不會再讓你逃跑了,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吧。」

「別想得逞!」絡腮鬍戰士向後揮動大劍,擲出異火,遮擋住面具人的視線,然後奮力地把貨車向前推去,一直推到不遠處的、一個還算完整的馬廄前。

馬廄中站着一匹堅強的馬兒,角落裏還蹲著一個瑟瑟發抖的車夫。

「車夫!拜託了!快帶着這輛貨車離開,去哪裏都行,越遠越好!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了!」絡腮鬍戰士見勢,急忙對車夫喊道。此時,那個特殊的面具人已經突破異火,跟了上來。

驚慌失措的車夫好像是明白了什麼,起身把貨車固定在馬兒身後,然後熟練地跳上駕駛席,揮鞭指揮馬兒向前跑去。

「我幫你們爭取時間!別回頭……這下子,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吧……呵呵,你們這群火族的渣滓!去死吧!」絡腮鬍戰士奮不顧身地沖了回去,握緊手中的異火大劍,朝着那個特殊的面具人劈去。

車廂中的孩子透過縫隙,看到面具人手中的寶石發出了一道詭異的幽藍色光芒,光芒所照之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間漩渦,四周的事物都在朝着漩渦中心扭動。

絡腮鬍戰士身處漩渦影響的空間內,他試圖閃躲,卻發現自己深陷漩渦之中,無法逃脫。絡腮鬍戰士的身體也開始變形扭曲,逐漸墜入漩渦中心。不一會兒,絡腮鬍戰士就不見了蹤影。

此後,扭曲的空間恢復了正常,一切事物都回歸原位,只是絡腮鬍戰士再也沒有出現。火海中只剩那個特殊的面具人,他一語不發,迎著藍色光芒憑空消失。

得得噠,得得噠!一輛貨車,快馬加鞭離開了熊熊燃燒的城市,車廂里坐着一個掩面哭泣的孩子。

城市周圍的面具人們發現了這輛馬車,急忙派人跟了上去。面具人們手中的橙紅色寶石光芒四射,一顆顆火焰彈朝馬車襲來。在火光的照耀下,馬車無處遁形,像一個活靶子,行走在火雨之中。

車夫奮力地控制着馬車,但在這種高強度攻擊下根本無濟於事,眼瞅著馬車就要被火焰彈砸中。

此時,車廂中的孩子露出憤怒而又堅毅的眼神,他的左眼變成了黑色。孩子用他噙著淚水的眼睛,狠狠地瞪向車廂外面,這一眼,瞬間熄滅了所有的火焰彈。

沒有光照,面具人跟丟了馬車。馬車融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逃之夭夭。

-十二年後-埃拉布爾城-小路-

「喂,里夫特!振作點!精神強化!」

里夫特捂著腦袋,慢慢平復了下來,無神的眼睛逐漸恢復了色澤。里夫特發現本傑明正扶著自己的肩膀,努力呼喚著自己。

「火族人……我想起來了,不會錯的!你們就是發動戰爭,害我家破人亡的惡人!我懲奸除惡的使命,根本就是要和你們這群人戰鬥啊!小時候的我還不怎麼記事,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的火焰與面具!」里夫特攥緊了拳頭,無數的記憶碎片拼湊在了一起,讓里夫特回想起了那個恐怖的夜晚,原來常年困擾他的噩夢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實。

面具人不動聲色地回應道:「我今天的任務是取走能量晶石,沒功夫搭理你們這幫小鬼。如果不想看到這座城市被炸成碎片的話,就乖乖把路讓開。」

「但是我來興緻了!面對敵人時,就該拿出面對敵人的態度!今天,我既不會讓開,也不會讓你再傷害任何人!」里夫特眼神鋒利,把一旁的男孩往後推了下,隨後向前一步,擺出應戰的姿勢。

本傑明像是被鼓舞了,跟在里夫特身後,對里夫特說道:「雖然不清楚敵我實力,不該貿然應戰,但是身為秘前協會的成員,我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在危機關頭,站在需要幫助的異火族人身前,絕不後退半步!里夫特,我會與你並肩作戰。我精良品質的世界之石會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幫助!」

「謝了,本傑明!這感覺真不錯啊,第一次和別人一同戰鬥。」

「嗯……順便好好觀察一下你的戰鬥方式,都是重要的數據呢!嘿嘿!」本傑明嬉皮笑臉地補充道。

「額……喂!嚴肅點!咳咳,來吧,火族人!我會為我的家人們,還有無數平白犧牲的異火族人討回公道!」

「唉。真麻煩。」面具人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然後俯身擺出準備移動的樣子。

「世界之石,煉金改物,盛放!」本傑明看出了面具人的意圖,他推了推眼鏡,項鏈上的世界之石亮了一下。

只見小路的石磚上生長出許多岩花,花叢一直延伸到面具人的腳下。岩花堅硬無比,把面具人的腳卡在其中,讓面具人無法行動。

「雕蟲小技。我的火焰,可以輕鬆擊碎岩石!」面具人也不驚慌,他把右手伸進斗篷之中,掏出了一顆美麗無暇的橙紅色寶石。「爆破!」

里夫特發覺面具人想要使用火焰之力,便喚出黑星,伸出左手:「別想使用種族能力!能量黑洞!」一顆黑色小球浮現在里夫特左手手心,這顆黑色小球讓四周都變暗了一截。

「小心啊!那是一顆上乘品質的火能量晶石!」本傑明一眼就辨識出了面具人手中的寶石,心懷不安地對里夫特喊道,示意里夫特多留意一些。

里夫特可沒功夫管那麼多,他把能量黑洞對準了那顆正在迸發光芒的火能量晶石。

霎時間,火能量晶石向外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和強烈的光芒,那光芒強到把原本暗下來的環境再次照亮,甚至比原來更亮。但這一切,都被能量黑洞吸引著,無法波及他人,無法向外擴散。

「等…等等!呃啊啊!好燙!好強大的能量……」里夫特使出渾身解數,拼盡全力才吸收掉這些能量。不僅如此,里夫特的皮膚已經被燙到發紅,有不少能量逃逸出來,直接攻擊了里夫特的肉體。「十…十成?防下這次攻擊竟然用了我十成的功力!怎麼回事,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我吸入的能量。」

本傑明在一旁分析道:「能量晶石的品質級由低到高可分為,普通、精良、中乘、上乘、最上乘、完美。按理說,只要品質級相錯兩個段位,就可以實現完全壓制。但為什麼完美品質的能量晶石沒能壓制住上乘品質的能量晶石呢?難道說,里夫特你的能量晶石不完整?」

里夫特恢復得差不多了,滿不在意地回應道:「猜得不錯,黑星是半顆能量晶石。不過都是小問題,這點痛對我來說就是小打小鬧,我完全承受的來!」

本傑明一臉無奈地說道:「小打小鬧……你剛才的喊叫可一點也不像小打小鬧……」

里夫特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才沒有!咳咳!把我剛才的反應忘掉!認真接敵,我們要速戰速決了!墨色重鎧!」

此時,里夫特的右肩上伸出了那條漆黑的手臂。

「呼哇!這是,由純粹暗能量構成的手臂!好帥!我可以摸一下嗎?」本傑明在一旁看得入迷,對里夫特問道。

「哈哈,帥吧……等等!嚴肅點!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里夫特慌張地說道。

見此情形,面具人開口說話了:「原來是懸賞令中的暗能量晶石啊……事情變得棘手起來了。」

里夫特盯着面具人說道:「哦?現在知道害怕了?也讓你品嘗一下超重力的滋味吧!引力陷阱!」

說罷,里夫特沖向面具人,試圖用墨色重鎧觸碰面具人。

「休想靠近!極炎轟漲!」面具人明白了里夫特的意圖,沒有坐以待斃,他立刻舉起火能量晶石,呼出了一道火焰波。橙紅色的火焰波溫度極高,加熱了周圍的空氣,讓溫度不均勻的空氣產生了波動現象。

「我說過!別想使用種族能力!能量黑洞!」里夫特向前伸出左手,想要吸收掉面具人釋放出的能量。

「呃……啊啊啊啊!好燙!」接觸到能量以後,里夫特痛苦不堪。吸收能量就已經耗費了里夫特大量的精力,此時的他根本沒辦法再前進半步。

雖然里夫特吸收掉了這道火焰波,但他卻難以保持重心。殘餘的能量掀起一股熱浪,把里夫特掀翻在地。

本傑明趕忙上前扶起里夫特,滿臉關心地詢問道:「里夫特,你還好吧?別那麼勉強!」

里夫特起身後,面露掙扎的神情:「咳咳,吸收能量什麼的,都是小問題,忍一忍就過去了,關鍵是我無法靠近敵人。本傑明,我需要你的幫助,只要能讓我觸碰到他,我們就能贏下這場戰鬥。」

本傑明稍加思索后說道:「我可以快速抬起你腳下的石頭,把你彈射出去,這樣的速度應該能讓你靠近敵人。」

里夫特揉了揉肩膀,回復道:「如果他釋放的能量足夠強大,應該還是能擊退我,從正面進攻並不穩妥。我倒是有個主意,引力,呵呵,我想從敵人上方發起攻擊。」

「向上彈射嗎?那樣會很危險的……」本傑明有些遲疑,語氣中帶有些不自信。

「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你只管發動能力就好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事不宜遲,你準備好了嗎?」

「哼,我隨時可以。」

里夫特與本傑明這邊擺好了架勢。再看面具人那邊,他沒有採取進一步的行動,似乎是在等待里夫特與本傑明露出破綻。

「世界之石,煉金改物,岩起!」本傑明再次扶了下眼鏡,隨後,里夫特腳下的約一平方米範圍內的石磚快速抬高,把里夫特丟到了空中。

「誒?等一……哇啊啊!怎麼突然就起飛了!」里夫特到空中后,失去了穩定的姿態。

「你不是說隨時可以的嗎?!」本傑明在下方呼喊道。

里夫特沒時間想那麼多,情急之下,他用墨色重鎧捂住了自己的左肩,調整了身體各處所受的重力。這樣一來,里夫特就停止了旋轉,能夠好好觀察面具人所在的方位了。

面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抬頭仰望着里夫特,對里夫特發動了攻擊,試圖阻止里夫特繼續靠近。

「極炎轟漲!」一道火焰波從火能量晶石中筆直朝上飛出。

「已經沒有用了!你無法與引力對抗!能量黑洞!啊……燙燙燙燙燙燙!」里夫特在下落時,伸出左手,吸收掉了這股火焰能量。里夫特能感覺到,越靠近面具人,身邊的溫度就越高。但里夫特沒有膽怯,始終全神貫注地吸收著能量,並快速落向面具人。

面具人無計可施,想要躲開,腳卻被死死地卡在岩花中,無法逃離。

「引力陷阱!」梆的一拳,里夫特用黑色手臂重重地錘在了面具人身上,隨後藉助反作用力,回身一個空翻,安然落地。

面具人感受到了無比強大的重力,他的斗篷不再隨風飄蕩,而是垂直向下,好似有人拖拽,面具也被壓出了裂紋。面具人動彈不得,周圍的岩花都被壓碎凋零,幾度掙扎之後,面具人終於不堪重負,他的雙腿再也無法支撐身體,整個人向前重重摔倒在地上。倒地后的面具人,骨頭還在咔咔作響。

里夫特用很悲憤的語氣對面具人說道:「你我並非同族,我無法理解你們的所作所為。我只知道,你們是我的敵人。那一晚的侵略,讓無數無辜的異火族人流離失所……」

「呵……呵呵……侵略?無辜?」面具人就算很難說出話來,但還是冷笑着回應道。「明明是異火族人搶佔了……原本屬於火族人的領地!異族人,真就該死!你該好好審視自己種族的名字!」

此話一出,如同晴天霹靂,擾亂了里夫特的心思。里夫特瞪大了眼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也沒辦法好好思考、好好掌控能量。

「清醒一點!他在蠱惑你!」一旁的本傑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匆忙對里夫特喊道。

「對…對啊……我所見的族人們,無時無刻不在遭受火族人的壓迫,怎麼可能會是搶佔火族領地的人。別…別想讓我上當!」里夫特回過神來,發覺引力陷阱有些不牢靠,想要重新發動攻擊。

可就這麼短短的一瞬間,讓面具人擁有了活動四肢的能力。面具人直起身子,從懷裏掏出了一顆幽藍色的能量晶石,隨後快速說道:「請求撤退!空間稜角摺疊,戰術折躍!」

面具人身上發出了幾道幽藍色的光芒,里夫特匆忙伸出墨色重鎧,想要觸碰面具人。但墨色重鎧從面具人身體上劃過,沒能抓取到實體。再然後,面具人就伴隨着藍光,化成煙塵消失了。

本傑明快速翻閱著百科,尋找着想要的內容:「空間能量晶石,呈幽藍色,是由火族人研製的、非元素屬性的、能夠控制空間與物質之間關係的能量晶石。製作方法僅由火族人掌握。低品質級的空間能量晶石可以實現空間跳躍,高品質級則可以投入戰鬥,給對手施加威力強大的空間打擊,具體原理不詳……」

里夫特長舒一口氣,收起了能力,對本傑明說道:「呼!謝謝你,本傑明。在你的幫助下,我更加輕鬆地戰勝了敵人!」

「拜託,沒我的幫助,結果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本傑明合上書本,歪著腦袋對里夫特說道。

里夫特抱起手,面帶疑惑地說道:「不過,我還是很在意,為什麼火族人會追查一個小孩到這種地方?」

「肯定和他手中的木匣有聯繫吧……」本傑明把書收回書包,走到男孩跟前,俯下身來,對正在瑟瑟發抖的男孩說道:「小朋友,別擔心,已經沒事了。你知道為什麼壞人要來追你嗎?和你手中的木匣有關嗎?」

男孩平復了一下心情,為二人解釋起真相:「應該是的……我爸爸說,這個木匣里裝有一顆很貴重的寶石,絕對不能讓它落到壞人手中!爸爸意識到會有人來搶這顆寶石,所以想讓寶石和車隊分開走。這樣有人搶劫車隊的話,我和寶石都會很安全的。只是沒想到,壞人找到了我……」

「貴重的寶石?」本傑明聽到了感興趣的東西,繼續問道。「你知道是什麼樣的寶石嗎?可以給我看看嗎?」

男孩看在里夫特與本傑明擊退了敵人的份上,也是放下警惕,開始相信面前這兩位哥哥。男孩把木匣捧於兩人面前:「我爸爸說,這是一顆從特萊德城運送過來的、非常稀少的、最上乘品質的世界之石……」

「最最最…最上乘品質的世界之石?!相傳可以感知世間百態,操控萬物,削山引河,平地起城市的,最~~上乘品質的世界之石?」本傑明聽聞,極度興奮,雙手十指相扣,直接把臉湊到了木匣前。

里夫特也十指相扣,湊了過來,想要一探究竟:「聽起來真不得了!也讓我看看!」

小男孩高舉木匣,緩緩打開,一陣華貴的白光從木匣縫隙中照出。木匣開得越大,里夫特與本傑明就湊得越近,直至木匣完全打開,讓其中的寶石顯露出來。

「喔~~!」里夫特與本傑明兩人異口同聲地讚歎道。

「誒?」本傑明把臉耷拉下來,推了推眼鏡,皺起眉頭,好似發覺了什麼。

一旁的里夫特還在激動,他看本傑明有所反應,詢問道:「本傑明,這東西有什麼說法嗎?我…我看不懂啊!」

本傑明從書包里掏出了一個放大鏡,開始觀察匣子中的寶石:「從相貌上來說,這塊能量晶石雜質繁多,連上乘品質都沒有,充其量是中乘品質。而且,這塊能量晶石看似透明,實則泛有微微的紫紅,應該是被污染過了,已經不能被稱為世界之石了。就算現場把這顆能量晶石提純到完美品質,也不會有傳聞中那些神奇的能力了。」

「哈?我們被騙了!」里夫特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泄了氣。

舉著匣子的男孩更是尷尬無比:「額……這個,那個……我爸爸約我在城南門見面,我相信他一定等急了!我要去找爸爸了,不用你們送了!再見!」說罷,小男孩跑開了,走之前不忘把帽子給撿了回去。

本傑明作沉思狀,分析道:「其實還有一種可能。真品依然在車隊中,小男孩手中這個才是假的。讓小男孩偷偷跑出來,不過是為了誤人耳目,讓人產生錯誤的判斷。」

里夫特反駁道:「不會吧……你說小男孩的爸爸為了保全車隊和寶石,寧願讓兒子單獨跑出來承擔風險?」

本傑明回應道:「不無可能。因為小男孩剛才提到,他們是從特萊德城運來的寶石。特萊德城是瑞魯斯帝國最大的貿易之城,無數奇珍異寶在此地被轉手,從裏面買到任何東西都不稀奇。小男孩的說辭,大大增加了最上乘品質世界之石存在的可能性。接下來,我打算找個機會去特萊德城,不為購買,就為研究一下可能會在那裏出現的、各種稀有的能量晶石。」

「特萊德城?是埃拉布爾城北邊的特萊德城嗎?我好像也準備前往那裏……」

「沒錯。你也要去那裏嗎?真巧啊。不過想想也是應該的,如此有魅力的特萊德城,必然吸引著無數冒險家前往。」

而後,本傑明收起了放大鏡,對里夫特揮了揮手,轉身準備離去:「後會有期咯,里夫特,跟你合作很愉快!」

「等…等等……」里夫特下意識地叫住了本傑明。

本傑明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里夫特。

此時,里夫特的腦袋中產生了各種各樣的想法:「喂!我怎麼叫住他了?可是我真的很捨不得啊,跟別人合作原來是這麼開心的事情嗎!我跟他是順路哎,這種機會難道要放棄嗎!我已經習慣了單獨行動,接下來一個人冒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想就會很孤獨啊!而且布朗大叔好好跟我交代過,讓我儘快找到同伴組建隊伍。要是被拒絕了該怎麼辦,他會不會困擾啊?不管他會不會困擾,我肯定是會很困擾的吧!但是第一步都邁不出去的話,後面說什麼都是空談吧!」

「那個,我打算去往奧尼卡城參加決鬥會,跟你順路。你如果沒有隊伍的話,我們或許可以組建一個小隊,之後也一起冒險!」

「嗯……其實我對決鬥會沒什麼興趣呢。」

「額……這樣嗎,那太可惜了,明明是那麼優秀的輔助系能量晶石……」里夫特顯得有些失落。

「我想想啊……要是你能讓我研究你的能量晶石和黑色手臂的話,我倒是可以同意跟你組隊,也嘗試一下參加決鬥會。」本傑明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補充道。

「那叫黑星和墨色重鎧!啊咳咳……這個條件嘛,其實……也還好。行吧,答應你了……」里夫特臉頰泛紅,有些害羞,但是為了同伴,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嗷!太棒了,目的達成!哈哈哈哈哈,快來快來,讓我看看!不完整的能量晶石是怎麼運作的呢?和完整的能量晶石之間又存在多少差異呢?」本傑明握緊拳頭,非常興奮,這讓里夫特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啊?好小子!欲擒故縱?竟然是蓄謀已久的!我里夫特什麼時候被人算計過!」

「那都無關緊要啦!重要的是,你答應我讓我研究黑星和墨色重鎧啦!拜託啦!我只是想補齊百科嘛~這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我都決定跟你組建隊伍了!」

「咳咳!那由我當隊長,什麼都聽從我指揮的話,我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那就由你來當隊長!」

「好!首先,隊員們以後不準再打隊長黑星和墨色重鎧的主意!」

「這算什麼啊!我走了!再見!」本傑明甩了甩衣袖,一副毫不留戀的樣子。

「哎哎哎……別走啊……有話好說嘛!你可以……研究兩個中的一個?」

「不行!不具有說服力!」

「嗯……可惡,沒時間跟你浪費了!你走吧,我又不是不能一個人參加決鬥會!祝你研究順利!告辭!」里夫特也有樣學樣,甩了甩衣袖,擺出要離開的姿勢。

「唔啊啊,別…別急嘛!對不起!要不我們重頭再討論一次?這次,你強勢一點,我弱勢一點?」本傑明果然還是不願意放棄這次研究機會,快速回身拉住了里夫特。

「哦?那你就加入我的小隊,讓我看看你的表現再說吧!」里夫特表面嚴肅,其實內心已經竊喜起來。

「里夫特,你這也太……額,真不甘心吶……算了,那就先跟着你好了!」

「好啦好啦,不開玩笑了。當務之急是去這裏的秘前協會分部報告一下情況,嗯……順便再申請一個小隊吧!」

最終,兩人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就在里夫特允許而又不允許、本傑明想研究而又不想研究的前提下,成立了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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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秘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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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願再獨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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