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陌路不知歸宿
在前往漠河的方向，有四個人駕着一輛馬車行駛在山間的小路上，其中一人正是金奎，其中前方領頭之人看裝扮應該是漠北的人，而另外兩個人分別是金奎的伙夫和老七兩位兄弟，馬車緩慢的往前行駛，馬車裏面發車嗚嗚嗚的聲音。
「奎爺，這一路上當真是麻煩你了，沒有你，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漠北。」
「哪裏哪裏，到了漠北，還望九哥在巴圖大君那多多美言幾句啊。」
「奎爺放心，咱們大君王賞罰分明，現在大君王的陣法就差一人，你在這危急關頭能夠幫大君王解決這心頭之患，大君王肯定會賞賜你的。」
「那就先行謝謝九哥了，我和兄弟們以後就全指望您了！」而就在金奎和九哥聊天的時候，後面跟着的伙夫和老七都有些悶悶不樂。
老七看着金奎和九哥交頭接耳，後面小聲的和伙夫說道：「二哥，咱們是不是太缺德了，這樣以來以後萬一破鏡，那天劫咱們能抗的過去嗎？」
伙夫瞪了一眼老七，說道：「咱們都修行多少年了，不是還是一直就在這個境界上不去嗎？大哥說了，只要將他們送到漠北，就沒咱倆的事情了，咱倆只是負責押運，這裏面是誰咱都不知道，不知者無過，相信天君是能看到的。」
「可...可...」
「別可是了，你不是也想要那聚靈丹提升修為的嗎？咱們就聽話就可以了，別瞎打聽！」
這邊老七嘆了口氣，然後抽了自己一耳光，繼續跟着馬車行走。
等眾人到了漠河邊界，幾人也就放鬆了警惕，幾人站在漠河旁邊長長的舒了口氣，這時九哥看着他們三個哈哈一笑說道：「漠北傳來消息，那張道禮還有江邯的那幾個修行者果然在這一帶守着，奎爺，你立大功了，哈哈哈哈！」
「九哥過獎，還是要謝九哥想着兄弟我，給兄弟一個立功的機會！」金奎在一旁諂媚的符合道。
「呸！」後面老七看着金奎的諂媚小聲的罵道：「以前奎爺不這樣的啊，想着以前奎爺帶着咱們打抱不平，現在這個慫樣，我真的後悔這次跟過來！」
「老七，注意一點，怪不得奎爺，他和咱一樣，也是受着破鏡的困擾，有了聚靈丹，說不定就能破鏡到大知境，唉...」伙夫雖然也看不慣現在的金奎，不過自己也是一樣，如果在不能破鏡到天賜，自己可能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這時，金奎小聲的問道：「九哥，這些人是不是真的就...獻祭了？「
聽到這，九哥突然嚴肅的看着金奎，然後嚴厲的說道：「你是聰明人，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被九哥訓斥一番，金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
其實對於漠北大陣自己還是略有所聞的，只是自己靈力太低，根本進去了他們核心，這次如果能夠將這幾人帶過去，有了那聚靈丹，自己肯定能夠破鏡至天賜的！
而馬車裏，被捆綁的正是白文虛，還有村裏面另外的一個老人...
白文虛在馬車裏，用力的搖晃着自己的身體，無奈，自己的力氣實在是太小，在這馬車裏竟然引不起一絲絲的動靜。
因為怕車上的人承受不了，所以九哥決定今天就在這周邊過夜，然後在金奎的帶領下找了個極其隱秘的地方。
夜晚，約莫過了子時。
這邊九哥和金奎已經睡了過去，伙夫和老七負責輪迴守夜。
這時，老七換了伙夫的班，
來回走了一會看伙夫那邊也傳出來打鼾的聲音，老七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鑽進了馬車...
進入馬車，等老七看到裏面的人，也是吃了一驚，小聲的問道：「白...白老爺...是你嗎？」
這邊白文虛因為嘴巴被堵著，聽到有人叫自己還是用力的點了頭。
話說這老七，再跟着金奎打獵之前，家裏可沒少受白文虛的恩惠，之前白府在的時候，經常給鎮上的鄰居施捨，那時候老七家裏老母親病重，白老爺可親自上門送過好幾次葯，而且自己出去打獵的時候，白府也的下人們可沒少幫着自己照顧家裏的老母親。
而如今，看到白文虛被綁在馬車上，心裏真是五味雜陳...
看着白文虛那滄桑的臉頰，還有那顫顫巍巍的雙手，老七終究還是沒逃得過良心的譴責，給白文虛打了個安靜的收拾，悄悄的給白文虛解開了身上的繩索，之後老七下了馬車看了下其他人還在沉睡，然後在老七的攙扶下，白文虛悄悄的下了馬車。
漠河的夜晚，漆黑而又寒冷，年邁的白文虛走了幾步便累的不能動彈，這邊老七雖然想儘力幫他逃出去，可這裏距離江邯實在是太遠，如果讓這老爺這麼走回去，即使沒有其他危險，老爺子恐怕也要累死在半道上。
「哼，早就看出來你有貓膩，老七，你還是背叛了我！」等老七轉過身來，就看到金奎和那個九爺兩人一前一後已經將自己圍了起來。
老七看着這一前一後自知已經沒有退路，轉過身看了一眼白文虛，然後看着金奎說道：「大哥，你變了，你也受過白老爺的恩惠，你現在竟然要把他送到火坑，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我變了，我是變了，可無論我怎麼變，我都是為了兄弟們好，他！」然後金奎指向白文虛，繼續說道：「他已經這樣了，你覺得他還能活多久？不如將殘年奉獻，咱們兄弟還有破鏡的機會，這樣難道不好嗎？」
「大哥，我沒想到這話是從你嘴巴里說出來的！」老七咬牙切齒的看着金奎，然後罵道：「你醒醒吧，你知道他們的目的嗎？他們只是利用你，怎麼可能會真正的給你聚靈丹！他們只是借你的手去增加殺孽，他們自己坐享其成而已！」
九哥哼的一聲，然後身後大刀一揮，雖然一聲刺耳的尖叫，老七應聲倒地，一隻腿已經被九哥削了下來。
「九哥，不要啊！」金奎這邊還是沒能阻止九哥，看到老七的腿已經被削掉，金奎一個快步上前扶起來老七，失聲哭着罵道：「老七啊老七，大哥一直都沒有虧待過你，你怎麼就不相信大哥啊，大哥是為你你們好啊，有了聚靈丹咱們就能突破，眼下就差一步，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啊，你，你。」
啪，啪，啪，憤怒的金奎連續又扇了老七幾個大嘴巴。
老七捂著自己的殘軀，留着淚，失望和絕望的看着金奎，喃喃道：「大哥...你...你變了...我的大...大哥...不會...做這種...這種泯滅人性的...的事，你...你不在是...是我的...大哥！」
說完這句話，老七用自己的鐮刀劃破了自己的喉結...
「老七，老七，啊~~~」漆黑的夜空，隨着金奎一聲怒吼，山林周邊的動物都飛的老遠，這邊伙夫遠遠的看到老七自刎，急忙跑了過去抱着老七的身體，哭了起來...
「可以了，收拾下趕緊趕路。」一旁九哥看着幾人冷漠的說道。
聽到九哥的聲音，這邊金奎憤怒的說道：「聚靈丹，我現在就要！」
九哥冷漠的看着金奎，說道：「你什麼意思？說好到了漠北，現在你想反悔？」
說完，九哥冰冷的彈了的自己的大刀。
看着九哥冷漠的眼神，金奎也漏出一絲膽怯，而後面的伙夫，徑直站了起來，指著九哥說道：「原來答應三顆，現在我家老七死了，難道我還要帶着他一塊去漠北？」
「你家老七咎由自取，難道死人還要服用這聚靈丹？」
「你！」伙夫看了下地上的老七，一咬牙說道：「聚靈丹，大哥的我不管，我的現在必須給我，否則，我寧死也不會再和你們一同！」
說完伙夫一腳把金奎踢開，然後抱着老七，獨自哀傷...
金奎悲傷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看着九哥。
九哥看了下二人現在的這副姿態，然後對着伙夫冷冷的說道：「好啊，那就你死！」
一旁的金奎忙上前解釋道：「九哥，九哥我這兄弟說錯了，他只是隨口說說，二哥快給九哥道歉！」邊說，金奎忙看向伙夫。
伙夫聽到金奎的話，閉上眼睛徹底的絕望了，突然，伙夫徑直奔向白文虛，一手掐著白文虛的脖子說道：「聚靈丹，現在就要，否則我立刻殺了他！」
伙夫的突然反應也讓九哥大吃一驚，他沒想到伙夫會拿白文虛做人質。
其實在金奎追白文虛之前，九哥本不打算插手，反正馬上上還有一個，最後九哥發現馬上上另一個老頭因為經不住這舟車勞頓，已經死了，所以才一同跟了過來，現在白文虛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白文虛帶不過去，那後果也不是自己能夠承擔的。
「你！」九哥憤怒的看了下伙夫，無奈的伸向懷裏掏出了一顆聚靈丹。
伙夫也沒想到九哥竟然一下就妥協了，看着九哥拿出來的聚靈丹，伙夫猶豫了下繼續說道：「不，兩顆，一顆讓大哥先吃！」
伙夫知道九哥陰險，自己並沒有見過聚靈丹，如果他拿出的是一顆毒藥，自己也不認得，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要了兩顆。
這邊九哥憤怒的看着伙夫，怒吼道：「你不要得寸進尺！」
這邊伙夫看到九哥怒火，猶豫了下，手上力度加重，反擊著九哥。
九哥看到伙夫用力的手，又看了下即將死過去的老頭，忙低下頭緩了下說道：「好，我答應你，你的手別那麼大力！」
一旁的金奎也沒想到九哥竟然妥協的這麼妥當，可想而知這唯一存活的白文虛對他來說作用有多大。
而這邊，九哥默默的將原來的那一個裝了回去，然後心疼的從胸前褡褳裏面掏出來兩顆泛著白光，猶如夜明珠般的丹藥，然後將兩顆丹藥一咬牙遞給了金奎。
金奎顫抖著接過那兩顆聚靈丹，咽了下口水。
這邊伙夫喝道：「快，給我一顆，另一顆你現在吃掉！」
金奎這時才如夢清醒，先是很不情願的將一顆聚靈丹遞給伙夫，然後聽到伙夫說讓自己先服下時，自己也猶豫了，自己也知道九哥向來陰險，如果真的是毒藥的話，自己豈不是成了替死鬼？
看着這邊金奎猶豫不決，那邊九哥同樣憤怒的罵道：「這是真的，如果你不敢吃，那就還給我！」
這邊金奎猶豫不決的看了下九哥，然後又看了下伙夫，然後猛地將丹藥吞了下去。
金奎吞下聚靈丹后，整個身體有種飄飄然的感覺，瞬間感覺靈力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然後丹田之氣洶湧澎湃，讓自己瞬間變得興奮不已。
伙夫看到金奎的反應也激動了起來，手也不自覺的放開了白文虛，這邊白文虛忙趴在地上用力的呼吸著。
伙夫不管白文虛，看着手裏的聚靈丹，興奮的就要吞下去。
突然，只聽一聲，咻的一下，伙夫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緩慢的低下頭，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插著的那把大刀...
伙夫的鮮血濺了金奎一臉，金奎還在興奮的盡頭上，被突然的鮮血澆了了個透心涼...
「老二...老二，你！」然後整個人抱着二哥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九哥。
九哥冷哼一聲，將大刀抽了回來，然後不忘掰開伙夫的手，將聚靈丹拿了回來。
「為什麼？九哥你不是已經答應他了嗎？」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希望你也明白這個道理。好好做事，到了漠北，他的這顆聚靈丹，就是你的！」說完九哥轉過身去，擦拭他的大刀去了。
這邊金奎找個地方將老七和伙夫掩埋之後，失落的攙起白文虛向馬車走去。
白文虛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反抗，只能任由金奎拖着自己...
把白文虛塞到馬車裏面后，金奎看着奄奄一息的白文虛，這次沒有在給他拴上繩索，而這邊白文虛無力的躺在馬車上，無奈的閉上了雙眼...
經歷過老七和伙夫的死，金奎現在也是感受到了九哥的恐懼，回想兩位兄弟的死，也算是自己一手造成，自己的內心又陷入了掙扎。
「九...九哥，我想問下...問下，為什麼一定要江邯的人呢？」
金奎現在對九哥來說還是有利用價值的，畢竟到達營地這段路徑，沒有了金奎帶路，自己說不定就會被那張道一發現，現在只能先穩住金奎。
「你也是修行之人，不妨告訴你，這對你來說或許還是一件功德的事。」九哥坐在火堆旁邊，將大刀收好之後繼續說道：
「木之處，天之命，魔童重生，以血為引，入歸墟，破天門，這句可不是傳言！」九哥斜眼看了下金奎看金奎緊張的盯着自己，九哥繼續說道：
「木之處，天之命，就是說江邯的劫難是上天註定，不可逆轉，魔童重生，已血為引，這兩句指的就是需要江邯的血為引，逼魔童顯現，若能剷除魔童，就可以入歸墟界，獲取進入天門的機會，所以你協助大君王也只是順應天道，為民除害而已。」
「我聽說夔虯殿下已經受傷回了妖界，如果，如果那魔童降臨，咱們是他的對手嗎？」
「呵，呵呵。」九哥譏諷的笑了兩句，然後說道：「虧你還被人稱為奎爺，這點道理都不明白？逼魔童現身只是第一步，若魔童真的現行，其餘的事情，還用的着你操心？這些老傢伙都在等咱們的結果，等魔童現身那一刻，江邯就是戰場，天界，冥界，修仙界，還有妖界，都會捲入到這場戰爭，魔童必然要消滅，而魔童同樣也是這場戰爭的引線而已。你明白了嗎？」
「原...原來如此，就是說即使這些百姓不被獻祭，也活不了多久？」
「孺子可教也！」說完九哥送給奎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