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摸底

小孩子似乎第一次被這樣對待，他眨巴眨巴著眼睛眷戀的蹭了蹭周思韻的手。

周思韻不是個喜歡孩子的人，見他這樣心裡卻還是軟了軟。

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息去了聲音，而後是關掉大門的聲音，周思韻將窗戶抬開一個小縫隙，只見那兩人離去的背影。

按照原身混亂的記憶來看，那夫婦二人的收入全來自原身繼母給的那張卡，她們並不工作上班，以喝酒打牌度日。

見兩人走了，周思韻便拉著小朋友出了門，這是平房，空間並不大，客廳的正中央擺了個吃飯的方桌和電視，房間里很亂，各種東西扔的到處都是，更顯得擁擠。

出了門便是一條弄堂，鄰里之間都住的很近，附近有什麼響動大家都多多少少知道，那夫妻將原身大雨天的關在屋外，凄厲的叫聲大家並不是沒聽到，不過是由於兩人不好惹，再加上原身是一個不清醒的瘋子沒有一個人搭救……

飯桌上擺放著那兩人吃剩下的殘羹冷炙，湯水撒的到處都是，還沒等周思韻回過神來，孩子便跪坐在椅子上把桌子的碗收拾好。

隨後拿了個破了缺口的碗打開放在一旁的電飯煲，扒拉扒拉將沒剩下多少的米飯放在破碗里，將快要冷掉的剩菜小心翼翼的夾起來。

周思韻皺著眉頭目睹了全過程，吃這些難怪這孩子這麼的瘦弱，小孩將剩菜都放在碗里后並沒有吃，又捧著，從椅子上下來，她扯了扯周思韻示意她蹲下，然後夾著飯連帶著菜遞到她嘴邊。。

周思韻楞了，下意識的張開口吃下，鼻子一酸，飯菜顯然不是好吃的，孤兒院的飲食還算不錯，她從小打到沒吃過這種東西，可是也沒有人這樣對待過她。

她緊緊的抱住孩子，孩子有些不適應緊緊的抱著飯碗，生怕摔碎了，他有些疑惑，今天這是怎麼了？

良久周思韻才鬆開手，輕輕的拍拍他的腦袋讓他先吃，然後站起來，既然要離開周圍的環境和現在的情況她不能一點都不知道不了解。

朝離開的大門走去扭了扭門把手是從外面反鎖住了的，見打不開周思韻也沒有強求，轉身向廚房走去。

廚房不大到處都是油漬，瓷磚做的桌子上隨意的擺著油鹽醬醋之類的東西，一個小缸里擺著米和些許雞蛋，菜放在一個塑料口袋裡混成一團都有些蔫了。

隨意打量了幾眼周思韻便離開了，不過一會兒功夫她把這個狹小的平房摸了個清楚，小朋友將飯吃了一半剩下的有些涼了，他想讓周思韻早點吃可是又不知道怎樣叫她。

只好在碗里加了點熱水把飯溫熱，等周思韻再回到方桌前，小孩已經把桌子收拾乾淨踩著小板凳正準備洗碗。

周思韻盯著白水浮著油末的碗並沒有什麼食慾，她很想用廚房裡的食物改善伙食，可是她不能，萬一被發現了估計那兩人會加強對她的看護更難逃走了。

她忍著想吐的心將食物塞進嘴裡，不吃飯就沒有力氣了，然後走進廚房將小孩子從小板凳上抱了下來，溫聲說:「去玩吧，我來。」

隨手拿起帕子將他的手擦乾淨。

孩子愣愣的隨她動作，周思韻將袖子挽好，便麻利的開始洗碗。沒幾個碗洗不了多長時間，等周思韻收拾好轉身才發現小孩並沒走就這樣看著她，周思韻看他消瘦的臉上大大的眼睛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牽著他的手回了房間，周思韻沒有忘記昨天那女人對男孩的毒打，想來之前也沒少挨打。

她把小孩鬆鬆垮垮穿在身上的衣服脫掉，小小的身體上青青紫紫的傷痕有很多，基本上是舊傷沒好又添新傷，周思韻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很軟，又沒忍住紅了眼睛。

周思韻心緊了緊，那兩個人簡直就是畜生，她伸手輕輕的摸了摸被小朋友下意識的躲開了。

不用問肯定是疼的，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沒有葯給他擦，如今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孩子，他們都得早點離開。

她剛剛去了那夫妻的主卧看了看沒敢亂翻怕二人看出端倪，不能輕舉妄動，她大了可以將屋裡翻個底朝天，也可以用廚房的刀將卧室里被鎖住的柜子砍開。

可是如果什麼都沒找到她換來的只有更加嚴厲的看守，或者只能狼狽逃走，沒有身份證和錢她帶著孩子寸步難行。

還得忍忍……

男孩看她這副樣子心裡有些後悔剛剛自己躲開她的行為，心裡有些糾結該如何安慰她。

周思韻想起那夫妻卧室里窗邊放了一盆蘆薈，那蘆薈一見就無人打理卻生長的茂盛……

她向主卧走去，用長期沒有修理長出來長長的指甲揪了一片小小的蘆薈，拿在手裡還沒進屋被男孩撞了個正著。

男孩臉貼著周思韻的褲子緊緊的抱著她的腿，周思韻想讓他鬆手又怕碰到他的傷口乾脆一把把他抱起來，蘆薈攥在手裡。

男孩抓緊了她的衣裳把臉乖乖的放在周思韻消瘦的肩上，普通的五歲的孩子身上多多少少會有些肉，男孩卻瘦的嚇人，所以周思韻不算吃力的把他抱著放在床上。

洗了手，沾了點蘆薈汁，輕輕的抹在孩子的傷口上，因為瘋了原身並沒有被那兩夫妻逼著做什麼活，所以手依舊保養的很好。

男孩就這麼愣愣的任由她動作，周思韻溫柔不時還吹一吹為了讓汁液乾的快一些，摸完后也顧不得邋遢想扔在床底下。

卻被男孩制止住抓住了手，學著她的樣子，沾了汁液輕抹在周思韻昨天為了護著她而造成的傷口。

見他撅著小嘴給她吹風，周思韻抬手揉了揉他枯槁的頭髮。

抬眼望望窗外時不時有人有經過，男孩細心的將周思韻裸露在外的傷口塗上蘆薈的汁水后，便乖乖的攥著蘆薈抓著周思韻的衣服縮在她懷裡。

孩子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溫暖，他抬頭雖然只看到女人的下巴，卻莫名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