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終章

87、終章

金輪法王冷冷一笑,凝立不動,眾人眼前一花,忽生錯覺,但覺他氣勢陡然攀升,彷彿魔神般屹立在天地之間,恐怖威勢壓得眾人幾乎無法喘息。覺心微微一笑,好似佛祖拈花,意態安詳,仿若超脫一切,與世長存。眾人察覺到覺心的氣息,心中變得平和無比,壓力登時驟減。

金輪法王的法相頂天立地,勢壓萬物,可覺心卻超脫世間輪迴,處於天地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哪裏是金輪法王壓得住的?無論他氣勢升到何種境地,都奈何覺心不得。他心中暗惱,猛踏一步橫出一拳,只聽空氣中咔嚓連響,好似雷鳴,這一拳裹挾無雙勁力,竟彷彿把周遭空氣打出一個洞來,朝覺心擊去。覺心見拳力狂猛,不想硬接,身形閃動,一步踏在金輪法王身側,探指向他點去。

金輪法王早有準備,左掌橫揮,如巨鱷擺尾,掃向覺心。覺心想要蹲身避過,卻聽空中嘶嘶銳響,這一掌竟將一丈方圓的空間一齊籠罩進去。他情知有異,便閃身後退,同樣一掌推出,二人掌力相接,只聽嗤拉拉幾聲好似裂帛,四溢勁氣竟將地面犁出幾道溝來。

周圍眾人心驚不已,哪裏想到這兩人的內功竟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都是面面相覷。二人見自身掌力奈何不了對方,身形一動,向前撲去。金輪法王彷彿生出三頭六臂,出手極快,每一招都氣勢磅礴,帶有萬鈞之力,覺心則趨退若神,在對手密集如雨的拳腳間來回穿梭,好似閑庭信步一般。方才郭靖等人與許葵拚鬥時,覺得他身形如鬼似魅,飄忽難測,此時見到覺心身法,更似仙聖臨凡,不染塵埃,真不是凡間武功所能為也,心中俱都生出高山仰止之感。

兩人出手如電,轉瞬間便交手百餘招,金輪法王出手越來越猛,好似無數隕石砸落大地,覺心亦不遑多讓,每招每式雖不是聲勢浩大,卻好似閃電橫空,快得不可思議。兩人勁氣相擊之下,將高台的地面犁出道道溝壑,逼得周圍眾高手都在身前布下罡氣,護住自身及身邊武功較低的人,以免被二人的氣勁誤傷。

又斗片刻,金輪法王收手後退,扎馬站穩,雙手如托重球,慢慢端在身前,蓄勢待發。覺心亦後退三步,弓步站定,罡氣收攏,引而不發。忽然二人同時向前出掌,掌力如兩條狂龍,糾纏撕咬,爾後轟然炸裂,高台如同遭受劇烈地震,頃刻間被震碎了一半,周圍眾人在二人掌力相交之前就察覺有異,早施展輕功跳離高台,要不然非得身受重傷不可。

瀰漫的塵土漸漸落下,露出二人身影,金輪法王皺眉站立,面色鐵青,另一邊的覺心卻面色如常,只聽他開口道:「金輪,你終究還是要重受當年之苦。」

金輪法王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胸口道:「覺心,我自武功大成之後,隨我大蒙古國鐵騎縱橫天下,未嘗一敗,此刻不過暫落下風,你休要大放厥詞。」

覺心搖了搖頭道:「我方才所使武功,是我三年前禪坐冥想洪荒宇宙時偶然悟到,與我之前所見所學大為不同,甚至可以說這世間武學,沒有一種與其相似。這門武功所含道理甚深,我尚未完成,待我完成之時,定會在世間放一異彩。金輪,你的龍象般若功雖強,但終究不是我的對手。」

金輪法王冷哼一聲:「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我的龍象般若功經歷代密宗高僧打磨,已是無懈可擊,你用你三年前才悟出來的功夫與我比拼,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覺心微微一笑:「金輪,

宇宙所含真理宏大無比,我的武功悟自其中,雖然所得之理不及萬一,但也足夠將你擊敗。」手臂微微抬起,遠處砂石好似被無形力量引動,紛紛飄起,然後瞬間凝為一團,朝金輪法王衝去。金輪法王一凜,不敢大意,低頭揮拳猛擊,勁力將土團瞬間擊散。不料方一抬頭,眼前竟出現數十個土團,一齊向他猛砸過來。他猛然大喝一聲,音波將土團一齊衝散,然後朝覺心衝去。豈料眼前一花,覺心竟已到了身前,手掌貼在了心口處,金輪法王大駭之下運起阿羅漢護體神功,勁力遍佈全身,只聽砰啪連響,身上已中了數十下。他身子狂震,鮮血狂噴出口,拋飛出去。

金輪法王狂吼一聲,彈起身又朝覺心衝去,揮拳踢腿猛揮猛打,狂猛無比。覺心展開身法,始終與他保持一丈距離,探指連點,道道劍氣破空而去,在金輪法王的身上割出無數血痕。

金輪法王不斷嘶吼,聲音中夾雜着惱怒、不甘、怨恨等諸多情緒,出招狂猛,始終傷不到覺心,卻被覺心的無形劍氣不斷割傷,心中急怒交並之下又吐一口鮮血,攻勢終於漸漸緩慢下來。

忽然號角吹響,四個萬人隊齊聲大喝,一齊朝覺心等人衝來。眾人大驚,只得上前迎敵,郭靖喊道:「大家聚在一塊,不要被大軍衝散,咱們一起衝出去。」其餘人聞言,都聚在他身邊,一起朝襄陽方向衝去。原來蒙哥見金輪法王落在下風,終於按捺不住,調動大軍合圍。眾人雖是武功高強,擋者披靡,但此前與金輪法王和許葵比拼,身上帶傷,一身武功打了折扣之下卻哪裏沖得動?陷在人海中如入泥沼,只得勉力拚殺。襄陽城中官兵見狀,不顧呂文德閉門不出的命令,只留部分人守城,其餘均由長官帶隊,一起衝出來救援,與蒙古軍殺到一起。蒙哥見狀大喜,號令全軍一齊壓上,將出城宋軍漸漸圍上。

覺心連出數掌,把圍上他的蒙古軍打得非死即傷,掃出了一片空地。他朝金輪法王大聲道:「虧你是一代宗師,竟然如此卑鄙。」金輪法王冷笑道:「這是大汗下的命令,與我無關。不過此時乃是國戰,不擇手段在所難免,要怪只能怪你們自己太蠢。」說完哈哈大笑,站在遠處,盯着覺心伺機而動。

蒙古人素來崇敬武力強大的英雄,昨日和今日見到覺心仿若天神般的武功,都對他敬佩無已,但此時大汗有令,所以雖被他威勢所懾,卻仍舊圍了上來。豈料未等合圍,眼睛齊齊一花,面前已不見覺心人影。金輪法王警兆大生,猛地一個懶驢打滾躲在人群之中,起身就見原先站立的地方轟然炸裂,地面被瞬間出現的覺心打的土石飛濺,轟出一個大坑來。

覺心一擊不中,哪容金輪法王逃脫?身形再動,擋在金輪法王身前的數十個蒙古兵瞬間拋遠跌飛。眼見覺心氣勢如虹的朝自己殺來,金輪法王驚吼一聲,雙掌猛地前推,對方卻又在眼前消失,他心道不好,剛想施展輕功逃開,耳邊卻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金輪師兄,你說得對,咱們是該做個了結了。」脊背被一股勃然大力擊中,打得他脊柱斷裂,至純至強的真氣傳入身體,將全身經脈扯得七零八落。他高瘦的身體如箭矢飛石般向前跌飛,砸死了十餘個蒙古兵才落在地上,口中鮮血狂噴,眼中漸漸失去了神采。震鑠古今的大蒙古國國師,密宗百年不遇的武學奇才,終於在襄陽之戰中隕落!

蒙哥在遠處的高台上望見金輪法王的死狀,驚怒非常,大聲喝令:「誰能殺得了那個宋人,官升三級,賞金萬兩!」傳令官將命令傳了下去,眾官兵在重賞之下,紛紛蜂擁向前。

覺心與郭靖等人合在一處,奮力拚殺,抬眼瞧到白色大纛立在遠處,心中一動,對郭靖等人喊道:「你們堅持住,我去殺了韃子大汗!」郭靖等人應和一聲,就見覺心身形閃動,如神龍掠空,向蒙哥撲去。

蒙哥昨日被覺心殺意震懾,今日早有提防,加強護衛。見覺心朝他奔來,喝令前陣放箭阻攔。錕鋙劍在覺心身前被他舞得潑水不進,將密集如雨的箭矢紛紛劈落,沖勢絲毫不減,如巨艦破浪,朝蒙哥殺去。蒙哥面上變色,連忙下了帥台,騎上他御用良駒,飛也似的向後便逃。

覺心哪容他就此逃脫,鼓足真氣,速度又快了三分,與蒙哥的距離漸漸拉近。蒙哥胯下所騎乃是萬中無一的千里馬,名喚「飛雲騅」,骨挺體健,奔行如飛,不遜於郭靖的小紅馬,可此時卻被身法迅捷如電的覺心漸漸趕上,蒙哥官兵俱都大駭,齊聲驚叫,紛紛放箭阻攔,卻哪裏攔得住?一時間城內城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追逃的二人吸引過去。

蒙哥心知不妙,彎腰從馬上拿起弓箭朝覺心射去——這是蒙古人慣用的伎倆,引敵來追時放箭襲擾殺敵,追兵本有勝勢,卻往往被箭矢射殺得傷亡慘重而由勝轉敗,蒙古軍隊橫行歐洲諸國,這套戰術屢立大功。可覺心武功冠絕天下,蒙哥雖是良弓利箭,卻哪裏射得中他?被他越趕越近,一掌拍在飛雲騅臀部上,那馬哀嘶一聲翻倒在地。蒙哥跌下馬來,在地上翻滾兩圈,狼狽爬起,想要拔出腰間長刀負隅頑抗,未等拔出刀來就被轉瞬即至的覺心一掌印在心口上,登時渾身一顫,軟軟倒在地上,眼見是活不成了。

覺心掌斃敵酋,將其屍體舉了起來,大聲道:「蒙古大汗已死,降者不殺!」這句話清清楚楚的落在了方圓數里的所有人耳中,郭靖等人大喜過望,一齊高喊:「蒙古大汗已死,降者不殺!」

蒙古眾將士見大汗斃命,俱都驚慌失措,一齊來搶大汗屍身。郭靖趁機與宋軍匯合,號令將士上前掩殺,蒙古軍軍心已亂,頓時損失慘重,一路上丟盔棄甲,往北潰逃。

郭靖等人率軍追去,忽見西邊來了一支兵馬,豎的是蒙古四王爺忽必烈的旗幟,其部衣甲鮮明,陣容齊整無比。覺心也遠遠望見,心想不如將忽必烈一起殺了,了卻後患,定睛一瞧,卻見一人跪在馬上沖自己拱手跪拜,正是許葵。覺心頓時心軟,知道徒弟在向自己求情,嘆了一口氣,將蒙哥屍體放在地上,任由其親兵搶回,展開身法,與郭靖等人匯合一處去了。

此役是蒙古軍征討天下以來傷亡最為慘重的一次,蒙哥既死,蒙古眾王公在北方擁立阿里不哥為大汗。忽必烈得訊后引軍北歸,與阿里不哥爭位,最後忽必烈得勝,當了大蒙古國可汗,後來攻滅南宋,建立大元,成為元朝開國皇帝。以上皆是后話,在此不提。

宋軍凱旋而歸,襄陽城中一片歡慶,呂文德差使城中軍民夾道歡迎,給郭靖等人慶賀。郭靖端起一杯水酒,向覺心敬道:「好兄弟,你立下如此大功,是我大宋國人的英雄,襄陽城中軍民,俱都感念你的大恩。」

覺心接過酒來,一飲而盡,遜謝道:「此非我一人之功,若無合城軍民奮力抵抗,沒有郭大哥你合理調度,襄陽城哪裏會守得住?」也端起一杯酒,朝周圍團團一揖道:「我不是英雄,咱們襄陽城中的軍民,才是英雄,我敬大家一杯。」將杯中酒一口乾了,倒杯示意,此舉引得城中將士百姓一起歡呼。覺心環視一圈,見雖然大多數人的臉上帶着喜色,但家中有人傷亡的,仍難掩悲戚之色,他心中一嘆:「若天下沒有戰爭該有多好?」忽覺雖處一片歡騰之中,心中亦是茫然。

當晚大排筵席,宴請覺心等人。襄陽城中官員、將領、士紳輪番給覺心等人敬酒,群俠在席間談論日間戰況,無不逸興遄飛。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郭靖忽地嘆道:「當年若非全真派丘道長,還有七位師父遠赴蒙古,又得洪恩師授藝栽培,我哪會立此微功?咱們今日在此歡呼暢飲,各位恩師除了柯老恩師之外均已仙逝,思之令人神傷。此間大事已了,明日我想去華山祭掃恩師之墓。」

覺心點頭道:「洪前輩於我亦有授藝之恩,我想和你一同去祭拜他。」楊過也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如咱們大夥一起去如何?」群俠齊聲贊同,飲至深夜,大醉而歸。

次日清晨,覺心一行人便悄悄的騎馬離開了襄陽城。眾人無甚要事,緩緩而行,過了數日才來到華山。眾人買了美酒肥雞,黃蓉整治了幾樣洪七公生前愛吃的菜肴,由楊過引路指點,到了洪七公和歐陽鋒的墓前,群俠一一叩拜。

覺心對西毒無甚好感,但看在楊過是其義子面上,也拜了幾拜。眾人祭拜已畢,拿出碗筷便要在墓前飲食,忽然聽見山下一陣吵鬧,仔細一瞧,居然是一群武林中人在爭奪天下第一!群俠看向山下諸人,卻一個也不認識,不由得面面相覷。見他們分成幾組,捉對拚鬥,看了一會兒,不由得忍俊不禁,原來這群人的武功實在平庸至極,連與武氏兄弟和郭家姊妹相比也大為不如,周伯通性格天真,見此情景更是忍不住,指著山下的人哈哈大笑。

山下的人聽見笑聲,對群俠怒目而視,喝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老爺們在此爭奪武功天下第一的稱號,你們還不快快滾開,是想死嗎?」楊過哈哈大笑,忽然縱聲長嘯。他內力極強,登時震得山下眾人駭然變色,站立不穩,然後驚呼一聲,一齊朝山下逃去。

郭芙等人都笑得直不起腰來,黃藥師嘆道:「不想在華山之巔,居然也見到欺世盜名之輩。」眾人笑了一陣,風扶搖問覺心道:「覺心,那日你在金輪法王面前,說你三年前新悟出一門武功,不知叫做什麼名字?與你之前所創的神照經孰高孰低?」眾人一聽,都大感興味,一起朝他看去。

覺心微微一笑道:「這門武功尚未創作完成,各位前些日子也見我使過了,嗯,名字我已想好,就叫做《太玄經》!」」

黃藥師笑道:「李太白有詩云『白首太玄經』,你難道真要等到垂垂老矣時才能把這門武功創成?」

覺心笑道:「這門武功雖未完成,但比我所學的九陰真經和九陽真經已是不遑多讓,其中包羅萬象,所含道理甚深,說不得真得需數十年的苦心琢磨才行。」眾人與覺心相處數日,知他不是好說大話的人,又見識過他高絕天下的武功,聞言都是一震,均想:「這門武功未完成就如此厲害,一旦創成,那可真是武林中第一奇書了。」

覺心又道:「九陰真經雖能造就英雄,但當年在武林中掀起血雨腥風,引得無數好漢斷頭灑血,可謂害人不淺。我這部書一旦創成,在我百年之後難免不會重蹈九陰真經的覆轍,而這門武功是我心血所在,要讓我不創作出來亦是不能。所以我定會覓地藏之,再找一些有俠義心腸的人教導武功,守護秘籍,以免在武林中引起紛爭。」郭靖、一燈等俠義心重的人聽了都是大為贊同。

周伯通忽道:「當年江湖高手爭奪九陰真經,最後評判出天下五絕,以我師哥武功為天下第一,黃老邪等四人平分秋色。當今高手,不知有哪五人能稱得上五絕的?」

黃蓉道:「一燈大師和我爹爹當年便是五絕,而今功力更深,位列五絕當無異議。」一燈大師搖頭笑道:「伯通的武功更在我和葯兄之上,但我們三人已是老朽之身,所謂『老不以筋骨為能』,我們三人便不再論五絕了吧。」

眾人聞言,一齊勸說,黃藥師道:「蓉兒,不用再勸,一燈師兄說的甚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當今武林是你們的天下,我們該當退隱江湖,不再圖那些虛名了。」

周伯通笑道:「說的不錯,你們評你們的,我們可不摻和了。」眾人見三老執意如此,便不再勸。周伯通見眾人不再勸說,笑道:「這就對了。不過這新五絕,恐怕不能再用老五絕的名號了吧,你們當中又沒有乞丐,又沒有皇帝。」

黃蓉笑道:「正是如此,我先推舉一人,靖哥哥常年駐守襄陽,保境安民,有大功於國家社稷,又是北丐洪恩師的傳人,當佔北方一絕。嗯,就叫『北俠』,如何?」眾人齊聲拍手叫好,黃蓉又道:「過兒在小一輩人中,武功無人能及,又是西毒義子,西方一絕,當由他來繼承。嗯,他性格疏狂,我贈他一個狂字,就叫『西狂』,怎麼樣?」楊過遜謝道:「小子何德何能,豈敢與眾位前輩英雄比肩。」

郭靖道:「過兒,你武功超卓,又在南陽立下大功,當此稱號,受之無愧。」黃藥師道:「不錯,小兄弟,你佔了一個狂字,便狂一下何妨。」楊過聞言道:「好,承蒙各位前輩錯愛,晚輩便受了西狂的稱號。」眾人齊齊稱讚。

黃蓉接着道:「百損道人武功卓絕,玄冥神掌威震天下,又身懷九陰神功,當佔一席。他常在南疆行走,不如就叫『南道』吧。」眾人都是同意,王百損卻說:「我身體殘缺,性格古怪,哪裏能和你們相提並論,還是不要把我加進去了吧。」群俠一起勸說,朱子柳道:「你在襄陽一戰中出力甚多,俠義之心不輸在場前輩,這一席你當之無愧。」黃藥師也道:「不錯,你在南疆事迹我亦有所耳聞,都是俠義之舉居多,『南道』之名,你自是受得。」

王百損心中感動,道:「好,那我就受了,不過我性格實在古怪,還是別讓人以為我好接近,乾脆就別叫南道了,就叫『南怪』吧。」群俠一聽,對視一眼,黃藥師卻笑道:「好得很,當年我是東邪,今日又有南怪,五絕之中當有與眾不同之人。」群俠都笑,一齊稱好。

黃蓉笑着續道:「崑崙劍神雖常年行走西域,出身卻是在平江府,他劍術出神入化,可謂當世第一劍客,原先的外號當中有一個『神』字,不如就叫『東神』吧。」風扶搖雖是性格高傲,聽了這等稱呼也是連忙擺手,口稱當不得。一燈道:「神之一字,不能體現風施主劍法之高,不如就以劍名之,叫做『東劍』,讓武林中人一瞧就知。」王百損當先叫好,其餘人也點頭稱讚。風扶搖又謙遜幾句,就應承了下來。

東西南北四絕業已評好,眾人一齊望向覺心,覺心一愣,便知群俠心意,笑道:「我哪裏能當得五絕之名,還是不要選我了。」

周伯通大聲道:「好兄弟,如今天下群雄,以你武功最高,你若是不為五絕之首,我第一個就不服氣。」楊過道:「不錯,覺心前輩,我們聯手都不是金輪法王的對手,他卻敗於你的手下,而且你在襄陽城外手刃蒙古大汗,武功之高,聲威之隆,天下誰人及得?」王百損道:「不錯,我的武功,還有葵子的武功都是你教的,徒弟都是五絕,師父難道還不是五絕嗎?」

風扶搖道:「覺心,我雖得獨孤恩師傳授劍術,但若不是你,恐怕我也不會如此勤練劍法,你一直是我想要超越的目標,但以你如今神鬼莫測的武功,恐怕我一生都超越不了了。」

黃藥師道:「覺心,五絕之首,非你莫屬。」一燈也是點頭同意。覺心見群俠態度誠懇,便道:「好,承蒙諸位厚愛,那我應承了便是。」眾人都道:「這才對了。」黃蓉笑道:「覺心武功之高,咱們大夥也都見到了,當年重陽真人號稱『神通』,意為心念通達,無所不至,覺心不如就叫『神明』,如何?」一燈笑道:「好,中神明,神而明之,智慧圓滿,內外如一。」群俠紛紛叫好,自此東南西北中五大方位,都有了新的五絕。

群俠祭掃之事已畢,還想在華山上暢遊一番,覺心卻思念師父師伯心切,便向眾人告辭,群俠留之不住,便只好任由他離開了。

覺心回到南少林,見到垂垂老矣的師父師伯后,便攜妻兒到登州桃花村守孝三年,然後離開大陸,覓地潛心研究武學。二十年後,終於在南海中的一個孤島上創出震古爍今的《太玄經》,刻在了山洞石壁之上。他創成之後,乘船回到中土,恰巧遇見了陸秀夫背着趙昺跳海,被他在海中救下離開。他明白宋國滅亡之勢不可逆轉,便勸陸秀夫和趙昺隱姓埋名,不要再做多餘之舉,自己也是攜妻兒遠走他鄉,逍遙自在過活。忽必烈曾在萬軍之中見識過覺心武功,對他一直大為戒懼,知他出海后便派遣軍隊搜尋他下落,軍隊到達過日本,掀起過「元日之戰」,其戰船被「神風」摧毀,殘部亦被日本軍殺得大敗而回。覺心的後人於明初回歸中土時,因太玄經太過艱深,極難練成,是以只將神照經流傳於中原武林,後來傳於丁典和狄雲手中。

後來忽必烈駕崩,許葵使命完成,悄然離開元朝大都,把畢生所學撰寫於一件袈裟之上,偷偷留在了南少林寺,然後隱居起來了此殘生,那部武學正是後來震動天下的《葵花寶典》!風扶搖遊歷華山後,便喜歡上了那裏,於是結廬而居,後來有少年求他傳授武藝,他便索性開宗立派,取山名為門派名字,就叫做華山派,並將《獨孤九劍》傳於自己後人。王百損後來隱於南疆,將玄冥神掌編撰成冊,收徒傳之,後來玄冥神掌被鹿杖客和鶴筆翁二人學成,還重傷過年幼時的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張無忌。賀辛夷回歸明教總壇,將蝴蝶谷醫術流傳出去,傳人有後來的蝶谷醫仙胡青牛和清朝時的毒手藥王無嗔大師等人,醫毒之術均極為精湛。以上皆是后話,在此不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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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鵰之男兒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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