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周花漾：林東好厲害啊
「我的腳踝？」趙力彪的婆娘思索片刻，想起來了一件事，「早上在干農活時，腳踝這裡確實刺痛了一下，除此之外再沒什麼不適，應該只是被蚊子叮咬了吧。」
不過她還是讓丈夫捲起了她的褲腿，準備查看。
「婆娘，你腳踝上真有一個小傷口！」
趙力彪看到了米粒大的傷口，傷口潰瘍了，周圍有些紅腫。
村民們圍攏上來，也看清楚了。
「傷口裡面還有一根紅色的刺。」趙力彪又喊道。
「是毒針，」有老者湊近觀察后，立即言之鑿鑿，「這是被紅腰胡蜂蜇傷了啊，這種毒蜂已經十幾年沒在我們這一帶出現過了，沒想到它還在。」
陳九保立即朝病人的傷口看去，片刻后，臉色劇變。
老者說的沒錯，病人確實被紅腰胡蜂蜇了，中了蜂毒！
「這種毒蜂蜇人的那一下並不怎麼疼，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之後傷口那兒也不會有什麼痛感，但蜂毒會擴散到全身，讓人全身發麻，失去知覺。」
老者說道，他見到有人被蜇到過，了解情況。
「陳九保，你診斷為急性腸胃炎，我診斷為蜂毒，誰出了錯？」
林東直接發問。
醫術高低，通過這例診斷剛好能展現得一清二楚。
陳九保直接抵賴：「嚷嚷什麼，你只是瞎蒙，蒙中了而已。」
實際陳九保很清楚，蜂毒進入病人血液后，一是麻痹了神經系統，導致知覺喪失，二是引發了內出血，出現了便血。
當然，他絕不會承認自己誤診。
「林東是怎麼判斷趙家婆娘中了毒的，他沒診脈前就知道了，難道是未卜先知？」
「陳九保問過了病人，都還誤診了，林東只通過診脈，就知道病因出在右腳踝上面，這一對比，兩人的醫術差距也太大了！」
「對我們來說，醫生的醫術才是最重要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所以我們肯定被陳九保誤導了，林東哪是庸醫！林東要是庸醫，普天下的醫生怕都是廢物了。」
不用林東和陳九保爭辯，村民們已經醒悟過來，紛紛開始質疑陳九保，還有人搶過了保證書，撕得粉碎。
陳九保聽到這些話，感覺自己誣陷林東可能要引火燒身，本想和兩個兒子趁機溜之大吉，卻發現村民們已經自發地圍住了他們。
而且這些人的眼中，有火。
「林醫生，求求你治好我婆娘！」
趙力彪眼中，林東儼然是神醫了，此刻只想請林東出手治療。
林東點了點頭，暫時顧不上去對付陳九保了，給病人治病要緊。
何況，陳九保已經被圍，一時半會逃不脫。
「小東，你太厲害了，要我做什麼，你儘管吩咐。」
周花漾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精神振奮。
「花漾姐幫我準備十顆雞蛋就行。」
林東笑著說道。
隨後林東端來了一盆清水，讓趙力彪給病人清除毒針，清洗傷口，他則給病人催吐。
當病人吐出了胃中的殘留物后，林東又用繡花針刺入病人身上的多處穴位，進行很小程度的放血，最後將十顆雞蛋，交給了趙力彪。
「讓你婆娘只生吞蛋清，全部吞完，卧床休息一天後就能復原。」
「多謝了，多謝了，」趙力彪對著林東千恩萬謝，「林醫生，診費多少錢啊？」
「六百。」林東說道，他不會獅子大開口，但也不會一分不收。
「才六百？」
趙力彪先是愣住，緊接著臉上現出怒容。
「林醫生，我稍晚一點付錢。」
趙力彪一個箭步衝到了陳九保身邊，大手一把揪住了對方的衣領，咆哮道：
「姓陳的，林醫生只收六百，你張口就要收我三千，有你這樣黑心的醫生么！」
「你除了多收錢，醫術也不行，我婆娘中的是蜂毒，要按照你說的急性腸胃炎治療，我婆娘搞不好會死掉，你個狗庸醫！」
護妻狂魔趙力彪，怒不可遏，終於一拳放倒了陳九保。
「被多收錢的肯定不止趙力彪這一家，我們在陳九保那兒看病，應該也被宰了！」
「除了多收錢，也許陳九保還暗中搞了其他的名堂！」
「對，今天趁著陳九保父子都在，我們必須弄清楚，不能再稀里糊塗被陳九保擺布了！」
趙力彪的遭遇，如同石子入水激起千層浪，眾人集體懷疑起了陳九保。
隨後，他們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林東。
「林東，只有你才能拆穿陳九保，請幫幫我們吧。」
「是啊林醫生，你醫術精湛，肯定能根據我們的病情，判斷我們有沒有被陳九保坑錢，有沒有被誤診。」
林東接過趙力彪的六百塊錢放入褲袋，和朝自己求助的村民們說道：「陳九保之前給我開了一副養神補腦的葯，收了花漾姐近五百塊，藥效等同於沒有。」
「連林醫生都這麼說了，陳九保肯定沒少坑我們的錢！」
「陳九保醫術和醫德都不行，這人信不得了！」
村民們更加大聲地聲討起了陳九保。
陳九保變了臉色，剛開始的時候他說什麼，村民就信什麼，沒想到現在變為了林東說什麼，村民就信什麼！
「第一位病人先說吧。」林東要求道。
「陳九保說我咳嗽嚴重是肺部有炎症，讓我每個星期都去他的診所拿三百塊錢的葯，我感覺他在故意多收錢。」
第一個人講述了自己的遭遇，拿出了買藥用的藥方。
陳九保臉色劇變，心知要壞事。
「林東，得饒人處且饒人，我這就將你家的藥費退了。」
陳九保連忙從口袋裡摸出八張紅票子，塞到了林東手上，想先穩住林東。
林東大大方方接過，塞進了褲袋，一句廢話都不想和這種人多說，開始過問第一位病人的病情。
陳九保急了，壓低聲音說道：「收錢辦事，你不能破壞了規矩！」
「是有這規矩，但對你嘛，我只收錢，不辦事。」
林東亮明了態度。
「你這渾……」陳九保氣得不輕，卻不敢罵林東「渾蛋」，他很清楚，只要罵了林東，村民們肯定會揍他。
林東看完第一位病人的藥單，發現陳九保給對方開的治療咳嗽的中藥，有三分之二毫無作用，這些葯佔據了藥費的八成。
因此每個星期三百塊的藥費，實際只需六十塊就夠。
林東又了解了兩位病人的病情，有了更多的發現。
陳九保對待病人，是沒病當有病治，小病久治和過度治，以及多開藥，多收錢。
「陳九保，我沒冤枉你吧？」林東將這些情況當眾說了出來。
「你！」陳九保看到圍攏上來的村民，心知林東說這話的目的是什麼，不禁又怕又怒，「你好狠！」
果然，村民們得知陳九保給人看病的貓膩后，個個憤怒了。
他們賺個錢不容易，陳九保竟然欺騙他們，肆無忌憚搶他們的辛苦錢、血汗錢！
「打死這個狗、娘、養的！」
剎那間，不知道是誰帶頭，一群人衝上去，對著陳九保父子痛打起來。
林東瞧著眾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將陳九保圍得水泄不通，自己根本沒機會擠進去補上一腳，笑著放棄了。
畢竟這麼多人暴打陳九保，不差自己的這一腳了。
陳九保父子也不知道挨了多少記拳腳，個個鼻青臉腫，偏偏還不知道具體都是誰暴打了他們。
「林醫生，你的診費。」趙力彪拿出了六百塊錢，並且諮詢道，「林醫生，我婆娘還要買葯吃么？」
「不需要。」林東接過了錢，這是他賺的第一筆診金。
「林醫生多好的人啊，這要是陳九保這狗東西，肯定變著法子讓我買他家診所里的葯！」
趙力彪怒氣未消，說到這兒時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要去砸了陳氏診所的招牌，省得陳九保再坑人！」
一些村民自發響應，跟了上去。
「林東，林大爺，麻煩你說句話吧，喊他們不要砸診所的招牌啊，我一把年紀了，還要靠診所吃飯的啊！」
陳九保慌了，跑到林東面前，低聲下氣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