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觀音寺篇

第 30 章 觀音寺篇

魏無羨打心裡覺得藍景儀是個活寶,想的和做的從來沒有辜負自己的期待。

【景儀,別說話了,不然等會魏前輩笑場不好,真的。】

事實證明,魏無羨還真的差點笑場了,畢竟魏無羨的笑點賊低。

看著魏無羨趴著藍忘機懷裡,肩膀微微鬆動,藍景儀【……】

這邊蘇涉在他們面前來回走動,冷笑道:「總是這樣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不過仗著你投了個好胎,出身優越,家世顯赫罷了!若換做是我,有你這些先天條件,也絕對不會比你差一點!你有什麼資格目中無人?你真的以為自己品行有多高潔、多端方?!」

他的聲音揚了起來,面色也有些激動,看見這幅模樣,魏無羨一下子有點眼熟。

他忽然想起來,他還在一個地方見過蘇涉。

屠戮玄武洞!

他就是當時姑蘇藍氏那名急於把綿綿推出去送死、以求保住自己周全的門生!

蘇涉應當也是想起了這樁令他羞愧憤恨不甘的舊事,走過藍忘機面前時,忽然發起一掌,朝他劈去。藍忘機正要迎擊,一旁的魏無羨卻搶先一掌劈回。

蘇涉前不久才在亂葬崗上使用過一張傳送符,消耗了大量靈力,再加上夜雨中奔走攔截挾持聶懷桑,已是精疲力盡,因此這一掌威力並不如何,魏無羨正面迎了一記,除了胸口微悶,喉嚨里有輕微血腥氣翻湧了一陣,沒感覺有什麼耗損,被蘇涉一掌劈得撞進了藍忘機懷裡,還有力氣咆哮道:

「你敢動我的人!」

藍忘機原本神情微緊地要去察看他的情況,卻被這一句「我的人」吼得整個人一呆。蘇涉的臉也抽了抽,不知該說什麼,半晌,扭曲著嘴角道:m.

「……你……的人?」

魏無羨又坐了起來,正要再給他好好重複一遍,對面的藍曦臣忍不住了,不抱什麼希望地道:

「……魏公子!」

魏無羨忙道:「好的好的,藍宗主,那我換個說法。我是他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思追你看蘇涉那臉色,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蘇涉額頭青筋暴起,喝道:「夠了!什麼你的我的他的!」

魏無羨也聽到了藍景儀的傳音,但魏無羨立即道:「那行。這是你說的,夠了啊。你打也打了,氣該消了吧,趕緊到後面去幫金宗主挖地吧。別再動我們了。斂芳尊對澤蕪君還是尊敬有加的,你若是傷了含光君,你猜猜斂芳尊高興不高興?」

他說到了點子上,蘇涉被他提醒,猛地記起這麼回事,有心收手了。可到底心有不甘,還要再諷刺幾句:

「想不到傳說中叫陰陽兩道都聞風喪膽的夷陵老祖,也會怕死,哈!」

魏無羨道:「好說好說。不過,我不是怕死,只不過還不想死。」

雖然覺得咬文嚼字無聊,蘇涉還是冷笑道:「怕死和不想死,有區別嗎?」

魏無羨耐心地道:「當然有區別了。比方說我現在不想從藍湛身上起來,和我害怕從藍湛身上起來,這能是一回事兒?」

蘇涉的臉都綠了。

這時,忽然從魏無羨的上方,傳來輕輕的一聲笑。

很輕很輕的一聲,幾乎讓人懷疑是聽錯了。

可魏無羨猛地抬起頭,卻是真真切切地,在藍忘機的嘴角邊,看到了那抹還沒來得及消散、彷彿晴光映雪的淺淡笑意。

這下,不光是蘇涉,連藍曦臣、藍景儀、藍思追、金凌都怔住了。

【???剛剛???含光君笑了???思追?我沒看錯?我是不是出幻覺了?】

雖然很驚訝於藍忘機笑了這件事上,但藍思追覺得,藍景儀再一驚一訝的話,估計等會不等魏無羨拆穿他們,估計藍忘機會先於一步拆穿。

眾所周知,含光君永遠都是一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彷彿了無生趣的面孔,幾乎沒人見過他笑起來的樣子,就算只是略略地勾一勾嘴角。

誰都沒料到,看到他的笑容,竟然是在這樣一個場景之下。

魏無羨的眼睛瞬間睜得又大又圓。

半晌,他咽了咽喉嚨,喉結上下滾動了一輪,道:

「藍湛,你……」

正在此時,觀音廟的門外,又傳來了叩叩之響!

這是今晚,第二次有人敲響這扇門。

蘇涉將他的佩劍難平拔出,握在手中,警惕道:

「誰?!」

靜默許久,無人應答。

【這次又是誰?我都有點怕了,話說思追,剛剛含光君是笑了吧?是吧?和澤蕪君好像,含光君笑起來和澤蕪君真的好像,很溫柔的感覺。】

藍思追聽著藍景儀在耳邊嘮嘮叨叨的,雖然重點從來不在事情上,但藍思追覺得,這次事情之後,家規肯定不少。

就在廟內眾人就快以為這敲門聲不過是暴雨夜中的錯覺時,大門猛地四分五裂!

破門而入的風雨之中,一道靈光流轉的紫電正面擊中了蘇涉的胸口,將他向後掀飛。

蘇涉重重撞到一隻紅木圓柱上,當場噴出一口鮮血。守在廟內大門左右的兩名修士也被餘波波及,趴地不起。

一道紫衣身影邁過門檻,穩步邁入大殿之中。

【江宗主——!!!魏前輩啊!你往含光君懷裡再縮縮!】

廟外風雨交加,這人身上卻並未被如何淋濕,只是衣擺的紫色稍微深一些。左手撐著一把油紙傘,雨點噼里啪啦打在傘面上,水花飛濺,右手紫電的冷光還在滋滋狂竄。他臉上神色,比這雷雨之夜更加陰沉。

金凌一下子坐了起來,叫道:「舅舅!」

江澄的目光橫掃過去,冷冷地道:

「叫!你現在知道叫我,之前你跑什麼跑!」

說完,他調轉了視線,有意無意朝魏無羨和藍忘機那邊投去。

兩撥視線尚未對接,蘇涉已用他的佩劍難平支撐著勉力起身,朝江澄刺去。江澄還沒出手,幾聲犬吠,那隻黑鬃靈犬一條飛魚一般從廟外飛入,直直朝蘇涉撲去。

魏無羨一聽到狗叫,登時汗毛倒豎,往藍忘機懷裡縮去,魂飛魄散道:

「藍湛!」

藍忘機早已自覺地攬住他,應道:

「嗯!」

魏無羨道:「抱住我!」

藍忘機道:「已經抱住了。」

魏無羨道:「抱緊我!!!」

【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金凌的黑鬃靈犬!不會過來吧?它不會記得我們的味道吧!思追啊!走走走,去含光君身邊!那狗不會去含光君身邊!】

藍思追抱著縮到自己懷裡的藍景儀,剛打算挪窩……不,移動,藍曦臣就看了過來。

雖然看不到,但藍曦臣感應到兩人的動作,就看了過去,藍思追就不動了,抱著藍景儀往藍曦臣身後躲去。

藍忘機便用力將他摟得更緊了。

不看畫面,光是只聽聲音,江澄的臉部肌肉和嘴角都是一陣抽搐,原本似乎有點想往那頭看,這下徹底控制住了自己的脖子。恰恰殿後衝出數名蘭陵金氏的修士,持劍圍來。江澄冷笑一聲,揮起右手,在觀音廟之內舞出了一條炫目的紫虹,被這道紫虹沾身的人都被擊飛出去,而那把油紙傘,還穩穩噹噹撐在他左手之中。那群修士東倒西歪摔成一片,還在周身過電一般痙攣哆嗦,江澄這才收起了傘。

蘇涉則被那條黑鬃靈犬纏得怒吼不止,金凌在一旁叫道:

「仙子!當心!仙子,咬他!咬他手!」

藍曦臣則喝道:「江宗主,當心琴聲!」

話音未落,便從觀音廟後方傳來一兩聲琴響,必定是金光瑤在故技重施。然而,江澄在亂葬崗上已經吃過這邪曲的一次虧,自然警覺非常,那聲弦響剛發出來的時候,他便在地上一踢,用足尖挑起了一名修士跌落的長劍,左手拋開紙傘,接住這把劍,右手拔出腰間的三毒,雙手各持一劍,猛地相交一劃。

兩把劍相互摩擦,發出極其尖銳刺耳的雜訊,蓋過了邪曲的旋律。

十分有效的破解方式!

只有一個不足之處——這聲音,實在是太難聽了!

難聽得彷彿耳朵立即要被這可怕的噪音戳破,對藍曦臣和藍忘機這種出身姑蘇藍氏的人而言,更是無法容忍,二人皆是微微皺起了眉。可藍忘機正在盡職盡責地摟著魏無羨,無法捂耳,於是魏無羨一邊聽著狗叫發抖,一邊伸手幫他捂住了。

藍思追因為抱著藍景儀

,雙手沒能空出來,藍景儀就伸出手幫藍思追捂著耳朵。

江澄硬著一張臉,雙手持劍,一邊製造這種煞風景的破耳魔音,一邊朝殿後逼去。可不等他殺過去擒住藏在暗處的金光瑤,金光瑤自己捂著耳朵走出來了。

他手裡沒拉著那幾根細細的琴弦,江澄便暫且止住了製造噪音的舉動。

藍曦臣道:「琴弦在他腰間。」

金光瑤道:「二哥你用不著這樣,就算琴弦現在在我手上,江宗主這麼一直擦刮著,我也彈不了。」

【確實,這是個大殺器,我腦子裡還在迴響。】

江澄提劍朝他刺去,金光瑤閃身一避,道:「江宗主!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江澄不與他多言,金光瑤靈力沒他強勁,不敢直面迎擊,只能不斷靈活地閃避,邊避邊道:

「是不是阿凌到處亂跑,你追著他找到這兒來的?仙子一定還給你帶了路。唉,明明是我送的黑鬃靈犬,卻半點面子也不給我。」

魏無羨被藍忘機緊緊抱著,聽到狗叫也不那麼害怕了,還能騰出心思來思考,低聲道:

「金光瑤想幹什麼?這種時候還要閑扯家常???」

藍忘機卻不應語,魏無羨沒聽到他回答,心中納悶,抬頭一看,原來他還捂著藍忘機耳朵,方才藍忘機根本沒聽到他說話,怪不得沒回答了,連忙放手。

這時,金光瑤話鋒卻忽然一轉,笑道:「江宗主,你怎麼回事?從剛才起,眼神一直躲躲閃閃不敢往那邊看,是那邊有什麼東西嗎?」

魏無羨心道:「他哪是不敢看……大概是有點噁心,不想看吧。不過也無所謂了……大概。」

金光瑤又道:「還躲?那邊沒什麼東西,那邊是你的師兄。你真的是追著阿凌找到這兒來的嗎?」

【大概有一部分是追著魏前輩過來的,金凌只是一小部分,這些年江宗主雖然寵著金凌,但也不會這麼死皮……嗯,窮追猛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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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之緣分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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