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 第411章：劍君之威

分神術，當初東方凡在異界之中獲得一本《上訣》（後補齊一字為《太上訣》），其中記載的一門奇妙的術法，通過分神術可以衍生出另外的一個擁有自主意識的自己，而這個自己將會根據自身心性而決定性格。

最初，東方凡施展分神術，分化出一個風無痕，卻因為劍魔的魔性被轉移到風無痕身上，直接導致其嗜殺成性，若不是其存在自主意識而被風無情教導得收斂殺性，只怕早就死於非命。

而東方凡在現世之中，先是放棄了自身的劍魔修為，重修的那十年之中每天都在致力於消滅異鬼的行動之中，其心早已經被洗得晶瑩剔透；所以，當他嘗試在現世中使用分神術時，不止分神出兩尊身軀，且每一尊都有自己的劍道領悟、性格，但唯有一點不變——心懷蒼生！

是東方凡強盛的意念影響了自己的分神，故而，無論是黑髮還是無名，兩人一誕生在世間，首問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問天下、問蒼生，即使東方凡不去向兩人下達命令，兩人也會在同一顆心意之下，走向相同的正義之道！

……

蘇醒之後的東方凡離開龍泉峽谷，一路飛馳，來到黑髮關押千秋塵的地方——

「看來我的感覺沒錯……之前的那個你不完全是你，現在的這個才是真正的你。」千秋塵看到東方凡的瞬間，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前後兩者帶給人的感覺不同，前者銳利霸道，後者平靜睿智。

「湛盧劍訣·天下止戈——！」東方凡劍指一凝，一道毫無氣勢的劍氣自其指尖飛射而出，融入千秋塵心口之中。

「這是……你封了我所有的經脈……讓我無法發揮出任何的力量……有必要這麼謹慎嗎？」千秋塵怨怒地盯着東方凡，他知道這種封印力量的劍招將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讓自己毫無武力。

「此招並非防你反悔，而是我不希望你在異界那邊為禍人間，此封印會持續百年，希望你回到異界之後，可以利用這百年的時間領悟生命可貴的道理。」東方凡神情自若，隨即與千秋塵御劍而去，趕往下一個目的地……

天凌王城，神州大陸最安全也最危險的地方——有重兵把守，卻面臨強敵壓城。

經過幾番轉手，天凌帝國從雷凌手中，轉到千秋塵手中，現今則又成為了一座無首的空城，若非天刀會與原罪堂兩合力，只怕早就讓鐵龍軍團得了手。

東方凡帶着千秋塵一路趕來天凌王城，正逢兩軍交戰，王城方面因為人形異鬼全部被千秋塵調去荒山，故而城中兵力匱乏，即便加上天刀會、原罪堂，也只能勉強與鐵龍軍團形成僵持局面。

「鐵龍軍團，此時散去，免於傷亡，如若不然……示警為戒……」東方凡的聲音在戰場中響徹，鐵龍軍團聽聞之後，攻勢不減，對東方凡之言置若未聞。

「湛盧劍訣·千里絕塵——！」

百米劍罡衝天而起，一聲清脆劍鳴過後，劍罡無情斬下，將鐵龍軍團最前方的四隻鐵龍之雙翼斬斷，地面受到劍勢的攻擊，登時碎裂開去！

「警戒已明，再不退去，殺招取命！」東方凡怒然一喝，鐵龍軍團再聞此聲，心中已然生有幾分退怯之意。

「哼！給我上！區區一人，如何抵擋得了我兩千鐵龍騎士！」鐵龍軍團之首·科達高喊道，眾軍頓時加快前行速度，王城一方的將士頓感壓力猛增。

「唉……無奈……」東方凡無奈一嘆，劍訣衍化，再出——山河列缺之招！

「噌——！噌——！噌——」

萬千劍罡破土而出，在鐵龍軍團之前形成一道衝天而起的劍罡之牆，最前排的三員鐵龍騎士直接命隕劍牆之上，後續而來的騎士在撞上劍牆的瞬間被劍勢所傷，偌大的鐵龍軍團在距離城牆只有十米的距離再無法前進半毫米——這十米的距離竟似天地之差！

「退兵！快退！！」科達看到自己的部下死傷慘重，當即紅了眼，拚命地叫喊道。

「希望閣下將這一次的敗退當作教訓，當世鬼禍不斷，各國自保尚且困難，不思復興自國，而將魔爪伸向不該染指之地，閣下之敗非因我一人之力，只因天理昭彰、不義自斃，望切記。」東方凡此時散了劍勢，劍牆消失，鐵龍騎落荒而逃。

科達不甘願地回首一望，希望能看到那道聲音的主人，這一回頭便看到：一人凌立於虛空之上，仙風縹緲、傲視睥睨，宛若世間一切盡不在其眼中，卻又如何知曉，其只因不忍目睹世間慘淡，眼中之仁慈難免染上一絲悲哀、一絲憤慨……

半刻之後，東方凡、千秋塵以及天刀會、原罪堂彙集在城牆之上，城中不少居民看到了東方凡的身影，對其視若神明，竟是在城中沖着東方凡所在的方向屈膝膜拜。

「你們暫且在此看守，我相信鐵龍軍團短期內不會再來，但為以防萬一，斷不能鬆懈……我會在城中辦些事情，待事完成，便是異鬼離開人世之契機……在此之前，請千萬要守住城池……」東方凡說罷，帶着千秋塵沖向——帝空花園。

帝空花園一號別墅的地下室，原本囚禁東方逆的牢獄，東方凡此行前來不為別的，只是想帶走當初囚禁東方逆之牢籠。

「你要這牢籠做什麼用？」一旁的千秋塵看東方凡的行動，不禁發問。

「此牢籠材質特殊，我要用它與天蠶劍、飲血劍一同鑄造出一柄魔劍，用它來提升我所能容納力量的強度……」東方凡並不隱瞞。

「若真想你所說，只怕一般的火沒辦法融掉此籠。」千秋塵笑道。

「我心中已有人選，走吧……」東方凡將全部的牢籠收入儲蓄空間之中，而後與千秋塵一起離開了王城。

半日之後，東方凡在一處距離王城百里的小山村之中尋得雷凌、陸三肆兩人——

「我要你們助我完成一柄劍。」東方凡的出現令雷凌父子感覺到驚訝，但是，雷凌並不傻，他知道既然被找到，逃便是最愚蠢的做法。

「可以，但是，事後你不能尋我們父子的麻煩！」雷凌與克斯辛設下毒殺東方凡的一局，一直擔心東方凡死而復生，回來報復。

「我從未恨過你……事情出自克斯辛，我稍候會與他有所決斷，既然你接受了，便隨我來……」東方凡言罷，帶三人再度返回王城，並借走了鐵匠公會最好的鑄劍房。

東方凡令雷凌以土之法則凝出一尊能夠收容特質牢籠、天蠶劍以及飲血劍的封閉土之空間，隨即，又讓陸三肆用火之法則將土之空間包裹在極致烈焰之中熔煉。

「內中的三件物品皆是世間罕有的神物，至少需要這般熔煉八天能夠讓內中之物化為鐵水，屆時，我會回來進行後續鑄造事宜，這算時間內，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到你們。」東方凡說罷，便讓天刀會其中六人駐守在鑄劍房之外。

三天之後，東方凡為尋克斯辛，來到鐵龍軍團的陣營之中——

「克斯辛，出來見我——」一聲大道之音散入軍營之中，霎時，軍心大動，科達提着一柄大劍走了出來，望着半空中的東方凡，雖是恨得咬牙切齒卻難以開口。

此時，克斯辛也出現了，他在千秋塵繼位之後便離開了王城，並投靠了鐵龍軍團。

「東方凡，你竟然還活着……」克斯辛慘笑道，他很清楚：東方凡既然沒死，自己必然在劫難逃。

「托你之福，我一直很好……我有一個建議，你交出解除劉琰眾人記憶混亂的方法，我送你去存在長生之機的異世界，如何？」東方凡此行前來，本就不是為了殺人。

「不！我要你尋得天琊、青木蓮台，只要有這兩樣，我就可以完成長生！除此之外，說什麼都沒用！」克斯辛一看東方凡這般在乎劉琰眾人，當即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地要求道。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馬上死在這裏；二，交出解除方法，我送你去異界自己找長生的方法……一或者二……如果說出第三個字，我就幫你默認為一。」東方凡劍指一凝，殺意迸發，隨時都可取下克斯辛性命。

「二！」克斯辛面臨死亡危機，慌忙之際，連忙做出回應。

東方凡收斂劍勢，將克斯辛帶回了王城——劉琰、童虎、章蠻、萬武四人皆在城中。

五天之後，劉琰等四人從沉睡中蘇醒，四人之記憶已經恢復，並且，他們記憶混亂的期間所發生的事情也在其記憶之中。

「我到底做了些什麼……我殺了東方凡……我親手把匕首刺進他的心臟……天啊……」劉琰醒來之後，開始陷入極度的自責之中，相繼醒來的其他三人也同樣無法相信自己真的動手刺殺了東方凡。

「你們放心，那混賬命硬得很……」一旁的克斯辛冷哼一聲。

「他現在在哪裏？我要見他！」劉琰起身，焦急地問道。

「我不知道，他只說要去鑄劍，我只是他的階下囚，他怎麼可能告訴我行蹤！」千秋塵說罷，走到角落坐下，不再說什麼。

此時的東方凡應八天之約，來到鑄劍房，房門剛剛打開就感覺到一股熱浪迎面撲來，鑄劍房中的景象更是驚人：陸三肆渾身赤炎加諸在一團土盒周邊，因為赤炎的溫度過高，土盒表面不斷有碎屑掉落，這時候，一旁的雷凌就會用土之法則將土盒補足，以保證其中的鐵水能能夠受到最完整的保護。

「這八天以來，幸苦兩位了，現在請收回法則之力吧……」東方凡凝神以對，精神之力在此時充斥這個鑄劍房——

「三肆，收！」雷凌一喝，父子同時收回法則之力，那一團土盒在劍勢之下虛立半空，而盒中的熾熱鐵水將土盒燒得發紅，終於在這一刻——土盒碎裂，三種神物融合在一起的黑色鐵水崩裂而出！

東方凡劍指一點而出，詭異的黑色鐵水宛若受到某種指引一般跟着東方凡衝出了鑄劍房……

東方凡帶着這團鐵水踏天而上，立於王城上空，開始了一次以天地為鑄造爐的絕世鑄劍：卻見他以劍勢化罡凝出一座平台，將黑色鐵水放置其上，而後手中再凝出一把罡之鐵鎚，高舉罡錘，猛然落下，打在橢圓形的鐵水之上，不料這一擊卻似是打在玄鐵之上，發出穿破天地的刺耳鏗鏘之聲！

「鐺——！！」

「鐺——！！」

「鐺——！！」

接連不斷的打鐵聲環繞在王城上空，注意到此聲音的人皆是仰頭探望，看到有一仙人立在空中打鐵鑄劍，皆是將此聲音當作是一種祥瑞之兆。

這一柄劍的鑄造持續了九天，在第五天，那鐵水才被打造出劍胚的形態，而後每一次敲打都會將劍胚之中的雜質震出並附着在劍胚表面，最後隨着東方凡一次次的敲打而脫落。

第十天的夜裏，在最後一聲敲打聲停歇的瞬間，一柄烏黑的四尺鐵劍完整地呈現在東方凡面前，就在他要給此劍開鋒之時，天際突然烏雲彌補，雲中暗雷涌動，一股沉悶的氣息帶着來自洪荒時代的威能盤桓在東方凡上空……

「轟——！！！」

突然，天際裂開一道百米的天痕，一道黑色的閃電夾帶着白光從天痕之中飛射而出，徑直打在鐵劍之上，這一記閃電持續了三十秒，而後雷電收天，烏雲散去，而鐵劍之鋒已然透露出一股凌厲的鋒芒——這場天雷竟似是為了相助此劍完成而降下！

提劍之上的黑色雷電閃耀了許久，最終才消匿下去，當東方凡握住此劍之時，便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安心、契合……

「你之現世雖是空前絕後，但卻因為我一人之意，終將與我共赴黃泉，是我東方凡對不起你……我能做的僅僅是給你一個名字，留下給後人瞻仰……」東方凡望着手中的黑色鐵劍，心中一陣對此劍的愧疚。

當即，東方凡引出自身全身修為，從地面沖拉出一道衝天石柱，而後手持鐵劍，將這根石柱削成手中鐵劍的模樣，而後在石柱劍的劍鄂處刻下了「列缺」兩字。

「山河列缺，唯此劍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