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chapter35

「嘩啦啦！」耳畔是密集的雨聲。

澄夏站在大樓門口前的位置，有點鬱悶地隔着厚厚的雨簾看着外面。

「澄夏，需要我送你嗎？」黃瀨涼太也陪着看了一陣室外的大雨，側過身問道。

澄夏抬眸看過去，然後搖了搖頭，「我已經打電話給福澤了，他說會過來接我的。」

如果真的不小心沾到水了，在福澤諭吉面前變回人魚原型，就還是沒有關係的。

黃瀨涼太眼底劃過一抹失落，但臉上沒有顯露出分毫，還是笑着說道，「那我陪你一起等吧。」

「嗯。」澄夏應了一聲，看着眼前的雨水，神色有點懨懨的。

等了半晌，福澤諭吉的車子也還沒有到，倒是外面的雨勢已經小了很多。

澄夏注意到從街道對面的地方，似乎有三三兩兩的人類小女生撐著傘，有點激動的模樣指著自己這邊的方向，似乎是準備穿過街面走過來。

「啊啊啊！是黃瀨前輩嗎？」

「是的！肯定是哥哥今天有拍攝活動！」

「是黃瀨前輩！真是太幸運了！」

看到從門外方向涌過來的人類雌性，澄夏下意識地往後面退開了一步，目光下意識地放在了她們隨手收起來依舊拿在手裏的雨傘上。

一滴滴的雨水順着光滑的傘面連綿不斷地往下滑落，很快就在她們的腳下形成了一大塊水漬。

「澄夏。」黃瀨涼太喊了一聲，但基本沒什麼用處，圍上來的粉絲正激動着，不經意地就把他和少女隔開了兩處。

以前還覺得被眾星捧月著很自得的少年，第一次討厭起了這種氛圍。

冰涼的觸覺從裸露的小腿位置傳過來，澄夏連忙低下頭看過去，就看到果然有幾滴雨水被不小心甩到了自己身上。

她嚇了一跳，完全顧不得黃瀨涼太的身影，立刻有些慌慌張張地往大樓裏面的方向跑過去。

澄夏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人類雙腿上泛起點熱意，似乎快要變幻成魚尾的模樣了。她綳著一口氣，幾乎是有些慌不擇路地一路往沒有人的地方跑。

直到注意到一樓後門的拐角處，正獨立放置著一隻看起來像是廢棄的物料桶，澄夏的眸子亮了亮，幾乎是想也沒想地就撲了過去。

少女雙腿上淺金色的光芒若隱若現的，漸漸地有人魚魚尾的虛影在上面閃現。

等到澄夏徹底地躲進去后，她的下半身已經完全地變幻回了原型。

小小地呼出了一口氣，澄夏把頭頂上的蓋子小心地拉過去闔上，整個物料桶里瞬間就暗了下來。

一股淡淡的油漆味道瀰漫在鼻端，澄夏坐在桶底，小手捂著自己的鼻尖，不自覺地擺動了下魚尾，過分敏銳的嗅覺讓她感覺到有點不適。

因為想着要等近一個小時的法力回溯期，澄夏靠坐在桶壁上，呆了一會兒就感覺迷迷糊糊地要睡過去了。

然後突然又被一連串的腳步聲驚醒，澄夏隱隱約約地似乎聽到有一道喊著自己名字的男聲。

有點耳熟，應該是黃瀨涼太。

澄夏眨了眨眼睛，然後更加警惕地捂住了自己的唇瓣，就怕被外面的人類雄性發現了自己的非人類身份。

好在很快腳步聲就遠去了。

沒等少女放下心來，過了沒多久后，突然又從外面傳過來彷彿是什麼重物砸在玻璃窗戶上直接撞碎后又落到地上的響動。

澄夏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把小臉貼在桶壁上，又豎起了耳朵尖。

「咳咳。」

芥川龍之介捂唇咳嗽了一聲，他手上的青筋綳起，又抬手對着躺在滿是碎玻璃的地板上已經人事不省的中年男人胸口開了一槍。

已經消音的手`槍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響，他面無表情地抬步走上前去，然後居高臨下地看着腳下的叛徒。

「芥川前輩。」

跟在後面帶着人手跑過來的樋口一葉停留在距離男人三米遠的身後，語氣尊敬地彙報道，「其餘的叛逃者都已經被處置完了。」

芥川龍之介沒有說話，只擺了下手。

很快站他身後的黑手黨屬下就安靜地把眼前的屍體拖了下去，然後熟練地處理起了現場的痕迹。

澄夏感覺外面安靜得過分，她其實有點好奇，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膽子探頭出去看。

然後，她聽到一道明顯是硬質鞋底跟地板碰撞發生的腳步聲，正不緊不慢地往自己所在的方向靠近過來。

「芥川。」

芥川龍之介的手正準備放到眼前可疑的物料桶上，聽到從後門門口的地方傳來了一道冷淡的聲音，「你們最近的動作太大，超過界限了。」

他收回手，然後看過去，果不其然是他最為厭煩的武裝偵探社成員。

「少多管閑事。」芥川龍之介的眼角垂下，露出明顯的不耐煩。

「你們準備違背約定？」國木田獨步被眼鏡遮擋下的黑色眸子冷冷地看着面前正持槍的一伙人。

芥川龍之介扯了下唇角，把手`槍又從腰后掏出來，沒有絲毫猶豫地抬起對着面前的人。

正坐在物料桶里的澄夏突然耳朵動了動，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剛剛的……是獨步在說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