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39我們的目標是
39我們的目標是
這是一種詭異的半清醒狀態，我知道自己在做夢，與此同時現實中有什麼東西在盯着我看，按常規來看我應該下一秒就能睜開眼醒過來爬起來看看視線的來源，然而身體彷彿有自己的想法，它不按照腦子給出的指令去做。
這種現象俗稱鬼壓床，其實是一種睡眠障礙的癥狀，學名是睡眠癱瘓症。
只是知道這種現象的科學解釋並沒有什麼幫助，我聽了幾分鐘的自己的心跳之後才睜開眼抬頭看到我那在沙發上詭異的睡眠姿勢。
嘖，我以後再在這種沒必要的時候熬夜幹活我就是狗。
有一說一，沒在搞事的時候體驗這種狀態，可能是我那沒什麼用的幸運點在了奇怪的地方，否則這種彷彿在案板上的魚的情況分分鐘能讓我有機會體驗開新周目盲盒的快樂。
實木打造出來的沙發上面其實有海綿墊子，因為是夏天我把海綿墊子放到一邊，在底下鋪上了冬天會蓋的厚被，我一邊糾正自己那詭異的姿勢，一邊憑着之前的感覺去找視線來源。
只是那個方向現在並沒有人，等我坐起來的時候，才瞥到了只隔了層玻璃拉門的廚房裏有人影，仔細一看是手裏抓着什麼的大張哥。
我仔細地看了看，發現被抓的那東西應該是只蜥蜴，顏色看上去偏棕，身上還有淺色的縱紋，尾部被角度局限了看不到。但是看着廚房還沒被拉回去的紗窗，我覺得我破案了，這隻倒霉的爬行動物估計是哪個養爬寵的人家裏偷跑出來的，可能還沒呼吸多久的外界空氣就因為趴在紗窗附近被當場抓獲。
我在廚房裏翻出來乾脆就沒用過的篩子和鍋里放着的篦子，示意大張哥把手裏的蜥蜴放進去，把它扣在地上，比篩子大一圈的篦子壓在上面，又接了碗水放在上面防止蜥蜴跑出去。
「應該是誰家偷跑出來的，我去寫個招領可能得晚點下去了。」大張哥出於什麼原因抓的這個蜥蜴不在我的思考範圍之內，我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現在五點鐘不到估計失主還沒起來，到時候把紙貼在顯眼的地方等人來領寵物就行。
想到這，我又在電視櫃里抽出來幾張白紙，蓋在昨天晚上寫到最後字跡堪比鬼畫符的那張紙上面，抓起來筆就開始寫失物招領。等到撕膠帶的時候我順手把那張鬼畫符的紙給撕了個碎，順着馬桶就讓它們進下水道去了。
當然蜥蜴只是日常的意外小插曲，每天早上繞着小區跑幾圈熱身之後拉一拉筋松一松骨頭才是正經日常，即使這附近其實沒什麼條件能做完全套練習，有些內容也不能免掉，這裏特指縮骨，作為只能從小就開始練的一門功夫，長時間不做配套的練習等到用的時候就有概率會掉鏈子。
等到回去的時候，開門我就看到胖子手裏掐著筷子正在煮着什麼。
我跑過去看了一眼，還好鍋裏面不是白煮石龍子，地上被壓着的篩子還在。
正在煮餛飩的胖子看了我一眼，「你倆回來了？今天早上吃餛飩麵。」
於是我在冰箱裏拿出來雞蛋和凍著的蝦籽，又在壁櫥裏面翻出來紫菜，「冰箱裏面沒有葉菜了這些先將就一下。」
之後我就回了客廳把背包裏面的小信封拿出來，再把之前疊好的被子放回卧室的柜子裏面，拿手機把小信封裏面的照片拍了一遍后，才收起來回到客廳塞回背包里等到有時間再燒掉，最後把之前被放到一邊的海綿墊放回原位。
與海綿墊正在被複位的同時，張起靈一隻手按住頭上的毛巾在衛生間裏面走了出來，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在沙發上找了個位置坐下，率先進入了等飯模式。
拎着衣服去衛生間準備沖個澡把身上黏糊糊的汗洗掉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忘了點什麼，我在鬼畫符一樣的字跡裏面能認出來昨天晚上寫了備忘要今天拍好那些照片，但是原因是什麼有點想不起來。腦子裏挨個過了一遍各項事宜發現沒什麼大問題，直到我準備拿水衝掉一腦袋的泡沫的時候，才想起來昨天晚飯前胖子說了一句「明天天真要過來」。
又到了喜聞樂見的選擇題環節了，要不要給準備暗搓搓搞一波大事情的三叔添堵，比如說要不要讓被他推出去的大侄子跳過某些引導步驟。
畢竟從西沙開始這老狐狸沒事就想挖坑噁心我一把，噁心程度可以類比往房間里放上一牆的毛毛蟲那種，沒什麼實際傷害，但是實在是太膈應人了，這也是我才會樂意和裘德考扯皮的原因。
當然，我也不會把桌子掀了，不說目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是一致的，單講掀桌子之後，吳二白那種表面佛系實際上全都門清的智商天花板會不會想辦法弄個機會手撕了我。
雖然搞事會給人帶來愉悅，但是無差別搞事就未必了，能做出來這種事情的說好聽點是瘋子，說難聽點就是攪拌大腸排遺物的棍子。
就算有些事情看上去不怎麼美麗，甚至還有點噁心，但是河有兩岸事有兩面，能看得到問題願意看到問題就說明還有關注的價值，只因為這個我覺得我至少這陣子，只要不被突然刺激到應該還是想當個人的。
上午還不算太熱，但是胖子的新店裏面的溫度還是不算低，就算開着電扇，我也忍不住時不時拿起來灌了水的噴壺順着風噴兩下，反正他店裏在外邊擺出來的都是假的，東西都沒什麼特殊存放要求。
等到吳邪過來的時候，寒暄了幾句之後我發現他開始時不時有些隱晦地開始打量我，先不說來這邊之前估計他沒查到什麼，看現在這樣子比起七星魯王宮時候那快把想法寫臉上的程度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
但是在表情上，還是不難看出來這人心裏還是壓着不少事情。
張起靈慣常坐在那裏盯着天花板發獃，吳邪和胖子聊了一會有的沒的之後，胖子尋了個由頭把吳邪叫出去做思想工作。
換了個方向拿噴壺噴了兩下水之後，我才拿出來手機看新發來的短訊，強迫症上次發來的短訊到現在也有挺長一段時間了，簡單概括出來就是調查應該是暫時只能到這一步，再往上查下去可能會被察覺到，不想打草驚蛇就得等一等看那邊最近有沒有什麼動作。仟韆仦哾
賊心不死，還想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
我把手機又放了回去，外面吳邪和胖子的對話還在繼續，大張哥依舊沉迷於與天花板交流感情的活動裏面，我拿起來桌子上放得快涼了的茶，喝了一口開始捋現在已經有了的信息。
第一，去張家古樓和關注相關事宜的幾方，現在具體來源應該已經全都明了了。
第二，吳三省由明轉暗之後現在被集中關注的是吳邪，他的一舉一動也會間接影響一部分人的判斷。
第三，絕對裁判得公正漂亮？
很好，我串台了。
「感覺怎麼樣？」中止了腦內突然開始跑火車的活動，我決定轉移一下注意力。
這話看上去挺沒頭沒尾的，實際上是在蜜罐子找他，之後難得爆了字數的那天，我解釋暫時不說他經歷的原因之後，順便說了一句就先體驗生活來做參考，方便決定以後的事。
然而問題並沒有給出明確答案，大張哥只是看了看外面說話的吳邪和胖子，又看了我一眼，之後又開始盯着天花板看了起來。
恕我直言，沒有腦電波交流功能的我，是真的搞不懂一個失憶百歲老人的真實想法。
比起這個，現在我面臨着更現實的一個問題，那就是得想個辦法快點把想要的局面弄出來的同時，雙管齊下好把剩下的那些汪汪叫一鍋端了。
一邊這麼想着，我一邊往風扇在的那個方向挪了挪。
吹着風扇吹過來的熱風，我把杯子裏剩下的茶倒進嘴裏，就這麼決定了，首先要把握好吳邪那算不上太高的信任度。
沒多久胖子和吳邪就又回到店面里來，就在吳邪做出找記憶發言的時候，我的腦子就不受控地開始自動循環起來了難忘今宵，然而無論天涯與海角那句都沒唱完就被畫風一變的吳邪強行打斷了腦內循環，因為他說：「但是現在在這裏的不就有一個現成的既認識也能問嗎？」
這話題轉換的速度未免有點太快了點，這個年輕人他不講武德。
有端聯想，能問出了這話，十有八九胖子和吳邪在外面進行了簡單的信息交換。
我在兩個人的注視下，從桌子底下扯出來裝着核桃的袋子，選擇先捏幾個核桃冷靜一下。
大張哥這個早就被我簡單交代了前因後果的當事人完全沒有參與進話題的慾望，相較之下，吃核桃的吸引力都比讓他開口講話要大。
「都找到我頭上了，有些事情也不是不能說。」我把剛才挑出來的分心木放到另外一個袋子裏，接着說：「他的事我也只能說知道一部分，但是我暫時不能說。」
回答內容先開始離譜，我的手裏還捏著新鮮的一張好牌，扯皮時間到，是時候把話題的主導權弄到手了。
「你先別着急，把這些看了再說。」我把手機相冊翻了出來，裏面是今天早上新拍好的照片，「胖爺你把天真小朋友擋着點唄，看這個需要良好的表情管理。」
照片很快就被看完，胖子先罵了一句，才說：「張二狗你這裏怎麼這麼多我們家天真的照片，我先說一句啊，胖爺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我把手機拿回來開始一張一張地刪照片，又拿起來噴壺對着胖子噴了點水。
能從疑似富江的恐怖片片場一腳拐到奇葩的方向，不愧是你，胖子。
本來咧著嘴在那笑得有點僵硬的胖子連着呸了好幾下，站起來就要搶過來噴壺好把那點水噴回來。
只是搶噴壺的活動還沒開始，坐在那裏沉默了半天的吳邪突然深吸了一口氣，揉了一把臉，看上去表情十分平靜，只是開口之後聲音有點抖：「那裏面的，其實都不是我。」
胖子猛地一拍大腿，「天真，那這裏面他娘的該不會是那個？」
吳邪聽了之後立刻扭頭向我看了過來，看得我忍不住拿起來噴壺又噴了一把胖子。
這次已經有了準備的胖子相當靈活地躲了過去，「二狗小同志，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啊，再這樣胖爺我就翻臉了。」
「你再誤人子弟我就先翻臉了。」我晃了晃壺裏還剩下的那點水，「那堆照片里給的信息要是只看出來一點來，那之後我解釋起來就和講故事沒差別了，還不如先吃個飯？正好快到飯點了，出去吃涮羊肉啊。」
「等一下。」吳邪的表情是難得的嚴肅，「這麼長時間以來，就算是被騙我也快被騙出來經驗了，假設你說的和給我看的這些都是真的，那麼你這麼做是想讓我幹什麼？」
「簡單點說是繞過你三叔拉你進坑的那部分，去找之後留下的那部分必要線索。」
「那往複雜了說呢？」
「讓它有動作方便一鍋端，甚至還有可能解決當年西沙那邊弄不清楚的問題。」
解釋完它和我只能活一個的問題之後，坐在車上的我翻出來手機找了一會的電話號，發了條短訊過去：過一陣子搞事情三缺一，來玩嗎樓仔。
等到無聊的講故事環節結束之後，才有了回復，我看着最後一條我們的目標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沒有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