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番外

第 67 章 番外

在景鑠畢業了將近兩三年的時候,景母有意無意跟他提起,想在青州給他買套房子。

一來是兒子畢竟不是單身了,常常往返兩地,住家裏他們固然歡迎,但某些方面難免不自在。要是在青州有套房子,二人世界住着舒服多了,也能多待幾天。

二來是臨周住的房子是陳嘉樹的,畢竟兩人都是男生,天天佔着人家便宜,景母也過意不去。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怕意外,兩人的感情畢竟沒有保障。

雖然陳嘉樹對岳父岳母耐心十足。每逢一家人聚在一起,陳嘉樹既要陪爺爺下棋,還得抽空陪爸爸喝茶閑聊,到了黃金檔再陪媽媽一起看電視,討論劇情,忙得連軸轉。

這種時候景鑠這個親兒子就顯得很多餘,他對家庭倫理劇半點興趣都沒,所以基本上都早早一個人回房看電影了。

但是常年有對象當靠背,這會兒一個人看電影哪是滋味。

於是景鑠隔三差五就得找個理由出去喊一趟陳嘉樹,但是家裏那三個長輩顯然覺得跟陳嘉樹一塊聊劇情有意思多了。

只要陳嘉樹一不在,就各自發表不同意見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爺爺還會吹鬍子瞪眼,最後還得陳嘉樹出去主持公道。

於是剛剛摟上的新鮮熱乎的男朋友又沒有了。

景鑠:「……」

就無語。

不過陳嘉樹再好,兒子畢竟是兒子。

萬一他倆以後吵架了,陳嘉樹有房子,有底氣,到時候讓景鑠捲鋪蓋走人。有套房子總是好的,至少景鑠沒臉回家的時候,不至於落得沒地方住,景母是這麼考慮的。

聽到這件事的當晚,景鑠就跟陳嘉樹說了。

買房子的問題兩人確實沒想過。

畢竟才二十多歲,大半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不過他們創業早,最難熬的階段已經過去,所以現在輕鬆了不少。

但工作之餘兩人可勁想着怎麼浪漫去了,還真沒想到那麼遠的地方。

不過這兩年存款還算充裕,於是商量之下,他們趕在爸媽行動之前,自己先把房子買了。

由於青州近年的飛速發展,房價也是蹭蹭蹭地長,已經在全國名列前茅了。所以為了不影響生活質量,兩人選擇了百分之五十的首付,按揭五年。

等景父景母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手續都已經辦完了。

看見購房合同上景鑠的名字,景母一時之間五味陳雜。她當初提醒過景鑠,親兄弟之間都要明算賬,情侶之間錢財務必要保持獨立,這種糾紛案件數不勝數。

不過按著景鑠的意思,他們兩個好像都是共同支配的,說多了他也不肯聽,景母也就懶得管他了,隨他們以後鬧去。

這回景母是真感到了意外,雖然陳嘉樹平常對他們十分大方,但青州這個區的房價,可不一般。哪怕只有百分之五十的首付都足夠在一些二三線城市買幾套房子了。

自從這件事之後,景母心裏的惴惴不安總算落地。

不管別人的感情經歷有多坎坷,她兒子好像真碰到了百年難得一遇的真愛。

不過就如景母所言,再相愛的情侶生活中都無法避免小吵小鬧。

比如這天,兩人下班之後,陳嘉樹就一直拉着個臉,連景鑠問他今晚去哪裏吃飯都不理。

到了家更是,直接躲書房裏生悶氣去了。

景鑠一臉莫名其妙,直接點個外賣打開投影,舒舒服服地看起了電影。

看的還是一部喜劇片,搞得他全程都在哈哈哈,陳嘉樹更不是滋味了。

憋了大半天終於憋不住,冷冷地走出來,站到景鑠躺着的沙發旁,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

景鑠瞄他一眼,繼續看電影。

見他無視自己,陳嘉樹可不更來氣了。

甚至想昂首挺胸地高傲離去,奈何心裏憋不住,忍了半天還是氣呼呼道:「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景鑠想了想:「哦,我怕你不餓,就點了一份外賣。」

好,更氣了。

陳嘉樹:「……你今天下午跟那個小鬼在茶水間說什麼呢?」

「嗯?」景鑠明知故問,「哪來的小鬼?」

行,還裝。

陳嘉樹咬牙:「就那個被他哥帶來,說是免費來實習,結果天天蹭空調蹭咖啡的。」

還他媽天天纏着他對象!

這小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特喜歡纏着景鑠,只要一抓到景鑠在茶水間就必進去找他嘮嗑。

一次兩次就算了。

結果今天又被他抓到一次!

他們公司是半開放式的裝修,茶水間是透明的。

下午的時候景鑠說要給他沖杯咖啡,結果一衝二十多分鐘沒回來,他就出去看了眼,什麼咖啡要衝這麼久。

就見這兩個人一人捧著一杯咖啡在茶水間聊天。

聊就算了,還笑得一個比一個高興,以陳嘉樹對景鑠的了解,那嘴都咧天上了,絕對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這不,醋味憋都憋不住,溢得到處都是,又死鴨子嘴硬什麼都不肯說。

硬是單方面冷戰了一下午。

「怎麼就小鬼了,過段時間他大二了,」景鑠說,「那時候我們早就什麼都干過了。」

行,陳嘉樹氣得又躲進房間自閉去了。

而後想到景鑠對那小鬼的評價,拿出手機,把楊阞和陳奇凌拉進了一個新建的群聊。

[陳奇凌:?]

[楊阞:?]

[陳嘉樹:你們記不記得上次來我們公司看到一個大一的小鬼?]

[楊阞:?]

[陳奇凌:?]

[陳嘉樹:說是暑假想來學習一下,免費實習的那個。]

[楊阞:然後呢?所以你想幹什麼到底?]

[陳嘉樹:你們覺得他長得怎麼樣?]

[楊阞:這種話你拉你親弟進來討論就夠了,拉我這個擁景派幹嘛?嫌活得太長了?]

[陳嘉樹:你們覺得我和他比起來怎麼樣?他看着比我嫩?]

[楊阞:兄弟人家才大一,你比嫩?]

[陳奇凌:我有點印象,那個小男生好像確實是屬於那種嫩得能掐出水來的]

[陳奇凌:不過你們兩個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吧,要比也跟小鑠哥比啊]

吃醋的人是沒腦子的,看到這裏陳嘉樹什麼都明白了,氣呼呼地沖了出去。

這個時候景鑠剛好在看手機,群聊中的另外兩人早就又雙叒叕地背叛了陳嘉樹,把截圖發進了另一個三人群聊,好提醒景鑠對症下藥。

出去之後,陳嘉樹也沒跟他委婉,二話不說就切入主題:「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饒是早有心理準備,景鑠也不由愣了下,他們倆是同歲,這話到底罵誰呢?

陳嘉樹提醒:「上次西大的優秀校友分享會你還記得嗎?好多學弟學妹都說我帥。」

你最好有點危機感!

景鑠打擊他:「也就穿上西裝的時候吧,你脫了西裝頂多二十,不能再多了。」

陳嘉樹冷冷一笑:「你果然嫌棄我了,現在覺得我不帥了,是嗎?」

「……」景鑠實在憋不住笑了,邊笑邊道,「我是在說你嫩,脫了西裝,不管是臉還是性格,你真的頂多二十。」

這話勉強過關,陳嘉樹臉色稍有緩和,但沒有被哄依然很不爽就是了。

於是景鑠趁機夾了一塊肉遞到他嘴邊:「張嘴。」

陳嘉樹拗著。

景鑠又道:「快,別餓著,我會心疼的。」

這話雖然半真半假,但陳嘉樹就是這麼好哄,綳了一會兒,沒繃住,還是一口咬掉了那塊肉。

被哄好之後又不一樣了。

吃完肉,陳嘉樹看了一會兒,見景鑠沒再喂自己,攬過男朋友的腰,腦袋挨到他肩側。

「我還要。」

景鑠又給他夾了一塊。

雖然只點了一份,但景鑠也不可能真讓生悶氣的人餓著,所以點的都是大份量的炒菜。

陳嘉樹還挺傲嬌,這會兒非得他喂一塊吃一口,餵了幾次,景鑠側頭看一眼。

見眼前眉眼英氣的男人垂着眼,西裝還沒脫,吃排骨吃得腮幫子都鼓起來。

臉上還有點委屈的神情。

除了身上的衣服,哪裏有二十六的樣子。

景鑠無聲扯了下唇,他感覺他得哄陳嘉樹哄到八十歲。

可能那時候遇到個合得來的老頭老太說兩句話,能把陳嘉樹假牙氣掉。

想想還挺有趣,那到時候得多備幾幅假牙。

國慶的時候,因為特殊情況公司需要加班。

然而頭一個晚上,陳嘉樹卻毫不節制,導致景鑠一大早得硬撐著才勉強爬起來。

不過轉而又被對方摁回了床上。

陳嘉樹親了親睡意朦朧的景鑠:「寶寶,你最近工作太辛苦了,這周放個假吧。」

景鑠迷迷糊糊地:「嗯?還好啊,沒有辛苦,不是一直都這樣嘛。」

陳嘉樹:「與國同慶,這個日子你得為國家貢獻點稅收。」

行吧,反正身上跟碾過似的,他也確實起不來,於是景鑠心安理得地睡了過去。

陳嘉樹很滿意,親了他一口,隨即又不善得眯了眯眼,心道,這個小鬼真閑得慌,當他們公司做慈善?一到放假就往這裏鑽。

睡了半天的景鑠,吃完飯後跟楊阞陳奇凌打了一下午的遊戲,本來知道陳嘉樹在工作,三個人準備約個晚飯的。

哪知道四點半左右的時候,陳嘉樹就發了消息過來——

[陳嘉樹:寶寶]

[陳嘉樹:寶寶]

[陳嘉樹:我今天沒開車,你五點鐘來接我]

[陳嘉樹:[可愛]]

[景鑠:那你打車吧?]

[陳嘉樹:不嘛,你來]

[陳嘉樹:就要你來]

景鑠:「……」

公司到家開車頂多十分鐘的路程,雖然不知道陳嘉樹為什麼不願意打車,扛不住對象撒嬌的景鑠打完這一把之後,還是換了衣服接人去了。

到公司樓下沒多久,景鑠就見陳嘉樹走了出來,一上來跟獎勵似的大大地親了他一口,而後跟催魂似的讓他快點開車。

不知道為什麼,景鑠就是覺得陳嘉樹怪怪的。

第二天,依然是老時間老套路。

[陳嘉樹:寶寶寶寶]

[陳嘉樹:偷偷看你.jpg]

[陳嘉樹:來接我]

[景鑠:你為什麼又不開車?]

[陳嘉樹:我怕你出去玩,要用車]

[陳嘉樹:[貼心]]

[景鑠:那你打車吧]

[陳嘉樹:小奶貓自閉.jpg]

[陳嘉樹:我不]

[陳嘉樹:你來,快來接我]

[陳嘉樹:撒潑打滾.jpg]

……

就這麼持續了整整七天,最後一天的時候景鑠非常自覺,已經不用他多說,早早在樓下等著了。

不過這回陳嘉樹慢了一步,等他下樓的時候,那小鬼已經跑下去和景鑠聊起了天。

陳嘉樹冷著臉坐上副駕駛,沒給他們倆好臉色。

就聽那小鬼說:「學長好,學長果然跟傳說中一樣冷酷。每次看到那麼高冷,我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景鑠側頭瞄他一眼,朝小鬼道:「我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

聞言陳嘉樹當即冷哼一聲,當着他的面就跟人家聊那麼火熱,還下次,一天天到底聊什麼,能聊那麼多,簡直把他當死人!

「好,」小鬼道,「那學長,我能把你說的那些告訴我同學嗎?」

景鑠很好說話:「可以啊。」

察覺到陳嘉樹納悶的眼神投注過來,小鬼立馬朝他解釋,「學長,論壇翻出來了你們以前的帖子,現在好多人在磕你們。」

說着又解釋一遍,「不好意思啊,雖然我是來磕cp的,但是工作我都有好好做。跟同學說的內容,都是經過景鑠學長同意的。」

陳嘉樹微微一愣,揚了揚眉,就見景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搞半天,這小鬼天天纏着景鑠是在磕他們cp。

早說嘛,素材他有的是啊!

-

在景鑠二十八歲生日前一天晚上,兩人窩在沙發上看從陳嘉樹費好半天勁才從岳母家騙來的相冊。

是景鑠的個人相冊,所以每一張都有他,也有很多和家人的合照。

看了這本相冊,陳嘉樹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景母會說景鑠不愛拍照。

小時候的景鑠臉蛋肉乎乎的,又白,偷拍的照片上全是軟軟糯糯的笑,但只要一看鏡頭,必然面無表情,如臨大敵。

完全就是一臉仇視。

因為這個不愛拍照的毛病,景母還抱怨了幾次,說就因為他這個毛病現在家裏都不拍家庭照了。

其實那時候陳嘉樹心裏特別得意,因為他的手機里有幾百張他們的合照,每一張都是景鑠完全配合他拍的。

他十分想和岳母分享這份快樂,但想想還是算了,岳母不懂他的快樂,嘻嘻~

陳嘉樹指著其中一張踩在沙坑裏的照片:「這是爺爺家後面那個小沙坑,現在還有,我上次找大黃見到了。」

「對,」景鑠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你有小時候的照片嗎?」

陳嘉樹:「沒有。」

景鑠扭頭:「真的?」

陳嘉樹一頓,又改口,「不知道還有沒有。」m.

短暫停頓后,把景鑠摟緊一點說,「不管了,估計也沒幾張。」

「你不想要的話就給我吧,」景鑠看着他,笑眯眯地說,「那是我老公小時候的照片,那我就單方面宣佈,屬於我啦。」

……

第二天是景鑠的生日,陳嘉樹不想讓他見到老巫婆,自己偷偷回別墅拿照片去了。

因為今天他有求婚的計劃,所以參與過程的陳奇凌一大早醒來就給他打電話逼逼叨了,比他本人還激動。

陳嘉樹打斷他:「我要去趟別墅,現在在開車,晚點說。」

陳奇凌:「你還去別墅幹嘛?」

陳嘉樹:「拿東西,別跟景鑠說。」

之後就利落地掛上了電話。

不巧的是,陳嘉樹到別墅的時候看到了他爸的車,也算是百年難得一見。

走進院子裏就能聽到裏面的女人一句一句的說着好話在哄男人。

陳嘉樹充耳不聞,徑直朝樓上找。

見他回來,客廳里的兩個人也明顯愣了下,畢竟他已經好幾年沒踏足過這裏。

不過見陳嘉樹見到他也不打招呼,陳父還是不悅地皺了下眉頭:「陳嘉樹,你過來。」

「過來,」見他不配合,男人加重語氣,「正好我最近想找你,你過來,我有點事跟你說。」

陳嘉樹微微不耐,扭了扭脖子,還是懶洋洋地走了回去。

陳父顯然對他這幅樣子感到不滿,先是教訓了他幾句,而後才說:「你那小破公司也賺不了多少錢,你明年去我公司干。」

這話一出陳嘉樹還沒什麼反應,倒是身旁的女人先耐不住了:「你別逼嘉樹,他喜歡什麼你就讓他去做唄。」

「他能做出什麼花樣來,」男人不屑,「就這麼說好了。」

陳嘉樹:「沒興趣,還有什麼事嗎?」

陳父:「我讓你來你就來。」

陳嘉樹不咸不淡地說:「沒事我先拿東西了。」

剛走兩步,身後的男人氣道:「陳嘉樹,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爸了?」

聞言身邊的孟麗竹故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嗔怪道:「嘉樹,好歹這是你爸,你爸做什麼肯定都是為了你好,你年紀還小,別為了男朋友……」

陳父眉頭緊緊一蹙:「什麼男朋友?」

孟麗竹意識到自己多言,連忙捂住嘴。

陳父眼睛一瞪,嚴厲道:「說。」

女人頭疼地撫了撫額才狀似無奈地解釋:「我也是無意間聽說的,聽說嘉樹,找了個男朋友。」

……

得知陳嘉樹去了別墅,陳奇凌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他爸難得見他休息日這麼大清早起床,頗有些意外。

於是得知兒子要去陳嘉樹,早知道陳父今天在家的大伯,順道跟兒子一塊去了。

兩個人到的時候,裏面器宇軒昂的男人正在毫無形象地叉腰罵罵咧咧,而陳嘉樹則懶洋洋地倚著牆,靜靜聽着,看起來頗為悠閑,跟聽小曲兒似的。

一見到這場景,大伯立馬來了氣:「幹什麼你?」

俗話說長兄為父,尤其陳父他們那個年代生活條件艱苦,父母早早就不管孩子了,基本上都是大伯操心着幾個兄弟姐妹一塊長大的。

所以陳嘉樹他爸天不怕地不怕,就忌憚兄長。

見兄弟倆爭論了起來,陳奇凌趁機拉了下陳嘉樹:「哥,你好端端站着讓,讓、叔罵幹什麼?」

陳嘉樹:「你不覺得看着他蹦蹦跳跳挺有趣的。」

陳奇凌:「……我不覺得。」

他們說話時,孟麗竹走了過來,故意似的,腳步停在陳嘉樹身邊時狠狠剜了他一眼,就像在說「你還滾回來幹什麼」。

恰好被側頭的陳奇凌看到,見狀陳奇凌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你瞪誰,你再瞪一下試試,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打歪掉。」

孟麗竹見狀瑟縮了一下。

聞言正在爭執的兩個男人轉過頭來,大伯喊一聲:「陳奇凌,你在幹什麼。」

陳奇凌:「這女的又在找哥麻煩。」

孟麗竹搖搖頭,迷茫道:「沒有啊,我就是想勸一下嘉樹。」

這戲演的,陳奇凌完全不明白他哥為什麼能忍下這口氣,不見到就算了,既然見到了,他是真的忍不了。

「你當我瞎啊,我親眼看到的,你能不能別裝了,明明心裏比誰都惡毒,一見到叔就裝得跟個聖母一樣。」

孟麗竹似乎害怕他,往後踉蹌了幾步,躲到了陳父身後。

大伯道:「陳奇凌,你少說兩句。」

「我少說什麼?我哪句話說錯了?」

陳奇凌是真咽不下這口氣,他從小到大不說寵愛,絕對是在良好的氛圍中長大的,稍微長大一點后,又有陳嘉樹和楊阞,兩個人都屬於武力爆表型,所以從小惹事就有人撐腰,從來沒憋屈過。

這口氣陳嘉樹忍得了,他忍不了。

尤其這女的太能裝了,每回他和陳嘉樹一塊回來,就裝得客客氣氣,演技堪稱影后。要不是陳嘉樹手上有視頻,他都不敢相信一個人能有兩幅面孔到這種程度。

「你們知道她背地裏做了多少事嘛,說出來我都嫌噁心。」

陳父微微蹙眉:「奇凌啊,你小子長大了怎麼脾氣這麼沖。」

陳奇凌:「我沖?行,叔,哥忍得了,我忍不了,我今天就給你看看,這個女的有多噁心,背着你做了多少事。」

話落陳奇凌扭頭看了一眼陳嘉樹,對方淡淡瞥他一眼,並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放心地走到投影前。

見他一陣搗鼓,兩個長輩顯然也有點好奇究竟要看什麼東西……

直到投影打開,視頻斷片中跳出來大廳的場景,約莫兩秒后,看見一個女人領着一個男人走進門,一進門兩人就猴急地在大廳門口接吻,甚至耐不住得邊脫衣服,邊進房間……

見到視頻,孟麗竹臉色霎時慘白,連忙慌慌張張想去關視頻,卻被陳奇凌一把攔住。畢竟是一個高個子的成年男人,往她面前一站,她根本無能為力。

於是孟麗竹只好掉頭去跟陳父解釋:「繼明,是、是他逼我的……」

然而陳父卻眼睛都沒瞥她一下,一個巴掌就直接把她抽倒在了地。

這段視頻十分緊湊,剪切出來的全是關鍵內容,包含了孟麗竹出軌、騙錢,和女兒想辦法爭奪陳家的財產,以及親口承認虐待小時候的陳嘉樹等等。

內容驚心動魄,可見人心黑暗。

看到最後的時候陳父手都在抖,又是兩個巴掌狠狠甩了上去:「我每年給你幾百萬的零花錢,給你女兒買車買房,還什麼都不要你做,你有什麼不滿足。我就讓你幫我看個孩子,你就是這樣看的……」

事已至此,孟麗竹也豁出去了:「我年紀輕輕跟了你,你天天在外面找女人,我找個男人怎麼了?」

「你結婚前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有多少女人你不知道?你有種找男人,你怎麼不自己賺錢養男人,你拿我的錢養?你把我當冤大頭啊。別年紀輕輕跟了我,我他嗎娶你的時候,你還領着個拖油瓶。是你想結婚,是你說同情嘉樹,想替我照顧孩子,我看你文化雖然低,但為人淳樸善良,又帶着個孩子,各方面都安分才把你娶回家的。我他嗎在你身上花這麼多錢,找什麼樣的保姆找不到,你以為我天天供着你圖你什麼,你難不成把自己當天仙?」

孟麗竹被罵得一個勁地哭,邊哭邊罵:「陳繼明,你這種人註定這輩子不得好死,你不讓我好過,我憑什麼讓你好過,娶我回家又不生孩子……」

陳父也氣得不輕:「我沒跟你說過我不要孩子?我他嗎跟你說過不止一遍,我有個孩子留個香火就夠了,你說你也不想要。嘉樹被帶去我哥家的時候,我也問過你,一個人在家委不委屈,都承諾了離婚給你兩套房子一輛車,和一些流動資金,包括以後開店提供的幫助。你不要,你還非得跟着我,我考慮到你單純,以前被男人騙過,把你留在了家裏。每月給你幾十萬零花錢,給你女兒買房買車,你他嗎打我兒子,給我戴綠帽子,天天咒我死,想搶我家產。我看你是瘋了吧!我是撅了你家祖墳還是怎麼了,就睡了你幾次,你他嗎要我所有家產?你怎麼不去神經科治治腦袋!」

陳奇凌聽得頭疼,回頭看一眼,陳嘉樹已經不在原地了。

「我實話告訴你,娶你前我就立好了遺囑,不然你以為我真冤大頭啊。這麼大的家產,讓你這個一點血緣關係的人白白拿去?」陳父深呼吸一口,「是不是我平常對女人太仁慈,你就以為我沒脾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臨周,我的地盤,我要讓你死,你都沒法活着離開這塊地……」

聽到這大伯終於提醒了句:「你說話注意點,別把你的資本腔拿出來,我還在這呢。」

陳父:「我不教訓她,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在她身上花了幾千萬,就讓她幫我看個孩子,你看看她背着我幹了多少好事。」

大伯:「我早告訴你了,這個女的估計有點手段,你不信。」

陳父指著樓上:「你自己去問那個兔崽子,從小問他什麼都不跟我說,我他嗎是生了個祖宗。」

聽到這話,陳大伯這血壓立馬飆升了上來:「你還有臉說,但凡你當年離婚之後考慮過一點孩子,他都不至於自閉。你和他媽,你們兩個就不配為人父母。」

陳父:「我怎麼他了?從小沒罵過他,沒打過他,請最貴的保姆,吃的用的全是最好的。」

陳大伯氣得太陽穴跳,無力地擺擺手:「怪我,小時候你不肯去讀書,非要賺錢的時候,我就應該攔着你,不然也不至於吃了沒文化的虧。孩子不知道怎麼養,活得還自私。你們自己的家事隨你們自己搞,但我說一點,臨周的地盤,出了人命,我絕對會大義滅親的……」

這時陳奇凌悄悄退出大廳,撥通了景鑠的電話,等對方接起后,噼里啪啦把剛才發生的事都給他說了一遍。

於是景鑠問:「陳嘉樹呢?」

陳奇凌往樓上的房間瞄一眼:「房間吧,小鑠哥,你說我哥他為什麼不早點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叔叔啊?你出了事他就一副不要命的樣子,那他自己的事為什麼能憋這麼久啊。我想不通啊,難道是陰影太深,對那個女人害怕?」

景鑠:「……也許吧,也可能是恨他爸,所以不想把真相告訴他。」

「恨不應該早點告訴他,讓他痛苦嘛。」陳奇凌嘆一口氣,喃喃道,「忽然覺得『幸福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這句話很有道理。」

「小鑠哥,我哥好可憐,」說着陳奇凌隱隱冒出了點哭腔,「你們一定要幸福啊,」

景鑠:「會的。」

等景鑠到陳家的時候,陳奇凌他們已經離開,大廳里好像也已經沒有了人。四周安靜得出奇,陽光透過大門和窗戶照進屋子,令他恍然感覺到了一股神奇的力量,就好像從午間的陽光中窺探到了時空的流動。

於是景鑠一步一步走上了樓梯的台階,到陳嘉樹門口的時候,心裏驀地咯噔一跳。

而後推開了門。

就見裏面一個小男孩坐在靠窗的沙發邊,沐浴在陽光之下,聞聲怯生生地抬頭看過來。

景鑠眼眶當即濕潤,一步一步走過去,停在那個和陳嘉樹如出一轍的小男生面前,半蹲下來。

小嘉樹直直地看着他,許久才好奇地歪了下腦袋,用稚嫩的童音問:「你是誰?」

「我是你……未來的結婚對象。」景鑠說。

小嘉樹不說話,似乎也不太明白,只是一直這麼看着他,在聽到門外響起的腳步聲時,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見狀景鑠牽過他手,安慰:「別怕,壞人以後都會受到懲罰的。」

小嘉樹看了他半晌,最後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日光中,景鑠彷彿看到了塵埃正在快速流轉,於是他湊到小嘉樹腦門印上一個吻。

「陳嘉樹,好好長大,我在未來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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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室友總在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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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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