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3 章 【數據刪除】（4）
倒計時01：23
倒計時01：22
倒計時01：21
……
今天的第一條正式「規則」後面，原本兩分鐘的倒計時，一秒秒地流逝。林萬一很清楚，當它歸零時，便是「規則」正式生效的時候！
「總感覺……成為『獵物』不是一個好選擇。」
雖然「鏡中人」是收容物，感知與常人不同，不過神秘存在顯然是廣域通告，不僅是他一個接收到這些信息，林萬一可以隱約聽到，周圍的鄰居窸窸窣窣地走動，不時傳出幾聲尖叫和罵聲——
按照他的記憶，關於收容物的存在，一般人是不清楚的，很難判斷人們是否會相信和接受現在發生的這一切。不過按照他的估算，多多少少會有人相信，也會有人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家」。
隨著寒意越來越重，只穿著一件長袖的林萬一終於意識到，自己前面的思考已經「浪費」了半分多鐘，連忙跑去「記憶中」衣櫃所在的位置。
無視色彩斑斕的各類衣飾，直接從最底下挖出一件羽絨服，當場給自己套上。同時揪出一個旅行包，將長長短短的中性衣褲往裡面塞了幾件。
抬頭再次看了一眼時間，倒計時已經變成了00:57，他不敢繼續浪費時間，匆匆忙忙地把一些剩餘的餅乾、巧克力、速食麵、瓶裝水以及一些常見常用藥物，一股腦地往包里塞，半人大的包包被塞得雜亂無章，同時也滿滿當當。
直到發現倒計時已經只剩下最後10秒，林萬一一個咬牙，拎著包包，直接在室內一個助跑，往陽台奔去，一腳踩上欄杆，向外徑直跳下！
「倒計時結束，第一條規則正式生效，下一條規則將在10分鐘后開始頒布。」
頗為狼狽地在地面上打了幾個滾，除了髮型亂了，衣服多了不少褶皺，「跳樓」的林萬一基本上沒有任何傷勢，連劃破一道小口都沒有——當然，這並不只是因為他是個非人類，主要還是多虧「藍嵐」的臨時住所位於二樓，要是在二十層，林萬一絕對不敢這麼拚命。
也幸虧他行動夠快，採取最直接的手段，不然選擇規規矩矩地跑樓梯下來，未必能趕在倒計時結束前，到達室外。
而隨著第一條規則生效，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整個光市，溫度徹底降到零下，眨眼之間，滿城皆被冰雪覆蓋，放眼望去，儘是一片霜白！
林萬一能夠感應到，自己的禦寒能力，有一定程度的提升，雖然還是得靠穿羽絨保暖，但也算符合「你是個北極生物」的設定。同時，因為他在室外，他可以感覺到自己腦海中充斥著一種「愉悅」的情緒，這股情緒，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清除他的疲勞，提升他的精力和體力。
更關鍵的是，他能夠清楚地「看」到所謂的「獵物」。
抬頭望向身後9層高的老樓，林萬一哪怕閉上眼睛都能夠「看到」，數量頗多且飄搖不定的生命之火，無規則地在樓中移動。彷彿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提醒他：那些就是你的獵物，這些不敢直面風雪的弱小生命，在你手下不堪一擊，擊殺他們，你能更好地度過這個「冬天」。
「鼓勵人類自相殘殺么……」
林萬一自己可以暫時壓制住這種「人為」的衝動，但他也知道，普通人未必能夠忍受得住。即便一開始難以突破心中那道關口，可隨著事態發展，終會有「破戒」的一天。而只要出現了破損，那麼一切將滑向不可預知的深淵。
「你是……202的那個租客？」
心思不知道已經飄到哪裡去的林萬一，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略帶不肯定的女聲。他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個十八歲左右的短髮小姑娘，以及她身後的一名四十多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從外貌上看，應該是母女——很好，對於這兩個人是誰，「藍嵐」完全沒有印象。
林萬一對著兩人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他估計人家母女倆本來就在不遠的地方——搞不好還親眼目睹了他跳樓的舉動，只是他一跳下來，都沒來得及查看四周，第一時間就把全部精力放在「規則」上，這才沒留意到周圍的情況。
現在定神一看，附近零零散散站著不少人，男女老少，應有盡有，唯一相同的是臉上那種充滿了不確定的彷徨。這些人大部分兩手空空，只有少部分拿著大袋小包，像林萬一這樣拎著一個塞滿的旅行包，那是絕無僅有。
「我們是204的，你還記得嗎？」
大概是林萬一廉價的微笑讓女生得到了鼓勵，她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身後挽著她手的中年婦女，一不留神，差點就平地摔了，察覺到這點，女生停了腳步——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看到林萬一誇張地直接倒退兩步。
「對、對不起，我只是在想，我們好歹都是……都是鄰居。」女生結結巴巴地說著，眼光卻止不住往林萬一手上的包包瞥去，「那個、那個我是想問問，你有多一件厚點衣服嗎？我們出來得匆忙……哎，等等！」
林萬一一聲不吭，拎著包，健步如飛地往人少的地方溜了——在沒有更多人盯上他之前。
開玩笑，他要是給了這姑娘，那麼其他人看到了問他要這要那，他給還是不給？要是他拒絕，對方糾纏不清，肯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時候他搞不好就得被「大局為重」。與其陷入無盡的扯皮，還不如乾脆從源頭上咔嚓一刀——做個獨行者不香嘛！
——好吧，收回前言，真的不香。
瘦瘦弱弱的收容物依舊是個收容物，體質杠杠的，在這個眾人皆懵的時候，想快速溜走，找個沒人的地方，並不算困難。
然而，「人有旦夕禍福」的前一句，正是「天有不測風雲」。
因為容器身份以及系統任務而打算單幹的林萬一，一下子就被第二條規則砸傻了——你們熱衷於群居，同伴能夠給你們帶來力量，落單者都是可以被狩獵的獵物（倒計時0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