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4 章 不靠譜的大偵探（83）

福萊格大學法學院內某會議室。

放下剛才杜蘭特院長交到自己手中的一沓資料，林萬一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

關於威廉·詹姆斯疑似失蹤此事，福萊格大學並沒有仗著自己國內頂級名校的名頭欺壓老百姓，選擇對此事置之不理或者消極怠工，乃至強行抹掉一切不利於自己的消息——至少法學院方面確確實實拿到了所有曾與威廉·詹姆斯有關交集的人的口供！

從室友、同學到教授、輔導員……資料稱，法學院的調查組基本上已經打通了小詹姆斯的整個關係鏈——至少在明面上的關係者，都盡數出現在檔案中，除非青年威廉私底下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關係。

而且，彙集整理這些記錄的人心思還十分縝密，明確地按口供的提供者所說的時間節點，依照從近到遠的順序進行排列，因而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最後一個見過威廉·詹姆斯的人正是其同寢室的室友艾維斯！

在這位「艾維斯」的口中，威廉在九月八日晚上，結束一天課程后，便回到宿舍進行簡單地洗漱，完了就睡下。按照後者透露的信息就是「明天早上回家一趟」，與其送出的書信對應上了。

奇怪的是，他似乎並沒有真正地離開福萊格大學。九月九日當天在校門值班的保安，無法證明自己是否見過威廉·詹姆斯離開大學。

此人的記憶力不好不壞，也就是正常人的水準，但正因如此，他很難回想起具體某個人的相貌以及具體某天是否通過大門，因此校方並沒有把他視為最後見過威廉的人。

在檔案中威廉的行蹤很明確，精神意識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別，唯一一個不確定的點，就是他有沒有離開學校。如果有，他去了哪裡？如果沒有，他又在哪裡？而這，正是福萊格大學最擔心的一點——威廉·失蹤事件的主要責任，是否真的會牽扯到他們頭上？

9月9日正好是全校學生的休息日，家住霧都的學生，可以直接回家，如果第二天上午沒有課程安排，他們甚至可以在外邊多待好一陣子——威廉·就是這種情況。

他這一個學期的課程，很幸運的在休息日之後，整整一個白天都沒有課，唯獨晚上有一節選修，因此他幾乎休息日都會回家，並在第二天吃完午飯過後才會回到學校。

林萬一敏銳地察覺到在檔案中記有一個關鍵點——室友艾維斯其實並沒有在九月九日早上親眼目睹威廉出門，他只知道八日晚上十一點左右，威廉已經睡下，而艾維斯自己是凌晨一點入睡，一直睡到九日上午十點多，他醒來后沒見到威廉，便以為他已經在回家的路上。

「所以，也有可能是晚上出事了嗎？」林萬一併未將這一個懷疑道出，畢竟如今的線索，並不支持該猜測的成立——說到底他還是先入為主，覺得威廉有可能是遭了魔物了。

「那個……助理先生？」林萬一轉頭看向一邊安安靜靜坐著的中年男子，「可以向你提出幾個問題嗎？」

「莫拉蒂先生，您稱呼我『佩奇』即可。」佩奇·史密夫回道，「院長吩咐我配合三位，本人自然是知無不言。」

雖然對某隻粉色小豬從來沒有興趣，但總覺得腦海中已經浮現出畫面的「大偵探」輕咳一聲，只好回道：「那麼，史密夫先生，我的問題是——貴校如今的確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威廉·詹姆斯離開了學校，是嗎？」

「……同時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表明，威廉·詹姆斯同學的確仍留在學校之中，莫拉蒂先生。」佩奇·史密夫如此回道。

同樣坐在沙發上的詹姆斯夫妻看看「大偵探」，又看看「院長助理」，詹姆斯先生不知不覺中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而詹姆斯夫人似乎想要說什麼，可嘴唇顫動幾次，最終還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林萬一沒有意外助理先生的回答，而是繼續問道：「唔，第二個問題，我好奇手上這一沓資料，是誰整理出來的，方便告訴我嗎？」

看得出來佩奇·史密夫有點驚訝，大概這個問題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莫拉蒂先生，我猜院長此前有跟您提起，自從得知威廉·詹姆斯同學疑似失蹤的消息，院長大人高度重視，立即組織起一個七人調查組，順著威廉·詹姆斯同學的關係網展開調查和問詢，最後彙集成您手中的檔案——本人同樣是調查組上一員，檔案的最終整理是由我完成的。」

「原來如此。」林萬一眉毛一挑，他覺得屬於情理之中——杜蘭特院長不可能派出一個一無所知的人前來「協助」，「那麼我的第三個問題——請詹姆斯先生、夫人和史密夫先生一起回答——威廉·詹姆斯和學校師生具體的相處情況如何，幾位對此了解多少？」

「小威廉平時很少和我們談起他和同學之間的關係，只會提到他學習到什麼知識，遇到怎樣有趣的事情。」最先回答竟然是一直很沉默的詹姆斯夫人，本來正要開口的佩奇·史密夫，被她搶了個先。

詹姆斯先生聽到妻子的回答，也點了點頭，伸出毛髮旺盛的手掌，按住了妻子放在膝蓋上的手：「的確如此，我們沒有聽說他遇到什麼不好相處的人，也不清楚他和誰關係友好——他的室友——我是說艾維斯，我們也僅限於知道這麼個名字。」

佩奇·史密夫在詹姆斯夫婦都發表過自己的意見后，才順勢回道：「據調查組了解，威廉·詹姆斯同學在學校中似乎沒有和誰發展出過於親密的關係，都只是很正常的人際交往。」

「這樣么……史密夫先生……咦？」

「莫拉蒂先生？」

留意到「大偵探」剛提起自己名字，頭卻微微歪了歪，好像聽到什麼聲音的樣子，院長助理露出不解的表情。

「不，沒什麼……我只是好像聽到了有蚊子在叫。」察覺到貌似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林萬一眉頭輕蹙，很快又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問道，「目前光看這些資料，也得不到更多的線索，史密夫先生介意帶我在校園裡逛逛嗎？尤其是威廉·詹姆斯經常出沒的地點。」

「當然沒問題。莫拉蒂先生，是現在嗎？」

「如果可以，是的，我希望立即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