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0 章 不靠譜的大偵探（79）
「查爾斯？你怎麼在這裡？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從霍爾莊園離開，時間已是傍晚。林萬一沒有厚著臉皮，在幾乎談崩的情況下，還賴在「前男友」家蹭飯。
他一路慢悠悠的從北區走回東區，正好是平時晚餐的時間，在架空版「中餐廳」填飽肚子，回到家門口時，路邊的街燈已經亮起，街上的行人也開始變得稀少，站在他家門口那個身影，在燈照下顯得尤其突兀。認真一看，竟然還是查爾斯·華萊士本人！
前不久才剛剛和道格拉斯討論了一個下午的當事人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自己眼前，林萬一不由地感到一絲的心虛，頓了一秒才意識到，他更應該關注的是查爾斯究竟來了多久，又是來幹嘛的？
「你來多久了？先進來坐坐吧……雖然還是在夏季，可夜裡的涼風，還是很容易把人吹感冒的。」
查爾斯還沒回話，林萬一便掏出鑰匙扭開門鎖，一邊招呼著對方進來——雖然他已經知道查爾斯就是連環殺人案真兇本凶，心理上要他面對一個殘忍的兇殺案兇手依舊有點不適，可夏洛特的實力，卻讓他無懼某些陰謀詭計，他其實也感覺自己有時挺割裂的。
「不，不用。」
不清楚在金色偵探事務所門外摁了多久門鈴，等了多久的查爾斯搖搖頭。這位讀作「警長」，寫作「兇手」的中年微胖大叔仍然那副睡眠嚴重不足的樣子，聲音也像是被過度的煙酒摧殘不輕，變得低沉沙啞，「夏洛特，我回去琢磨了一天你昨天說的那些話——你真的要放棄調查？」
「如果你是在問連環殺人案的話——是的。」林萬一神色不變，靠在門邊淡定而堅決地回道。仟韆仦哾
不錯，他說是說睡個回籠覺就去找個重量級人物聊聊——確實是道格拉斯本人沒錯。可是當天他心太累，睡醒后只來得及走那套無聊的貴族式拜訪流程，真正和道格拉斯見面，其實已經是和查爾斯談話后的第二天。
昨天查爾斯沒有出現，直至今日才過來找他，大概是與此有關。不過對方也沒想到，今天的大偵探「依然」不在家——林萬一也沒有義務告訴查爾斯，自己的行程安排。
「我的朋友，我需要一個明確的答覆——你為何做出這樣的選擇？」兼具雙重身份的查爾斯，此時臉色變換不定，難以精準地方形容。總體來說，他完全就像是一個憂國憂民的警長，唯有一兩分說不明的古怪，展現著他另一個身份的存在感。
「我自覺力有未逮——這個答案夠嗎？」林萬一回道。
聞言，查爾斯無奈地道：「你知道的夏洛特——這完全不夠！」
林萬一雙手抱在胸前，同樣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查爾斯，你回答我，究竟是你希望我繼續調查下去，還是別個誰要求我一定得堅持？如果是你本人，你又是以哪一個『身份』，前來勸說——是朋友，還是警長？」
「……有區別嗎？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查爾斯略帶不解地問道，「難道你就不希望解開連環殺人案謎底？」
「是的，很重要。」林萬一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查爾斯，我現在完全沒有解謎的興緻，甚至想要高喊一句『謎語人滾出霧都』！」
完全不懂梗的查爾斯雖然不知道林萬一在說什麼，但是「大偵探」似乎在鬧脾氣並且不想幹活的中心思想，他成功地捕捉到了，年過四旬的警長眼中閃過一瞬的迷惑：「夏洛特，你在長生天-朝經歷了什麼？」
林萬一搖了搖頭：「我的朋友，這個世界沒有誰是不可或缺的，我相信你們的能力——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只能遺憾地退出關於連環殺人案的調查——你覺得這個理由充分嗎？」
查爾斯皺著眉頭問道：「有什麼事情比十數條人命更重要？」
「是涉及超凡的事件，查爾斯。」林萬一的語氣逐漸敷衍，「是啊，十數條人命，確實很重要呢。不過教會不也說了，這只是『世俗』的案件。相比起十數條人命，涉及超凡的事件，搞不好就是數十萬的人名——孰輕孰重，我想你應該明白。」
「……夏洛特，你是從哪裡知道的超凡事件？」查爾斯將信將疑地問道，他顯然還是覺得「夏洛特」是在欺騙自己的可能性更高，「而且，為什麼會找上你？與你昨天提到的『大人物』有關？」
強迫自己社交了大半天的林萬一扶額，說真的，他現在真的好心累，不想再和任何人逼逼叨叨，只可惜查爾斯簡直就是「十萬個為什麼」，就沒停過，為了穩住人設，他還是得打起精神應付：
「查爾斯，你忘了我們的初識了嗎？你知道的，我的秘密——我擁有超凡的能力——即便只是最基礎的，但終究有著常人沒有的能耐，也有著神秘的小圈子，能夠通過更多的渠道了解同一件事。
「我沒有騙你，如果你知道『馬戲團』的話。查爾斯，在超凡的世界里，知道越多，人就越危險。我不能再透露更多，就讓這個話題終結在這裡吧！」
「『馬戲團』？」查爾斯似乎聯想到什麼，終於放棄了尋根問底，他定定地凝視林萬一片刻，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好吧，我的朋友。看來我是無法改變你的決定了，我會向警署里提一聲——這實在是太遺憾了！」
「……我也很遺憾不能繼續為你們提供幫助，希望你們早日找到決定性的證據，儘早破案。」
「我先回警署了，改日再約。」查爾斯勉強地笑了笑，搖著頭嘆著氣轉身離開。
林萬一望著中年警長的背後，道格拉斯的聲線，驀然在腦海中回蕩：「……查爾斯·華萊士或許是一枚好用的棋子。而我，並不需要如此破碎、可悲的棋子。至於他背後的棋手究竟是誰……調查取證，應該是你的工作。」
「棋子……么？」
金色的雙眸淡然地看著查爾斯的背影消失，林萬一關上大門，內心波瀾不驚——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查爾斯有什麼理由和無奈，又與他何干？
或許真正的夏洛特會在意……
可他，是林萬一。
別人的喜怒哀樂，關他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