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真龍快婿(11)

第 64 章 真龍快婿(11)

初見藍敏行時,魏無羨把她當做瑤台天女看待。可窮奇道中,眼見她琴音撼空谷,三箭誅蝠王,他覺得對方其實更像九天玄女——傳說中主兵戈殺伐的女神,高貴端嚴,不怒自威。

雖然,該神女目前正美滋滋地吃著路邊攤,給她當跟班的則是北海之主。

魏無羨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樣一種盤算,但對方卻是一臉淡然:

「金光善貪而不智,做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乃無用之人。」

「而那些碌碌之輩更是愚鈍,我看他們,如在高山之上看螻蟻。」

除了這兩句話,魏無羨再沒有問出其他的。

之後的幾天,藍敏行主要做的事情包括但不限於:吃喝玩樂,還買了一堆小玩意打算送給蓮花塢碼頭的那些小朋友。

三日之期轉瞬即至,藍敏行動身去金麟台。

魏無羨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這件事畢竟是因我而起。」

重淵則道:「我幫你把這些玩意送給小朋友,送完就去接你回來。」

「好,那個被白龍鹿嚇唬過的小朋友要多給幾件,安慰一下人家。」

魏無羨轉而看向重淵:「你竟不去?」

重淵整理著老婆買的各類小東西,頭也不抬:「我娘子的水平,我還是很清楚的。」

魏無羨:「可是……」

藍敏行把略微有些下墜的發簪扶了扶,收拾好了,便朝魏無羨道:「我們走吧。」

*

金光善收到金子勛帶回的消息后,心中著實掂掇了一陣,覺得有些為難——對方在仙門百家中名不見經傳,自己要是大張旗鼓地嚴陣以待,實在是落了蘭陵金氏的體統;可她既然氣勢洶洶地下了拜帖,只怕非泛泛之輩,若是不做些準備,又不夠穩妥。

正當他思量間,金光瑤建議道:「不如三日後舉辦一場花宴,以賞花為名,將仙門百家中有頭有臉的人都請來,借百家之力威懾那人,對方必然不敢造次。她若是聽到消息不敢來,便權當是一次尋常宴飲,旁人也不會多說什麼。」

金光善聽了,深覺有理,立馬令金光瑤著手去辦。

三日後,金星雪浪匯成花海,金麟台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高空之中,透過雲層,魏無羨看見了金麟台上的人潮,眉頭微皺:「竟有這麼多人赴這場花宴?」

藍敏行道:「蘭陵金氏如日中天,那些小門小派誰不想攀附?」

魏無羨冷哼一聲:「只怕金光善想造出第二個不夜天城。」

「下去看看再說唄。」

金麟台富麗堂皇,開闔間頗有威嚴氣象。藍敏行步伐閑散地拾級而上,漸變色的衣裾隨步余擺,曳過青玉石鋪成的地面,不染纖塵。海藍衣裙外披雪色輕紗,袖口有銀白暗紋隨人輕動,陽光一照,燦然生輝。

她左手負於身後,右手輕搖乾坤碧虛扇,那扇骨根根分明,扇面薄如蟬翼,泛著凜冽的寶光,與她容色交相呼應。

「夫人,您真是位絕代佳人。」佳人在側,魏無羨忍不住感慨。

藍敏行道:「同你女兒一般美。」

「什麼?」魏無羨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你以後要是有女兒,必然同我一般美。」

魏無羨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只怕比不上。」

斗妍廳中客似雲來,各大家族依序而坐,金氏隨從來來往往,忙於招待。

「諸位請先把手頭的事放一放,我找金宗主有事。」藍敏行人未到,聲先至。

這一聲如巨石入水,在斗妍廳驚起千層浪。

眾人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事,循聲望去,只見一黑一藍兩個身影立於廳中,皆是飄然絕倫,卓爾不群。

其中一個,眾人再熟悉不過,不就是那個離經叛道的魏無羨嘛。至於另一個……天姿精耀,靈眸絕朗,著海藍衣裙,配輕紗披帛,銀帶束青絲,流蘇曳鬢間,他們倒不認得。

金光瑤率先上前,朝藍敏行揖了一禮:「姑娘就是三日前下拜帖的那位?」

藍敏行微微頷首,以示回禮:「正是。勞煩請金宗主出來,我有事情交代他。」

眾目睽睽之下,她這話說得從容自若,半點也不客氣,眾人聽了,都暗自議論起來,真不知這肆意妄為的女子到底是何許人也。

「這是誰啊,開口就要金宗主出來,真是無禮至極!」

「是啊,還說有事交代金宗主,她以為她是誰?」

金光瑤把這些話都聽在耳中,轉而朝藍敏行笑道:「宗主今日身體略有不適,要晚些時候才會出面列席,不如姑娘先等一等?」

按照禮節,蘭陵金氏開宴,宗主應當全程在場招待客人,可金光善以抱恙為由,刻意晚些出來,一則是打算就這麼晾著藍敏行,殺殺她的威風,二則是為了在眾人面前樹立威嚴。

魏無羨猜出金光善的意圖,心中深感不快,皺眉道:「蘭陵花宴,宗主反倒最後出席,這就是你們金麟台的禮數?」

金光瑤依舊微笑:「人食五穀而生,焉得不病?宗主偶感風寒,本不是什麼大事,但生怕自己一臉病容掃了大家興緻,因此晚些再來。」

人群中有人附和:「金宗主是身子不適又不是刻意為之,他雖未出場,但禮數卻是絲毫不缺,你何必斤斤計較?」

魏無羨循聲望去,這話卻是靜寧南宮嶸所發。靜寧南宮氏與蘭陵金氏速來交好,射日之徵后更是唯金光善馬首是瞻。

藍敏行見狀,摺扇輕搖,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金宗主了——」

她抬手,乾坤碧虛扇朝人群中指了指:「金子勛,你跟我走吧。」

金子勛被她驀然一指,心中一跳,想起那蝙蝠王的慘死之狀,一股寒氣便順著脊梁骨往上爬。他強自定了定神,看了看在場黑壓壓的人群,料定對方不敢對自己怎樣,便壯起膽子:「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三日前,你在窮奇道夜獵,以活人作餌,被我撞見了。金宗主答應把你交給我處置,你難道不記得了?」

魏無羨聞言,心中奇道:金光善還會做這等好事?

此話一出,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議論聲不斷。仙門百家雖然傾軋不斷,但在主流看法中,以活人作餌都是件無比陰毒之事。

金子勛聞言,拍案而起:「胡言亂語,血口噴人!根本沒有的事情!我從未做過用活人作餌那樣陰毒的事情,宗主又怎會將我交給你?!」

那日眾目睽睽之下,金子勛就要把召陰旗綁在溫寧身上,明明是再清楚不過的事情,可今日他卻矢口否認,還說得一臉正義凜然,簡直是厚顏無恥!想到這兒,魏無羨眉峰狠蹙,手有意無意地摸上腰間陳情。

眾人一見魏無羨這個動作,紛紛神色戒備起來,目光中或忌憚或畏懼或不屑,齊齊朝魏無羨投來。

金光瑤更是道:「魏公子,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啊!」

恍惚間,有一隻溫柔的小手覆在了魏無羨腕上,他轉頭一看,是一雙溫和含笑的眼睛。她微笑著朝他搖了搖頭,低聲道:「別著急呀。」

藍敏行摺扇輕搖,朝金光瑤笑道:「這件事怎麼變得撲朔迷離了呢?金光瑤公子,麻煩你將當天的事情講給眾人聽聽吧。」

不出魏無羨意料,金光瑤將這件事講出了全然不同的一個版本:「三日前,子勛追捕一隻八翼蝙蝠王到窮奇道山谷,就當快要獵殺到蝙蝠王時,姑娘帶著一群溫氏族人突然出現,用琴音操縱蝙蝠王,使其瘋狂攻擊子勛一群人。子勛他們拼盡全力才將蝙蝠王射殺,事後想找姑娘討個說法,姑娘卻放話三日後要來金麟台找我們宗主,會告訴他如何處置溫氏殘部,要求我們宗主照做。」

金光瑤說得十分坦然而真誠,這番話也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在人群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世上還有這等惡人先告狀的事情?!簡直是沒有王法了!」

「昨天我還聽人提起,說金子勛公子獵殺到了一隻八翼蝙蝠王,沒想到過程竟然那麼曲折,金公子真是了不得!」

「她能操縱蝙蝠王那種妖物,只怕也是和魏嬰那樣的邪魔外道!」

「和溫氏之人是一丘之貉,能是什麼好人?」

這次,還沒等魏無羨發火,藍敏行便湊到他耳邊,笑道:「戲台還沒蓋搭好,這些人就戲癮大發了。」

魏無羨氣得咬牙切齒:「早知他們這樣顛倒黑白折辱於你,我絕不會讓你來!」

藍敏行拉了張凳子,將他按下去:」好好看戲,少生氣。」

魏無羨哪裡坐得住,對方卻笑得眉眼彎彎:「你好好坐著,凡事有我呢。」

乾坤碧虛扇在掌心一下下地叩著,藍敏行的眼神在人群中掃來掃去,彷彿誰也沒看,又彷彿把所有人都審視了一遍。眾人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口發寒,連議論的聲音都小了下去。

最終,她的目光停在了金光瑤身上。

金光瑤觸上這樣的目光,驀然一怔。她的眼神是那樣銳利,似乎能直抵人心海。類似的眼神,他生平只在溫若寒身上看到過,那是一種獨屬於大權在握者的氣勢,是一種自靈魂深處散發而出的陰鷙凌厲——這種人就算什麼都不做,就那麼懶洋洋地看一眼,也能使周遭的空氣瞬間陰沉下來。

藍敏行對著金光瑤,似笑非笑:「真是奇了,原來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可我怎麼記得,那八翼蝙蝠王是我殺的。難道是我記錯了?」

金光瑤的笑容僵硬了些:「大約是姑娘記錯了。」

藍敏行聞言,竟是撫掌大笑,朝眾人朗聲道:「好好好,看來大家要來斷一樁公案了!」

她轉而到金子勛道:「金子勛,你說這蝙蝠王是你殺的,你有什麼證據?」

金子勛直起脖子:「證據?射殺蝙蝠王的箭是我們蘭陵金氏的,蝙蝠王的屍體還被我保存著,打算做成標本,這些難道不是證據?!」

很多時候,修士會把夜獵所得的妖獸屍體帶走,並製成標本作為榮譽展示。從目前的狀況來看,證據似乎對藍敏行十分不利。

藍敏行不以為意,臉上依舊掛著懶洋洋的笑意:「那麼,你就把證據拿出來吧。」

金光瑤道:「今日是我蘭陵金氏舉辦的花宴,那蝙蝠妖的屍體若是抬出來,實在太煞風景。」

藍敏行笑道:「蝙蝠妖越是猙獰可怖,不就越凸顯出金子勛的神勇無敵?越彰顯出蘭陵金氏人才濟濟?金公子執意不肯,難道是心虛了?」

人群中又有人起鬨:「金公子,不如就把這個蝙蝠妖的屍首搬出來看看,也好讓這女子死心!我們都是夜獵慣了的人,也不至於因為一兩具妖獸屍體就吃不下飯。」

金光瑤只得示意隨從將蝙蝠妖的屍體和那三隻箭都抬了過來。

沒過多久,便有三個隨從抬著個大箱子進了斗妍廳,箱上放著三隻帶血之箭。箱子甫一抬進門,便掀起陣陣腐爛惡臭,好在在場諸人大多頗有修為,尚能抵禦。

那三支箭上滿是青黑血污,只尾羽處尚留一點白。眾人見了,都猜這三支箭應當射得極深,幾乎把那蝙蝠王都穿透了。

藍敏行朝金子勛道:「不知你當初是怎樣把那蝙蝠王射殺的?」

金子勛把操練了幾十遍的話說了出來:「當時那蝙蝠王被你琴音所擾,在人群中亂飛亂撞。我連忙組織眾人在空中結成人陣,將那蝙蝠圍困起來,然後我再拉弓按箭,三支箭正中蝙蝠王的心臟和左右主翼,將其釘死在山石上。」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聽得讓人熱血澎湃,心嚮往之!」

人群中爆發出陣陣喝彩。

魏無羨聽了,連連冷笑:那蝙蝠王出來的時候,那群金家修士就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恨不得插翅而逃,竟然也能被編排得那樣神勇!他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藍敏行聽了金子勛的描述,卻點了點頭:「照這樣說來,當初那三支箭應當深深沒入山石之中了?」

金子勛正色道:「那是自然!」

「以你的修為,似乎做不到吧?」

金光瑤插口道:「當時萬分危急,人在那種情況下,爆發出異常的力量,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藍敏行聞言,臉色卻變得十分古怪,還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是在窮奇道的山谷,用這三支箭,射死了八翼蝙蝠王,還將其深深釘入了山石之中?」

金光瑤道:「都是實情。」

藍敏行點了點頭,忽然朝人群道:「澤蕪君,在下有件事想請教您。」

姑蘇雙璧今日受邀赴宴,因藍敏行和金子勛各執一詞,他們便一直對宴會上的變故不置一詞,只是靜觀事態發展。

藍曦臣見她突然朝自己開口,有些驚訝,但仍舊道:「姑娘請說。」

「窮奇道山谷中的山石是何種材質,又有何種性質?」

藍曦臣道:「那裡地勢奇崛,千年前是一座火山。山石因此五行屬火,又稱『烈焰石』,質地異常堅硬。」

「那再請問,蘭陵金氏這箭身是何種木材所制,遇到烈焰石又會如何?」

聽到這兒,藍曦臣對事情的真相已然心中有數:「火克木,這三支的箭身是奇靈木所制,若遇烈焰石,再加外界靈力催動,便會被燒焦,甚至燒斷。」

此言一出,舉座嘩然。

如果金子勛所言屬實,那他射箭時必然在箭身上灌滿靈力,木石相遇,再加上靈力催動,這三支箭絕不可能保存如此完整!

金光善為了能取信於人,讓金光瑤準備了一套假中還帶三分真的說辭,並將獵殺蝙蝠王的證據都完整保留。可沒想到,這些證據反倒指向了真相。

藍敏行轉而向金子勛道:「你怎麼解釋?」

金子勛怔在當場,說不出話來,轉頭看向金光瑤。

金光瑤見狀,連忙道:「世間萬物,無奇不有,凡是總有例外。至於這三支箭為什麼沒被燒焦,還得細細研究。」

藍曦臣聞言,眼中微微閃過失望之色。

藍敏行笑道:「不用研究了,我來告訴你們。」

她抬手,那三支箭中忽然漾起點點藍光,那些藍光凝聚起來,升騰至斗妍廳上方,又忽然炸開,頓時水汽四溢。

「這是,這是水元之靈!」有人發出驚呼。

「我只在古籍上見到過能修水靈的人,難道她竟有這樣的本事?」

天地之間,山川物華,常能凝結出五行之靈氣。靈氣或漫無所歸,化為和風、甘露;或凝結為物,乃天地靈寶;或充塞於深山溝壑,不見天日。但還有一種極其罕見的情況——便是機緣巧合之下,附於人之魂魄上,隨其入世。

而擁有水靈者,在魂魄尚未成形的那一刻,因種種機緣,得到了一縷水靈。水靈隨魂魄而生,密不可分,而秉水靈而生者,往往天賦靈性非俗流,聰明靈氣,在萬萬人之上,日後若能修行水系法術,往往能一日千里,驅水為神。

乾坤碧虛扇輕輕一闔,充溢在斗妍廳的水汽忽然又聚攏起來,被藍敏行納入扇中。

廳中之人見狀,皆默默無言,方才那些讚揚金子勛的人更是無話可說,事實再清楚不過了——這三支箭之所以能保存完整,是因為在射出時被覆上了一點水靈,水火相剋,便抵消了烈焰石的阻力。

而面前這女子,就是能操縱水元之力的人。

藍敏行的眼神掃過在場諸人,又停留在金光瑤和金子勛身上,笑道:「怎麼都不說話了,剛才不還言之鑿鑿嗎?」

「事實就是——這位金子勛金公子追殺八翼蝙蝠王至窮奇道,捉不住那妖獸,便要用活人作餌,被我撞見了。我用琴音幫他把蝙蝠王震傷並引出來,他們應變不及,反倒嚇得四散而逃,我不得已,只得撿了他們散落在地上的弓箭,將蝙蝠王射殺了。」

「諸位若不信,可以驗驗這蝙蝠妖的屍體,看看它的經脈耳膜是否被震斷,致命傷口處是否因水汽凝結而腐爛得格外嚴重。」

聶明玦聞言,示意隨從開棺驗屍,結果果然如藍敏行所言。

事已至此,金氏眾人也無言以對。

藍敏行搖了搖頭,朝金子勛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竟然如此污衊我。而金宗主先是假意答應將你交給我處置,沒想到卻出爾反爾……」

「算了,我今天就在眾人面前,廢了你的靈力吧!」

金子勛所站的方寸之地,忽然捲起了一道噬天滅地的凌厲罡風。他只覺有刀鋒般的銳氣劈面而來,似有萬千冰刀霜刃競逐,每一寸皮膚都被這銳利殺氣颳得疼痛鑽心。他能感覺到,周身的靈力在被迅速抽離,他拼盡全力想要掙脫,可那點反抗卻彷彿泥牛如海,沒掀起半點波瀾。

金子勛在大廳中痛苦而扭曲地哀嚎,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

金氏子弟、與金家交好的人見狀,都急得腹熱心焦,可見對方靈力渾厚磅礴如萬鈞雷霆,若是貿然阻止,只怕自己的靈力都會被抽得一乾二淨,皆不敢上前。

「快住手!」廳外忽然傳來一聲怒喝。

來人三十來歲年紀,一身金星雪浪袍,服飾華貴,相貌英俊,身後跟著一群隨從,正是金家家主金光善。

藍敏行冷笑一聲:「金宗主,你這病是好了?」

金子勛雖是旁系,但其族人在金氏也頗有勢力,他今日若是在自己家門口被人廢了,金光善這個宗主是無法向族人交代,也無法在仙門百家立足的。

想到這兒,金光善不由臉色鐵青,也顧不及其他,佩劍出鞘,握劍的手微微發白,凝聚全身靈力,朝困住金子勛的結界劈去。

藍光和金芒相撞,爆發出巨大轟鳴聲,斗妍廳因此震顫不已,桌案上的杯盤瓷碟應聲而碎,房樑上簌簌落下許多灰塵。

藍光金芒的相持還未結束,忽然間,又有一道藍光凌空劈下,金光善的佩劍撞上藍光,發出「錚錚」長鳴,靈氣從劍身不受控制地散溢而出。

「啊呀,宗主,您的佩劍……」

金光善的隨從陡然發出一陣驚呼,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金光善手中的上品仙劍只剩下半截,斷口處異常平整,依舊泛著妖冶銀光,彷彿是能工巧匠刻意打磨過的。

而另半截仙劍則不知所蹤,隨從找了半天,才發現它直直地釘在了盛放蝙蝠王屍體的木盒中,同那三支滿是血污的箭成了鄰居。

他們甚至沒能弄清這劍究竟是什麼時候斷的,更沒看清藍敏行是怎麼出手的。

一時間,金光善的痛呼聲和金子勛的哀嚎聲此起彼伏,在斗妍廳中演起了二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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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亂葬崗父女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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