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八章
「你竟然敢打我？」
李德業也有些心虛，拉著她的手臂，耐著性子說：「我們回去說，別讓街坊四鄰的看了笑話。」
張淑芳甩開了他的手，「我為什麼要回去說，我就在這說。」
「李德業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如果不是我娘家人你能有今天？」
說著就上去撓李德業，許靈一家也沒人勸架，都坐那看戲。
李德業最煩的就是張淑芳整天在他面前說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娘家給的，這等於在說他無論做什麼都是靠她娘家起來的，把他所有的努力都抹殺了。
又被張淑芳撓得一臉紅印，左鄰右舍又在看笑話，李德業頓時心煩氣躁，伸手用力一推把張淑芳推到地上。
張淑芳哭喊了起來，「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我讓我哥扒了你的皮。」
李德業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了。
還是李雪瑩回來看到這一幕把她媽扶了起來，瞪了一眼許建華一家人，才把張淑芳跟小虎拉回了家。
剛開始張淑芳還在屋裡喊叫摔東西，過了一會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依照張淑芳的性子恐怕沒那麼快平息下來，應該是李德業說了什麼吧。不過許靈倒是不太在意。
這兩天許靈該排練還是排練，她就是莫名的信任黎夏雲，余小婉倒是愁壞了，覺得這次肯定缺個人上台演出了。
李雪瑩隊伍有了季曉瑤后也逐漸步入正軌，就連李雪瑩本人都有了進步。
不過季曉瑤應該受了不少苦才能排練到了這個地步，她一定沒想到李雪瑩能這麼菜，剛開始踩到季曉瑤腳的時候她還能微笑安慰她沒事。
直到李雪瑩踩到她不知道多少腳之後，表情有點崩裂的趨勢了，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沒事，繼續練。」
許靈很是佩服季曉瑤，明明已經在抓狂的邊緣了還能微笑面對，還挺能忍的。
就剩最後一天排練的時候，一個穿著綠色布拉吉綁著雙馬尾的女同志問，「誰是許靈？」
許靈連忙上前，「我是」
「我叫黎冬雲，是黎夏雲的姐姐。」
許靈聽到介紹的時候愣了一下，沒想到黎夏雲是把她姐姐叫來幫她的忙。
「你好，我是許靈，這是余小婉，趙倩倩陳秀」許靈一一跟黎冬雲介紹隊友。
黎冬雲倒是乾脆，「直接排練吧，夏天說只有今天一天的排練時間，明天你們就演出了對吧。」
許靈點點頭，「嗯」
李雪瑩也看到了，不過她倒是不太在乎這件事了，一天的時間，能把舞蹈動作熟悉就不錯了。
不過很快她就打臉了。
黎冬雲不旦跳得好，而且很熟練，跟許靈她們配合得很默契。
這是許靈都沒想到的事情，中午吃飯的時候許靈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冬雲姐，你之前跳過這段舞蹈？」
黎冬雲點點頭，「是的，《紅色娘子軍》整段舞我都跳過，你們跳的是最簡單的部分，對我來說不難。」
這何止是不難，跳得比季曉瑤都要好，舞蹈功底不是一般的紮實，應該是跳了很多年的舞了。
「你是不是文工團的？」
黎冬雲笑了笑，「我是京市文工團的。」
余小婉一臉興奮，「哇，難怪舞跳得那麼好，京市的文工團最難進了，冬雲姐肯定很優秀。」
黎冬雲謙虛道，「沒有。」
這黎家姐妹的性格還真是一個天一個地，黎夏雲性格直爽，口直心快，黎冬雲性格溫和，文文靜靜。
下午排練很順利，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許靈把文藝匯演的演出名單弄了出來，主持的稿子也背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她喊了高年級的男同學把凳子都搬來演出廳，等布置得差不多就到了下午了，文藝匯演是下午五點開始。
軍區的領導來了校長跟主任正在招待，許靈沒想到軍區領導的隊伍里還有周行偃。
周行偃也是陪領導過來的，其中一位是季曉瑤的爸爸，是他的上級。
一共十個節目，許靈她們的在第五個，李雪瑩隊排的是第三個。
等人都落座后，許靈上台主持，介紹完之後，就請第一個節目上場。
第一個是學校的樂隊，演奏的是大合唱《文藝的春天》，第二個是個人演唱，《美麗的草原我的家》
第三個就是李雪瑩的隊伍，她們演出的舞蹈是《草原輕騎兵》
舞蹈開始，學校的樂隊在後面演奏，妖嬈的身姿舞動著，既溫柔又有力量，剛開始表演得很順利，不知道怎麼李雪瑩好像很緊張。
她頭上一直冒汗，臉色有些蒼白，突然腳一崴尖叫一聲摔出了隊伍，她整個人懵了，也不知道站起來，愣愣的半躺在舞台上。
還是季曉瑤反應快，使了個眼色讓旁邊的人扶起來，曲畢舞畢，下了台就被隊友指責了。
「你怎麼回事？關鍵時刻掉鏈子，排練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崴了腳。」
「領導們可都在下面看著呢，你知道我們練這個舞練了多久了嗎？」
李雪瑩不敢出聲，這是她第一次上台表演，她看到那麼多人突然就緊張起來，她的腳怎麼崴的她都不知道。
季曉瑤開口道，「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我看許靈她們隊伍肯定比我們跳得好。」
李雪瑩一聽抬頭看了一眼季曉瑤，然後低下頭，眼神里全是不甘心。
隊友一通指責，李雪瑩都一聲不吭，大家見她話都不說有氣也沒處撒，說了一會無趣都不再說話了，不想看到她，所以都走了只留李雪瑩在後台。
第四個節目很快表演完了，許靈她們正在打扮，很快就輪到她們上場了，許靈走在前面，她們幾個跟在後面。
經過李雪瑩的時候，李雪瑩突然伸出一隻腳，許靈躲閃不及，「砰」的一聲，臉著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李雪瑩你幹什麼呢！」余小婉一邊喊，一邊扶起許靈。
李雪瑩無辜的說道：「對不起啊，我沒看到你，我正打算起身呢，你就走過來了。」
許靈摔得很疼，特別是臉，「我臉上有沒有傷口？」她問余小婉。
「沒有，就是額頭上青了一塊。」
許靈鬆了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粉餅就往額頭上撲，直到把青紫遮住，「我們快走吧。」
許靈還沒來得及跟李雪瑩理論就上台了。
她們表演的是《紅色娘子軍》舞蹈劇，這個舞蹈是由同名電影改編的芭蕾舞劇，許靈只選了其中一場瓊花參軍表演。
這部電影講的是農村姑娘瓊花因為貧窮被惡霸南霸天強搶為奴，幾次出逃都被抓了回去，後來南霸天把她送給了一個華僑富商，這位富商把她放了，後來參加了一支由勞動婦女組成的紅色娘子軍。
許靈她們跳的就是瓊花參軍這一場，英姿颯爽的身姿穿著足尖鞋把芭蕾的柔美和參軍的力量感相結合。
整個過程體現了瓊花得到新生的釋放和參加革命的決心，堅強而又柔和。
場下的觀眾都受到了感染，紛紛鼓掌，台下文工團團長廖憶梅問旁邊的校長，「這支隊伍去的是哪個文工團？」
校長於弘亮也不太清楚轉頭問了旁邊的譚詠德，「這支舞蹈隊去的哪個文工團。」
譚詠德見校長打聽許靈隊伍，心裡有些欣慰，這孩子還算爭氣，「只有其中一個去洲市文工團，其他人都是下鄉。」
於弘亮把譚詠德的話轉達給了廖憶梅。
廖憶梅一聽有些驚訝，「這麼好的苗子下鄉？這不是浪費了嗎？」
於弘亮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可能是老師沒安排好。」
「那我就跟你把她們幾個討過來了。」
校長點頭，「好，我明天就讓人去安排。」
舞畢，全場掌聲雷動，有些學生甚至站了起來，直到老師出面讓他們坐下來，才安靜下來。
周行偃是第二次看到許靈跳舞，但是每一次看的感覺都不一樣，第一次覺得美好，這次給他的感覺是悸動。
那燈光下的笑臉好像印在了他的腦海中，直到下了台那個笑臉自然在，那麼明艷，璀璨。
後台的李雪瑩臉色更黑了，剛剛摔那一跤就應該讓她破了相上不了台。
越想越氣，從什麼時候開始許靈事事順利，而她事事倒霉，好像就是從許靈找到老師澄清之後。
這一切怎麼那麼順利，說澄清就澄清了，老師主任給了她表演的機會，給了她負責文藝匯演的工作。
這背後肯定有什麼交易，她不信許靈有那麼大的本事，讓趙老師跟主任都對她那麼好。
許靈下了台還沒找李雪瑩麻煩呢，她倒是找上門來了。
「許靈我記得你爸爸好像有個在軍區當領導的戰友對嗎？」
許靈也不避諱，「你對我家的事倒是清楚得很嘛。」
「所以你表面上跟老師主任澄清作弊這個事情，實際上是你爸爸找的那個戰友跟學校施壓或者許諾了什麼，你才有了上台表演的機會對嗎？」
許靈完全搞不懂她的腦迴路，他家繞那麼大一圈就為了一個上台演出的機會？那幹嘛不直接跟文工團那邊塞人進去。當然原主之前確實這麼想的。
許靈模凌兩可的說了一句，「這件事我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