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十章

第 10 章 第十章

大梵天王的法會開了七七四十九天,道行越深的神佛越不需要睡眠,所以這七七四十九天里在場的神仙佛陀都沒有睡覺,戈彧道行太淺,他才堅持了十幾天就不行了。

大梵天王的佛法對戈彧來說深奧難懂,到了後期的時候,大梵天王講佛法的聲音就像催眠曲一樣,硬拉著戈彧的眼皮,使他暈暈乎乎的。

「你實在堅持不下就躲在桌子底下,枕著我的腿睡了吧。」追月神君已經偷偷看了戈彧好幾次,他眼看著戈彧腦袋越垂越低,最後還是開口了,他說著挪了挪身子,留出一個大空隙等著戈彧來躺。

然而戈彧卻擺擺手,堅持要聽下去,儘管他整個人都開始翻白眼了,白嫩的臉上因為疲倦過度還顯露出來幾片金紅色的魚鱗,在莊重的法會背景下顯得分外妖異魅惑。

「阿月……」追月神君語氣低沉輕柔,像是在供著嬰兒一般,又像是得了什麼珍寶,他輕輕地扣住戈彧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懷裡帶了帶,「你看看你自己,原型都要憋出來了,就不要再逞強了。」

「我……」戈彧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了,他只覺得自己腦袋很沉重,身體也使不上勁,只能任由追月神君把自己輕輕地放了下來,他能感覺到自己枕在一塊溫暖結實的大腿上,鼻腔里都充斥著追月神君身上淡淡的梅花清香,「那我就不客氣了……」

戈彧一句話也沒說完整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追月神君很快就聽到了他平穩的呼吸聲,連帶著他的心境也更平穩了。

十方紅蓮月的聖廳里法會還在繼續,追月神君默不作聲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衫蓋在戈彧身上,他這一動作倒是引來了不少打探的目光,但追月神君並未放在心上。

戈彧著一睡便是睡到了法會結束,十方紅蓮月乃是佛界聖地,靈氣極為濃重,同樣威壓也是很強大的。以戈彧的道行來說能清醒的進入十方紅蓮月已是非常幸運之事,但他卻不僅進入了十方紅蓮月,還在裡面待上了十幾天才慢慢開始困頓,這在仙界已經算是一種奇迹。

不想打擾戈彧休息的追月神君沒有叫醒他,而是動作溫柔的將他打橫抱了起來,鮫綃外衫籠罩在戈彧身上,起身準備離去。

「巫,請留步!」就在追月神君準備離開之時,一道莊嚴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現在應該叫你追月神君了。」

追月神君停下腳步,他緩緩轉過身,身後正是此次法會的主人,大梵天王。

「巫,你又做了越界的事情。」大梵天王的目光落在追月神君懷中沉睡不醒的戈彧身上,他神色很是擔憂,「這已經第二次了。」

「那又怎麼樣?」追月神君聲音驟然下降到了冰點,一點兒也沒了與戈彧說話時的溫柔。

大梵天王幽幽的嘆了嘆氣,說:「巫,你不該是這樣的人,一次逆轉乾坤就會牽動三千世界萬物生變,你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天道縱容你也是有個限度的,你就不怕你的行為會毀了整個娑婆繁世嗎?」

聞言,追月神君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他的眼眸漆黑去星辰夜空,似是三千繁世皆在他的眼中,而在下一秒,追月神君卻毫無感情的說道:「繁世若有一天毀滅定不是因我逆轉乾坤造成,而是它命數如此,若我真有大錯,天道懲滅我便是,沒有阿月,這繁世對我而言不過一粒菩提。」

言罷,追月神君已經不想再和大梵天王說什麼了,他轉身快速離去,在離開十方紅蓮月的那一刻,他用千里傳音術與大梵天王說了最後一句話:「這件事並不只有你知道,蘇荷卿知道,羲皇神女知道,白月瑤也知道,這是繁世欠了阿月的,所以天道才沒有動作。」

說完,追月神君便徹徹底底的不再爭論了。

大梵天王無奈又釋懷,他雙手合十低低念起了往生咒,不知在渡何人。

離開十方紅蓮月,追月神君一路沒有停留休息,他整個路上都抱著戈彧,他的眼睛看著遠方,可眼裡卻分明是懷念著什麼。

「阿月……」他低聲呢喃,沒過多久臉色陡然蒼白起來,他腿上一虛差點一個趔趄從雲頭摔下去,他下意識抱緊了戈彧,甚至還在他身上放了護罩,把自己忘得乾乾淨淨,但他只是摔在了雲朵邊緣,並未掉下去。

所幸歸墟崑崙近在眼前,追月神君起手掐了個訣,卻發現不起任何作用。他愣了一瞬,忽然覺得喉頭一陣腥甜,他連忙把戈彧放在了雲朵上,自己則是捂著嘴跪了下來,吐了一手的血。

那血,是金色的。

只有古神的血才會是金色的。

追月神君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他抬手變幻了一下,一道白光閃過,一個穿著白衣的青年男子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是阿蘇若。

「我不行了,你帶戈彧回崑崙宮,我要去閉關一段時間。」追月神君一看到阿蘇若就把多上依舊沒有醒過來的戈彧託付給了他,「這段時間他可能看不到阿蘇生了,你記得撒個謊哄他。」

「嗯,知道了。」阿蘇若聲音淡淡道,他抱起了戈彧,低頭看著追月神君,「你消耗的仙力太多了,連我都要支撐不住這具身體了,你這一閉關,怕是很長時間出不來了。」

雪幕皚皚,跪在地上的追月神君身形漸漸透明起來,似乎要與歸墟崑崙的萬年雪融為一體,他苦澀的扯了扯嘴角,說:「你是知道的,這千萬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我只是想要和……」

追月神君話音未落,他便徹徹底底消失在鵝毛似的紛飛大雪中。

「沒養好元神就不要出來瞎晃悠,人都在歸墟崑崙了還怕跑了嗎?」阿蘇若無奈的搖搖頭,抱著戈彧乘上雲頭往崑崙宮方向飛,「阿蘇生不在的這段時間,阿月也會寂寞吧……」

一聲嘆息后,連人帶雲也消失在大雪之中。

這一覺戈彧睡得委實舒坦,他沒有做什麼噩夢,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彷彿被冬日裡的陽光擁抱,鼻腔里都充斥著梅花的清香。

戈彧清醒過來的時候,歸墟崑崙已經下完了好幾天的大雪,龍池外又堆起了厚厚的積雪。

「啊,我這都回家了?」戈彧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他眨巴著朦朧睡眼,腳步虛浮走到門邊打開門,清新寒冷的空氣魚貫而入,一下子就吹醒了他,「這裡真是歸墟崑崙,法會都完了嗎?神君帶我回來的?他怎麼都不叫醒我呢。」

戈彧整個臉都紅透了,他施了個法術將就著梳洗打扮了一番,匆匆出了門,直奔崑崙宮大殿。

平日里大殿中都能看到阿蘇生和阿蘇若一黑一白兩個人,可今天戈彧只看到了一身白衣不染纖塵的阿蘇若。

「若哥,今天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兒啊?」戈彧還是有些不太適應和阿蘇若單獨相處,他左右看了看,轉移話題,「好像你帶給我的那隻貓貓也不在了。」

阿蘇若正點著香,他抬眸瞧了戈彧一眼,說:「你醒過來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戈彧搖了搖頭。

「你睡了近十天,阿蘇生早早地就回來了,但你一直不醒,神君也不讓我們叫你,」阿蘇若蓋上了香壇雕花鏤空的蓋子,寥寥青煙飄了出來,他緩緩轉過身看向戈彧,說:「在你睡著的這段時間裡神君已經回去閉關了,他認為阿蘇生心境不夠寧靜,把他派去十方紅蓮月跟著大梵天王逐漸一段時間,不修鍊出個名堂不讓他回歸墟崑崙。至於那隻貓貓,我前幾天看見它跟著一隻大白貓走了,應該是它的母親。」

阿蘇若面上沒什麼表情,可他默默的在心裡給自己鼓了個掌,這謊撒的真棒,完美無缺。

戈彧撓了撓後腦勺,秀眉微蹙,臉上的表情告訴阿蘇若他還是很疑惑,「這樣嗎?我都睡了這麼多天?這也太嚇人了吧,你們應該叫醒我的。」

說著,戈彧頓了頓,說:「不過我記得那隻貓貓是黑色的啊,它母親……大白貓?」

阿蘇若不準痕迹的僵了僵,很快又恢復了平時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樣,他憑空變出幾本厚厚的經書,塞進戈彧懷裡淡淡道:「可能它父親是只黑貓吧,你也別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神君雖然閉關了,可他也給你留了功課。」

「我也有?」戈彧很訝異。m.

「是的,追月神君說你去了十方紅蓮月沒認真聽法會,他覺得作為歸墟崑崙的人不該如此墮落,就叮囑我要監督你抄完這些佛經。」阿蘇若說。

抱著又重又厚的佛經,戈彧粗粗看了一眼,耳邊又響起了阿蘇若的聲音:「我會認真的監督你,不許用法術。」

「天吶,你還不如殺了我。」戈彧哀嚎道。

不管戈彧怎麼哀求,阿蘇若還是非常堅決的要他一個一個親手謄抄佛經,說:「等你抄完了,阿蘇生說不定就會回來了,你一個人也就不會無聊了。」

「真的嗎?」戈彧眼睛都亮了起來。

阿蘇若點點頭,繼續道:「是的,你們兩個一起抄,有人陪你抄你也不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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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團寵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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