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光輝大神（三）
預感到了小溪的叛變，隱藏在黑暗中的奈克洛茲瑪發出威脅的低吼，龐大的身軀緩緩升到海面之上，恐怖的壓迫感席捲四周，震懾著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物。海水彷彿都靜止了，厚重的烏雲在天空涌動。
伴隨着又一聲讓人毛骨悚然吼叫，奈克洛茲瑪睜開了雙眼。來自地獄般的熊熊烈火在它的眼睛裏燃燒，它七彩的瞳孔在業火中融化，渾濁的陰霾攀上了它的眼球。小溪從未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它們凝聚着她所能想像到的最瘋狂、最邪惡、最智慧、最痛苦、最慈悲的神情。這雙眼睛裏沉澱着她所不理解的野心，凝聚著自宇宙初創來的所有智慧，它們見證了世界的興衰變革，目睹了人類和寶可夢命運的變遷，裏面閃爍著慈悲和痛苦。她曾無數次被這雙眼睛窺視着，她曾害怕它們，但到了現在，她只希望它們的主人能得到救贖。
它張開漆黑的雙翼，霎時狂風怒號，海水因這急遽而猛烈的大風暴漲，大地晃動，世界彷彿搖搖欲墜。由於被塔樓關押了太久，它的身姿稍顯臃腫，展開翅膀的動作略顯僵硬，但這些不僅無損它的威嚴，反而為它增添了一股令人膽寒的怪異可怖之感，它像一尊突然活過來的塑像。
大吾指揮巨金怪後退，小溪命令九尾用暴風雪凍住巨浪。九尾噴出細密的冰晶，可是翻滾的海水好似從地底湧來，帶着岩漿灼熱的溫度，冰晶被烤化，成為了巨浪的一部分。
一簇光在奈克洛茲瑪的胸前積聚，它的面積逐漸擴大，亮度增高，大吾和小溪都被籠罩進了光暈里。盯着這逐漸攀升的光明，小溪覺得自己好像穿越了，回到了億萬年前那個黑暗的世界。光輝大神用光明點亮死氣沉沉的大地，這純凈的光輝讓阿羅拉和究極空間散發生機，黑夜和白晝輪換，人類和寶可夢在光明中織就自己的命運。
「當心！」大吾急促地聲音響在耳畔，她被大吾按倒在巨金怪背上。
奈克洛茲瑪胸前的光倏然爆裂開去，光柱如利刃般劃過，空氣都彷彿被刺破了。寶可夢們也紛紛伏地，光柱擦着她和大吾的頭皮，不偏不倚地朝索爾迦雷歐射去。
「拉力歐納！」索爾迦雷歐拱起脊背，苦痛地哀嚎。它擁有能抹去黑暗的太陽般的身姿，被奉為能吞噬太陽的神明，但現在卻被光明啃噬著。
她急忙向露奈雅拉求助：「小星雲，暗影之光！」
時間緊迫，她來不及使用Z招式。光輝大神和她的距離很遠，現在使用Z招式很容易無法擊中目標。她必須將這一擊留到最後。將光輝大神逼至絕境后，才能使出這致命的一擊。
露奈雅拉展開翅膀，但奈克洛茲瑪的速度比它更快。即便它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卻在眨眼間閃現至索爾迦雷歐面前。
奈克洛茲瑪的翅膀掀起颶風，露奈雅拉被吹飛，又被大吾指揮的巨金怪用超能力拉回來。
索爾迦雷歐被禁錮在奈克洛茲瑪身下，光輝大神的利爪擒住它的額頭，吞噬它、吸取它體內涌動的能量。海嘯滔天，大吾反應迅速，收回寶可夢們，命巨金怪撞開波浪，駕駛它躲避駭浪的追逐。索爾迦雷歐徒勞地掙扎，痛苦的吼聲徘徊在大地上空。奈克洛茲瑪和索爾迦雷歐的身體均四分五裂，碎裂的部位融合在了一起。
奈克洛茲瑪的雙翼接入了索爾迦雷歐的后肩，手臂上突出的晶體嵌入它的雙頰，胸甲覆蓋在它前額的第三隻眼上，手肘化為它的尾刺，大腿的組織分散開，成為索爾迦雷歐的腳爪。伴隨着一聲凄慘的嘶吼，奈克洛茲瑪的三稜柱狀腦核刺破索爾迦雷歐的前額，後者前額的星雲瞬間消散，被染上了奈克洛茲瑪腦核物質的七彩之色。
「這是光輝大神的黃昏之鬃形態。」小溪簡短地向大吾解釋，「吸收了索爾迦雷歐的它性格更加殘暴，會用光毀滅一切。」這鋪天蓋地的壓迫感震懾她的心神，海洋上空飄蕩著魔鬼的氣息。
大吾極目遠眺，視線穿透霧氣和海浪，尋找奈克洛茲瑪的身影：「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遠古之神已復甦，重新獲得了力量，意圖向世界宣洩它的瘋狂和憤怒。但在此之前，我會讓它首先感受我的憤怒。我絕不允許它踏足我們的世界。」
他低頭看向小溪，加快語速：「小溪，我和寶可夢們吸引它的注意。你和露奈雅拉伺機接近它，尋找機會使用Z招式。」
「好的，沒問題。」小溪深呼吸。即將獨自面對光輝大神，她緊張不已。但是她沒有別的選擇，她是被光輝大神選召之人，只有她能完成這最後一擊，讓神結束它的苦痛。她感到現在的自己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即便神經毒素已不再控制她了，但這段時間因光輝大神而獲得的信心和勇氣並未離她而去，她的信念堅定不移，對光輝大神的感激之情會幫助她實現神的心愿。
我會向您展示阿羅拉人的力量，即便您長眠，您賜予我們的力量不會消散。阿羅拉人將世代行走在您的光明之中，在大地得享平安和喜樂。
她看向手腕的Z晶石。由於奈克洛茲瑪重獲力量，露奈雅拉Z似乎更潔凈了一些。它由光輝大神賜下，它所蘊含的力量因為光輝大神實力的增長而增長，也會因為光輝大神實力的衰減而衰減。
露奈雅拉飛到了巨金怪身旁，小溪躍上它的脊背。露奈雅拉剛進化，面對當前的場面不知所措，小溪感覺它的身體在戰慄。她撫摸它的額頭，安慰它，將她的信念傳達給它，給它鼓勵。她調整好坐姿，朝大吾探出身子。
「大吾，在我出發前，能給我一個吻嗎？」她帶着笑意，抬頭注視着他。
大吾也微笑着回望小溪，方才的嚴肅頃刻煙消雲散。他用手掌捧過小溪的臉頰，兩人短暫地接吻，一觸即分。
「有了你的吻，就算是光輝大神我也能戰勝。」小溪說。她想要和大吾多依偎一會兒，但現在不是時候。
「我會協助你，我們不會失敗。」大吾用信心十足的鼓勵再次強化了小溪的信念。他將九尾和布魯皇的球塞進小溪手裏。精靈球表面很溫暖，寶可夢們燃燒着的決心透過球的外壁傳遞了出來。
露奈雅拉拍打着翅膀騰空，載着小溪飛入黑暗中，躲藏起來。大吾將盔甲鳥從球內放出，駕駛着巨金怪向奈克洛茲瑪的方向駛去。
海風呼嘯，霧靄急速涌動，光芒在海平面閃動。吞噬了索爾迦雷歐的奈克洛茲瑪前額釋放着耀眼的白光，光芒如太陽般冉冉升起，小溪自天空朝下望，海面閃動着耀眼的光輝。奈克洛茲瑪熱烈地擴張它鎏金般炫目的光暈，光明如燎原大火，整個究極空間都被照亮了。她這才留意到這個究極之洞中的世界竟是如此美麗，海灘的模樣和阿羅拉的無異，除了荒涼了一些。這裏曾經也是人類和寶可夢的美好家園，沙灘上沒來得及清理的包裝袋和宣傳畫冊上還記錄着那時的盛況。
索爾迦雷歐身體的殘片已經徹底不見了蹤影。它被光明烤化，與奈克洛茲瑪融為一體。後者的身體化為了金色，身體分裂的部位被暴漲的金色光芒連結成一體。它的體型較之此前更加龐大，金色雙翼有小山高，腦核徹底消失，彩色物質環繞着它的身體飄蕩。
「是究極奈克洛茲瑪。」驚嘆之餘，小溪呢喃。她的眼眸也被映成了金色。突如其來的光明讓她和露奈雅拉缺少了黑暗的蔭蔽。她遠遠綴在大吾和巨金怪後方，警惕著奈克洛茲瑪的一舉一動。
一個威嚴而蒼老的聲音如雷鳴般在大地迴響：「吾乃奈克洛茲瑪，創造光明之神。」
話語引得小溪的靈魂戰慄，深入骨髓的恐懼襲來，隨後被她壓下。光輝大神說得並不是人類的語言，它說的是究極異獸的語言。小溪能聽懂，因為她曾被虛吾伊德寄生過，曾經在睡夢中親自和光輝大神交流過。
但大吾不一樣，究極異獸的語言在他耳中不過是無意義的嘯叫，他無法洞悉其所包含的那種未知的恐懼。外加他不是阿羅拉人，對神沒有信念，因此奈克洛茲瑪的話語並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子彈拳！」他從巨金怪背上躍下，落在飛來的盔甲鳥的背上。大吾的舉動激怒了奈克洛茲瑪，密集的光柱從天而降，盔甲鳥載着大吾在天空穿梭，翅膀掠過光柱，從空隙間一次次驚險躲過。
巨金怪飛抵奈克洛茲瑪面前，四條硬爪交替出擊，速度極快，但是卻未能對奈克洛茲瑪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它輕輕扇動翅膀，颶風刮過，巨金怪將四足插入地面，才避免了被吹飛的命運。
「趁現在，跺腳！」大吾喊道。他拍拍盔甲鳥的翅膀，後者會意，掉轉方向朝奈克洛茲瑪的方向靠近。
巨金怪將悔恨化作力量，它預判奈克洛茲瑪的行動方向，躲開了勁風的襲擊。在下一次落地時，它的爪子將岩層戳穿，力量源源不斷地滲入地面，晃動着大地的根基。奈克洛茲瑪難以在地面站立，於是升上天空，以廣闊的蒼天為背景，展開遮天蔽日的翅膀。
宇宙的力量聚集在了它身上，它全身上下流光溢彩，星河匯聚在它的體內。但很快，它開始展現它身為古代神明的恐怖。光刃如流星般降臨大地。光刃逼近大吾和盔甲鳥，再次被盔甲鳥靈巧躲過。巨金怪回到大吾身畔，在大吾的指揮下如彗星般撞向奈克洛茲瑪。
盔甲鳥和奈克洛茲瑪的距離越來越近，大吾拋出穿山王的精靈球，後者跳上巨金怪，操縱冰柱，力圖凍住奈克洛茲瑪的翅膀，拖慢它的動作。小溪看懂了大吾的戰術，他讓巨金怪跺腳，使奈克洛茲瑪不得不升上天空，並趁它展開翅膀時，用冰雪凍住它。
她扔出布魯皇和九尾，兩隻寶可夢站在露奈雅拉的後背上。布魯皇用守住在她和寶可夢們的頭頂撐開防護罩。露奈雅拉儘力悄無聲息地向奈克洛茲瑪靠近，小溪屏息凝神，尋找奈克洛茲瑪視覺的盲點。九尾嚴陣以待，時刻準備着噴出暴風雪，支援穿山王。
凌厲的光刃悉數落在地面上，將地表的岩塊斬斷。但光刃的效果並不僅僅是破壞。光明喚醒了這片土地上殘存的生命。無數究極異獸從地底被喚醒。或許千百年來他們一直以蛋的形式被埋葬在地底，等待光明重臨，將它們喚醒。光刃好似尖哨，所過之處蟄伏的生命全部蘇醒了，究極異獸們出現在天空、大地和海洋，很多小溪在遊戲和現實中都沒見過。但托之前神經毒素的福，她知道它們全部的名字、招式、習性和弱點。
究極異獸們朝奈克洛茲瑪的方向聚集，對大吾發動攻擊。他只有三隻寶可夢，但對手卻有上百隻，且數量還在增多。
「小星雲，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她催促道，緊張地看着大吾和上百隻究極異獸周旋，擔心他和他的寶可夢們一不留神受傷。
好在這些究極異獸剛剛蘇醒，沒有戰鬥經驗，招式用法生疏，只是拖慢了大吾的節奏和計劃，並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他和三隻寶可夢屹立在源源不斷湧來的敵人之中，敵人紛紛倒下，他和寶可夢們雖然紋絲不動，卻也氣喘吁吁。這麼下去寶可夢和大吾會體力不支。
憤怒漸漸佔據了小溪的內心。她咬了咬牙，她知道現在插入對戰會暴露自己和露奈雅拉，讓光輝大神將火力轉向她。但是她無法丟下大吾和寶可夢們，她不允許任何生物傷害他們，即便是光輝大神也不行。
「布魯皇，嬉鬧！九尾，暴風雪！」露奈雅拉撞進究極異獸的隊列中，將它們的陣型衝垮。大吾略顯錯愕地望着天空，沒料到小溪會加入正面戰場。他伸出手臂，接住從露奈雅拉背上落下的小溪。
「雖然你的計劃很好，但我還是更想和你一起戰鬥。這裏就交給我吧。」她對大吾勾勾嘴角，握住他的手，仰頭環視敵人。
「魔法閃耀！暴風雪！」她對布魯皇和九尾下令。
露奈雅拉載着九尾和布魯皇滑向蒼穹，它用爪子拎起布魯皇的胳膊，後者像撐著滑翔翼，用魔法閃耀無差別攻擊圍攏的究極異獸。九尾昂首立在露奈雅拉的背上，吹出凜冽的暴風雪，究極異獸被大雪糊住了感官。大吾趁機指揮巨金怪、盔甲鳥和穿山王用出群體攻擊招式。
「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大吾在指揮之餘抽空對小溪回以微笑。究極異獸的被衝散，要麼墜入了地上，要麼掉入了大海。大地重回寂靜。
「只剩下奈克洛茲瑪了。它已經沒有幫手了。」大吾見狀召集寶可夢們，「是時候發動最後一擊了。」
「我已經準備好了。」小溪回答。奈克洛茲瑪和她的距離很近，從這裏使用Z招式能夠正中它。露奈雅拉覺察到了小溪的心意，飛回她的身邊。
布魯皇和九尾迫不及待地朝她衝來，一左一右地站在她兩側。露奈雅拉擋在她的面前。它的體型沒有奈克洛茲瑪的大，事實上，在場的所有人類和寶可夢的體型加起來都比不上這位遠古之神。但是每個人和每隻寶可夢都鬥志昂揚，下定決心要讓阿羅拉和究極空間擺脫對神的依附，將它們從神的壓迫中救贖出來。
「彗星拳！」大吾打破了靜默，先發制人，吹響了決鬥的哨聲。巨金怪應聲飛起，化作銀色的龍捲風，朝奈克洛茲瑪撞去。
奈克洛茲瑪並沒有挪動位置，對巨金怪的攻擊置若罔聞。有那麼一刻，小溪甚至以為它從瘋癲中恢復了，記起了創世神為諸神寫下了命運，決心擁抱死亡，尋求最後的解脫。但很快她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奈克洛茲瑪周身發出刺目的強光，那是她這一生從未見過的強光，恐怕就連阿爾宙斯的制裁光礫也無法在短時間彙集如此旺盛的光明。
所以，阿爾宙斯真的是創世神嗎？她有一瞬的失神。
「汝為何不聆聽吾之呼喚，聽從吾之教導。」蒼老而神聖的聲音再度響起，幽幽在大地迴響。
話語引得小溪靈魂深處駭然，她勇敢地抬頭，回答這隻恐怖的怪獸，語調果決也飽含憐憫：「恰恰相反，我今天的行動正出自您的旨意。」
回應她的是奈克洛茲瑪悠長的嘆息。這聲音超越了亘古，她從這裏面聽見了宇宙真理的一隅。奈克洛茲瑪的各個變化形態正如恆星生命周期的演化：自引力坍縮中誕生，通過融合產生能量，又因為引力坍縮消亡。它是宇宙的縮影。
在它漫長的生命中，它奉獻過，孕育過生命，引導過，用力量和智慧塑造過世界；它也被背叛過，被奪走過光芒，在黑暗中渴求過，詛咒過。現在，它重新獲得了光，光明再次普照世界，但這一次，這璀璨的光明是它的絕唱。這不是清晨的日光，而是太陽落山時的晚霞。自創世以來，諸神已走向了黃昏，她即將主持神的葬禮。
奈克洛茲瑪胸前的部分核心塌縮，讓人生畏的強光自它體內爆發。大吾的寶可夢將各種招式源源不斷地砸向它，但奈克洛茲瑪發散的強光成為了它的盾甲，就連巨金怪的利爪都無法傷它分毫。隨着光芒漸甚，巨金怪甚至連靠近它都無法做到了。那樣炫目的光芒所放射出的熱量是不可小覷的。
這是稜鏡鐳射。被寄生的經歷使小溪清楚奈克洛茲瑪所用的招式，這是奈克洛茲瑪最強的一招，也是超能系最強的一招，強光會湮滅大地和大地之上的所有生物。
「小星雲，要上了！」她喊道，雙臂在胸前交叉。露奈雅拉Z在她的手腕上閃爍奪目的光彩。絕不能讓奈克洛茲瑪的瘋狂玷污世界。
幽靈Z的舞蹈她記得很清楚，小溪頂着強光，忍受着愈發炙熱的空氣，一邊比劃，一邊在心中默默感謝神，她希望神能感受到她赤誠的心意。
謝謝您為人類和寶可夢帶來了第一縷亮光。
她舒展雙臂，在身體兩側畫了個圓圈。
謝謝您將Z力量賜給阿羅拉地區。
雙臂在胸前合攏、伸直。她心如擂鼓，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血液的流淌。她的血液中也流淌著阿羅拉的光明，她的血液如岩漿般燃燒。
謝謝您自開天闢地以來對阿羅拉的關注和照顧。
幽靈Z的最後一個步驟是將雙手放在臉頰兩側，慢慢直起身子。小溪一一照做。
謝謝您在千百年前為自己寫下了未來，避免阿羅拉和究極空間被毀。
隨着最後一個舞步的完成，露奈雅拉Z亮起月亮的光彩。這塊Z晶石由神親自賜下，它像鏡子一樣，複製了神所有的力量，凝聚著宇宙的智慧，足以給神致命的一擊，如利刃般刺破它的胸膛。只有來自神的力量才能戰勝神。
露奈雅拉合攏翅膀，而後猛然張開，化身為滿月形態，月華在它的翅膀中流淌，它泛起五色的光輝。颶風鼓動小溪的頭髮，她迎著光芒勉力睜開雙眼，高聲吼道：
「偉大的奈克洛茲瑪，阿羅拉和究極空間的光！我聆聽並回應您的呼喚！您的痛苦在此刻終結，人類和寶可夢會成為自己命運的主宰！光輝大神，您應得最輝煌的葬禮！安息吧！」
奈克洛茲瑪的光芒也達到了極盛，強光使她不得不閉上眼睛：「月華飛濺落靈霄！」
耳畔響起翅膀拍打的聲音，露奈雅拉以滿月的形態升空。一束幽光自它的前額射出。光芒雖然幽暗，卻具有穿透力。微光向著四方濺射，逐步滲入了周遭的強光，腐蝕它，光芒逐漸變得與光輝大神的光平起平坐。
奈克洛茲瑪的光朝着露奈雅拉射出，兩束光在空中對撞、爆炸、燃燒，就好像宇宙中的兩顆恆星撞在了一起。雖然她閉着眼睛，但依舊能感受到爆炸形成的壯麗和絢爛的色彩。相撞面產生了衝擊波，滾滾熱浪襲向她。大地震動，她幾乎站立不穩，被大吾緊緊抱在懷中。她聽見他高吼著讓寶可夢們送上全力的一擊。
「九尾，暴風雪；布魯皇，魔法閃耀！」她也命令她的寶可夢協助大吾。
在寶可夢們的齊心協力下，露奈雅拉的招式逐漸穿破了奈克洛茲瑪的稜鏡鐳射，刺破了它胸前的稜鏡裝甲。月光插入了它的胸膛，奈克洛茲瑪發出可怖的嗥叫。光倏然散去，小溪睜開眼睛，看見奈克洛茲瑪的胸口敞開了一個大洞。它不足以維繫自己的力量，光正從它的身體逃逸。它的表面迅速黯淡了下來，部□□體開始消散。
「光輝大神……」小溪輕聲道。隨着光輝大神的消失，露奈雅拉Z化作一道煙塵飄向了天空。
奈克洛茲瑪的眼神恢復了清明，它用最後一絲力氣，將頭轉向小溪。它沒有力氣講話，只是靜靜地望着她。小溪知道它在等待一個承諾。
「阿羅拉的人類和寶可夢會世代守護自己的土地。我們將在這個世界永遠立足。」她說道。
奈克洛茲瑪嘆息，全身漆黑的稜鏡凝固為了石頭，石頭又碎成了灰燼，緩緩升向天空。被它吞噬的索爾迦雷歐並未死亡，隨着稜鏡消散，它被稜鏡包裹的身體露出了一個角，它正慢慢蘇醒。
「吾已將光明歸還至究極大都會和究極空間。」空中響起神聖又古老的聲音。
「阿羅拉的未來便交予汝等了。」
她點點頭，和大吾、寶可夢們一同仰望天空，目送最後一縷灰燼消散在天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