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60.車禍
成績出來當天晚上，顧亦丞甚至聯繫不到葉嘉希，他的窗帘擋上了，手機關機了。去敲門，沒有人開，只知道葉父葉母葉嘉怡出去了，只剩葉嘉希一個人在家。
顧亦丞擔心葉嘉希會發生什麼意外。
在卧室里埋頭刷題的葉嘉希心情確實不太好，仔細想想，好像確實和成績沒什麼大關係。
左思右想，一套生物一套物理試卷刷完了。天還早，葉嘉希看了看錶，決定找顧亦丞出去談談心。
顧亦丞開門看見葉嘉希也滿是驚訝，葉嘉希裹緊了身上的襯衫外套，道：「顧哥，出去走走唄？」
顧亦丞楞在原地，葉嘉希在他眼前揮了好久手才把人晃回來。
「去，怎麼能不去。」顧亦丞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拿了鑰匙，換好了鞋就和葉嘉希出去了。
「顧亦丞，你怎麼這麼厲害呢？」葉嘉希問。
「何來這一說？」
「七百一十一啊？要說高一那還行，我現在做夢可能都考不到這個分。」
「你有不會的題可以問我。」
「好。」
話音剛落，一輛白色小轎車從斑馬線穿過，眼看着它就要撞上顧亦丞，葉嘉希手疾眼快一推，自己卻晚了一步。
就這麼，他倒在了血泊中。
顧亦丞慌亂地撥打120急救電話，抱起葉嘉希，眼睛血紅，聲音緊迫。
是闖紅燈，司機下車看了看，驚恐般地開車跑了，可車牌號被顧亦丞照了下來。
肇事逃逸，罪加一等。
顧亦丞感覺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度日如年。救護車怎麼還沒來他的葉嘉希現在是有多疼啊？
搶救室門外，顧亦丞崩潰般地低下了頭，葉父葉母帶着葉嘉希，林棲顧父趕到，就看見顧亦丞倚著牆不停地握着手。
林棲哭紅了眼，問怎麼回事，顧亦丞用沙啞的嗓音說明情況，並把肇事司機的車牌號發給了顧父。
葉嘉希的父親也要了一份，打了個電話，事情就辦妥了。
顧父問：「還需要我做點什麼嗎？畢竟這因為我們家這個臭小子才受的傷。」
葉父搖了搖頭，「已經辦妥了，你也別這麼說，傷到了哪個孩子都不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事。」
搶救室的燈滅了，葉嘉希被推了出來。
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左腿骨錯位，左胳膊骨折了。
沒有腦震蕩之類的內傷，也沒有會留下後遺症的癥狀和腺體上的傷，家長們這才放了心。
顧亦丞跟着車去了普通病房，病房裏只有葉嘉希一個，單獨病房需要留給真正需要的病人。
整整昏迷了一天的葉嘉希於第二日傍晚醒了過來。
他打了個哈欠，渾身沒有力氣，每動一下都很疼。
顧亦丞請了晚自習的假，來葉嘉希病房陪同。
見葉嘉希醒了，顧亦丞立刻睜大了眼，問他有沒有感覺哪不舒服。
葉嘉希見他慌張的這個模樣，想逗逗他：「哥哥，我哪都好難受。」
顧亦丞伸手就要去勾床頭的呼叫器，葉嘉希連忙制止。
「我說什麼你信什麼啊？你見過哪個出了車禍的人剛醒過來就透心涼心飛揚？」
顧亦丞一時被沖昏了頭腦。
葉嘉希越看越想笑，但又想想不太好，就又繞開了話題，「顧哥，你們今天講什麼了？」
顧亦丞說：「你應該都會，一會兒我給你講點例題。」他邊說邊翻書包。
「辛苦你了。」葉嘉希又閉了眼，明明剛睡醒，卻又有了困意。
顧亦丞又想起了什麼，拍了拍窩在被窩裏打瞌睡的葉嘉希。
「你現在用的葯和所有抑製劑都匹配不了，等你到了發/情/期，給我發條消息，我給你做個臨時標記，或者放一點我的信息素你會好一些。」
葉嘉希一聽就蒙住了，這是噩夢還是好夢？轉念一想自己好像還被佔便宜了，不過這對自己也好，反而對顧亦丞有一些影響。
萬一真就折自己這兒了，自己怎麼和他爸他媽解釋呢？
病房裏還存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不刺鼻卻讓人清醒，就像是嗅覺不好了的人抹了風油精。
「聽到了嗎？」顧亦丞又問了一遍。
「哦。」被子又縮回去了一點，一隻想得多的蝦我在裏面。
卧操真疼，葉嘉希心說。
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能讓自己遭受這疼痛？
「完蛋，這不得休息好幾個月嗎？我的化學競賽怎麼辦？」葉嘉希突然想起來還有這麼一茬，問。
顧亦丞已經把這件事情安排好了，醫生說葉嘉希靜養一個月就能出院了，如果葉嘉希能在家呆得住，那自己就每天去他家給他講題，要是呆不住，就每天就他家門口接他，背着他抱着他也要把他看護好了。
「你不用擔心了，還有我。」顧亦丞只說了這麼一些字，葉嘉希卻全都明白了。
「對了，你眼鏡碎了，這是重配的一副。」顧亦丞從包里掏出一個黑色皮革眼鏡盒遞給葉嘉希。
葉嘉希微微靠着牆，撐起身子，由於一隻手骨折了，顧亦丞親自為他帶上。
葉嘉希五官精緻，皮膚細嫩，除了鼻樑和山根不算太高，剩下的都可以說是萬里挑一。他的下顎線輪廓也極其工整，雖說學的是燒腦的理科，髮際線卻沒有往上移。金絲眼鏡架在鼻樑上，一雙勾人的眼隱藏於清晰的鏡片后，細細一品，還有些斯文敗類的樣子。
「我覺得還不錯，有鏡子嗎？」眼鏡之前帶的也是金色框，只不過這回的框換了個樣子。
顧亦丞從抽屜里拿出鏡子遞給葉嘉希，葉嘉希用右胳膊去接，左胳膊也不小心露出來。
一道很隱蔽，也不算大的疤痕留在了葉嘉希的手臂上。
顧亦丞就這麼盯着他看，良久之後，問：「疼嗎？是不是特別不喜歡這個疤？」
葉嘉希是在被窩裏看到傷疤的，看樣子是永久去不掉，癒合不了了的。
他並不介意，「沒事，我每次看到他我成就感就特別高。」
這道疤是為了他的顧哥而留下的。他都懂，顧亦丞把他所有的溫柔都給了自己，把所有的耐心都留給了自己。
他又不欠自己的。
而且我感覺我好像喜歡你了，但又好像不能現在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