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年事件

我是被帶爺爺大的，他常和我講這山間的奇怪遭遇，而我所有的童年回憶都在那個充滿神秘色彩的村子裏。

我們村子坐落在洛陽下轄的小鎮邊緣，背靠陰山，在那連綿的山脈之中，有許多不知名的洞穴，當年爺爺為了追兔子跑進去的洞穴聽說裏面曾死過不少人，不過後來再也沒有人去過，漸漸的那個洞逐漸消失了，而我童年時期所接觸的所有奇異故事大都有村裏人和爺爺傳出來的。

小時候爺爺總是不知從哪裏拿回來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耳濡目染下，我漸漸對這些東西有了興趣，長大后，我去了外地上學，由於家庭影響的原因，我學了考古學專業。

那時少不更事，畢業后找不到工作，一個人在諾大的城市飄着，為了養活自己，嘗試過各種工作，餐飲、銷售、擺地攤，甚至被拉進了傳銷，總之五花八門，我一直覺得看不到希望。

後來有算命的和我說，我命格古怪，是天煞孤星命，而且將會在我25歲那一年，厄運降臨，天煞三十年一輪，孤星12年一輪，也就說360年出一回天煞孤星降臨在我身上，這狗屎運也是沒誰了。

不過我並沒有相信那個算命老先生的鬼話，那老傢伙壞的很，估計就想着怎麼騙我錢呢，他告訴了我破解方法，我也沒有聽進去。

我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幾年，身邊的朋友換了一輪又一輪，唯獨只有一個好哥們墨連城陪着我，他和我同病相憐，原本想靠着祖傳的手藝做些工藝品，奈何時運不濟賠了個精光，一直在社會邊緣飄着，也算是難兄難弟了，轉眼間我已經25歲了，還在外面沒日沒夜的打拚，依舊一無所有。

我正謀划著賺錢的門道，這天，老家的電話打了過來，小叔說爺爺瘋了，原因不明，但從他話里的語氣來聽這件事很不簡單，爺爺一手把我帶大，原本他答應我今年回家后告訴我父母的事情，可我沒想到卻等來這樣一個結果。

我和墨連城是老鄉，也是鐵哥們，當我提出回家時，這傢伙毫不猶豫的就收拾了包裹，用他的話說北漂失敗該打道回府了。

這傢伙一直比較樂觀，常常自吹是墨家機關術傳人，說自己做的工藝品巧奪天工、無與倫比，可惜卻一直賣不出去，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拿他來打趣，不過今天我卻沒有一點心情，家中突然傳來的消息像是一個重擔一直壓在我的心頭，根本無法釋然。

我們買了回家的車票，坐了一夜的火車，火急火燎趕到家中時，小叔正抽著旱煙，倚在門口發獃，我急切問：「爺爺呢？」

小叔指著昏暗的屋子，陰沉的說：「在裏面發瘋呢。」

我忙不迭的跑進去，進了裏屋，迎面便看到了蓬頭垢面的爺爺，他的眼睛混濁不堪，流着淚水，雙手胡亂的扒拉着空氣，不停的嚷嚷着：「髒東西，那裏有髒東西，我不應該進去的，是你們逼我的……」

「爺爺，你怎麼了？」

我試圖靠近他，希望他能認出我來，誰知他全身一哆嗦，驚恐的將我推開，一個人靠在了房間里的床椅上，像是受驚的小鳥一般蜷縮起來，繼續嗚嗚著，我覺得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聲音非常沙啞。

爺爺語無倫次的喃喃著，這再也不是我印象中的他了，我難以想像這發生了什麼，究竟是什麼事情才會造成他這個樣子。

我慌亂的走到門外，詢問小叔情況，小叔皺着眉頭，沉重的抽了口煙，嘆息著說：「說來也怪，這兩天他就像消失了一樣，我到哪裏都找不到他，等他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我把村裏的王大夫都請過來了，王大夫說他應該是受到了驚嚇導致精神錯亂，可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

我深呼了口氣，爺爺經歷了很多事情，以前大飢荒，發洪水，抗日戰爭，那麼難熬的時光都過來了，還有什麼能嚇到他？到底是什麼事情能把他嚇成這個樣子？

「小叔。」我思考了下，側過頭問，「爺爺最近有什麼反常的舉動嗎？」

小叔撓著頭，砸吧砸吧嘴：「你還別說，最近這些天我總覺得他有些不正常，每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出去幹嘛，而且我每次發現他回來，身上總會帶着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嗎？」我皺起眉頭，好奇的問，「什麼味道？」

小叔摸著下巴：「怎麼說呢，有種泥土和腐臭的氣味。」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開始想像爺爺到底去了哪裏，可我絞盡腦汁，始終想不出來那是什麼地方，或者說我不願意相信他會去那種地方。

因為這些年村裏人出事太多了，有很多事情非常的邪乎，根本解釋不通，出了幾次事之後，大家膽子都小了，不可能在深山裏亂走，現在村裏人都知道，在那個詭秘陰森的深山中潛藏着不幹凈的東西，雖然我不信邪，但確實發生了這種事情，所以我是從來不願意上深山的，若是足夠理智的話，我想大家也不會上去的。

小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嘆息著說：「你難得回來一次，沒想到卻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無奈的低下頭，心頭無比沉重，我問：「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總不能讓爺爺一直這樣吧？」

「我想找出來原因。」小叔的聲音異常堅定，「我一定要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包括當年的事情，我一定都要弄明白。」

我問：「當年什麼事？」

小叔抽了口旱煙，眼睛縮了縮，昏暗的光線下，那張臉略有陰沉，他側過身說：「就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