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無條件的信任
夏琛看着江憶信誓旦旦的樣子。
輕輕開口，「謝謝你江憶。」
江憶停住了自己剛剛準備繼續往下講的話，「沒......」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會永遠記得。」
夏琛沒有等江憶說完直接就打斷了她的話。
夏琛眼神真摯。
江憶覺得他只要站姿啊這裏不管他說些什麼，她都會無條件的相信。
她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會相信夏琛的真摯。
「好，那你一定要好好的，然後補償我。」
江憶也看着夏琛認真的回應。
她不是真的想夏琛彌補自己，只是想夏琛能夠一直好好的。
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好好的做自己。
「怎麼補償？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一定會做到。」
「我要你用你的時間來補償我。」
江憶看着夏琛，一字一句地說着。
夏琛知道江憶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裝作不明白的樣子開口，「我的時間不值錢。你換其他的吧，現在就能實現的。」
江憶搖搖頭，「我付出在你身上的時間有多少，以後你就用你多少的時間賠給我，如果你食言的話就是言而無信的人。」
夏琛並沒有接話。
這個承諾對於夏琛而言，也是可能永遠都沒辦法兌現的。
他不願意說自己不一定能夠兌現的諾言。
江憶知道夏琛的猶豫，但是她之所以這樣反覆的提起有關於未來的事情就是想告訴夏琛，不管怎麼樣她都會陪着他，陪在他的神臂板跟他一起渡過難關。
「你剛剛沒說話，那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啊。」
江憶也不等著夏琛開口說話，直接就拉着夏琛的手腕朝批發市場的門口走去。
現在正是年關，批發市場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江憶從來都沒有在臨近年關的時候來過這兒，更是沒有見識過這兒擺成長龍的小攤販。
「我們去買一副對聯準備起來吧，到時候你做完手術恐怕也不是很方便到人這麼多的地方，我們可以直接在家裏把對聯給貼上，這樣才會有過年的氣氛。」
江憶擺着夏琛的手臂帶着一些撒嬌的語氣。
夏琛從來沒有見過江憶這副模樣。
聲音軟軟的，語氣也軟軟的。
這叫他怎麼能夠說出拒絕的話。
就算是江憶現在叫他去為他粉身碎骨，夏琛也會義不容辭的去做。
夏琛現在是真真切切的理解了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的意思了。
所謂美人，就是那個在自己心裏視若珍寶的愛人。
「好。」
夏琛剛剛開口，江憶就已經把人拽去了賣對聯的商販那兒。
老闆忙的不可開交，周圍都是擁擠著買對聯的人。
夏琛有意識的把江憶護在自己的懷裏，避免周圍的人碰著或者踩到她。
「沒事。」
江憶感受到夏琛的動作之後輕輕的開口，隨即就蹲在地上開始認真的選起了對聯。
夏琛也緩緩的蹲在江憶的身邊。
「夏琛。」
江憶在人聲鼎沸的人群里叫他的名字。
「怎麼了?」
夏琛湊近江憶輕輕的回應。
「我就是想問問你，你有沒有什麼新年願望？」
江憶問完這句話之後就指着地上的對聯繼續開口，「因為這裏有希望家庭美滿的，還有希望來年財運亨通的，你是更希望......」
「家庭美滿吧。」
江憶的話還沒有說完，夏琛就拿起地上擺着的一副對聯回答了江憶的問題。
江憶笑了笑，「那我們就要這個吧。」
兩個人在人聲鼎沸的時刻四目相對，會心一笑。
只是這樣簡單的眼神交流，他們就能知道對方的所想所思。m.
「好。」
夏琛輕聲應答，最後拿出口袋裏的現金遞給老闆，「不用找了。」
隨後還沒等江憶反應就直接拉着她走出人群。
剛剛走出人群江憶就伸手拍了一下夏琛，「你是不是傻啊，這一幅對聯頂多就是二三十塊錢，你直接就給了三四副對聯的錢，怎麼這麼不會過日子啊，你這樣遲早把家敗光。」
江憶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裏帶着一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夏琛則是拉住江憶，「沒事啊，我多付了幾十塊錢，讓我們不用再這人群裏面一直擠著，不也是划算的嘛，你說是不是？」
看着江憶氣鼓鼓的樣子，夏琛最終還是服軟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一定會好好珍惜勞動所得，也會尊重那些商家的勞動。」
夏琛當然是知道江憶介意的是什麼，他更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確實不妥，所以他樂的低頭。
就算是他不知道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裏，只要是江憶不高興他也一定會低頭服軟。
男子漢大丈夫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折腰，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這是夏琛一直以來都秉承的觀點。
江憶聽着夏琛說的話，最終還是笑開了。
夏琛見江憶笑了之後也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他不是怕江憶生自己的氣，是怕自己會惹江憶不高興。
回去的路上夏琛一直反覆的觀摩那副對聯，「說實話，我是真的很多年都沒有貼過對聯了。每年過年的時候也只有去老宅陪着奶奶吃飯的時候才會有一些過年的感覺，其他的時候就跟平時沒什麼分別。甚至都快忘記過年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夏琛聲音越說越小。
江憶心裏的難過卻因為夏琛的話被無限放大。
「沒事，今年我們一起過年的話，一定會讓你感受到久違的過分氛圍，到時候我跟你好好講講過年的風俗。再說了鄭叔不還邀請我們一起去公司跟大家一起過年，到時候肯定很熱鬧。」
江憶還是強行的按壓下自己內心的難過，故作輕鬆的開口跟夏琛說着。
說完之後江憶還轉頭反問老鄭，「你說是不是啊鄭叔？」
「是啊是啊，今年我們啊買了好多菜。大家都是從天南海北聚集到一起的，今年都準備做一道自己家鄉的菜給大夥嘗嘗，可是有口福了。」
老鄭也是趕緊接住了江憶的話。
老鄭其實也是一個聰明人，他看得出來江憶跟夏琛之間微妙的氣氛，但是也知道自己並不方便多說什麼，順着他們的話說總是不會出錯的。
最重要的是他確實也是想安撫夏琛，儘管他不知道夏琛生的是什麼病，嚴不嚴重，但是為夏琛好的一顆心肯定是誠摯的。
「好。」
夏琛沒有選擇掃興，還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好。
隨後他轉頭有些疲憊的朝着江憶開口，「我想休息一會兒，到醫院了你叫我一下。」
江憶點頭之後夏琛就靠在計程車里的窗戶上合上眼。
江憶一直看着夏琛，不敢移開目光。
生怕自己移開目光之後夏琛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夏琛的呼吸很淺，江憶總覺得夏琛好像隨時都會沒有呼吸。
就這樣看着夏琛江憶的眼淚掉了下來，她慌忙伸手想要擦乾淨自己臉上的淚痕，但不管她怎麼擦臉上的眼淚就是擦不幹凈。
江憶終於還是移開自己的目光，看向窗外。
老鄭自然是注意到江憶的情緒，從後視鏡上看着江憶的樣子老鄭心裏也是說不出來的難過，最終老鄭還是伸手抽出手邊的紙巾遞給江憶。
老鄭沒有出聲，江憶也沒有。
這樣的沉默一直保持到車停在醫院門口的時候。
老鄭轉頭看向江憶。
江憶正在看着夏琛，夏琛還是水睡得很沉，完全就沒有任何蘇醒的痕迹。
「夏琛。」
江憶叫了夏琛一聲。
沒有人回應。
江憶伸手輕輕拍了拍夏琛，夏琛還是沒有回應。
江憶瞬間就慌了神。
「夏琛。」
她叫着夏琛的名字伸手輕輕搖著夏琛。
夏琛恍恍惚惚的醒來，然後就看到淚流滿面的江憶。
江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但是她今天只要是看到夏琛就會忍不住的想要流淚，明明她原本也不是愛哭的性格。
「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夏琛伸手給江憶臉上的淚擦去了一點，但是越流越多，根本就擦不幹凈。
江憶索性直接把剛剛老鄭給自己的紙巾整張抹了一遍臉，然後笑着看夏琛，「你看，現在就不會再有眼淚了。」
夏琛看着江憶出聲說話的時候也帶着哽咽，「你是不是傻啊。」
江憶直接伸手抱住夏琛，「你才是傻。」
夏琛還是沒有伸手回抱江憶。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沒什麼力氣，不止是身體沒有力氣。
是整個人，從精神到肉體。
「江憶，我剛剛夢到我媽媽了。」
夏琛淡淡的開口說道。
「她跟我說她當時不是故意拋棄我的，她說只是想給我更好的生活但當時的她根本就給不了我，所以她才狠心離開，她說她也很後悔......」
夏琛說這些的時候江憶就眼淚根本就止不住。
「江憶......」
我媽媽說她很想我......
夏琛說完這句話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又開口，「江憶......」
「我媽媽說她很愛很愛我......」
說到這兒的時候夏琛的聲音已經很弱很弱了。
他其實在剋制自己的哽咽。
今天得情緒好像怎麼都控制不住。
總是很想很想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