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狗崽子謝辭
「三哥,他沒欺負我。」
蘇甜甜驚呼出聲,現在能及時止損就及時止損,可別讓謝辭恨上他們啊!m.
小寶聽到這話,疑惑的看向蘇甜甜,他明明看到謝辭這個狗崽子想要搶他家甜寶的東西,都快把甜寶弄哭了,怎麼甜寶還向著他說話啊?
「甜寶,你跟三哥說,是不是他威脅你了?」
「對啊,甜寶,你別怕,大哥在呢,他不敢欺負你。」
「甜寶你放心說,有哥哥們給你撐腰呢!」
蘇甜甜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他沒欺負我,是我,是我……」
蘇甜甜覺得她有點兒說不出口,「哎呀,反正他沒有欺負我。」
謝辭眼神晦暗不明的看了他們一眼,把甩飛的大籮筐撿了回來,重新背在了背上,整理了一下衣服便離開了。
蘇甜甜解釋了半天也沒有解釋清楚,轉頭一看,本來謝辭待的地方已經沒人了。
完了,這下慘了,剛重生回來就招惹上了一個禍害。
蘇甜甜頓時感覺生無可戀,她這重生一次解決了一個小禍患,卻招來了一個大禍患,她這重生有啥意義啊?
「妹妹,你怎麼了?」
二寶看到蘇甜甜愁眉苦臉的樣子,關心的問道。
蘇甜甜耷拉著臉,愁眉不展的,想了想還是及時止損的好,於是說道:「大哥,二哥,三哥,你們以後不能再叫謝辭狗崽子了,行不行?」
「啊?」
三個哥哥一臉不明白的看著蘇甜甜,雖然不知道甜寶為什麼這麼說,但是只要是甜寶說的,那他們就答應。
「大哥答應你。」
「二哥也不叫了。」
「我,還有我,我也答應!」
小寶不甘落後的舉起了胳膊。
蘇甜甜看了一眼謝辭剛剛站的地方,不行,她不能就這麼跟謝辭結下仇恨,她得化解這個矛盾。
可是,她也不能把忘憂草還回去啊!
算了,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看看去,他還能吃了自己不成?
「哎喲,大哥二哥三哥,我肚子疼,我要去廁所,你們不許跟著我啊,我一會兒就回來。」
蘇甜甜邊跑邊說,一溜煙兒的就跑沒影了。
三個哥哥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怎麼突然就肚子疼了?
而且最近的茅廁不是在右邊嗎,怎麼甜寶卻往左邊跑呢?
想跟過去看看,可是甜寶又說了不許跟著。
他們三個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甜寶應該是害羞,想要找一個遠一點的。」
「對,那我們趕緊去找鴨蛋,回去給甜寶炒鴨蛋吃。」
「好好好,要給甜寶炒鴨蛋。」
……
蘇甜甜躡手躡腳的來到了謝辭住的地方。
剛走近這邊,就聽到了一陣吵鬧的聲音。
「咣當!!」一聲巨響。
伴隨著這道聲音,一群人帶著紅袖章,衝進了一間破舊的馬廄,在裡面亂打亂砸。
一個溫文爾雅的老人,被人一把按在了地上,不時的捂著嘴巴,劇烈的咳嗽著。
這些人的囂張跋扈,著實讓蘇甜甜瞪大了眼睛。
她整個人都蒙圈了。
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在抄家嗎?怎麼看起來跟土匪似的?
再說了,抄了就抄了,幹嘛要把人家打得這麼慘?
「爺爺!」
謝辭甩掉了背上的背簍,三步並作兩步的推開了周圍的紅袖章,朝著老人家撲了過去,護在了老人家身上。
可是那些紅袖標們見謝辭來了,更是變本加厲,那拳頭一下下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嘴裡還不停的叫著「小雜種」、「狗崽子」。
太陽很大,可是謝辭臉色煞白,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嘴唇。
他和老人家被打的滿頭滿臉的血,癱坐在院子中間。
「給我搜,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東西,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東西都找出來!」
打砸聲不斷傳來,謝辭咬著下唇,一雙空洞的眸子里沒有一絲神采,就像是一口古井,冰冷森然地看著那些人。
周圍是被紅袖章們搜刮出來的「贓物」,靜悄悄的躺在在兩人身旁。
他沒有說話,只是指甲深深的滲進了手心裡,滲出來了血他也毫不在意,他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可是那雙眼睛里,卻閃爍著兇殘的光芒,看起來猙獰而邪惡。
老爺子把遍體鱗傷的謝辭抱在懷裡,捂住他的眼睛,「不看了啊,別怕別怕。」
蘇甜甜想她似乎明白上輩子的謝辭為什麼會對見過他落魄的人都趕盡殺絕了,這種情況要是換成她,她也做不到釋懷。
只見老爺子雙目通紅,眼睛悲涼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終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再看。
他輕拍著謝辭那單薄瘦弱的小背脊,「快過去了,都快要過去了。」
直至那些人走了,什麼也沒搜出來,一臉不甘地離開了,這一切來時如狂風暴雨,收場時只餘一片狼藉。
「爺爺。」
他們似乎都見慣了這種場景,謝辭忍著身上的疼痛站起身來,又將老爺子從地上扶了起來。
然後他一言不發地站起來,瘸著一條腿,一瘸一拐的走進家裡,在那一眾雜物中翻找,想要找出什麼來。
可是什麼都沒有找到,糧食,錢票,他們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全沒了,全被剛剛那些人搜颳走了。
謝辭身上打滿了補丁,臉上的淤青和血痕都無法掩飾他眼中的恨意。
他眼神悲涼地歪著腦袋,看著滿目瘡痍的地面,只覺得一陣疲憊,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
「謝辭?」
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謝辭冷冷地看了過去。
在他的面前,是一個粉嘟嘟的小傢伙,一身洗得發白的衣裳,個子不高,走路都有些踉蹌。
是蘇家的寶貝疙瘩。
只見蘇甜甜伸出白嫩的小手,指著她腳下的一個大袋子,看上去很沉。
她似乎是在暗示著什麼,等老爺子走過來的時候,她轉頭就往回跑去。
老爺子叫謝寧博,書香門第之家,祖上做過官,即使到了他這一代已經沒落了,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謝家還是有些底蘊的,而且他自己也是個書法大家。
但是近幾年來,家裡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謝家成了黑五類,他和孫子都被下放到了這裡,兒子兒媳也不知所蹤。
謝寧博走近那個袋子,打開一看,頓時熱淚盈眶。
包裡面有二十多斤的米面,還有一些藥油。
這麼多年了,這是他們第一次收穫這樣的善意。
謝辭看了看那個袋子,又看了看巷子外頭。
他的臉上,罕見的浮現出了迷茫之色。
為什麼要這麼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