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不是你們想得那樣啊

第 3 章 不是你們想得那樣啊

雲霧繚繞的山崖邊斜倚著一棵勁松,幾隻白鶴從天邊展翅飛過,留下幾根羽毛晃晃悠悠飄落,飄進洞府中的地面。

一隻雪白的手撿起羽毛,無聊地轉了兩圈,季珏就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懨懨地聽著師兄和男主議論昨晚的魔修。

「那魔修不知疼痛,行動間稍有凝滯,與其說是活人,倒更像是某種傀儡?」明楓玉聽完小師弟的話后,若有所思,細長指節在桌上有規律的敲打,想到了什麼,略有些懊惱,「昨晚差點就抓住他了,卻沒想到那廝竟然自爆,若不是反應快,恐怕幾個師弟都要受傷。」

也不知為何,今年宗門的招生大會格外坎坷。先是前來的考生莫名死亡,增派巡山人手后,竟然還發現了魔氣,於是各峰弟子分發了信號彈,加強警戒,卻一直沒發現魔修蹤跡,直到今天。

接下來可有的忙了。

不過這一切跟季珏無關,他只是一條鹹魚,還是一條受傷的鹹魚,更是能光明正大的偷懶。

於是明楓玉正為宗門的安危頭疼不已時,轉頭就見小師弟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睡著了。

明楓玉:「……」他瞬間覺得肩頭擔子更重了。

想到長老的吩咐,他把人叫醒,問道:「懲戒堂長老派我來問你,對於王元化的事有什麼意見。」

季珏揉了揉胸口的受傷處,好像一夜過去,更嚴重了些,他忍著疼痛,睡眼還有點朦朧:「問我什麼意見?」

明楓玉點頭:「正是,雖然是清風谷不對在先,但你和白萱苒畢竟有婚約在身,門派間不好鬧得太難看,懲戒堂長老索性想問問你的看法。」

他一說完,季珏就感覺到男主的視線落到了他身上。

心中一凜,是時候表演抱大腿的技術了。他大義凌然道:「師兄這是什麼話,敢污衊我玄陵宗顏面之人,定然要嚴懲不貸,不能因為什麼裙帶關係,就輕饒了去!」

明楓玉這倒驚訝了,頗為欣慰說:「我還以為你要為他求情,沒想到你還有這份心,那這樣吧,以你之見,要怎麼個嚴懲不貸法?」

季珏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眼神掃過葉君燭,忽然道:「王師兄當時不是提到風箭谷了嘛,想來對此頗為敬仰,那不如,讓他風箭谷一日游如何?」

他記得,原文中正是因為王元化把盜取丹藥一事鬧大了,縱然大師兄知道不是葉君燭所為,但如果說出真相,倒霉的就是原主。到最後,明楓玉還是選擇把男主投放進風箭谷。

如今一報還一報,還算便宜他了。

聽到「風箭谷」三字,明楓玉表情變了,雖然這刑罰倒也適合,只是王元化未免要多吃苦頭:「你可想好了,他若要真受那萬箭穿心之苦,白萱苒豈不要鬧著跟你解除婚約?」

知道自家師弟有多痴迷那個女人,縱然季珏再三澄清,明楓玉心裡還是不大信的。

只要有婚約在身,師弟跟白萱苒最後不還是要在一起?可能他最近的舉動,也不過是為了吸引心愛之人的視線罷了。

唉,可憐的師弟,怎麼就眼瞎了呢?

季珏不知道大師兄把他想成了苦情男主,一聽可以解除婚約,簡直求之不得,拍板道:「就風箭谷了,那王元化敢污衊我和小師弟,定要狠狠地罰!」

明楓玉斜乜他一眼:「行,既然你堅持,可不要後悔。」

說完,一拂袖,一道風力把兩人推出了洞府。

示意趕人。

季珏也不在意,拉著小師弟就想走:「小師弟,咱們趕緊回驚春院吧。」

回去,還能抓緊時間睡個回籠覺。

葉君燭沒動,古樸面具的下半張臉,在日光中更顯得皮膚蒼白,下頜輪廓刀削般鋒利,他道:「師兄莫不是忘了,還有早課嘛?」

季珏有些茫然,早課,什麼早課?

「師兄,你果然在這裡!」半空中傳來一聲嬌喝,打斷季珏的思緒。

燦爛日光下,巨大的白鶴展翅飛過,一道纖細黃影翩躚跳下,正是一身黃色衣裙的楚靈兒。

季珏驚訝:「你怎麼在這,宗規抄寫完了?」

楚靈兒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嬌嗔道:「都怪你,你還好意思說……」

罵了兩句,想起自己的目的,楚靈兒忙收斂怒氣,擠出燦爛笑容道:「師兄,你符篆的課業完成了嘛?快幫我畫幾張。」

楚靈兒不擅畫符,但該死的夫子每次卻布置很多課業,她只能來找二師兄幫忙。也正是因為這一份代寫作業的情分,兩人的關係比常人親密許多。

畢竟不能輕易得罪。

她本以為這次二師兄也會爽快答應,誰料對方卻茫然問:「什麼課業?」

楚靈兒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師兄你莫非真傻了不成?書院布置的課業啊,一個時辰后就要上交了。」

季珏眼神先是迷茫,而後恍然,最後變成了驚恐。

對了,他怎麼忘記這茬兒了。

經過男主和楚靈兒的提醒,季鈺這才想了起來。

在小說中,當今修真界是以玄陵宗、落霞谷、劍宗、萬道門四大宗門為首,其餘門派多是依附在大宗門之下。自從十幾年前的墜魔之戰後,修真界大能隕落,年輕一代青黃不接,為了培養新秀,四大宗門合力,在第一宗門玄陵宗設置了鴻蒙書院,專門吸納各大宗門的天之驕子,幾乎是年輕一代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地方。

然而對於現在的季珏來說,無疑成了噩夢。

因為書院的夫子超凶,布置課業還超多!簡直就是修真界另類高三衝刺班。

季鹹魚:告辭。

楚靈兒看他二師兄這副表情,心裡一咯噔,不是吧不是吧,二師兄這等修鍊狂魔都沒完成課業,簡直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重點是,誰來幫她補作業啊!

季珏穿來的倉促,原主腦海中龐雜的記憶還未完全繼承,也不知道原主做完了沒,只好道:「我課業都放在了寒風澗,要不、師妹你幫我取來看看?」

說完,還咳嗽兩聲,表示自己受傷了不易奔波。

楚靈兒一咬牙,想到夫子折磨人的手段,吹了聲口哨,又招來一隻白鶴,足尖輕點翻身而上,聲音遠遠傳來:「行,師兄你等著!」

看著白鶴飛遠,季珏對剛才一言不發的男主道:「小師弟還是陪我回去一趟吧,我佩劍落在房間里了。」

唉,沒想到修仙了還要上課。

季珏不由嘆氣,俊美如嫡仙的臉上布滿憂愁。

葉君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兩人一路走回了驚春院。

還未踏入院門時,葉君燭忽然一停,低聲道:「有人!」

「什麼?」季珏沒聽清楚,然而還沒來得及問,一道白影就從院門中閃出,直衝季珏而來,聲音尖細刺耳,「季鈺,你混蛋!」

正是白萱苒,她滿面怒容,跑到跟前,揚起手就想給青年一耳光。

然而季珏又不傻,他擁有原主的修為,此時輕易制止了白萱苒,抓住她揚到半空的手,莫名其妙問:「你幹嘛啊?」

白萱苒表情猙獰,像是要吃人一般,控訴說:「你竟然敢讓師兄入風箭谷,你難道不知那是什麼地方?季鈺,算我看錯你了,你現在要不把師兄救出來,我就要跟你解除婚約!」

聽到這,葉君燭這才抬頭看了過來,他濃密纖長的睫毛下,眼珠宛如幽亮的黑曜石,充滿了興味。

季珏此時卻沒用注意男主,一聽女人要解除婚約,心中一喜,趁熱打鐵道:「解除就解除,你有本事,現在就把定情信物還給我!」

什、什麼?

原本想以此要挾的白萱苒呆住了,每次她朝季珏索要東西而對方不願意時,她都用這招,向來屢試不爽,但今天、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然而狠話已經放出,認定對方只是嘴硬的白萱苒,從儲物戒中拿出了半塊蝴蝶玉佩,憤憤丟給他:「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後悔!」

她說完心中有些忐忑,死死盯著季珏,期待他下一刻服軟。

然而遺憾的是,季珏除了把她的信物還后,便再無下文,一直低頭研究玉佩,好一會兒后才抬頭看她,驚訝問:「你怎麼還不走」。

白萱苒氣得跳腳,她被季珏捧在手心呵護多年,根本受不得對方一點委屈,當下冷哼,御劍飛走了。

等著吧,要不了多久,這人肯定又會像從前一樣,給她下跪磕頭、搖尾乞憐,來祈求她的原諒!

可惜她不知道,那個把她心尖上的人,已經不在了。

季珏美滋滋要回了定情信物,心情大好。

要知道,這半塊玉佩可是原主父母生前的儲物戒,幾乎把所有寶貝都放在了玉佩中,原主含著滿腔情誼,把自己全副身家都送給了喜歡的姑娘。

他卻想不到,對方根本就是一直利用他,敷衍到連定情信物都不沒有好好觀察。

也幸虧如此,儲物戒里的各種寶物一件不少,也不知道為了一顆結金丹而拋棄原主的白萱苒知道后,會是什麼表情。

越想越解氣,季珏忍不住笑出聲,回頭就對上了小師弟看他的眼神,看得他有點發毛。

「怎麼了?」

「沒事」,葉君燭搖頭,視線在他手中的定情信物上劃過,眼神冷了幾分,「只是我忽然想起還有些瑣事,師弟先搞退了。」

什麼誓言感情,都是假的。當初對那未婚妻愛的死去活來,轉身卻能棄如敝屣。

虛偽又噁心。

葉君燭轉身而走時,恰好與抱著一大摞書本的楚靈兒擦肩而過。

季珏本來還有點莫名其妙,看見楚靈兒后,把男主的事暫且放在一邊,忙上去幫忙。

眼看少女手上堆成小山的竹簡,季珏不由道:「叫你拿課業,沒讓你搬家啊!」

「二師兄你說什麼鬼話」,堆成山的書塔后,楚靈兒的聲音傳來,「這就是你這次的課業啊。」

季珏幫忙拿書的手一軟。

什、什麼?!這麼多!

傷口處忽然傳來一陣激烈絞痛,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楚靈兒的驚呼,讓走出一段距離的葉君燭折返而歸。

「他怎麼了?」

楚靈兒:「不知道啊,快去叫三師兄。」

三師兄陳翊精通岐黃之術,把完脈后,若有所思:「師兄這是突然之間受了驚悸,牽動傷口所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把二師兄嚇到如此地步?」

楚靈兒看向了葉君燭。

少年思索片刻,才猶豫說:「方才白萱苒來過,跟師兄解除了婚約,莫非是因為這個?」

其他兩人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肯定是啊!」

於是沒多久,季珏因為解除婚約、傷心致暈厥的謠言甚囂塵上。

任誰聽了,不感嘆一句情痴?

原本還惴惴不安的白萱苒放心下來,她就說嘛,季珏怎麼可能不愛她?

等季珏醒來后:「……」

他能說,他只是單純被課業嚇暈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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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師弟搶了我的軟飯碗[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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