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投喂
第二天一整個上午蔣玲玲都很安分，顧曉安摸魚摸的很快樂。
中午時，顧曉安正打算去吃飯，一個女生攔在她面前，掏出一封信拍進她懷裏。
顧曉安腦子一懵，張口就來，「情書？」
送信的女生也是一愣，隨即紅透了臉，「你胡說什麼！」她揚起下巴，「這是戰書，我們等着你來。」
顧曉安微微挑眉，低頭把信拆開。內容寫的還挺詳細，時間地點人數都有。
按照人設，她是肯定要去的。但是打群架這種事，她過去那就是被打。
她看看時間，還挺趕的，連個午飯的時間都沒有，就要趕過去。
於媛媛湊上來，看到紙上的消息，臉色一變，「肯定是蔣玲玲，曉安，我們也趕緊找人。」
「行，聯繫幾個吧。」顧曉安深吸口氣。
打架地點是個小巷子，才到巷子口，顧曉安就看到裏面密密麻麻的人。
她回頭看向自己身後，只有一些學生。
算了，這樣也好。
顧曉安這樣想着，向巷子裏走去。走近才看清站在最前面的是蔣玲玲，她旁邊還站着個穿着花襯衫的黃毛，嘴裏叼著根煙，弔兒郎當的。
社會混混。
顧曉安眉頭微蹙，這種人她前世打過交道，混不講理，最愛得寸進尺，你壓不過他，那就等著被撕扯下一塊肉來。
蔣玲玲居然也搭上這樣的人了，那跟來的這群學生可就是送上門的菜。
她眼睛轉了轉，打算拖拖時間。
「不知這位怎麼稱呼？」
黃毛抬抬下巴，「大家都叫我王哥。」
「王哥啊。」顧曉安笑着歪頭，唇角抿了抿。
王哥見她表情奇怪，惡聲惡氣道：「看什麼！」
「我之前也聽說過王哥，人家說王哥打架是把好手，人也利落的很，要是擱在以前，那也是名震一方的人物。今天一見，還真是。」
王哥被她吹捧有點飄，淡淡地哼了聲，「還挺識相，那你今天就好好道個歉，我做主這事就過去了。」
蔣玲玲一聽，臉色一變，「王哥，我們之前說好的，你怎麼能就這麼放過她！」
王哥被她直接反駁，臉色難看。
顧曉安「嘖」了聲，看向蔣玲玲像是看個不懂事的孩子，「蔣玲玲，我和王哥談事情，你插什麼嘴，這點都不懂嗎？」
說完蔣玲玲，她又笑着看向王哥，「王哥，她都不懂這些，您別生氣。」
王哥夾着煙，抖了抖煙灰，「沒事，還年輕。」
兩三句話一說，王哥弄得彷彿是顧曉安那伙的了。
將人拉攏住，顧曉安才皺起眉，一副為難的樣子，「其實這事不該請王哥來的，蔣玲玲肯定沒把事跟你說清楚。有個人她不順眼，弄到我這兒來想借刀殺人，我不上當啊，她就惱羞成怒來跟我鬧。你說這事她找了王哥你，你是幫還是不幫呢？不幫，人家說你辦不成事；幫了，這不就是技不如人還不認，這說出去還有臉面嗎？」
混混雖然是混混，但是各個都極其注重面子，哪怕臉都腫成豬頭，也肯定要充一充。
顧曉安看這兒王哥動搖了，舔舔牙，打算拿出最後殺手鐧——利誘。有錢有名，傻子才繼續跟着蔣玲玲。
她忽悠一通，王哥馬上就要進入她這個陣營，身後突然一陣嘈雜聲起。於媛媛帶着一群社會青年殺到。
顧曉安的笑容有一瞬僵硬，王哥也瞬間戒備起來。
「唉，劉大哥來啦！」顧曉安笑着將新的老大拉過來，「劉大哥，給你介紹下，這位是王哥。」
「王哥，這是劉大哥。」
兩人一懵，條件反射伸出右手握了握。
顧曉安笑得開心，「劉大哥也是我朋友，聽說有人找我，擔心嘛，都是誤會。」
劉大哥看她對王哥這麼熱情，臉色有點不好。顧曉安是個好財主，平時沒少給他們吃喝玩樂花錢，事情卻都是學校里小孩打打鬧鬧。
現在她想找新靠山，那時間久了他們這些人倒成了她手底下的打手。他肯定不同意，那就要一開始就打壓下去，讓她知道誰才是老大。
他正要開口，人群後面突然有人高喊一聲，「條子來啦！」
剛才還威風的王哥和劉哥瞬間變成過街老鼠，「誰叫的警察！」
「肯定是蔣玲玲送約架信弄得人盡皆知，有人舉報了。」顧曉安毫不猶豫甩鍋。
蔣玲玲來不及解釋，這群社會人士已經着急忙慌地扭頭就跑。
這群人經驗豐富，一會兒就跑得沒影了。
顧曉安還被小姐妹拉着跑了幾步，穿着小皮鞋的富家小姐能跑多快？很快就被警察叔叔現場抓獲。
「我們是被威脅收保護費的。」顧曉安才跑完，粗喘著氣。
「那你們跑什麼啊？」警察很懷疑。
「不知道，跟着人就跑了。」
警察不知道信沒信，不過這些學生都未成年，帶回去最多教育兩句。
警察押著抓住的幾個人上警車，還教育了她們一通。
顧曉安連連點頭。
等人走了，她長舒口氣，正彎腰歇息，背後有人猛地推了她一把。
她身體往前一衝，額頭撞到牆面上。
「嘶——」
顧曉安回過頭，看到身後的蔣玲玲，皺眉上前，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蔣玲玲臉被打得一偏，捂著臉頰，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你居然打我！」
「我忍你很久了，當你年紀小不計較。你要是真不知好歹，我不介意代你爸媽教訓你！」
顧曉安冷著臉，周身氣場兇惡。蔣玲玲被她一嚇，喃喃說不出話來。
顧曉安按著額頭，暴躁地轉身離開。
都什麼破事，大中午吃不上飯，還來這兒賠笑臉，腦袋上還添了傷。
於媛媛幾個人想過來看看，被她揮揮手趕走。她脾氣從來不算好，看在一群孩子的份上忍着，今天實在沒心情哄她們。
她煩悶地坐在長椅上，想緩緩再去吃午飯。
癱了一會兒，她正打算去食堂。餘光瞟到路過的女主。
【女主正處於飢餓狀態，宿主可以想辦法送溫暖～】
顧曉安聽到系統的聲音就頭疼，「剛才我被人堵你不出來，一看到蔣憶舟就出來，當我工具人也不要這麼明顯吧！」
系統：【你不是去的時候就偷偷報警了，肯定沒事的】
顧曉安：「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信任？」
系統發現她現在心情不好，不再激怒她，默默閉嘴。
顧曉安緩了會兒，把脾氣按下去，「午休時間都這麼久了，蔣憶舟沒去吃飯，幹什麼去了？」
系統：【系統沒有許可權24小時監視女主，只能在宿主看到女主時對女主狀態進行監測。】
這也太廢了，還得她看到才行。
「知道了。」顧曉安坐起來，手肘撐在膝蓋上。
「那邊的！」
蔣憶舟看過來。
顧曉安招招手，「就是你，過來。」
蔣憶舟走近，腳後跟踮起一點，怯生生。
顧曉安掏出一張卡遞給她，「去給我買點外傷葯和紗布，再去買一份食堂二樓的5號套餐。」
蔣憶舟輕輕點頭，飛快拿着卡跑走。
顧曉安靠在椅子上，嘆口氣，「這也太聽話，太好欺負了。」
看來她任重而道遠。
蔣憶舟去買飯的空檔，顧曉安還發了消息舉報勵蘭高中周圍社會人員聚集，嚴重危害學生安全。估計下午開始，那些什麼哥就再也不見了。
處理完這些，蔣憶舟也拎着飯和葯回來，「你看不見，我幫你擦吧。」
顧曉安「嗯」了聲，靠在椅背上，仰著頭。
蔣憶舟用棉簽沾了碘伏，擦着她的傷口。
顧曉安睜着眼，看着她微微垂下的眼睫。之前沒發現，蔣憶舟睫毛好長，還很密，微微蓋住眼睛的樣子還挺好看的，難怪後來男主都想囚/禁她。
「啊！」
她額頭突然一痛，什麼睫毛美色都飛走了。
顧曉安捂著額頭，疼得淚花都要出來了。
「對、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顧曉安瞪她一眼，「不要你弄了。」
她一把奪過藥瓶，氣呼呼地坐在長椅上。
氣了一會兒，她看向蔣憶舟，「你是故意的吧。」
「不是的！」蔣憶舟急得直擺手。
顧曉安冷哼一聲，「我不信。」她拎起旁邊的餐盒，「這裏面你不會也吐了口水，或者加了別的東西吧。」
蔣憶舟氣得臉都紅了，卻格外堅定，「我沒有。」
「那你吃給我看。」顧曉安塞給她。
蔣憶舟抿起唇，接過餐盒，默默吃起來。
顧曉安坐在旁邊，看着蔣憶舟小口小口吃着飯，微微鼓起的臉頰和露出的雪白後頸，突然體會到一種投喂的快樂。
好像還挺有意思的。雖然她因為蔣憶舟被強行帶離原世界，失去了過往的一切，但這些並不是蔣憶舟的過錯，相反，她原本的人生可以用凄慘來形容。
看着眼前乖寶寶一樣吃東西的小孩，顧曉安心底逐漸平靜下來。
幫幫這樣的小孩也沒什麼。
系統檢測到她心情的起伏，並未開口打破這安寧的環境。它能感覺到這一次顧曉安不再是被逼迫着完成任務，而是真的出自自己的意願。
它開心地數據處理速度都提高了一倍。
看着蔣憶舟吃完東西，顧曉安拍拍她的後腦勺，「行了，我先走了。」
餵飽蔣憶舟，顧曉安摸摸自己的肚子，她也要覓食去了。
等到人徹底消失在小路盡頭，原本坐在長椅上的人猛地站起，沖向路邊的垃圾桶。
「嘔！」
蔣憶舟彎腰將胃裏的東西吐乾淨，打開礦泉水漱口。
噁心，真噁心。